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破陣子

? 關外。

日光濃烈,□□的戈壁荒原,炙熱逼人。

官道上不絕行者,來往馬匹絡繹不絕,塵土飛揚。白玉關一過,便是炩州地界,炩州正落西北邊陲,接壤西涼,自古便是動蕩咽喉之地。広親王,先皇幼弟,擅兵法,長計謀,用兵神者,并輔國大将軍慕緒然,齊名家國之幸。後今上登基,尊先皇遺诏,広親王封地炩州,攘夷狄,震邊陲。

飒飒胡楊,茕茕獨立,任他官道來往繁華,樹旁不遠,一家簡小的客店門庭若市,多為飲水吃食,馬匹飼料,在這獨有風沙漫天的關外官道,算是一個小小的補給站。

小二笑吟吟的迎上,接過壯漢手中的缰繩,将馬匹拴好在,壯漢爽朗一聲多謝,才問

“小二哥,此去渡鄀還要行多遠?”

“客人快馬,日落之前可到,若是腳程慢一些,無事着急,客人不如住下,渡鄀日落便閉城,明日再去,也來得及”

小二機靈,忙不疊的招攬生意,壯漢略一沉吟便決定住下,小二開心的迎着人往店裏去。

渡鄀城,交通要地,西出西涼第一站,也是広親王府所在之地,繁華自是不必說。無論是倒賣貨物的生意人,還是浪跡天涯的刀客武士,西邊的廣袤土地,都深深的濃縮在這座城裏,因而成為了他們的向往,再往西,城池逐漸肅穆嚴待,就不是那麽令人輕松的地方,反而是臨界最後一城的川陽,商貿往來,游歷交往,大興鼓勵,實慕氏城主一手促之繁榮,而今川陽城主易人,循慕氏之道,川陽與渡鄀,依舊是關外最為繁盛的兩座城。

為同行的兩輛馬車奉上灌滿的水袋和一些吃食,小二從當頭的那輛馬車駕車的男子那裏接過銀兩,躬身道謝,退下時還不禁瞟了一眼後面那輛馬車駕車的人,身形纖弱的女子籠着紗帽,看不清面貌,而她旁邊的男子卻極其引入注意,即便是戴着鬥笠,還是不可忽視的外貌俊朗,更是一身從容貴氣,哪裏有個普通車夫的樣子。

沈蕖陌将水和食物安置好,感覺到臉頰上越加細密的汗。烈日當頭,特別是這午後,更是難以忍受,莫不說沈蕖陌這樣從未遭受過這樣氣候的,即便是常年承受的人,在這毒日底下趕車,也是非得要帶上鬥笠不可的。甫一撩開紗帽想要透透氣,旁邊的人拿着絲帕便輕柔的拭過來,還微微皺着眉頭

“回車廂吧,睡一會兒,很快就到了”

看着鬥笠下的臉,并無炙熱烘烤泛上的紅,指尖觸碰到臉頰,明顯感到溫涼,是不是身子被那毒蝕害的還沒有補回來,沈蕖陌不禁想,可是看他氣息平緩,一派自然之色,又不是病弱

“你呢,這一路勞累,你大病初愈,卻偏偏要親自掌車,就算再不方便,雇個人也是好的”

緩緩小聲,只是抱怨不假,挑着眼也是嗔怪。霍璟梵當然知她的考量,只是他的身份擺放在那,早就習慣十分謹慎九分防備,他這次南下,明中只楚承,暗中唯十二暗衛,一切低調為上,雖是隐藏了身份,但不料再三曲折,還使得暗衛露面,不得不更加小心,更何況,如今還帶着她,明了說,這份事事親為的心思,也只是為了她,哪怕是趕車這樣粗使的活計,像是尋常人家的夫妻,郎君駕車,妻子陪伴,即使路程迢迢,也只為攜手歸家。

“寬心,我自知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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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幅度聚出一汪溫柔,細細為沈蕖陌擦汗,末了曲起手指探了探她的額角

“快進去,若是面上曬傷了,有你痛的”

勾着嘴角輕笑,手上不着力的拍了拍沈蕖陌的手臂。還是這般溫和無害的模樣,沈蕖陌腹诽,不願他一人辛苦,卻愣是反抗不了,只得是停車歇息的時候才能陪他坐在馭位,趕路的時候只能進車廂裏去,只要他稍微擺出點肅然的模樣,就說不出口要到外頭和他一起,退而求其次隔着車簾坐在他背後,不說話也安心。

乖乖挑了車簾進去,還不忘幫霍璟梵整理了鬥笠,也不知他曬了那麽久莫說傷了。都不見黑一點。霍璟梵笑着看她撇撇嘴,小心思一個勁的外露,簾子放下,感覺那人的氣息就在背後。

前面的馬車早已收拾妥當,楚承就注意着後面,瞧見霍璟梵示意,點點頭,朝車廂裏說了句啓程了,小心坐穩些,便當先駛了起來,還聽得見車廂裏渌檀打趣筠笙,楚承又紅了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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