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沒來由的他

周六全天班，周萄洗曬好衣服被單回到休息室，孫正正要說事。

其他人都等着周萄。

見自己是最後一個到，周萄不好意思地站在邊上，彙報道：“弄好了。”

孫正看周萄到現在才有時間空下，瞥向白會芝的方向。白會芝假裝不知孫正是在看自己，該幹嘛幹嘛。

孫正說：“容暄的爺爺奶奶要來探望，因為是老人，所以大家多做些事。見到他們有什麽不便，就及時去幫忙。”

原來是這件事，祁容暄的爺爺奶奶要來。

想到祁容暄和父母不融洽的相處氛圍，不知道他和爺爺奶奶之間是不是也是那樣。

交代完事情，孫正走出休息室，只留下葛翠菊、周萄和白會芝三人。

葛翠菊當然也看出這幾天周萄的事特別多，她當着白會芝的面問：“小周，累不累？”

在白會芝面前，周萄不好說話，她小聲說：“一點都不累，葛阿姨。”

哪知葛翠菊将目标轉移到白會芝身上，數落道：“會芝，我知道你生氣沒了玫瑰花的財路，但也不能怪小周啊。首先，花到底是不是小周拿的還在調查中。再說你把二樓交給小周，當個甩手掌櫃，還要怎樣？祁家最重要的就是二樓，小周可是代替你每天都有可能碰到那小子黑臉摔東西的場景。”

聽到葛翠菊替自己出頭，周萄心裏很感動。

白會芝撅撅嘴，嘀咕道：“我知道了！”她快步走了出去。

周萄感激的對葛翠菊說：“謝謝葛阿姨。”

葛翠菊笑道：“出去吧，祁老先生和老太太要來了，出去幫着做點事。”

兩人一起走出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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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兒，孫正領着祁家爺爺奶奶進門。兩位老人不顯年紀，都很健談。

周萄幫忙給兩位老人倒了茶水。

等待祁容暄下樓的時間，祁奶奶拉着孫正的手，追問孫子這段時間的情況。

孫正都如實回答。

聽完後祁奶奶蹙眉擔心道：“不知何時我們暄能離開別墅，出去看看這個世界。玉芳一直希望他能去德國治療，說是可以站起來。”

祁爺爺眉頭深鎖，對祁容暄的未來頗為擔憂地說：“如果他一直這樣，那我們不是等于失去他這個孫子了嗎？”

聽老人這麽說，孫正感嘆道：“我相信容暄會改變。”

當然這只是美好的憧憬，或者是用來安慰兩位老人的話。從出車禍就跟着祁容暄的孫正來看，四年時間真的不短，恐怕他已經習慣現在的生活了。

祁容暄從電梯下來，陪爺爺奶奶聊天說話。

雖然明知孫子會不高興，祁奶奶還是說道：“暄啊，淼淼和她爸媽過年就回國定居了。你看，你們青梅竹馬知根知底，讓她當我孫媳婦怎麽樣？”

爺爺幫腔道：“淼淼沒在意你的腿，你這孩子別總在乎這些。男子漢，更重要的是有抱負，有奮鬥的目标。”

祁奶奶更是抓緊祁容暄的手，耐心地說：“不是說非要讓你們結婚，但相處接觸總沒損失吧。”

祁容暄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但在爺爺奶奶面前，還不至于擺出一副臭臉。他抿了抿嘴，沒看奶奶期盼的眼神，說道：“奶奶，這件事你已經提過很多次了。意思我都明白，但我自己可以做主的事，我不希望有人逼迫我為我好，讓我一定要去做。”

祁奶奶惋惜道：“你真的不想結婚？要有點勇氣才行啊。”她把祁容暄的手抓得更緊，心疼道：“你可是我們祁家唯一的孩子，奶奶可不想祁家的香火斷在你這裏。”

祁容暄抽回收，說道：“奶奶，我真的對傅淼沒有任何男女之間喜歡的意思，你們別亂撮合了。越是有你們幫忙，她才覺得有希望，不願放棄。”

見他态度依然堅決，奶奶怕再說引起孫子的不滿，便轉移話題，關心道：“你的股票怎麽樣了？”

顯然這個話題不難回答，祁容暄說：“已經撤資，現在只是關注着。”

爺爺大聲誇贊道：“我們暄做事向來讓人放心……只是你爸媽希望你到公司幫忙。你可以考慮下，這麽好的本事可不能藏着掖着。”

祁容暄只是淡淡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這時祁文新夫婦意外到來，一家人在客廳相對而坐。見到父母，祁容暄頓時關閉話匣子，一句話都沒說。

祁文新知道兒子還在為上次突然叫朋友到家做客的事生氣，他先緩和氣氛，說道：“最近要降溫了，記得加衣服。”

祁容暄低頭嗯了一聲。

容玉芳也說：“中午媽媽給你做你愛吃的糖醋魚吧。”

祁容暄回答：“可以。”

但一家人的氣壓仍然很低，誰都不敢貿然說話。

這時在外面的孫正匆匆經過客廳走到朝站在邊上的周萄走去，把她往外拉，說道：“外面有個叫柳俊林的男生找你，說是你同學，是不是有這麽個人？”

柳俊林？

周萄很意外，跟着孫正來到門邊，竟然真的見到柳俊林。見周萄和對方的确認識，孫正放心的進屋。

柳俊林高興地說：“楊冰雪說你在做兼職，我聽她說了地址，發現你工作的地方就在我家對面，你說是不是很有緣分？”

而他對上的是滿臉尴尬的周萄，她将目光投向斜對面的別墅，難以置信地問道：“那，是你家？”

柳俊林得意地說：“是啊，而且我還加了祁容暄的微.信，我們都很喜歡下象棋！”他突然嘆息道：“但他不願意我去他家，也不來我家，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長什麽樣。不過他家有人好像生病吧，我看他家有殘疾通道。”

周萄：“他……”祁容暄一定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坐輪椅吧。

柳俊林饒有信心地說：“你幫我進去說說呗，我想到他家做客。”他忽然害羞起來：“那樣，就能看到你了。”

對于柳俊林突然造訪，周萄很無奈，她說：“他家今天有客人可能不方便，這些事你自己跟他說吧，我很少和他說話。”

察覺到自己的要求為難周萄，柳俊林連忙說：“行，那我自己跟他說。對了，你幾點下班？”

周萄猶猶豫豫：“今天不确定，他家有客人。”

柳俊林毫不猶豫地說：“沒事，我等你下班。”

周萄不願和柳俊林走得太近，畢竟她不喜歡他。她說：“你不用等我，我能自己回去。而且……你不要來找我，我是在這裏工作，工作就得有工作的态度。你這樣我不得不出來見你，會不好。”

然而柳俊林像沒聽到她這番話，自顧自的朝周萄揮揮手，笑容燦爛：“就這麽定了，你先回去吧，到時候我會等你。”

周萄懵了，這人是沒聽見還是故意裝作沒聽見。就在她為此煩惱時，柳俊林沖她笑笑，高興地轉身走了。

周萄回到客廳時，祁容暄的手機連着響了幾聲。

他拿出手機，低頭查看消息。

【你家有個叫周萄的女生吧，跟我一個學校的】【別讓她太累啊，你懂的】

【她下班時通知我，我好送她回家】

祁容暄把手機扔到桌上，臉色難看！

旁邊的爸媽和爺爺奶奶以為是剛才的聊天讓他反感。擔心長輩都圍在身邊讓他有壓迫感。奶奶送爺爺上去休息，祁文新到外面逛逛，容玉芳進廚房給他做糖醋魚。

頓時，客廳只剩下臉色難看的祁容暄。

見周萄在旁邊，他叫住：“小周，幫我倒杯水。”

周萄給他倒了一杯水。

哪知他發脾氣，朝她吼道：“我要的是冷水，不是溫水！”

冷水？這個天氣喝冷水真的好嗎？周萄猜他是因為家人的逼問心情煩躁，碰到不.定.時.炸.彈。她又去換了杯冷水，放在桌上。

祁容暄依舊不滿意，擡着下巴盯着她：“放太遠了，我拿不到！”

周萄捧着水杯，放到了離他很近的桌沿邊。

祁容暄伸出左臂去拿水杯，卻故意将水杯掉在地上。他呼呼的喘着大氣，斥責道：“還不收拾！”

周萄立即蹲下，伸手先把碎片撿起來，聽到聲響的白會芝連忙來把地拖了。

她一邊拖地，一邊罵：“怎麽這麽不小心！沒長眼睛還是沒長手！”

周萄一句話都沒解釋，把水杯碎片扔進垃圾桶，又回來用毛巾擦了擦桌子。這時白會芝已經走了，祁容暄如雕塑一樣動也不動，沒變過姿勢。

等周萄擦完桌子，準備離開時，他突然陰陽怪氣地問：“你什麽時候才會發現，我的褲子上有水漬？”

啊？

周萄蹲下，看見他空空的褲腳上确實有水漬。她起身，自知辦事不利，想了想，說道：“我去找何助理，讓他送你回房間換了吧。”

祁容暄狠狠的盯着她：“他出去辦事了！”

周萄苦惱如何是好，她不知究竟真的是她做得不好惹怒了他，還是他有氣沒處撒，發洩到自己身上。

這時聽到聲響的奶奶從樓上下來，遠遠地就瞧見祁容暄拉着一張臉。她快步走過來，見周萄滿臉委屈，便問：“姑娘，怎麽了？”

周萄瞥一眼祁容暄，不敢說話。

奶奶見她有話不敢說，走到周萄面前，拉住她的手，慈愛地說：“是不是拿你出氣了？別管他，跟奶奶說。”

周萄咬咬嘴唇，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聽完後，奶奶轉身，看向眉頭深鎖的祁容暄，說道：“暄，你不是能自己上樓，能自己換衣服嗎？”

她見周萄不知所措又委屈的模樣，笑着說：“沒事，別怕。”奶奶轉向祁容暄，說道：“你看你，把人家吓得都要哭了，怎麽能這麽對女孩子。”

祁容暄不說話，自己操控輪椅上樓去。

周萄望向他離開的背影，心裏不是滋味。她确實做錯事，但他也故意找茬。她很肯定祁容暄不是因為水的事發脾氣，好像是別的事，她不知道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