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洞居

安郅被游昀之逼的躲到這裏養傷已經有好幾天,說來也巧,他那天不過是運功療傷完後,覺得無聊就想出去打個獵物解解饞,不想竟看到一個人從上面掉下來,因為那個人穿的多,還穿着件随風飄蕩的大氅,下落的速度雖快,卻也不算頂快,安郅覺得有趣,就決定欣賞一會天上-下-人的奇景,不想看着看着卻發覺不對勁了——

等他意識到那是舒莫辭時,已經有些遲了,他大驚下根本來不及多想,就那麽硬生生的伸手去接,雖用巧力卸去了一部分力道,卻還是傷上加傷,直直昏迷了三天,現在好不容易醒過來,剛開始還只是閉着眼睛裝睡,可他重傷之下不一會就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舒莫辭卻再也看不下書,一會想着鐘竟父母死後自己如何謀劃,一會想着鐘秀和流蘇臉上的傷,一會又想着游晗之回山後不見自己會急成什麽樣,又想起與溫漱流的婚事,真是個心亂如麻心緒紛亂。

等回過神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習慣性的探了探安郅額頭,不想他竟又起了燒,忙擰了濕布巾敷上安郅額頭,又用布巾倒上酒替他擦臉頰、脖頸、手腕、手心等處,讓他的燒盡快降下來。

安郅這時已不是前幾天傷重昏迷不醒,意識雖昏沉,卻也迷迷糊糊感覺到舒莫辭的動作,潛意識也還記得自己剛救了她,這應該是她在照顧自己,本能就去抓她的手,她掌心冰涼的溫度讓他不自覺抓的更緊了些。想叫她的名字,卻又不大記得她叫什麽了。只記得她姓舒,只好一聲聲的呢喃着她的姓氏。

這番形态落到舒莫辭眼裏就是。安郅先是不安分的動來動去,自己一時大意竟被他抓住了,想讓他放開他卻越抓越緊,還一個勁的叫着自己舒舒。

舒莫辭還停留在認為自己是個結過婚生過子快三十歲的“老女人”,這幾天照顧安郅雖有些別扭,可安郅看着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比自己小了近十歲,都跟自己差着個輩分了,又人命關天。也就慢慢忽視了安郅的性別,可現在被他抓着手親昵的叫着舒舒,舒莫辭還是忍不住羞躁氣虛,又掙不過他的力氣,氣惱下狠狠踹了他一腳,卻一點用都沒有——

于是,好吧,其實習慣了就好——

第二天一早安郅醒來時,舒莫辭還是如之前。靠在石壁上,一手撐着下巴閉目養神,另一只手——

安郅眨了眨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一貫自豪的眼力。她竟然讓他摸她的手?竟然沒有剁掉他的爪子?

沉浸在巨大喜悅中的安郅同學暈乎了半天才發現舒莫辭嫩白的手腕上竟青紫了一大片,忙放開查看,舒莫辭頓時驚醒過來。見安郅剛剛松開的爪子又伸了過來,立即縮回手。安郅忙道,“讓我看看。是不是讓什麽東西咬了?”

舒莫辭起身,不鹹不淡道,“你捏的”。

安郅一愣,慢慢回想起昨夜的片段,看着舒莫辭就有些失神,舒莫辭察覺到他癡癡的目光,臉頰又燙了起來,唔,不是羞的,是氣的,冷冷道,“水快沒有了,我們要想辦法出去找”。

安郅聽到這個“我們”,心不自覺一跳,怪異而陌生的感覺讓他不自覺捂住了心口,舒莫辭卻只當心口又疼了,忙低頭問道,“心口又疼了?還是出去找些藥吧?”

她垂着頭,平日總是斂着的雙眼因擔憂而微微睜大,安郅這才發現她眼底一片青黑,只是她睫毛長而密,又總是低垂着,他之前一直以為那片青黑是她睫毛投下的陰影,這幾天自己人事不知,她一直像昨晚那樣照顧自己?

舒莫辭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疼的狠了,驚慌問道,“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厚厚的石壁後,游楓緊緊貼着山石的耳朵動了動,驚喜道,“二爺,我聽到有人在說話,應該是個女子!”

“能不能聽清是舒姑娘?”

游楓搖頭,石壁太厚,而且似乎那說話的人離石壁還有一段距離,剛剛若不是那人提高聲音,他根本聽不到。

游昀之看向如壁虎般爬在山洞頂的玄六,“這山洞肯定有玄機,再仔細找找看有沒有機關”。

這邊安郅雖說他沒事,舒莫辭卻哪裏肯信,只是這情形也無法可想,安郅不養好傷,洞口那塊巨石攔着,他們根本出不去。

洞中的清水還有半桶,省着點再撐個三天也不是不行,只是,舒莫辭摸了摸臉,到底還是舀了點水漱口淨面,又拿出藥膏細細往臉上抹。

安郅這才注意到她臉上的傷痕,對她所謂的“表妹”殺意更盛,嘴上卻笑嘻嘻道,“放心吧,這麽張漂亮的小臉,毀了老天也看不下去的,就算是毀了,我也不嫌棄”。

舒莫辭連眼風都沒動,抹完服侍着安郅吃了東西,自己也吃了兩個野果,一點幹糧,這裏的食物倒是不少,她還在洞口看到一只腌制好的狍子,只是沒有火沒法吃。

安郅見她吃飽後拿起書,掙紮着要坐起來,舒莫辭以為他有什麽事,扶着他靠了起來,安郅喘了口氣才道,“我起來轉轉,你上床來睡一會”。

“不必,我不累”。

舒莫辭說着又要扶安郅躺下,安郅忙擺手,“我躺了這麽多天也累,起來走走”。

舒莫辭想着也對,便撐着他坐到床沿邊,見他挪動困難,想必彎腰更困難,很自然的拿起地上的靴子替他穿了起來,悅兒出生後她愛如珍寶,事事親力親為,這樣的事早就做慣了。

安郅沒想到她竟會替自己穿鞋,驚喜過後就提心吊膽起來,這些天忙着逃命,襪子還能換一換,但鞋子實在是沒那個條件,也不知道臭不臭,唔,衣服也很多天沒換了,澡也很多天沒洗了,身上估計也早就臭了,他就這麽又髒又臭的跟她一起呆了這麽多天,她肯定嫌棄他了,他可是聽說京城那些小白臉整天都熏的香噴噴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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