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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S市,盛夏七月。時近午夜十二點,一個傳說中很容易發生詭異事件的時間段。
關上電腦,時承平疲倦地走出自己的獨立辦公室,走出新視覺商業攝影機構的玻璃大門,來到走廊一端的電梯門口前等電梯。一晚上他都在對着電腦選片修片,飽受摧殘的眼睛感覺都快變成老花了。這一刻,一邊等着電梯到來,他一邊忍不住用手反複輕揉着眼眶部位,試圖緩解眼睛的不适症狀。
午夜時分的辦公大廈電梯來得很快,不需要像白天上下班的高峰期要等上很久。電梯門叮的一聲徐徐打開後,時承平走進去正打算按上關門鍵時,卻聽到走廊那端有急促的腳步由遠至近跑過來,随着腳步聲響起的是一個女孩子清脆動聽的聲音:“請等一下,還有人。”
時承平于是頓住了按鍵的手指,一位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女孩子很快就跑進了電梯。見到他,她微微一欠身,禮貌地打招呼:“時先生,你也還沒有下班啊?”
這個年輕秀麗的女孩子,時承平記得是新錄取不久的攝影助理。
在時承平任職的這家新視覺商業攝影機構中,攝影助理是人數最多的一個崗位。
因為商業攝影需要專門的攝影助理,一個高級攝影師每每會配置一至兩名助手。而進行室外風光攝影時,需要協助工作的攝影助理還要更多,至少三個或以上。譬如器材攝影助理,主要工作為器材的管理及擺設,或者跋涉中的器材背負;又譬如測光助理,主要工作為負責燈光的調節;再譬如造型攝影助理,主要工作為負責按照攝影師或造型師的指示,快速的擺設産品或協助人物造型。這些複雜繁瑣的工作很難由一個人完成,必須要分工細致才能各盡其職。
攝影助理做的工作種類繁多,流動性也很大,所以新視覺年年都要招新。基本上都是招清一色的年輕人,要求頭腦靈活,精力充沛,熟悉攝影器材與了解攝影流程,男性優先。
上個月新視覺招募的一批新人中,這個大學畢業不久的女孩章可貞是唯一的女性。因為她的簡歷中有過在影樓兼職的經驗,也因為她長得很漂亮,讓機構的一位高級攝影師孟哲很樂意要她。
新視覺的幾位高級攝影師中,孟哲專攻時裝攝影,每天都和美女模特打交道,養成了他對美色的偏愛。挑助手時無論男女都要求相貌要對得起觀衆,最好還是能讓觀衆眼前一亮的那種。
在顏值方面,章可貞很符合孟哲的這項高标準。當初她來參加面試時,他還以為這個漂亮女孩是來應征模特的。得知她居然應聘的是攝影助理後,他當場就和人事主管拍了板:“這個章可貞我要了。”
當時新進的那批攝影助理,機構管理層幾乎給每位攝影師都分派了一名,唯獨時承平例外。因為他不喜歡帶新人,他的脾氣性格讓他缺乏這個耐心。
而新助理們漸漸熟悉了這個機構的人事後,對于時承平也大都敬而遠之。雖然二十五歲的時承平,作為機構中最年輕的高級攝影師這一點令他們欽佩不已。但他孤僻冷漠的個性,卻像一座冰山般令人難以親近。更何況,圍繞着他的還有那樣勁爆又負面的新聞,敬而遠之也是人之常情了。
時承平知道自己的私事一向是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每次一有新助理入職,和老職員在茶水間談論起機構裏幾位攝影師們的花邊新聞時,有關他的故事總是能引來他們的一驚一乍。這讓他更加對新人不感冒,永遠是愛搭不理的高冷神色。
有人曾經為此半真半假地調侃:“大家最好離時先生遠一點,否則,當心他的高冷凍傷你。”
此時此刻,對于章可貞禮貌地問候,時承平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拒人于千裏之外”這句話只差沒刻在腦門上了。
章可貞十分知趣地不再多話。她雖然只是一個剛進公司的新人,對于時承平其人了解不多。但跟了時承平一年多的助理阿昆卻是她在公司最先混熟的同事之一。他曾經對她繪聲繪色地形容過這位頂頭Boss的脾性為人。
“在我跟過的所有攝影師中,時先生是話最少的一個。他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別人找他說話。如果他沒有主動開口跟你交談,你最好也別主動開口跟他攀談。還有如果他的神色顯示他正在沉思中,那你就更加別去打擾他了。否則,就等着他小李飛刀般的殺人眼神吧。妹紙,這是哥哥我不知挨了多少刀才積累起來的經驗,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無私傳授給你了啊!”
有了阿昆傳授的經驗,整趟電梯下行的過程中,章可貞沒有再試圖和時承平多說一句話。電梯裏雖然站着兩個人,卻安靜得恍如空山無人。
章可貞在一樓大堂先出了電梯,時承平還要繼續下到負一層的地下停車場。一出電梯,她就馬上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剛才在電梯裏,時承平沉默如山、冷淡如冰,讓空氣仿佛都變得壓抑了。
一邊籲氣,她一邊暗中腹诽:這位時先生果然高冷啊!真是差一點就要被凍傷了。
章可貞走出了電梯後,時承平也感覺自在多了。在電梯這麽狹小的空間裏,和一個幾乎就是陌生人的人單獨相處,從來都是一件令他不舒服不自在的事。
駕駛着自己那輛藍色福特從地下停車場開出後,時承平打着方向盤準備拐上大馬路。
這時候,他聽見一陣汽車引擎的巨大轟鳴聲,在午夜安靜無人的街頭由遠而近地快速逼近。随着引擎聲一起逼近的,是一輛月光銀的寶馬六系敞篷跑車。駕駛座上坐着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車子開得又快又飄。要不是他及時剎住車子,差一點就跟這輛寶馬直接撞上了。
踩下剎車,險而又險地避過了那輛瘋狂的寶馬時,驚出一身冷汗的時承平,視線下意識地追着寶馬車罵了一聲:“有沒有搞錯?怎麽開車的!”
視線裏,那輛疾馳而過的寶馬依然在馬路上像匹脫缰野馬似的橫沖直撞。就在車頭射出的兩束明亮燈光中,一個紅色連衣裙的窈窕身影就在正前方被籠着——那顯然是片刻之前,與時承平一起乘電梯下樓的章可貞。
章可貞完全沒有意識到有危險正在逼近自己,依然足尖輕盈若舞地走着跳着,似乎是在戴着耳機聽音樂中,所以渾然不覺身後有輛失控的汽車正朝自己撞過來。
時承平看得失聲驚叫:“糟了!”
他話音還未落,那輛銀色寶馬車已經像一頭野獸般撲向章可貞。瘋狂的車速導致撞擊力相當大,嘭的一聲響後,她鮮豔的紅裙子在夜色中宛如一朵紅雲似的飛了起來,飛得又高又遠。而寶馬車也因為這一記撞擊徹底失控,呼嘯着撞上了路旁的一個電線杆。
随着電線杆的應聲而倒,整條街的路燈瞬間全部熄滅,濃稠如墨的夜色淹沒了一切。
漆黑一片的街道上,很快重新亮起了兩束燈光,那是時承平的車頭燈。他駕駛着車子來到車禍現場後,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報警,一邊跳下車去查看現場情況。
時承平先是就近跑去了那輛寶馬旁,這輛好車算是徹底廢了,整根電線杆子幾乎完全卡進了車頭。坐在駕駛座上的一個年輕人已經陷入了昏迷中,不過外表看起來他似乎是沒什麽大礙,因為自動彈出的安全氣囊最大程度保護了他的身體。
查看過寶馬車裏的人後,時承平根據自己記憶中最後那個紅裙飛起的畫面,大致判斷了一下可能的落點——因為路燈一剎那間全滅熄了,他沒能看見她準确的落點所在。
就着車頭燈的兩束遠光,時承平大步流星地朝着馬路前方邁去。與此同時,也有零星路過的其他車輛的車燈為他帶來轉即而逝的光芒。借助這些光,他想盡快找到被撞飛的章可貞,看看她是否還有搶救的可能。不過,在目睹了如此激烈的撞擊過程後,他清楚她生還的概率基本為零。這樣的車速,這樣的撞擊力度,足以把一個人重創得當場身亡。
沿着馬路疾走了大概二十米,時承平一直還沒有發現章可貞的人影。他又走了将近三十米的距離,依然一無所獲。他疑疑惑惑地繼續往前走,差不多走了約一百五十米後,馬路地面上仍然是空蕩蕩的,全然不見他想像中血流一地的殘破身體。
而此時,時承平已經走出了車頭燈的照明範圍內,前方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了。即使看得見,他也不會再走下去了。因為他相信那具被撞飛的身體不可能飛出那麽遠了。
看着空曠無人的路面,時承平難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語:“人呢?活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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