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學歌的她

周萄攬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低語道：“過去誰都有，我們過好現在和将來就好。”

祁容暄忽然問：“你以前也有喜歡的人嗎？”

周萄回答：“沒有，但是我收到過男生的情書。不過我沒回複，裝作沒收到，不知情。”

祁容暄嘴巴翹得老高：“喔，那肯定沒我帥，我記得玩游戲的時候你說過你喜歡帥的！”

她側臉，看向一臉得意的男生，故意說：“誰說的，他可是我們學校最帥的呢，比你帥很多。而且我現在已經沒那麽膚淺了，我覺得男生還是內涵更重要。”

祁容暄挑眉壞笑道：“內涵？”

周萄沒明白他為何發笑，老實回答：“當然了，長得帥沒用的，還是有內涵的更吸引人。”

他忽然将她拉着躺在床上，一邊解她的衣服紐扣，一邊說：“那今天就見識見識我的內涵，我的好老婆……”

周萄趕緊捂住胸前：“門還開着呢……”

祁容暄停下來，在床上摸索着遙控鑰匙，輕輕一點，就将房門關上。

周萄瞪大眼睛：“還有這？”

祁容暄将遙控器在手裏晃了晃，笑道：“之前因為懶得換電池所以一直沒用，我讓何哥買了新電池回來，現在可以啦。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沒人會打擾了。”

周萄慌了：“可是……大白天……”

見她羞紅臉，祁容暄說：“難道一定要晚上才可以嗎？沒有這樣的規定。”

白天，小腿上的傷疤肯定會被看見。

周萄沒有反對，而是說：“我聽了你和周沁的事，你願意聽我的事嗎？關于我家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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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容暄哪裏有這個心思，他毫不猶豫地說：“以後再聽吧，老婆，還是先看看我有沒有內涵。我每次見到你都在忍着，再忍的話我就成和尚了。”

看他确實很辛苦，周萄的底線開始潰敗。

她正猶豫要不要就這樣交付給他，房門外就響起了叩門聲：“容暄，你休息好了嗎？剛才淼淼跟我打電話，說下午要帶學姐來玩。就是那個……沁沁。”

祁容暄停下動作，懊惱地回答：“我知道了孫叔叔，我還想休息一會兒，你先下去吧。”

孫正：“那好。”

周萄趁機起身整理衣服，這樣的時刻，她緊張得不行。

祁容暄沒再勉強，而是問：“你家的什麽事？”

周萄走到電腦桌前，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她和他相隔一定距離，說道：“其實我爸爸也是殘疾，他有侏儒症，身高只有一米。”

祁容暄驚呆：“一米？你很高……”

周萄笑道：“我和他沒有血緣關系。”

祁容暄……

周萄繼續說道：“你知道農村女人找人家，要麽家裏有錢，要麽身體強壯能幹活。而這兩點，我爸都沒有。那時候雖然有人給他介紹對象，但都沒有成功過。後來，人家給他介紹一個離過婚帶着兩個女兒的女人——就是我媽。我和我妹就跟着我媽住進了我爸家裏，後來我媽生了我弟弟。我爺爺很高興，畢竟我爸終于有孩子了。可是我弟越長大越不像我爸，反而像鄰居周叔叔。後來事情曝光，我弟确實是我媽和周叔叔的孩子，我爺爺氣不過，把我媽趕走了。”

此刻的祁容暄已經無法用震驚來形容了，他想下床，但輪椅在邊上，他叫道：“老婆過來人，讓我抱抱你。”

周萄卻說：“我原本并不想告訴你，但我怕你将來見我爸的時候突然問我媽，我怕他難堪，所以告訴你。其實我自己并沒什麽，那些已經過去了。我現在要說的是，之前之所以不讓你看被撞的左腿小腿，是因為那裏有很大一片難看的傷疤。”

祁容暄臉色一變，着急道：“讓我看看。”

可哪怕已經說出來，周萄卻還沒有做好準備，卷起褲腿給他看。

見狀的祁容暄催促道：“老婆，快讓我看看，一定很痛吧，是怎麽弄傷的？”

周萄開始回想，回想小時候媽媽長期不在家時她為了給家裏做晚飯，不小心将自己燙傷的事情。可這些，終究已經過去，她也不願讓已經很擔心地祁容暄更加着急。

她說道：“我給你看就是。”

随後，周萄卷起褲管，露出小腿來。

上面的傷疤即便過去很多年也仍然顯而易見，她沒有走過去，而是仍舊坐在椅子上。

相隔一定距離的祁容暄忍不住生氣：“快過來，過來。”

她起身，走了過去。

更近距離的看到她小腿上的疤痕後，祁容暄心痛道：“老婆，我以後要賺很多錢，不讓你幹活，什麽都不做。”

周萄笑了：“哪能什麽都不做，傻瓜。”

祁容暄卻很堅定：“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做家務活，相信我，我一定會努力做到。”

周萄微笑：“我相信，一定會做到。”

祁容暄忽然唱起歌來：“我相信自由自在，我相信希望，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有你在我身邊，讓生活更新鮮，每一個都精彩萬分……”

這是周萄第一次聽他唱歌，竟然出乎意料的好聽。

她像個小粉絲一樣在旁邊鼓掌：“真好聽……”

沒想到曾經那個動不動就拉着臉讓人難堪的祁容暄，竟然也有這樣陽光的時刻。

周萄忍不住感慨又有些暗自得意，因為他的改變是因為自己。

原來她還有這樣的力量。

祁容暄卻忽然停下來，看向滿眼崇拜的女孩，冷不丁地說：“我生日那天你答應為我單獨唱歌呢，都一個月了還沒有唱，該不會忘記了吧？”

周萄連看看時間，已經不早，再待下去就會被白會芝懷疑。

起身朝房門走去。

祁容暄也不拆穿朝她揮揮手：“老婆，記得為我唱歌……如果明天來的時候還不唱，那就只能讓你親身體驗我到底有沒有內涵了。”

周萄紅着臉，開門出去。

——

周萄下樓後，在休息室呆了會兒就準備離開。

可葛翠菊拉住她，問道：“下周下午有沒有課？”

周萄：“哦，沒有……”

葛翠菊笑道：“下午那小子的女朋友會來，你就別走了。咱們盼了一個月，總算盼來了。這麽好的機會，白會芝給瑤瑤說了後她嚷着要來圍觀，你幹嘛走，一起瞧瞧究竟是何方神仙。”

周萄為難地說：“但是我已經下班……留下來的話不大好吧。”

這時孫正走進來，笑道：“這種事是值得高興的事，小周你要沒事也可以在這裏瞧瞧。要說這個沁沁，還真有膽量。”

葛翠菊問道：“怎麽說？”

孫正說道：“她救容暄一命，容暄為她斷腿，這兩人的債這輩子都還不完。既然如此，不如在一起。可這要擱在文新和玉芳身上，肯定會受不了。你想啊，害兒子車禍的人成了自己兒媳婦，心裏肯定不是滋味。”

這麽說，葛翠菊問：“你跟容總說了沒，沁沁要來的事？”

孫正正在為此猶豫不決。

說吧，祁容暄會不高興。不說吧，又覺得對不起容玉芳這麽關心孩子。

唉，這真是一個難題。

白會芝慢悠悠地走進來，見幾人聚在一起，問道：“幹嘛呢，又有什麽新奇消息？”

她沒吃早飯，去廚房找了些東西來吃。

葛翠菊瞪了白會芝一眼：“少吃點。”

白會芝沒理會，挑眉看向還沒回去的周萄，問：“怎麽還沒走？對了，今天去整理他房間時發現什麽沒？”

周萄搖頭：“我沒注意，只是看祁先生氣色不錯，應該心情也挺好。”

白會芝蹙眉：“你們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嗎？這女朋友來為啥是傅淼跟孫叔說，好歹自己通知我們一聲，喂，我女朋友要來了，你們好好招呼啊。這樣吧。”

孫正雖然也覺得哪裏不對，但祁容暄的性格捉摸不定，沒必要想太多。

他見大家湊在一起，說道：“總之我們做好本分就行。”

——

周萄答應留下來一睹周沁的真容，但她還記得離開房間時祁容暄的那些話。

她必須在明天前學會一首歌，否則就真的沒辦法了。

她離開祁家別墅，到小區花壇邊坐下。

靜靜的，四周無人。

周萄掏出手機，點開音樂播放器。

首頁都是新歌，別說唱，她連聽都沒聽過，要學唱一首新歌，這樣的難度太大。

周萄選擇到經典歌曲的列表。

最後将視線落在陳奕迅的穩穩的幸福上面。

這首歌她聽過很多次，要學的話應該比較簡單，而且歌詞也比較貼切。

其實愛情，簡單就好。

于是，周萄戴上耳機，開始認真的跟着唱起來。

有一天我發現自憐資格都已沒有

只剩下不知疲倦的肩膀擔負着簡單的滿足

有一天開始從平淡日子感受快樂

看到了明明白白的遠方我要的幸福

我要穩穩的幸福能抵擋末日的殘酷

在不安的深夜能有個歸宿

我要穩穩的幸福，能用雙手去碰觸

每次伸手入懷中，有你的溫度

我要穩穩的幸福，能抵擋失落的痛楚

一個人的路途

也不會孤獨

……

周萄跟着學時，眼角竟然有淚水滑落。她想要一份簡單穩定的感情，她希望那個人是祁容暄。

希望可以和他走得很遠。

可內心卻有隐隐的擔心，不知道是對自己不自信，還是對祁容暄的感情沒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