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葡萄酒

關于沈念和衛靈宣之間究竟是誰勾引誰這一點, 遠在意大利的顧承奕不知情, 近在江東市的秦玉勳, 旁觀許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從秦玉勳的角度來看, 就是那天他們四人吃了頓火鍋認識一下，微信都是那一天才加上的，兩個女人的關系莫名地就好了起來！

雖然在此之前衛靈宣讓他幫忙調查沈念，但女人之間的情誼會來得那麽莫名其妙嗎？

衛靈宣沒有攤牌, 秦玉勳就不會懂。

這是小說構成的虛幻的世界, 擁有的金錢、權勢、地位再多, 衛靈宣的靈魂依然寂寞, 很難找到真正的歸屬感。

直到衛靈宣主動扒掉馬甲, 沈念脫下馬甲，兩個來自異界唯二的家鄉人有了交集，有了共同的語言, 有了守護的秘密。

不止如此。

不是顧承奕早一步下手勾搭走沈念，衛靈宣甚至想和沈念住一塊，天天在一起。

“念，你的燒烤手藝真的好棒！”衛靈宣吃得滿嘴是油, 那副饞嘴小貓不夠吃的模樣令沈念懷疑最初見到衛靈宣時那豔麗的紅衣美人是真是假, 不會是她虛構出來的吧？

看出沈念的疑惑, 衛靈宣笑道：“不用懷疑人生了，我是服裝設計師，經常有應酬的場合，需要搬出一副商業面孔。私底下還用那副面孔多累, 自由一點，舒服一點，放縱一點，多好。”

那種感覺，沈經理也有，很有共同語言。

“我也是，工作場上不得不搬出商業假笑，時間一長差點笑到抽筋，還好我現在不用應酬。”

兩人各知最大的底細，礙于身邊有個秦玉勳在說話不能太肆意，話裏帶出來的意思在外人聽來有點莫名有點道理，只她們倆互相知道真正的意思。

沒聽懂的秦玉勳還在想：沈念回國之後當了個小小的游戲策劃，現在又在顧承奕身邊當助理，顧承奕不可能舍得把女朋友送出去應酬，那麽什麽地方需要沈念商業假笑？

想不通，他也不多想。

沈念是顧承奕的女朋友，不是他的，不需要花費太多精力。

沈念和衛靈宣邊烤邊吃，間或聊天，秦玉勳眼看插不進去她們之間的氣氛，暗罵女人見鬼的友誼，接過燒烤的活，讓她們能夠聊得愉快點。

吃過燒烤，休息過後，轉戰水果園。

十月的水果園裏種植着成串成串的大葡萄，每一顆葡萄被紫色的果皮包着，沉甸甸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偶有幾顆青色的葡萄夾雜期間，在大片的甜蜜中藏着小酸澀，如同大自然贈送的驚喜小禮物。

沈念以前和室友同事們去草莓園摘過草莓，去桔子園摘過桔子，并不陌生。

“我摘過草莓和桔子，還是第一次摘葡萄。”

衛靈宣：“我摘過草莓、西瓜，今天是葡萄，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去摘哈密瓜。”

“好啊。”光是想象一下大片大片的哈密瓜，沈念就想吃了。

水果園裏的葡萄在按人頭付了入場費後，是能夠當場摘了吃的，要帶走的葡萄得另外稱重算錢。

沈念迫不及待地用剪刀剪下一串紫到發黑的大葡萄，摘了最下面的一顆剝皮品嘗，“好甜！”

市場上所售賣的葡萄大多是酸味蓋過甜味，靠近葡萄皮的部位還有些澀，這就導致沈念喜歡提子勝過葡萄。

能夠品嘗到這麽好吃的葡萄，真的太難得了。

總不至于小說的世界裏，水果都要比平常的好吃很多吧？太過分了！

衛靈宣動手剪了一串，剝了好幾顆，“我還挺喜歡吃葡萄的，不過我酸甜都可以。”

“耐酸度比較高嗎？”沈念回頭問，“你吃檸檬嗎？”

秦玉勳：我吃，正在吃。

衛靈宣：“檸檬切片泡水喝，算嗎？”

“檸檬水不算吧？我偶爾也會泡，就是會加很多蜂蜜，蓋過那種酸味，還要去掉檸檬籽，免得太苦。”問題是，如此一來，泡水的檸檬片被摳得一塊一塊，嚴重降低顏值。

衛靈宣光是想象一下沈念描述的那種畫面就接受無能，不由慶幸：“幸好我耐酸度比較高，我可以加水直接泡了喝。”

聞言，沈念的嘴裏分泌過多的唾液，被酸的。

檸檬切片直接泡水喝，你是魔鬼嗎？

“哈哈哈哈……”衛靈宣大笑着繼續挑葡萄剪，“我們要比比看，誰剪的多嗎？”

“摘太多，吃不完就浪費了。”葡萄容易壞，剪下來後不吃，放不了幾天。

沈念想到一個好辦法，“不然自己釀葡萄酒試試？”

“好主意！”

有了想法，沈念和衛靈宣動起手來，專挑長得好看的葡萄剪。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長得好看的葡萄釀出來的葡萄酒會更好喝一點。

秦玉勳就在後面看着兩人興致勃勃地讨論怎麽做葡萄酒，怎麽選葡萄，怎麽選容器，很想提醒一句“你們搞得這麽麻煩，還不如直接買現成的喝。”

從葡萄變成葡萄酒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沒有經驗的人亂弄，不知道比例和溫度，出來的成品絕對沒人想嘗試。

秦玉勳決定把這件事隐瞞下來，到時候就讓顧承奕自己去喝吧。

任由顧承奕的酒窖裏有再多葡萄酒，他敢不喝女朋友親自釀的葡萄酒嗎？呵。

他想得挺美，被他幾張照片和視頻打擾的顧承奕察覺危機，遙遙地打來視頻。

沈念接通，“怎麽這個時候？”

兩地時差過長，通常是意大利那邊的顧承奕起床後打電話或者視頻過來，這邊沈念就是下午時分。

今天的時機早了足足兩個小時，難道是失眠了？

顧承奕沒有出賣秦玉勳，“想你了。”

吃了口狗糧的衛靈宣默默退散，出差的男人惹不起惹不起。

沈念笑笑，“想我想得睡不着？”

“對啊。”顧總裁眼也不眨地撒謊，還在心底多次重複：這不是說謊，這是求生欲！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沈念淡淡地笑着，沒說自己信不信，“等會兒還要工作，不去睡會兒嗎？”

“離天亮沒多久，陪我聊會兒。”顧承奕看着精神奕奕，的确不需要休息。

一點看不出他這是通宵工作的結果。

沈念猶豫着看向衛靈宣，衛靈宣體貼地擺手表示：沒關系，你可以無視我。

“行吧，你想聊什麽？”

僅僅是幾秒鐘的猶豫時間，沈念沒有立即做出回答。

然，就等着她答應的顧承奕已經暗暗提高警惕，他才出差意大利幾天，女朋友的心裏就有地位比他高的人了？

“你現在在哪？”某人不動聲色地套情報。

沈念沒察覺到不對，視頻的背景不是別墅或者任何一個顧承奕熟悉的地方，他會問是正常的。

“郊外的農家樂，一個葡萄園。”

“你自己一個人去的？多無聊，該等我回來一起的。”

“沒有，我和朋友一起來的。”

“丁夏雲？”

“不，你也認識，衛靈宣。”

“哦，是她啊。”顧承奕裝作剛剛知道的樣子，演技爆表，裝似不經意地問，“什麽時候回家？”

“明天。”說是這麽說，沈念的心裏不太确定。

原來的預定計劃是在農家樂附近的民宿過夜，還訂了個大套房，但秦玉勳跟來了，他們總不能三個人住一間大套房吧？計劃是不是要臨時改變一下？

“嗯？你要過夜？”這是秦玉勳沒有說的，顧承奕驚訝挑眉，“你要和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女……朋友一起在外面過夜嗎？”

最關鍵的是，那個女人帶了男朋友，這是多麽奇葩的假期計劃？

沈念不太确定，“大概吧，等會兒再看。”

“我不在你身邊，注意安全，記得鎖門。”每天都在發消息打電話，能聊的事情沒那麽多，顧承奕抓着沈念在外過夜的事，不放心地叮囑許多。

沈念聽着他遠隔重洋如老媽子似的叮囑，将鏡頭轉了個方向，掃了一圈葡萄園，“喜歡吃葡萄嗎？”

“你摘的，我都喜歡。”求生欲滿分！

“葡萄酒呢？”

“你買的，我都喜歡。”求生欲兩百分！

“我自己釀。”

“你……啊？”顧承奕懵了，“你要釀葡萄酒？”

“嗯。”沈念把她和衛靈宣比賽的事說了一遍，“我還沒釀過酒，挺好奇的。”

顧承奕不敢想象第一次釀酒的人會釀出什麽魔鬼葡萄酒，“……家裏的酒窖不能滿足你嗎？”

不是他提起來，沈念都要忘記男主的別墅還有一個酒窖了，誰讓酒窖在地下室，而她又不去呢。

“哦，正好可以把我要釀的葡萄酒放進去。”

顧承奕：“……”你高興就好。

“那，不打擾你玩。”

沈念揮手告別，“好好工作，拜拜。”

顧承奕挂了電話，轉頭就給陳阿姨打，“阿姨，你會釀酒嗎？”

陳阿姨：“米酒，算嗎？”

“算吧？”顧承奕嘆了口氣，“最遲明天，沈念就要帶葡萄回去釀葡萄酒，你先找人取經，到時再教她。”

又得學一項技能的陳阿姨：“……”

“先生，不找個專門釀葡萄酒的師傅嗎？”

“找專業的師傅來教，她就沒有自己摸索的興趣了。”顧承奕不想破壞沈念的興趣與好奇心，又不想她到時候搞砸了破壞心情，“你偷偷學，別告訴她，別讓她發現。”

連吃好幾口狗糧的陳阿姨：“……”

“好的。”

結束通話後，顧承奕還是不太放心。

不然，他還是順路去一趟法國，把人家剛釀好的葡萄酒買過來，一旦沈念釀出來的味道不對就給偷偷替換掉？

唔，似乎沈念的第一任男友他爸就是葡萄酒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