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劫後餘生(結局)

76號的刑訊室裏,滿臉血污的明臺再一次清醒過來。

他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了。

端坐在前方的汪曼春還是一樣,雖然妝容精致,卻還是讓他惡心得想吐,他腦海裏不自覺得浮現訂婚那天曼麗盛裝打扮的樣子。

真可惜,他想,他應該多看幾眼的。

還有夢裏的曼麗。

他看到曼麗微笑着,堅定地對他說:“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這輩子都跟着你。”

美好得他都不想醒來。

汪曼春慢慢地走到明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明臺,你很好,我确實沒料到你能撐到現在。”

明臺現在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他偏了偏頭,汪曼春的聲音在他耳朵裏就跟噪音一樣,讓他整個人都不舒服。

汪曼春冷笑一聲,“聽說明鏡從蘇州回來了,我打算送她個禮物。”

明臺強忍着沒有擡頭看汪曼春,他知道汪曼春是故意的。

“這禮物自然是從你身上出,”汪曼春慢條斯理地用力捏住了明臺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你說,該送什麽好呢?”

明家大廳裏,靠在一旁閉目休息的曼麗忽然覺得心口一窒,她只愣了一瞬,眼淚便毫無預兆地落下來。

汪曼春離開審訊室,問門口等着的特務:“明鏡還沒來嗎?”

“沒有,”特務答,“盯在那裏的人也傳來消息,明家沒有任何異常,明家大小姐回家後也沒有出過門。”

“孤狼到底在幹什麽?”汪曼春皺眉,“算了我自己去,廢物。”她大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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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臺躺在審訊室裏,身上看不出一絲屬于明家小少爺的痕跡,甚至連呼吸都微弱得仿佛不存在。

曼麗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發現明鏡黑着臉摔了電話,轉頭大聲叫着阿香備車說要出門,她連忙追上去,“大姐,發生什麽事了?”

明鏡眼裏幾乎要噴火,“汪曼春,汪曼春那個畜生打電話說她把明臺抓到76號去了,她說要殺了他,我打電話找明樓,他居然敢挂我電話,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曼麗千防萬防,唯獨沒防到汪曼春竟然敢直接把電話打到明家來,她還想說什麽,明鏡已經聽不進去了,曼麗沒有猶豫,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拿就立刻跟了上去。

車子先開到了市政府辦公廳,明鏡怒氣難抑地沖進去卻被告知明樓被藤田芳政叫去了76號,她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曼麗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給阿誠傳了信,暗自祈禱阿誠能盡快得到消息。

明鏡所乘坐的汽車很快就轉頭開往76號,曼麗心裏愈加煎熬。

阿誠原本是被留在外面的,拿到曼麗傳來的訊息他也急得上火,但是他一進去被藤田的手下高木看着,除了偷偷塞了一張字條給朱徽茵讓梁仲春去查明臺的面粉廠之外,別的他也不敢做得太明顯。

明鏡到了76號執意要沖進去,曼麗攔不住她,在汪曼春地有意放行下,明鏡總算是進了大門,汪曼春站在樓前,就等着明鏡來。

她想,明鏡,你也有這一天。

曼麗也沒有被攔着,她站在明鏡身後不遠處不敢上前,她親眼看着明鏡跪下去,給汪曼春一點一點擦着她皮鞋上的血漬;看着她捧着明臺帶着血跡的手指甲哭得不能自已;看着汪曼春一字一句刺得明鏡幾乎崩潰。

腳下仿佛灌了鉛,她一步都動不得,忽然跌坐在地。

汪曼春連餘光都沒施舍給她一個,轉身就走。

方才還漫着日光的天空暗了下來,大雨随即傾盆而下,明鏡坐在雨裏泣不成聲,口口聲聲念的都是明臺的名字,曼麗爬起來的時候跌了一下,跑回車裏拿了雨傘出來。

轉身的時候,一大群人站在大樓門口,阿誠沖進雨幕裏護着明鏡,明樓舉着傘朝她走過去。

曼麗只離了他們幾步,再也挪不動腳步。

姐弟倆雨中對峙,曼麗握緊了手中的傘,上前扶着被明樓一巴掌扇到地上的明鏡,阿誠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明鏡倚在阿誠肩頭祈求明樓救明臺,卻被明樓的質問堵得無法自持。

阿誠扶着明鏡回家,曼麗轉頭看了眼明樓,轉身也慢慢走掉了。

到了車邊,阿誠示意曼麗扶着仍舊泣不成聲的明鏡,自己坐到了駕駛座上發動了車子。

曼麗撫着明鏡的肩,現在明鏡已經這樣了,她絕對不能倒下,整個明家,明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明鏡了,她絕對不能讓明鏡出事。

阿誠一回家就讓阿香打電話叫了蘇醫生,明鏡雖然沒哭了,卻一直緊緊攥着那手絹的指甲抹淚,曼麗和阿香一起給她擦洗換衣服,她一直沒反應,直到實在支持不住昏睡了過去。

蘇醫生給她檢查了一遍,只說明鏡體力透支,憂思過度,只要好好休息照顧好就沒大礙了。

阿誠已經安排好了後續,聽見明鏡沒有大事便放了心,他看了一眼魂不守舍地曼麗,對蘇醫生說:“你也幫于小姐看看,她比大姐的狀況好不到哪裏去。”

曼麗下午出去沒穿外套,又淋了一場雨,已經開始發燒了,她自己卻沒察覺。

阿誠對蘇醫生說:“我晚上還有事,先走了,這裏就麻煩你照顧一下。”

蘇醫生點頭應下。

曼麗也去梳洗換了衣服,喝了阿香煮的姜湯,她頭疼得睡不着,又擔心明鏡的狀況,堅持守在明鏡房裏,阿香拗不過,把蘇醫生安排在客房住下之後,只好也跟着守在那裏。

桂姨在客廳坐了一夜,明樓沒回來,阿誠沒回來,明臺更沒回來。

曼麗手裏緊緊握着明臺交給她的懷表,一句話也不說。

阿誠開着車趕往刑場,與此同時,黎叔也出發了。

睡夢中的明鏡很不安穩,一直叫着明臺的名字,滿臉都是汗,曼麗給她擦着汗,發現她只是夢魇着了,并沒有發燒之類的,心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更加擔心明臺。

她不知道這個計劃到底是怎麽進行的,更不清楚其中的任何細節,只知道明臺是個死局,也不知道明臺到底會怎麽樣。

不過只要他還活着,曼麗就什麽都不怕。

天很快就亮了。

曼麗悄悄開了門進去,發現明鏡已經醒了,坐在床上發呆,她轉身從阿香手裏端過托盤,等阿香關了門出去,她才把桂姨剛炖好的粥放在一邊,輕聲開口:“大姐,你先吃點東西吧。”

明鏡機械地擡頭看她一眼,“你,為什麽不走?”

曼麗在她身邊坐下,拿了衣服給她披上,說話的速度很慢,“我為什麽要走呢?”

“明臺沒了,這個家也散了,你還留下來做什麽呢?”

“大姐,”曼麗看着她笑得很是安靜,“明臺一直在的,他在我心裏,一直都在。”

明鏡終于正視曼麗,“如果。。。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曼麗微笑着截住她的話,“大姐,打從我決定跟他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沒給自己留退路,他活着,我跟着他,他。。。我也跟着他。”

明鏡不說話。

曼麗看着她,“大姐,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管明臺在哪裏,他心裏一定都是記挂着你的,這個家裏,明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明鏡伸手握住曼麗的手,冰涼,蒼白,纖瘦,“我知道明臺走上了一條什麽樣的路,只是苦了你。”

“哪裏會苦呢?”曼麗笑着,眼裏含着淚,“跟着他,是我曾經求都求不來的。”

曼麗從明鏡房間裏出來,阿誠就守在門口,等她關了門,朝門裏看了一眼,“大姐怎麽樣了?”

“已經緩過來了,”曼麗說話就往樓下走,“看來你跟她說的話還是有用的。”

阿誠松口氣,“那就好。”也随着她往樓下去,看了眼沉靜的曼麗,“你怎麽不問我明臺的情況?”

曼麗擡眼看他,而後搖了搖頭,“知道他還活着我就放心了,如果知道更多,我怕我忍不住想去看他。”

“他在黎叔那裏,”阿誠壓低了聲音說,“很安全,你放心。”

曼麗神色一頓,随即若無其事道:“嗯。”

阿誠走後,曼麗扶着明鏡去露臺坐着,桂姨盡責地送上熱茶點心轉身走了,曼麗摩挲着茶杯邊緣,跟明鏡小聲說了一句,跟着離開,叫住了桂姨。

“于小姐,有什麽事嗎?”桂姨已經知道曼麗要找她說什麽了。

曼麗走到她身邊,“阿誠先生告訴了一件事,你是我大哥的親生母親,對嗎?”

桂姨遲疑了一下,“于小姐,我。。。”

“我沒有別的意思,”曼麗連忙說,“我跟大哥聯系過了,他。。。托我轉告你,如果你願意去北平,他承諾會好好照顧你。”

“去北平?”

曼麗肯定地說:“是,如果你願意走,我會盡快安排,親自送你走。”

桂姨為難,她知道汪曼春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被抓起來了,可是她還是走不了,她不怕日本人追殺她,她怕對方發現自己和于景程的關系之後,連于景程也不放過。

而自己,已經陷得太深,無路可退了。

黎叔隐蔽住處的小閣樓裏,明臺睜開了眼睛。

其實被抓進76號也才一天一夜而已,明臺卻覺得恍然如隔世。

黎叔得到了組織的只是指示,不久就會安排明臺轉移,如今明臺在明面上已經是個“逝者”了,便一直躲在小樓裏不曾出門,雖然每天黎叔還是會給他帶報紙回來,讓他了解外面發生的事。

76號很快換了天。

王天風的死間計劃确實成效顯著,藤田芳政對截取的所謂第三戰區密碼本的真實性毫不懷疑,由此破譯的電報信息也毫不遲疑地傳送到前線,造成日軍在第三戰區的大潰敗。

明樓的懷疑表面上是解除了,但他知道不是這樣,至少孤狼桂姨還活躍在明家,而藤田芳政卻是借口聯系不上她。

阿誠帶大姐去黎叔處看明臺,明臺一見明鏡就跪下了,他知道自己對不起明鏡,沒有走她給自己安排的路,風刀血雨裏讓明鏡為他擔心。

明鏡是看着明臺長大地,哪怕之前不确定,現在也十分清楚了,明臺心智堅定,勸是勸不回來的了。

黎叔也跟明鏡說了明臺最近就要轉移的事,她雖然不舍,但也知道明臺這樣一直躲着也不是辦法,盡快離開才是正确的,心裏卻仍然舍不得。

等明鏡給明臺洗了頭,阿誠才又機會跟明臺說話。

明臺此時已經反應過來這是個局,他以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明樓策劃實施的,所以硬脾氣又犯了,傷還沒好就跟阿誠動起手來,房間裏東西摔了一地。

要不是黎叔攔着,明鏡就沖上去了。

樓上房間裏,阿誠揩了嘴角的血跡,看了一眼,睨着明臺:“臭小子,下手還挺狠。”

明臺不服氣的抖了抖自己負傷的手指頭,“要不是我受了傷,才不會放過你。”

“要不是看在你受傷,我才不會手下留情。”阿誠回敬他一句,随即走向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信封和一條手帕,“該說的我都說得差不多了,還有這個,曼麗托我轉角給你的。”

明臺憋着氣,還是一把接了過來,“她為什麽沒來?”

“臨時有事吧。”阿誠說。

信封裏一張張,是他就給曼麗的那張,還有一張當時怕被發現所以沒帶走的照片,曼麗也一起放在了裏面。

白色絲帕裏包着一只懷表,也是他讓曼麗幫忙保管的。

“曼麗在哪裏?她到底為什麽沒過來?”明臺問這句話的時候,阿誠正好看到那手帕上的圖案。

素雅清麗的木槿花圖案。

以及那張明臺自己留下的紙條。

“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

++++++++++++++++++++++++

五年後,北平。

一輛汽車緩緩開進一條巷弄,車子停下,阿誠從駕駛座上下來拉開後座的門,明樓率先下車,然後轉身扶着明鏡的手。

明鏡下車站定,同他倆一起左右打量,“這是什麽地方?明臺真的在這兒?”

“就是這裏沒錯,”阿誠辨認了下方向朝前走,“明臺發來的地址就是這裏,大姐。”

明樓扶着明鏡跟着阿誠走,明鏡在五年前曾受了重傷,打那以後身子一向不太好,這回本來明樓也不打算讓她跟着來的,不過明鏡堅持,明樓也拿她沒辦法。

明臺不在,他和阿誠還真哄不住明鏡。

阿誠敲響了一處小院的木門,來開門的是個有點年紀的男人,将三人打量一遍,慢吞吞地問:“你們找誰?”

阿誠禮貌地問道:“打擾了,請問崔先生是住這裏嗎?”

那人還沒說話,旁邊忽然擠出來一個懷裏抱着球的男孩,睜着好奇地眼睛看他們:“秦伯,他們是誰呀?”

男孩身旁還站着兩個看上去要小些的男孩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長相,如出一轍的打扮,竟是雙胞胎,看得明鏡心口一顫,“明樓,這兩個孩子。。。”

雙胞胎歪着腦袋看了一會兒,對視一眼,腦袋湊到一起小聲嘀咕。

“是不是很眼熟?”

“确實很眼熟。”

“那到底是不是?”

“我覺得應該是。”

“會不會認錯?”

“應該不會。”

一旁的男孩一頭霧水,他是于景程和齊悅的獨子,“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呢,為什麽我都聽不懂?”

聽到動靜一前一後走出來的明臺和曼麗一眼便看到了門口站着的人,明臺楞了一下,驚喜地叫着:“大姐?大姐!大哥!”

曼麗跟着迎上去,忙讓秦伯把人請進來,關了門,又吩咐他去準備茶水,招呼着三個孩子一道進了堂屋。

明鏡一直盯着雙胞胎看,眼睛裏隐隐地泛着淚意,剛一坐下,曼麗就牽着兩個孩子到明鏡和明樓跟前,讓兩個孩子給他們磕頭。

明鏡幾乎喜極而泣,五年多前明臺離開上海,曼麗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因為桂姨發現了明臺的行蹤,阿誠不得不殺了她,卻也因此引起了藤田芳政的懷疑,挾持了她以要挾明臺和逼迫明樓。

雖然最後成功擊斃藤田芳政逃出來,她卻因為替明樓擋了一槍重傷住院,而明樓阿誠因為藤田芳政遇害一事面臨調查,幾乎是明家有史以來最黑暗的一段時期。

好在大家都熬過來了。

明鏡雖然重傷住院,但好歹保住了性命,一直精心保養着,身體雖然不如之前,但也差不到哪裏去;明樓和阿誠的身份并沒有洩露,一直留在了上海,雖然他們三人都被監控着暫時無法離開,但這樣的局面也很快扭轉。

然後就接到了明臺的電報。

明臺到北平之後潛伏了一年多才和執行完任務回北平擔任職務的曼麗重逢,兩人在于景程和齊悅的操辦下簡單辦了婚禮,偷偷送了照片托人帶給明鏡,一直都被明鏡壓箱底地收藏着。

那之後不久曼麗懷孕,雙胞胎也才剛剛過完三歲生日,雖然家裏面有幾張照片,但真正見到面,這還是頭一回。

确定沒認錯,兩個孩子也是十分高興,也許是聽明臺講得多了,一開始還有點拘謹的兩只很快自來熟,一口一個“大姑”哄得明鏡合不攏嘴。

明樓一向嚴肅地連都忍不住緩和了幾分。

晚上,曼麗哄孩子睡覺,幾姐弟在另一邊一起說話。

一轉眼就是五年未見,明鏡此時拉着明臺看了又看,心裏既是欣慰又是感慨,五年前的明臺雖然已經是最出色的特工,但性格上還有些屬于年輕人的跳脫和熱血,五年後的明臺經歷了更多,信仰和家庭,蛻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幾姐弟談了很多,一些零零散散的家事到明臺以後的打算,直到明鏡撐不住了,幾人才散了,各自去洗漱睡覺。

明臺回到房間,曼麗已經哄睡了兩個孩子,他自去洗漱,沒多久重新回來,一只手攬着曼麗,開口道:“我跟大姐說了,年底我們回上海定居。”

“嗯。”這事兒兩人商量過,所以曼麗并不意外。

“現在局勢也不怎麽平穩,”明臺嘆口氣,“我答應你,等國內局勢徹底平靜下來,我就帶你去維也納定居,那裏環境很好,你一定會喜歡的。”

曼麗聽他再一次提起這事兒,又一次提出質疑,“你怎麽對維也納這麽執着,我從來都沒提過吧?”

“是我提的,也是我欠你的,”明臺笑着抱了抱她,“你不願意?”

曼麗問不出來也不是第一次了,索性也不在意,“哪裏不願意了,反正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這輩子你都別想甩掉我。”

“哪裏舍得甩掉你。”明臺搖頭,不經意地又想起了那個夢。

那是他和曼麗結婚後不久,他生了一場重病,高燒不醒了好幾天,但他知道,曼麗一直守在他身邊不眠不休地照顧他,最後他好了,曼麗累得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明臺從來沒有跟曼麗提過他在那場重病期間時斷時續地做的那個夢。

夢裏面他和曼麗在軍校裏面不打不相識,後來還成了生死搭檔,一起出生入死;夢裏面曼麗死在那場死間計劃裏,他親手給她埋的土;夢裏面他和程錦雲相親之後訂婚;夢裏面的曼麗在城牆上哭着同他道別,告訴他她喜歡他。

最後,兩人顯然埋伏,曼麗不想連累他,割斷了繩子從城牆上落下去,大聲叫他離開,自己卻身中數彈而亡。

夢裏面,他曾答應過于曼麗要帶她去維也納,雖然這件事他并沒有跟于曼麗說過,曼麗也從來不知道。

但明臺就是覺得,這是自己欠她的。

夢有些荒誕不經,明臺覺得也許曾經有段故事真的是那樣發生的也說不定,但夢終歸是夢,現實終究是現實,他大病初愈,看到因過度勞累而沉睡的曼麗時他就釋然了。

也許那個人生裏他的選擇曾辜負了她,但他已經做好了同眼前這個人攜手一生的準備,從今往後,風雨同舟,那些莫名地畫面就讓它随風而逝吧。

怪不得幾許情深,只願得一生相守,足矣。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了你們高興嗎?→_→

接下來不知道要寫什麽了你們還會記得我嗎?

雖然全文這麽短,但這章這麽肥你們一定不會打我的對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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