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清白的她
因為照片的事,周萄整夜都翻來覆去的沒睡好。這導致她第二天上課時開小差,第一次上課時間趴在後排睡着了。
周萄迷迷糊糊的聽見旁邊有男生搖搖她的胳膊,低聲問:“周萄,你和柳俊林在談戀愛?”
她輕聲回答:“沒有,那是意外。”
被驚擾,周萄只能昏昏沉沉的繼續聽課。想到自己是來上學而不是來睡覺,她就陷入自責中。
周朝明辛苦掙錢,不是讓她來教室睡覺的。
下午到祁家時,周萄的眼圈又黑又重。
幹完活,她在坐在院子的長椅上發呆。對面就是柳俊林家,她實在不想面對。沒想到一場意外下發生的照片被柳俊林發到朋友圈,現在學校裏很多人都認為他們是一對了。
周萄聽到輪椅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祁容暄來了。她起身,恭敬地問安:“祁先生好。”
祁容暄看到她的黑眼圈,當然也看到了柳俊林發的兩人的親密照片。
他只記得為此,他氣得一夜無眠!
他什麽也沒問,什麽都沒提,只是淡淡的不帶任何情緒地對站在旁邊的周萄說:“去把涼亭用毛巾擦了。”
啊?
周萄不知道原來戶外的涼亭也是要用毛巾擦。
明明還有半小時就可以下班,可現在安排工作,不知半小時內能不能做完。下午還有課,她不能逃課。
可是沒辦法,周萄不得不照做。而祁容暄則上了樓,在落地窗前,注視着樓下小小的身影。
剛剛忙碌一會兒,就聽到何慕誠的聲音,周萄向門口望去,只見何慕誠領着兩個陌生男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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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叫住:“小周,先進來。”
祁家向來不讓外人進,周萄覺得這兩人應該是祁容暄的朋友之類。既然被叫,她便去了一樓,等待在客廳。
很快孫正,白會芝和葛翠菊都聚集在客廳。
只見祁容暄獨自從電梯出來,何慕誠迎上去,介紹道:“這位是花店店長曹先生,這位是負責送花的小蔣。”
花店?
周萄想起那個冒雨去收花的清晨,門外那輛面包車上貼有錦鑫花店的标志。她仔細回憶當初送花的男生,似乎和那個叫小蔣的很像。
所以現在是處理拿花的事情嗎?
周萄暗自慶幸,雖然等待的時間久了點,但終究是來了。就算将來白會芝繼續針對她,但總是可以澄清她沒拿花的事情。
曹店長連連向祁容暄道歉:“這次的事我們真的很抱歉,我們一定盡量滿足您的要求。”
祁容暄并未對曹店長的話做出回應,甚至連一個側目都沒給。他來到等候的周萄等人面前,說道:“今天,國慶期間沒收到花的事情會有一個結果。”
周萄激動地雙手交握,旁邊的孫正欣慰地說:“這下白會芝不會再說你了。”
周萄回以大大的笑容。
而白會芝則有些心不在焉,究竟是不是周萄又有什麽用?她已經得不到賣花的收入,真後悔沒聽孫正的話,到頭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何慕誠領着曹店長和小蔣過來,給了周萄一個肯定的眼神後說:“花不是家裏人拿的,是花店的小蔣私自扣下了。”
啊?
白會芝忍不住罵道:“小蔣啊小蔣,你白姐的花你也敢扣!這些年你來送花,白姐沒為難過你吧!”
小蔣羞愧的低下頭。
曹店長忙說:“這次是我們的問題,公司會對小蔣做出嚴肅的處理。此次來,是來向各位登門道歉,抱歉發生這樣的事。”
原來是送花的人故意扣下來?
祁容暄看向聽到最終緣由表情複雜的周萄,對曹店長說:“此次事件最無辜的是那個女生。”
曹店長拉着小蔣向周萄道歉,小蔣既害怕又後悔,滿是悔恨地說:“對不起,是我鬼迷心竅。我見那天是你收的花,聽你說白姐走了,第二天便把原本要送到祁家的花自己扣了起來。”
祁容暄在後面氣憤道:“我對你們處理此事的态度很失望。如果不是拿着小區監控證明小蔣根本沒再來送過花——”他雙眸幽深,注視着曹店長,意味深長地問:“你們不會承認發生了這種事,對嗎?”
曹店長手心全是汗,躬着腰誠懇地道歉:“是我們的失誤,真誠的向各位道歉。公司對此次事件很重要,為表達歉意,我們會賠償十倍的損失費。”
祁容暄看向周萄,問道:“你覺得可以原諒嗎?”
啊?周萄沒想到他把問題抛給她。她見事情已經很清楚,既然如此,她不願意把事情鬧大,便說:“可以吧。”
祁容暄說:“那這件事今天之後我不會再追究。”
聽到此話的曹店長和小蔣這才舒展眉頭。
祁容暄說:“花不是祁家人拿的,從今以後不許有人在提此事。而且,那些無畏的猜疑和故意捉弄的小伎倆都收起來。”
知道指的是自己,白會芝沒說話。
交代完,祁容暄上樓,而周萄則趁無人時跟了上去。她上二樓時,他在會客區旁邊坐着,她走過去,感激道:“謝謝你。”
祁容暄板着臉:“謝我做什麽?不管是誰,我都會這樣做,不要以為自己很特別!”
好吧,她就不該上來,只得默默地轉身下樓,她不得不繼續到院裏去擦涼亭。
想到還要上課,周萄加快速度。
祁容暄回到落地窗前,俯瞰着院子裏忙碌的身影。他總覺得證明了清白的周萄,似乎高興了些。但一想到周萄和柳俊林的照片,他就氣憤難當。
周萄聽到門鈴響,她放下手中的抹布看去,原來是柳俊林。站在門外階梯上的柳俊林一臉知錯的模樣,叫道:“周萄,我想和你談談,你能出來一下嗎?”
周萄不願意,她特別不想和他見面。但柳俊林一直在門外不願離開,她怕他一直在這糾纏,如果被白會芝看到,不知會說出什麽難聽的話。
最後,她只能出去。
周萄跟着柳俊林站在圍牆外,他一臉歉疚地說:“對不起,我不該把照片發到朋友圈,不應該這樣。”
周萄态度堅決,說道:“我不想和你有任何關系,我不想說其他,我們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好嗎?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們不合适。”
她轉身就走,柳俊林急了,趁門還沒關上沖了進去。
他伸出雙臂掌住她的肩膀,站定後的他突然傾身而下,直逼周萄的臉。周萄完全懵了,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在離她臉只剩幾厘米的時候,柳俊林突然清醒,他松開手,急着說:“對不起,我沒想做任何事……”
他不敢看周萄的表情,也不敢在留下,跑了出去。
在二樓的祁容暄看見,他家大門處,柳俊林扣住周萄的雙臂,吻了她!而周萄竟然沒反抗,沒推開,沒踢他,也沒有給他一巴掌!
他閉上雙眼,發誓,再也不要見周萄,不和她說話!
————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周萄到祁家時都沒見到祁容暄的身影。去他房間整理時,也不見人。她的工作依舊辛苦,但至少精神上,不會時刻揣摩祁容暄的想法,或又擔心說錯話多管閑事惹怒對方。
可這樣的日子,似乎少了什麽,她說不明白,只是覺得哪裏不舒服。
至于柳俊林,照片已經沒了,這段時間依舊會通過楊冰雪了解周萄的情況。但他自己始終沒有來找過周萄,也沒從祁容暄那裏了解她的工作動态。
見沒人來找周萄,白會芝奚落道:“被富二代甩了?沒見他來找你了。”
周萄悶着,沒回答。
白會芝繼續數落道:“所以我說,女人啊不能因為有幾分姿色就試圖從麻雀變成鳳凰。最多是別人玩玩兒的對象。真要結婚,誰不門當戶對!”
白會芝不忘嘚瑟,容光滿面地說:“我家侄子找了個人民教師女朋友,人家可是城裏人,爸媽都是公務員。我侄子也不差,有編制,跟女方正匹配。”
周萄只是聽着,沒心思打斷,不說話不附和。
一直到十二月,周萄都沒再見過祁容暄,她也不會開口問,免得惹麻煩。
可是這樣每天來工作的日子,越發的沒了最初的熱情。甚至有時候都不知道是帶着怎樣的心情到祁家。
腦海中總是隐約浮現一個模糊的身影,卻不知對方是誰。
這天周六到祁家時,周萄見到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正在和白會芝聊得火熱。
見到周萄,高瑤瑤大步走過去,熱情地說:“你就是周萄吧,白姐跟我提起過你。我想你也聽說過我吧,我叫高瑤瑤,今天起回來上班啦!”
原來這個開朗活潑的女生就是高瑤瑤。
周萄禮貌的打招呼:“你好。”
見她拘謹,在祁家工作兩年的高瑤瑤親切地攬住周萄的肩膀,靠在她肩頭熟絡地說:“我們都在祁家工作,以後就是朋友了。”
周萄回以标準的微笑,她向來不是自來熟的性格,雖然高瑤瑤性格豁達明朗,但周萄覺得恐怕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和她成為朋友。
因為高瑤瑤回來,加上白會芝對周萄挑刺,孫正将她安排到廚房幫葛翠菊。他對周萄說:“去廚房不用受白會芝的氣,葛大姐人好你也輕松。”
周萄感激道:“謝謝孫叔叔。”
能和白會芝盡量少的接觸,這對周萄來說很難得。雖然祁容暄暗示過讓白會芝別針對她,但白會芝可不是那麽聽話的人。
雖然不像之前那麽明顯,但偶爾周萄還是會幹許多活。
晚上,衆人在廚房吃飯。
席間,白會芝敲了敲高瑤瑤的腦袋,罵罵咧咧:“你怎麽回來就老往二樓跑,你是不是有什麽壞主意!”
葛翠菊開玩笑說:“難道看上姓祁的小子了?”
白會芝立即打斷:“你可別有這想法,沒見傅淼送三年的花都沒有成功麽,這麽明顯,你還不如找個老實男人,幹嘛非得找個坐輪椅的!”
哪知高瑤瑤并沒否認,饒有興致地說:“怎麽啦,本來就喜歡他啊!這次回來準備努力而已,我又不是一時興起!”
衆人驚訝,何慕誠忍不住問:“瑤瑤,你不是請假回去訂婚嗎?怎麽……”
白會芝恨鐵不成鋼地說:“分手了!”
高瑤瑤懶得和這群還生活在封建社會的老人家解釋,而是問同樣年輕的周萄:“你說說看,這個社會哪還有那麽多偏見!”
周萄一直悶頭吃飯,一直都是聽着。直到高瑤瑤問她,她才說:“這個社會有人有偏見,有人沒有偏見,因人而異。”
好吧,說了等于沒說。
高瑤瑤噘嘴道:“你們吶,太古板了。孫叔叔你不是經常勸他接受傅淼談戀愛嗎?怎麽,就傅淼行,我就不行?”
怕高瑤瑤誤會,孫生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祁容要是有所改變我當然很高興,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認真的嗎?畢竟容暄可經不起折騰。”
被懷疑的高瑤瑤拍案而起,保證道:“我當然也很認真!”
其他人都不說話了。
周萄突然沒了吃飯的心情,現在除了傅淼又多了一個高瑤瑤嗎?
高瑤瑤能打動他的心嗎?
還是祁容暄的心裏只有那個備注為仙人球的女主人的女生?
啊啊啊,為什麽這麽煩!
作者有話要說:
淩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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