38 （2）

張明遠趕到KTV才發現小包廂裏只有趙良年一個人。

“怎麽就你一個人？”她還以為良年至少會再拉過來幾個人，因為在這種場合良年比較喜歡人多一些。

“老娘今天要發飙，還是不要吓到外人了。”

“出什麽事了？”張明遠看出她神色不對。

于是趙良年把在公司遇到的事講了一遍，講到後來郁悶地開了一罐啤酒。

張明遠給她分析了情理，告訴她不必緊張，既然她老板都相信她，別人也就會知道這事跟她是沒多大關系的。

不過趙良年是鐵了心地郁悶了，于是她們這間包廂裏響起了鬼哭狼嚎的歌聲，唱歌的人左手一罐啤酒，右手一支麥克風，點了一首搖滾樂唱得撕心裂肺。

一個人霸占着麥克風唱了七八首歌，唱累了的趙良年終于歪倒在沙發上：“你說我怎麽這麽倒黴，我以為自己是雷鋒，沒想到自己成了扶老人的反面案例！”

“你想多了，別人會覺得你是好心辦壞事，沒人把你當成是共犯的。”張明遠安慰着已喝得開始張牙舞爪的舊時同桌。

“會的，你知道那些人怎麽看我，議論紛紛的，嗚嗚，太讓我傷心了……”

看來已經醉了，桌子上歪七扭八地躺了好幾個空瓶子，張明遠也知道趙良年酒量不好，兩瓶已經是極限了，還罐下去這麽多。

趙良年還要喝，張明遠連忙阻止了，只叫了一些果汁類的飲料，讓還要發功開唱的趙良年充當了左手的道具。

再次開唱，趙良年根本不按調子走了，拿着麥克風吼着“老娘瞎了眼”、“老娘倒黴”、“老娘無辜”之類的老娘系列詞彙，還順帶着罵李傳不厚道，坑害自己的下屬，讓她在公司難以立足。

趙良年累趴在沙發上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張明遠提醒她，無奈她已經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她只好替趙良年接通。

“你好，良年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她喝醉了。”

“她現在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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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XXX。”她說了這裏的地址。

“你們在那兒等着，我去找你們。”

“不用了，我這就要送良年回家了。”

“你能扶得動她嗎？”

齊鳴說完就把電話挂了，張明遠覺得好笑，趙良年假扮齊鳴他女朋友的事，趙良年也跟她說過，她沒見過齊鳴，從趙良年的形容裏，她也只能對齊鳴留下一個淺顯的印象。

齊鳴沒多長時間就趕來了，見到趙良年喝成那樣不禁皺眉：“她倒真放得開。”

“她今晚心情不好。”不過她覺得這話是廢話了，因為齊鳴也看得出來。

“怎麽回事？”

“良年說了公司的事。”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公司也沒有處置她。”

“可是遮遮掩掩反而讓她說不清吧，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同時也希望別人都知道。”

齊鳴愣了一下，才說：“是我考慮不周。”

齊鳴決定先送張明遠回家，然後再送趙良年，張明遠拒絕了，原因是良年家跟她家距離比較遠，他送兩人的話會繞大半座城市，她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三人離開那家KTV之前蔣宇寰打來電話，說他就在附近，會順便送張明遠回家，齊鳴剛把睡死的趙良年送上車，蔣宇寰就到了，看到蔣宇寰他愣了一下。

“學弟？”蔣宇寰走到跟前的時候，齊鳴喊道。

“學長，這麽巧。”蔣宇寰也頗意外，當即認出了齊鳴。

“你們認識啊？”張明遠更是驚訝。

“高中的時候我們經常一起打乒乓球。”蔣宇寰解釋。

高中的學校有室內體育館，而且體育器材豐富多樣，但玩的學生并不多，差不多體育課都當自習課上了，但蔣宇寰這類人是例外，體育課就打打球之類的，堅決不在教室裏做題，本來打球的人就不多，齊鳴又經常玩乒乓球，兩人一來二去慢慢也熟了。

蔣宇寰又跟齊鳴聊了幾分鐘，就和張明遠一起走了，而齊鳴也送趙良年回家。

路上趙良年醒來了，但還是醉着的樣子：“明遠，我們在哪兒啊？”

“你看我像個女的？”齊鳴皺了下眉。

“聽起來像男的，你是誰啊？”她迷迷糊糊回了一句。

“你覺得呢？”

“明遠那個沒良心的，一定随便把我交給別人，自己跑去約會去了，豬一樣的朋友。”趙良年醉醺醺地嘀咕。

“你才是豬腦子。”

齊鳴說了一句，她竟沒反駁，他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又睡着了。

齊鳴将趙良年送到家，趙良年她媽看到齊鳴出現在自家門前，着實驚訝了一把，看到自家女兒喝成那樣更是吃驚：“怎麽喝成這樣？不是找明遠唱歌去了嗎，怎麽是小齊你送回來的呢？”

“明遠扶不動她。”他随便找了個借口。

将趙良年送到房間，齊鳴告辭，趙良年她媽出來送客。

“那個小齊啊，今天謝謝你啊。”

“沒關系的，阿姨。”

“這孩子也不知發什麽神經，說是好長時間沒去唱歌了，非要去，就她那嗓子能聽嗎？”趙媽還是了解女兒的。

齊鳴微笑着聽趙良年她媽揭女兒的老底。

“那個，你家裏人都還好吧？”

“還好。”

趙良年她媽這時才有幾分尴尬，畢竟當年說了那樣的話，齊鳴看到這種情況，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目送齊鳴離開，關上門，趙媽心裏頗有幾分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