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蛇眼出手
我難以置信的看着柳婷，發現她雙眼霧氣蒙蒙，正不停的對着我搖頭。
看見柳婷哭了，我一下慌了起來，連忙問道：“柳婷，你哭什麽呀？”
“哼，是風大了嘛，我哪裏有哭。”柳婷眨了眨眼睛，低着頭自言自語：“呵呵，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送雞湯呢。”
得，女生就是感性，送個雞湯就感動得哭了，我安慰道：“別哭別哭，大不了以後我經常給你送，可以麽？”
“真的嗎？”柳婷眼中泛光：“你可不能騙我。”
“好，絕對不騙你。”我想舉手保證，才發現柳婷還牽着我的手，不過柳婷聽見我的話後，獨自暗笑，又萬般叮囑道：“洪林，天黑，回家一路小心。”
我嘴角咧起弧線，微微的道：“……”
可那個看似無比簡單的好字還沒說出口，一記悶響之聲就出現在耳際。
“砰。”
伴随着那道聲音，我只覺腰間一疼，連人帶車，一下子飛出去老遠。
那一腳，我倒是承受得了，偏偏倒地之時，身體和單車腳踏板來了個親密接觸，這下可給我疼得不行。
尼瑪，誰特麽打我呢！我艱難的捂着腰，掙紮的想要爬起來看看誰打我時，幾道身影突然竄到我身邊，其中一人面目陰沉，看得我直發憷。
因為來人，赫然就是八大牛人之一的蛇眼。
我心中咯噔一聲，沒想到今日際遇會來得如此之快。
“小子，你膽挺肥啊，居然敢碰我的女人。”蛇眼用可怖的眼神看着我，沖上來又是一腳踹在我肚子上，我一下就如同焉了的氣球，大氣都不敢出。
柳婷見狀，一個箭步來到我身前将我扶起，然後氣鼓鼓的問着蛇眼：“蛇眼，你瘋了嗎，為什麽要打洪林。”
“婷兒。”蛇眼臉色黑得像個茄子似的問道：“你問我為何打這個雜碎？”
“就是。”
這時，蛇眼身旁一人突然出了聲：“蛇眼，看來你頭上冒綠光了喲，哈哈。”
那人長得如同小白臉一般，雖是頗為英俊，但總感覺有點娘娘腔，蛇眼瞄了他一眼，罵道：“去尼瑪的書生。”
什麽，書生二字，頓時讓我身體一緊，來到南高也有些時日了，而自打認識黃小練後，我對八大牛人更加有興趣了，而眼前的人，竟然也是八大牛人之一，外號玉面書生。
據說八大牛人之中，他的地位很高，甚至可以說是軍師也不為過，腦袋極為靈活，一統高一的過程中，他的才智發揮了莫大的作用。
書生當即閉嘴，蛇眼看着柳婷，一字一句道：“婷兒，別怪我霸道，因為，你，柳婷，是我蛇眼的女人，要是誰碰了你，我就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誰是你的女人，你不要無賴好不好。”柳婷看着我被打，剛隐匿好的眼淚又快落了下來，直直的質問起蛇眼。
“哼，在南高，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沒想到今天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我不整死這個雜碎。”說着蛇眼又要對我動手。
“你打呀。”柳婷義無反顧的擋在我身前，毫不畏懼道：“蛇眼，你不是要打嗎，有種你連我一起打呀！”
“婷兒，你讓開，他只是個外人！”蛇眼推搡着柳婷，想要把她給拉開，可柳婷依舊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大聲道：“不，洪林不是外人，蛇眼，你要打他就連我一起打吧。”
呵呵，那一刻，柳婷柔弱的身軀在夜風中是那麽的偉岸，偉岸到讓我自慚形穢。我沒想到，某一天我被打時，站在我身前的，居然是一個女人。
我眼睛有點發酸，拉着柳婷動情的道：“柳婷，讓開吧。”
柳婷直接拒絕的搖頭：“不，我不讓，讓了你就會被打。”
蛇眼不傻，見我有出來的意思，随即就難聽的嘲諷道：“洪林對吧，你是男人麽？應該不是吧，應為是男人的話，可不只會躲在女人的後面。”
我點點頭，倔強的想要繞過柳婷，可沒想到她直接張開雙臂，大氣淩然的盯着蛇眼：“還是那句話，蛇眼，你要動洪林，就先動我吧。”
這下，蛇眼都急紅了眼，他思索片刻，糾結道：“婷兒，你真的要擋在這個廢物身前？”
“是。”柳婷哽咽着喉嚨，不停的點頭：“還有，洪林不是廢物。”
“好！”迷離燈光中，蛇眼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道：“洪林，我記住你了，今天有婷兒護你，我就不動你，但我不知道以後你這個廢物還會不會有這個運氣，哼！”
說罷，蛇眼拳頭一揮，扭頭走人，而臨走前，那個玉面書生還饒有興致的看了我一眼，如此的深沉。
“洪林，疼嗎？”柳婷眼淚狂墜，略帶自責的看着我，我搖搖頭，替她擦掉眼淚：“別哭傻瓜，不疼的。”
“真的嗎？”柳婷還是懷疑的問着，我笑笑，說真的沒事。
這下柳婷才放下心來，責罵道：“蛇眼就是個混子，太不講理了。”說着她輕柔的給我拍着衣服上的塵土，無比愧疚的道：“洪林，真的對不起，要不是我，你就……”
“傻瓜。”我捂住柳婷的嘴：“不怪你的。”
“嗯嗯。”柳婷嘤嘤啜泣，突然一下緊握着我的雙手，我身子一抖，一瞬間，溫度陡然爬升，在心中綻放起片片漣漪。
我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情緒幾何，但我知道，我的生命中，已然出現了一個願意擋在我身前，守護着我的姑娘。
那麽一向軟弱的我，将要何去何從？是要繼續軟弱，讓女生來保護我麽？
不，我不願這樣，我要堅強起來，像個男人一般去面對前方的所有風雨！
許久後，柳婷輕輕松開了手，幫我将單車扶了起來，我看着那張還帶有淚痕的臉，拳頭緊握道：“柳婷，別擔心，我不怕蛇眼，快回去吧。”
“嗯嗯。”柳婷麻木的點頭，深情的看了我幾秒才緩緩轉身離去。
回家的途中，我一個人推着自行車，就那樣緩緩的走着，腦子裏想了許多的事，想起了悲催的初中，還有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如今，我真的應了黃小練和劉傑的話，我得罪了蛇眼，那麽下場應該會很慘。
可我，真的不怕。
周日傍晚，我在南街逛了逛，買了點生活用品，回校時，恰巧遇見了劉傑張凡兩人，于是我們三坐了個火三輪回校。
到了學校門口，劉傑說難得去食堂打飯，非要請我和張凡去吃米線。
吃完後，我們三擦着嘴巴出了小飯館，可還沒到校門口，一夥人突然沖出來，對着我們三就是一頓亂打。
當時我都蒙了，不過我也算被打出了經驗，連忙護住頭，旁邊的劉傑也學着我的模樣抱着頭，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滾。而張凡不知何時已經回身找到了一把掃帚，與一夥打我們的人反抗了起來。
張凡有武器在手，再加上那健碩的身材，一時間竟然沒有倒下，還護在我和劉傑身前頑強的抵抗着。我見張凡如此不要命的保護我，心裏一下也來了火，爬起來在路邊的花臺找了塊磚頭，對着一個賊眉鼠眼的人就砸了過去。
那是我人生中難得的反擊，當磚頭落在那人的頭上，鮮血緩緩流淌而出時，我的心都在顫抖，而看見那人一咕嚕倒下後，我磚頭都快拿不穩了。
“砰。”
還沉浸在複雜的思緒中，一胖子使出一記老拳，狠狠的揮在了我的臉上，我順手一轉頭敲過去，胖子就搖搖晃晃起來，而主力張凡因為一人對抗一群，身體上都髒兮兮的，我不忍他被打，舉着磚頭和他靠在了一起。
雙方對峙中，我看見劉傑依然躺在地上，我當時有點納悶，這會可沒人顧得上打劉傑，他還躺着做鳥毛？
不過我還是關心的問道：“劉傑，你沒事吧。”
“沒事。”劉傑低聲回應，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複雜，至少我是看不透，片刻後，劉傑咬了咬牙，緩緩的站了起來，兇狠的道：“麻痹，勞資活了那麽大，還從來沒人動過我呢，拼了，洪林，張凡，我們上。”
身板瘦弱的劉傑說完後，對着一叼毛就沖了過去。
那一天，我們是站着離開的，雖然身上或多或少挂了彩，但也正是因為那頓打，讓萍水相逢的三人，成了生死兄弟，也有了後來種種跌宕起伏的人生！
回到寝室，劉傑一下躺在床上，氣喘籲籲道：“媽的，疼死我了。”
我也被打得難受，附和着道：“就是，那些人下手真重。”
“切，也不是我說你們，身體素質就不好，多鍛煉鍛煉，像我一樣，怎麽都不會吃虧。”張凡高聲說着，又低聲質疑：“可我們為什麽被打呀。”
這下我倒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我琢磨了幾秒，滿懷歉意道：“對不起了張凡劉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來對付我的。”
“什麽？”
張凡劉傑異口同聲，滿是詫異的看着我，劉傑眼睛咕嚕嚕的轉着，突然道：“那夥雜碎眼熟得很，分明是八大牛人的人，難道……蛇眼找上你了？”
我點點頭，不可置否，劉傑見狀頓時唉聲嘆氣起來：“想我劉傑一世英名，居然交友不慎，還被牽連得一頓打啊。”
“劉傑，你說什麽呢？”聽見這話，張凡馬上站了起來：“都是自家兄弟，什麽交友不慎，你想撇清關系，我也不留你。”
我看着張凡高大的身影，有點感動，也有點內疚，眼睛都好像有了霧氣。
劉傑坐在床上，摸不着北的自言自語道：“說實在的，我知道你倆覺得我有些虛僞，總是拍馬逢迎的，可我不都是為了不被挨打麽，呵呵，可如今，我還是被打了呀。”
劉傑一個閃身下地，眼眸中的頹喪突然杳無蹤影，大聲道：“張凡說的對，無論怎麽樣，我們都是患過難的兄弟，張凡，洪林，誰要是動我們，管他天王老子，我們也不能不反抗不是。”
“來，我們拜個兄弟吧，以後有什麽苦難，我們三人一起扛！”劉傑微微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