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江南老

? “張公子要說的說完了，可否松手”

氣力敵不過人，幹脆冷冷的開口，一面清晰的感覺到膝蓋開始麻木，幾乎站不住了。只可惜眼前人并沒有分毫要放手的意思，興味正濃，像是還要說什麽，卻驀地偏過頭去，臉上陰冷，眼神更是狠戾，手上也下意識的收的更緊，擰得沈蕖陌下巴和手腕脫臼似的疼。

殺氣，明顯沖着他來的，這四周都是自己的人，一等一的高手，連那老家夥再三派人也沒有辦法接近，竟然有人潛伏過來自己的人都沒有發現，難道那老家夥尋得了高人？不對，那殺意是因為自己要傷害沈蕖陌，所以，是保護沈蕖陌的人？“煙渚泊”決然沒有這樣的勢力，那麽，猛的回頭盯着沈蕖陌，蛇信子一樣陰毒的目光，殺機畢現，一陣滲人的迫力鋪天蓋地的壓過來，讓張尚之不得不相信，若他稍有異動，對方必會讓他血濺當場。雖說是沒有控制情緒，但是試探成分居多，果然印證了方才的想法，還吓唬的這吃軟不吃硬的小姐明顯顫了一回。瞬間收斂，又露輕浮的笑意，松開了對沈蕖陌的束縛，不發一言，回身離開。

沈蕖陌還未弄清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剛剛也感受到了那股針對張尚之的壓迫，是誰？腦海中出現那人……

“小姐！”

渌檀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可憐巴巴的。沈蕖陌一回神，還沒有來得及讓渌檀扶上，一卸力就倒坐在圓凳上，腿上打顫，密密匝匝的痛激起了背上的汗。渌檀大驚，撲跪上來摟住沈蕖陌的腰

“小姐小姐，傷到哪裏了，還是，還是又痛了？”

急促的亂了的語調，話還沒落眼淚就斷了線的掉，沈蕖陌只好穩着聲音安慰

“沒事，扶我進去”

胡亂抹了眼淚，急忙起身扶住沈蕖陌的手臂攬她起來，越良就站在門前，見狀要來幫忙，手才伸過來，渌檀就哭喊的吼回去

“走開！不要碰小姐！”

越良不為所動，只向着沈蕖陌跪了下去

“小姐身體不适，還是讓方大夫看看吧”

才說着，那方大夫也忙不疊的跪了過來。雖說一直攀附張家，沒有幾分真本事也是攀不上的，他剛才初見這沈小姐，并未探尋什麽，察言觀色不僅僅是在醫治方面才拿手，既然張尚之還是讓他留下來，那現在看來，這小姐面上一片慘色，像是疼痛所致，唇青氣短，極可能是邪寒之症

“小姐應是寒毒入體，小人診斷一二，可為小姐開藥止痛”

一聽這一開口就直名病因并不含糊，才知道真不是什麽潑皮無用的大夫，渌檀着急，有大夫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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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就讓他看看吧”

本就不想讓莫名其妙的人知道了自己的病情，那張尚之還一再欺人太甚，決計不會平白拿了他的心懷不軌的照顧，沈蕖陌倔勁上來，不給半分面子

“出去”

聲音虛弱，卻透露着毋庸置疑的決絕，沒有留一點餘地

“小姐……”

渌檀想勸，但沈蕖陌自顧顧的就要往裏屋去，渌檀不是沒有見識過自家小姐的倔強的時候，平時看起來明明是輕輕淡淡的人，真是自己做了決斷，不會遲疑，不會牽扯，幹淨利落，拒絕任何回旋，真的，很能狠下心，傷着自己，也滿不在乎。看着沈蕖陌，渌檀知道勸不下，不再哭了，吞了哽咽，仔細扶着沈蕖陌進裏屋躺下，幫忙蓋好了被子，又匆匆去燒水，堂前兩人還在跪着，渌檀也沒有心思，随意道

“小姐說不要就不要了，二位請吧”

說完也不看人，去了小廚房燒水，灌了一滿盆，端着去給沈蕖陌泡腳揉腿，水稍微冷些，就又繞道小廚房去提壺子來加，還不忘記把另一把裝着冷水的壺子提上爐子，再添些柴火，原先一直是筠笙和渌檀一起，此時單獨渌檀一個，才提了第二回水，就氣喘籲籲的。沈蕖陌腿上已經動不了，骨頭裏面的疼痛密密匝匝的，熱水也止不住，完全熱不起來，只有在渌檀揉的時候會感覺好一點，看着渌檀勞得累，卻也是沒有辦法，又揉了一遭，沈蕖陌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渌檀幫她整理好被子，又出去看爐子，不料越良正守着

“你我各為其主，都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其他不能自主，看個爐子而已，我沒有惡意”

只聽見腳步聲停在身後，沒有回頭也知道渌檀的防備，反而慢條斯理的解釋，也不管渌檀回答，繼續說道

“沈小姐身邊不能沒人，這邊我會看着”

渌檀沒有言語，想了想便擱下壺子又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