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

回頭,看見了盛野便立刻站了起來,湊到他跟前說道:“你知道季妍會去哪裏嘛?”

盛野拿着毛巾正在擦頭發,低頭瞥了方有容一眼有看向遠方說:“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巫師。”

“那怎麽辦啊?她現在腿又不能走,肯定不是自己跑走的啊。該不會是遇到壞人了吧?”方有容腦已經腦補了無數電影電視小說漫畫裏壞人綁架純情少女的畫面,驚聲道:“癡漢粉絲綁架偶像,或者是殷飛的腦殘粉看不得自己的男神有伴兒了便對其下手……”

她抓着盛野的胳膊,不斷地搖晃着,盛野捏着毛巾,因為方有容的搖晃而始終無法擦拭頭發。他嘆了一口氣,用左手抓住方有容的小胳膊,然後右手把毛巾抽走,一邊揉着頭發,一邊坐到床邊說:“哪有那麽多壞人?Tracy一直在她身邊呆着,我的工作室地點又隐蔽。我看多半是她把Tracy支開然後自己逃跑了。”

方有容聽了盛野的話,腦海裏忽然就浮現了季妍戴着護頸,坐在輪椅上,奮力地撥動着輪椅的輪子,艱難地逃跑的畫面。

她搖搖頭,這完全不合常理嘛。

“這種事情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吧,和你又沒有關系。”

方有容愣住,确實和她沒有關系。所以,她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是白用功。

她還在憂心忡忡着,盛野卻已經在一邊悠然自得地拿着吹風機吹頭發。

吹風機的聲音很大,方有容耳邊一直都在嗡嗡作響,心情變得更加煩躁。

她看着盛野,皺起了眉頭,自己喃喃說道:“你一直這樣對待和你親近的人嗎?我和寶寶要是哪天走丢了,你是不是也不會管,不會心慌?”

盛野的頭發很短,稍微吹一會兒就幹了。方有容還沒有念叨完盛野就關上了吹風機,轉過頭對方有容說:“吹風機雖然聲音很大,但是你離得這麽近我還是聽得見的。”

方有容立刻閉了嘴,臉因為羞愧而漲紅了起來。

“你如果決定好了要走,我不會攔着你,也不會去找你。”

盛野說完便放下吹風機站了起來,走到衣櫥前開始換衣服。

方有容坐在床上偏過頭看着他,她确實因為盛野的話而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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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野說:“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和我這樣的人共度餘生,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盛野穿上外套,一副準備外出的樣子。

“反正,不是有個人在那兒準備好做便宜老爸了嘛?”

他是介意的,方有容現在才意識到。

他總是什麽都不說,讓她誤以為他對她一點兒也不在乎。盛野的占有欲很強,她早該發現的,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了他的忍耐。

原本,他就是為了孩子才會要和她結婚的,現在看來,這唯一的理由也變得不再重要了。

盛野回頭看了方有容一眼,戴上墨鏡就打開了房間門。

方有容跟了過去,問道:“你要去哪裏?”

盛野站在門口,背對着方有容說:“去找季妍。”

他說完便走了出去。

房門關上,在空氣中留下了一聲巨響,公寓裏恢複安靜。這間公寓比方有容以前住的地方大了很多,平時有盛野在,倒不覺得空蕩,現在方有容一個人站在玄關,放眼望去,這空間大的可怕。

她在剛才那個瞬間忽然很想拉住盛野,叫他不要走,叫他不要去找季妍,叫他留下來,留在她身邊。可是她猶豫了一秒鐘而已,盛野就已經走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怕。

她總說盛野無情無義,他總是冰着一張臉,不顧慮別人的感受,總是過分的冷靜和理性,可是他卻是真真正正地在為人着想,在尋找解決困難的辦法。而她自己,嘴巴上說着關心別人,好像很熱心又很善良,可是心裏卻全然沒有在替別人着想。

她說着關心季妍,為她緊張,卻其實是在口是心非。

她心底裏嫉妒着季妍,嫉妒她的外貌,嫉妒她的才能,嫉妒她可以那麽早就認識盛野,嫉妒她可以讓盛野口是心非。

甚至嫉妒她,可以成為盛野唯一不會觸碰的女人。

方有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她明明也只是為了孩子才決定和他結婚的啊。

***

盛野從停車場把車開出來,路上打了個電話給錢曉隆。

“老大老大你終于回電話了,我還以為方有容沒有告訴你呢!”

盛野臉一黑,想到剛才方有容那聖母附身的狀态,就吓得一身雞皮疙瘩。她到底在想什麽,精力那麽多嗎?自己的事情都還操心不過來,還有有空閑去管別人。

“她告訴我了,”盛野說,“我現在去找季妍,你和Tracy說叫她別擔心,我找到了會通知她的。”

“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大概吧。”

盛野挂斷了電話,點燃一根煙叼在嘴上。

這澡算是白洗了。

眼珠子一轉看了眼收音機上的時間,現在是晚上11點,明明已經準備好睡覺了,卻還是不得不出門。真是造孽。

他的車從市區開上了高速,一路飛馳,似乎心裏早就知道季妍的所在地。

***

中央醫院婦産科。

方有容躺在診斷床上接受第一次産檢。

大夫把胎心監測儀放在方有容的腹部,然後說:“你聽,這個就是寶寶的心跳。”

方有容認真聽着,撲通撲通,心跳聲通過擴音器傳了過來,聲音大的驚人。不知怎的就鼻子一酸,不争氣地哭了出來。

大夫遞給她一張紙巾讓她擦眼淚,又對她說:“寶寶的心跳有些弱哦,而且胎兒現在的個頭比平均水平小了一些,要小心營養不良。”

方有容吓了一跳,立刻止住了眼淚,說道:“對不起。”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啊,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的寶寶。”

“最近一直害喜的厲害,都沒什麽胃口。”

“孕早期吐也是正常的,體重沒有掉太多就行,過段時間就不會再吐了。”大夫看了方有容一眼,扶了一下眼鏡,對她說道:“孕婦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寶寶才能健康成長。”

方有容低下頭,表情是直接毫無遮掩的低落。

“既然決定要生下來,就要對肚子裏的寶寶負責。一直哭哭啼啼的,肚子裏的寶寶也是可以感受到的。”

方有容點點頭。

“下次産檢的時候記得把您的丈夫一起請來。”大夫邊說邊低頭寫病歷。

方有容捏着衣服的邊緣,大夫擡起頭對她說:“聽到了嗎?務必要記得一起來。”

方有容點點頭答應下來,心裏卻沒有底。

盛野那晚外出後就沒有再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季妍。

她知道盛野是不會主動聯系她的,可是她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去主動聯系他。

現在想想,雖然盛野講了很重的話,可是先挑起戰火的其實是她自己。

去操心她不該去操心的事情,也難怪盛野會生氣。

她現在,光是操心自己肚子裏的寶寶就已經足夠繁忙了。

她走出醫生的辦公室,外面的等候廳裏坐着一對對準父母,有的和她一樣肚子還沒有很明顯,有的已經大到感覺快要生了。那些孕婦的丈夫都陪在身邊,小心謹慎地呵護着。

她有些羨慕他們,卻又不敢去奢望盛野也能這樣。

她可以去奢望嗎?

她捏着手機,猶豫了半天才編好了一條短訊:“寶寶有些瘦,不過還算健康,勿念。”附帶超音波照片一張。

走到路口擡頭,大廈對面的廣告牌上還放着季妍的廣告。

她鼓了鼓嘴,把“勿念”這兩個字删去了。

方有容把手機塞回包裏,然後又拿了出來,撥了通電話給汪璐,約着一起吃一頓豐盛的晚餐。

她就算以後得自己養孩子,也得好好對待它才行。

***

《Diana》的17樓,方有容正在給自己補隔離霜。旁邊的Fiona卻突然轉過臉來,對她說道:“有容,有時間和我聊一聊嗎?”

方有容愣愣地應了聲,然後摸完脖子後跟着Fiona去了僻靜的走廊。

穿過走廊,走到底會有一間小小的會議室,平時不怎麽被使用。

Fiona拉開會議室的玻璃門,讓方有容進去。方有容摸不清Fiona的态度是怎麽回事,還是走了進去。

Fiona砰地一聲關上了會議室的玻璃門,轉過身來,雙手交叉抱臂。

她抿着嘴唇,像是很難開口。

方有容有些傷腦筋,弱弱地問道:“Fiona,怎麽了嘛?”

Fiona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我那天在電梯口看到了你和盛野。”

糟糕,方有容心裏大叫不好,她的烏鴉嘴靈了驗。

Fiona繼續道:“你和趙北辰分手是因為盛野?”

作者有話要說: 是誰這麽歹毒,天天虐孕婦?

對,是我~

☆、Chapter 34

北方的Q城,盛夏的時節同樣炎熱。

郊區的一棟小樓房的後院裏,盛野坐在藤椅上,戴着墨鏡悠閑地抽着煙。他的眼前有一個竹架,上面爬滿了紅色的辣椒,在太陽的照射下閃着耀眼的光澤,但是在盛野的墨鏡裏卻只是深棕。

他舉着手機,看着上面的圖片。

黑乎乎的一片,怎麽樣也看不出來什麽叫“有點兒瘦”,什麽叫“還算健康”。

手機的畫面被忽然到來的電話取代,他直起身子,接起電話。

沒說幾句,他便皺起了眉頭,白色的煙霧從他的嘴裏、鼻孔裏不斷地冒出來。

他的思緒就如同這煙一樣渾濁。

他用腳攆熄了煙頭,用力踏着地面上的泥土,好像是要把那截煙蒂踩進泥土裏才罷休。

挂斷了電話,手無意識地撥弄着眼前的辣椒架子,好一會兒才走回樓裏面。

他爬上二樓,停在一個房間門口,輕輕敲了兩下。

裏面沒有任何回音,他也沒有繼續敲,只是插着褲子口袋,沉聲對着門內的人說道:“三天的假期到了,Tracy她們還有一個小時就會到。”

裏面依舊沒有聲音。

盛野沒了耐心,說道:“季妍,不要仗着別人喜歡你,就一直任性妄為。你已經三十了,不是三歲。”

房間裏的季妍坐在輪椅上,她的脖子已經基本康複了,就剩一條腿還綁着石膏。她看着窗外,嘴裏小聲念叨了一句:“明明才二十九。”

“你要是想要休息,可以趁機給自己放個大假,在這裏陪陪奶奶。不過做人要有責任感,先把拖欠的工作做完好嗎?”

季妍看着窗簾被風吹起,再落下,吹起,又落下。她悶悶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門外傳來腳步聲,越來越遠。

盛野在這裏陪了她三天三夜,在老家,和奶奶一起。

季妍想起了小的時候,高中盛野離家出走之前的日子。

她比他小兩個年級,可是放學他們總是一起回家。

在她的記憶裏,盛野是個沒什麽表情的人,小學的時候他們班的同學會因為他父親出走母親病逝而對他閑言閑語,盛野對此置若罔聞;可是到了初中,同學們卻會因為盛野那一臉“可怕”的表情而對他産生畏懼。

也因為這樣,就連老師也認為盛野是個壞孩子。

而盛野,也真的和老師鎖預言的那樣,變得越來越暴躁,越來與“壞”。打架、逃課變成了家常便飯。

她自己則正好相反,一直以來都是乖學生的代表。

她還記得初一的時候,班主任因為她和盛野走的太近了,而叫她到辦公室裏談話。

她并不記得班主任當時說了些什麽,她只記得,但是她很氣憤,她暴跳如雷,和老師吵了一架,奶奶還因此被叫到了學校。

她想要證明她的盛野哥哥其實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可是她找不到任何辯白的機會。她有些恐懼,因為好像在她的心裏面,也慢慢地開始認為盛野就是那樣的無可救藥了。

她問奶奶,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讓老師和同學們接受盛野。

奶奶卻摸着她的頭說:“你不能祈求被所有人理解,被所有人喜愛。所以你也得接受,不是所有人都必須喜歡你的盛野哥哥。如果你相信你的盛野哥哥,就好好保護他,信任他,別人的話,并不重要。”

她聽了奶奶的話,輕輕的點了點頭。

心裏卻第一次産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她不希望任何人喜歡她的盛野哥哥,她一個人喜歡他,她一個人懂他就夠了。

而盛野,卻在那之後忽然轉了性,從“不良少年”退役,變得可靠了起來。他的最後一次叛逆,是搬離了奶奶的家。

季妍問過他無數次為什麽要搬走,他不回答;而奶奶,也從不詢問。

不過幸好,她依舊可以每天見到盛野。即使盛野的身邊有了別的女孩子,她也慶幸着,自己可以一直一直待在盛野的身邊。

直到現在她都在懷疑這個想法到底是不是“喜歡”。

或者,只是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她明明輕易地就可以接納盛野的“女人”,卻唯獨對那個方有容耿耿于懷。

***

玻璃房內,氣氛降到了冰點。方有容覺得有些冷,無助的開始揉搓自己的手臂。

對于Fiona的提問,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而對面的Fiona卻挑着眉,抱着雙臂,準備用沉默來壓迫她。

“對不起,我一直都在找機會告訴你,可是……”

Fiona沒有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說:“你是怎麽想的?覺得做編輯太累了?還是嫌工資太少?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個金主抱大腿?你這棄暗投明地也太快樂一點兒吧?”

“不,我……”方有容想要解釋,卻又被打斷。

“我們這個圈子本來就被人說亂,我還一直想要解釋說并沒有,結果倒好。”她雙手抱胸,輕笑了兩聲道:“我本來以為你是因為對于時尚的熱愛才來的,沒想到……看來我還是太高估你了。模特女演員都不夠,現在爪子已經伸到編輯部來了,盛野那小子也是能耐了。

不過我倒是從來沒有見過他在工作場合和哪個有關系的女人親熱過,你也是有本事啊。”

方有容也不知道怎麽搞的,臉上忽然就明亮地微笑了一下,然後瞬間反應過來又迅速低下頭。

Fiona氣的直接拿旁邊的資料夾敲了方有容的腦袋一下,道:“你以為這是在誇你啊。你這樣叫別的部門的人看見了怎麽想啊?還嫌編輯部的閑言碎語不夠多嗎?”

方有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覺得有些暈。

“你說你這是圖什麽?要升職?這又不歸他管。他給你錢了?”方有容正想否認,Fiona卻又自己接着說下去,“怎麽可能?他那張臉,不說免費嫖,倒貼都有可能。”

方有容抿着嘴,皺着眉頭,表情扭曲極了。

Fiona看着她,喘了一會兒氣,舔舔嘴唇,換了一副表情說道:“不要怪我沒提醒你,盛野那家夥是靠不住的,玩玩的話也沒什麽,但是你千萬不要走心,最後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不要到時候給我哭哭啼啼地影響工作。”

方有容舒展了眉頭,無奈地笑着:“嗯,我會繼續努力工作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到最後都沒有和Fiona說,她要和盛野結婚了。也許打從心底裏,她自己也不敢确定。

她清楚地知道她的不安來自哪裏,但是她沒有辦法舒緩這不安。

下班回家,還是得自己面對那一棟大房子,即使真的結婚了也是那樣吧,好像是古代院子裏的女人,享受着正房的頭銜,卻還是要在自己的院子裏等待着,不知道何時何日才能被“寵幸”。

但至少,她還有那棟房子。

她摸摸自己的肚皮,笑了:第一次覺得,變的物質一些也不是壞事。

***

盛野的後備箱裏常年都放着他的簡單的行李,他這種工作随時都可能出差外宿,所以有備無患。可是這三天的遠行,把他的行李耗盡了。

筋疲力竭,提着行李包站在自己門口,打開密碼鎖的蓋子,手指懸在空中久久沒有按下去。

他努了一下嘴,然後蓋上蓋子,轉而伸手去按門鈴。

“叮咚叮咚”的門鈴聲劃破天際,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盛野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經超過晚上七點了,按理說方有容應該已經下班在家了才對。結果家裏居然沒有人應門?

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快速翻開密碼鎖的蓋子,哔哔哔地就解開了家門密碼。推開門,他站在門口有些尴尬的嘀咕了一句“我回來了”,結果自然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外面還沒有天黑,可是房間裏卻很暗。他打開燈,卻站在玄關久久沒有移動。

家裏的光源是暖的,暖黃色的燈光灑下來,把米色的皮沙發照亮,深色的地板也像是上了一層蠟,光滑的看不到一絲灰塵。

他脫下鞋子,彎腰,打開玄關邊的鞋櫃,他的皮鞋和方有容的鞋子一左一右占據了鞋櫃,擺放的相當整齊。

他把他的皮鞋放進去,換上放在玄關口的深色拖鞋。那旁邊是一雙淺色的女式拖鞋,比他的小了好幾圈。

他皺着眉頭,有些苦惱,有些困惑,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空氣裏有着清甜的味道,不像是香水或是清新劑,那是一種讓人安心的味道。

廚房裏也很整潔。竈臺的扶手處挂着毛巾,已經幹了,卻可以看出使用痕跡來。

他拉開冰箱,門上整齊地排列着醬料,而架子上放着各種蔬菜和水果,左邊的抽屜裏,滿滿都是啤酒,是他常喝的牌子。

他拿出一聽來,拉開拉環,一丁點兒白色的泡沫從罐口往外冒,他忙用嘴接住,那溫度冰爽的恰到好處,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這一罐比以往要甜了一些。

他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拿起了一本放在茶幾上的最新雜志,看着看着便阖上了眼睛,仰着頭,靠着沙發,睡了起來。

***

方有容回家之前已經吃過了晚飯,她站在玄關換鞋子的時候看上去心情不好,嘴角都是撇着的。

她換好了拖鞋,低頭一看,忽然覺得好像少了什麽,于是猛地擡頭,一下子便看見了客廳沙發上躺着的盛野。

盛野此刻也被開門關門的聲音吵醒,正在撐着身體揉眼睛。

盛野的眼睛看向方有容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是熱淚盈眶。幾乎是飛奔地跑到了沙發跟前,一下子撲倒在盛野的懷裏。

盛野還是懵懵的,一臉還沒睡醒,只能伸手輕輕摸着方有容的後腦勺,動作輕柔。

“怎麽了?”他柔聲問。

“對不起,我錯了。”方有容呼喊着。

盛野的手僵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怎麽想也想不通,這句“對不起”從何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七夕各位還愉快嗎?希望你萌沒有憂桑地刷文看……

☆、Chapter 35

方有容埋着腦袋,在盛野的懷裏蹭了蹭,然後帶着輕微的哭腔說道:“對不起嘛,我不應該多管閑事,害得你生氣。”

“生氣?”盛野仔細回想了一下,實在是想不起來他有生氣過。

“你一聲不吭地就去找季妍,害我緊張了好幾天。”

盛野這才想起來三天前離開家前的畫面,他撇了撇嘴,無奈地說道:“不是你叫我去找她嘛?那麽義正言辭的,說的好像我如果不去找就不人道一樣。”他伸手捏了捏方有容的鼻子,然後雙手握着方有容的肩膀将她拉離開自己的身體,站起來,理了理衣服便走去廚房倒水喝。

“所以你沒有生氣?”方有容屁颠颠跟了過去,有些緊張地問道。

“我為這種事情生氣幹什麽?”盛野喝了一口水,将空的玻璃杯子放在流理臺上,有打開櫃子拿出水壺,接了大半壺水放在電子竈臺上,點開開關。金屬的水壺周圍還沾着水珠,水壺裏的水因為底下的熱源而活動着放出輕微的嗡嗡聲。盛野轉身靠在了廚房的流理臺上,看着跟在身後的方有容。

“所以你找到她了?”

“嗯。”盛野點點頭。

“在哪裏找到的?”

“還能是哪裏,老家呗。她從以前就是那樣,一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跑回家。你別看她現在這樣,好像很能幹,脾氣相當的倔,也就奶奶講的話她會聽。”

盛野伸出手,去夠方有容的腦袋。

方有容笑了一下,說:“我看啊,你說的話,她也聽的。”

盛野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原本要去摸她頭的手換了方向,又捏了捏她的鼻子。

“妝都被你捏花了,”方有容向後躲了躲,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說,“你不是說她的父母在她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嗎?她一定很沒有安全感吧。”

“那我不也一樣?”盛野挑了一下眉,顯得滿不在乎,雙手卻交叉着抱在了胸口。

方有容伸手去拉盛野的手,将他的手握在手裏,輕輕地揉着,說道:“就是因為你們同病相憐,所以她才會對你産生依賴吧。你那麽堅強,又是男孩子,怎麽懂得女孩子的心呢?”

“我又不可能管她一輩子。”

她向前走了一步,把盛野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旁邊蹭了蹭,又說道:“你知道小孩子為什麽喜歡躲貓貓嘛?”

盛野看着自己的手,被方有容攥在手心裏,在她的面頰上蹭着。他手背上粗糙的皮膚和旺盛的毛發在她平滑的臉上摩擦着,讓他覺得癢癢的,他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為什麽?”他問。

“因為他們希望被人找到,所以她才選了一個只有你能找到的地方。”盛野的眉梢動了一下,方有容繼續道:“我之前一直都在想你們是什麽關系——在真正認識你之前。你們看上去那麽的相配,又認識那麽多年,那麽的有默契,我和所有人一樣,都覺得你肯定和她在一起。”

“你想多了。”盛野板下臉來,手卻沒有抽離,繼續任由方有容攥着。

“即使是現在,我也在擔心着,畢竟她那麽完美,又對于你來說那麽重要,而我卻什麽都不是,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好。”

“這算是在吃醋?”盛野問。

“嗯,”方有容點點頭,“很不成熟對不對?盛野你的想法總是很成熟,看事情也很全面,所以我害怕我這樣不成熟的表現會讓你讨厭我。”

“成熟嗎?”盛野笑了一下,然後反客為主掙脫了方有容的手,撫着她的臉頰,說道:“可是我有的時候也是會沖動的。”

“嗯?”方有容遲疑了一下。

“比如沖動地說要和你結婚,現在才發現有好多事情要做……”

方有容顫抖了一下,臉色有些不自然,她拉開盛野撫着她臉頰的手,說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們還沒有登記不是嗎?”

盛野仔細地看着方有容的臉,臉上帶着讓人看不懂的笑意,過了好久,等方有容的臉色越來越僵硬的時候才說:“當單親媽媽也不要緊?”

“那有什麽辦法?反正爸爸也不愛它。”方有容低下頭,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就要哭出來了。她低沉着聲音,小聲地問道:“真的?真的不結婚了嗎?”

話才出口就被盛野打斷了:“在去登記前不是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嗎?”

方有容疑惑地擡起頭,才看到盛野的臉,手心裏卻忽然被放了一個東西,她低頭一看,是一個紅色的皮革盒子,四四方方的,上面還有金色的燙花。

“這是什麽?”她愣愣地問道。

盛野搓了搓鼻底,掩飾住嘴角的笑意,說道:“自己打開看。”

任誰看到這個盒子都能猜到裏面放的是什麽吧,可是現在的方有容卻腦子裏一片空白,手顫抖着打開那個盒子。

白色的皮革襯墊上躺着一枚鑽戒,鉑金的戒身上鑲滿了碎鑽,而最中間的那顆又大又閃,她都被閃暈了。

“這是……給我的?”她擡起頭,愣愣地去看盛野。

盛野臉上是難得的溫柔的笑容,眼角都起了褶子。他點點頭,從盒子裏把那枚戒指取出來,又牽起方有容的左手,輕輕将那枚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方有容還是那一副癡呆的表情,半天都沒有反應。

盛野牽着她的手看了看,滿意地說:“正好合适。”

方有容以為自己會哭的,結果現在只是滿心的感動,卻完全沒有哭泣的念頭。她看着自己的左手不肯眨眼,那枚戒指即使是在廚房這樣的燈光下都閃着莫名的光澤,那麽顯眼。她從來都沒有想象過自己會戴上這樣的戒指,即使是在雜志上看過,即使是借服裝道具的時候經手過,她都從不覺得這樣的戒指會屬于她,可是現在這枚戒指套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是那樣的合适,讓她覺得仿佛是在做夢。

她看着盛野,笑了出來,然後一頭紮進他的懷抱裏,用力地抱緊他。

盛野被吓了一跳,但是驚愕的餘韻結束後還是輕輕地張開懷抱擁著她,她的個子很小,他輕易地就把自己的下巴放在方有容的頭頂,鼻底滿滿都是她身上的香氣。

竈臺上的水壺開始沒有眼力見地叫喚,壺嘴冒着陣陣水蒸氣。

“喂,喂,”盛野站的腳麻了,伸手拍了拍方有容的後背問道:“你哪天有空?我們要去預約登記,不然會來不及。”

“哪天都行。”方有容還在癡癡地看着左手上的戒指,回答地完全不走心。

盛野搖搖頭,轉身去關火。

他說:“我九月份會忙,婚禮可能要到十月份了,不過這樣準備的時間會多一些。前幾天和你父母通了電話,他們選了幾個日子,你要不要看看?你應該比較喜歡N市的酒店吧?那樣的話,得安排你老家的親戚們的食宿了。還有婚紗……”

方有容頓了一下,視線從自己的手移到了盛野的臉上,他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她甚至現在才察覺到他的腮幫子上布滿了胡渣,看上去真的很累的樣子。

她現在才發現,她自己真的很自私。她甚至曾經覺得盛野只是耍耍嘴皮子地“負責”,意氣用事地要和她結婚,搬到了一起卻不常回家,隐婚,或者說是地下情,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見不得人。可是事實上什麽都沒有考慮清楚的是她自己,整天只會自怨自艾,卻完全沒有顧得上這些正事。

結婚不光是兩個人的事情,盛野居然已經和自己的父母聯絡過了,還考慮了這麽多,甚至連她的喜好他都輕易地摸清楚了。

她現在才理解了汪璐總說自己有“公主病”是什麽意思了。

她擡着頭看着盛野,嘴卻越撅越高,嘴角抽搐着,像是在控制自己不要掉眼淚,可是越控制表情卻越糾結。人說孕婦是情緒化是對的,她最近真的越來越情緒化了。

可是這都得怪盛野,讓她又哭又笑又驚又喜。

盛野看着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

方有容站在竈臺邊,竈上正煮着湯。她一邊攪拌着湯一邊夾着電話說話。

電話裏傳來方媽媽的聲音:“反正我也沒指望你,我女兒從小就愛幻想不做正事我又不是不知道,還好盛野那小子不錯,把事情都考慮到了。”

方有容撅着嘴,眼角卻還是帶着滿滿的笑意。

“我又沒有想到會有那麽多事情。”

“你呀你呀,也不要什麽都推給盛野。他工作忙,你也要分擔分擔。結婚和談戀愛是不一樣的,談戀愛的時候你可以當公主被寵着,結婚了,就要學會怎麽做賢內助,什麽都不會做的女人可不讨喜。”

方有容認真地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會努力學習的。”

“哎,到十月份你的肚子該大起來了。”方媽媽嘆了一口氣,一下子就牽動了方有容的心。

她皺着眉頭,緩緩地說:“對不起,媽媽,讓你們丢臉了。”

“哎,”方媽媽又嘆了一口氣,“說什麽丢臉不丢臉的,你不用管別人說什麽閑話,你自個兒過得幸福就好了。”

“嗯。”

“也怪媽媽,以前只一心顧着你弟弟,對你的關心不夠,就連你和葉子健分手交了新的男友也後知後覺的。還好盛野是個不錯的人,我也就放心了。”

方有容嘴角帶着笑,眼淚卻濕潤了眼眶。

挂了電話,盯着手機久久沒有回神。

她看了看自己左手的戒指,終究還是把關于趙北辰的那一小段時光隐瞞了起來,她想繼續做個乖女兒。

她點開自己的微博,好久沒有更新,現在最新的那一條還是和趙北辰的合照。明明才過了幾個禮拜,現在卻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點開那條微博,手指懸在删除的選項上,還沒來得及按下删除,肩膀上就落下了一顆腦袋的重量。

“發什麽愣呢?湯都抪出來了。”盛野洗完澡,頂着顆濕漉漉的腦袋放在方有容的肩膀上。

盛野的聲音吓了她一跳,她手一抖按下了删除鍵,然後鎖了頻将手機放進口袋,伸手關火,把沸騰着的湯鍋挪到了旁邊的竈臺上。

她不确定盛野是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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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