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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天氣悶熱得十分詭異。趙毅大軍攻破東山府城時,天空一個驚雷炸開,大雨傾盆而下。地上還來不及清理的屍骨被雨淋濕,血水蜿蜒成一片瀑布,嘩啦啦地從城牆沖刷下來。
戰事如何慘烈蘇陌沒親眼見,但看到這些屍體和血水時,她被震得一路都忘記說話,羅钊的耳根也終于清靜了。
入城的第一場好戲不是犒賞三軍,而是殺雞儆猴、斬草除根。東山王一幹家眷宦臣被拖到刑場上,面朝京師跪地,東山百姓站在瓢潑大雨中,看着儈子手,手起刀落。
一顆一顆腦袋滾落在泥水裏,帶着一溜子的血沫,湧向蘇陌的腳下。
蘇陌驚叫了一聲,跳到羅钊的囚車上,身體瑟瑟發抖。
斬完人,百姓被驅散。征戰多日不曾好好休息的趙毅,此刻雙目充血,他緩步走到蘇陌面前,俯視着那個在風雨中顫抖的羸弱“少年”。
凜冽煞氣撲面而來,那一剎那,蘇陌覺得,這個暴君是想順手将她也砍了。那雙泛着紅光的雙眼,簡直就是地獄惡魔,連囚車裏的羅钊都被震懾住了。
雨嘩啦嘩啦地響在耳邊,蘇陌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這一路上,蘇陌聽說過趙毅很多事情。他是元帝的同胞弟弟,最得寵的六皇子,曾經所有人都以為皇位會落在他頭上。
誰知,在十四歲,皇後親自挑選了宮女替趙毅開解人事,卻出了意外。送去的宮女被趙毅殘忍殺死,喉嚨四肢盡被折斷。
從此趙毅成了一個暴虐的怪物,被先帝避忌,皇位也順理成章地落在他的兄長身上,在十五歲時,被分封為王,鎮守邊關。
即便在邊塞,趙毅的冷酷殘暴也傳入朝堂之上。他用了三年時間将對大正威脅最大的北方蠻夷部落系數剿滅。
這護*中大部分都是趙毅的舊部,趙毅在他們眼裏就是一個所向霹靂無往不勝的戰神。可對蘇陌來說,趙毅就是一個閻羅,嗜血的惡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煞氣慢慢地開始消散,那個矗立在她面前的暴君這才發話。
讓人将羅钊從囚車押出,趙毅随手拎起旁邊的蘇陌,像抹布一樣抖了抖,直抖得蘇陌回了神,這才扯了一下嘴角,“蘇愛卿這是吓傻了嗎?”
這聲音沒有暴戾,反而帶着不确定的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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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眼珠子盡量轉動了兩下,被過度驚吓的心神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筝,找不到回路,半晌沒啃出一聲。
趙毅的氣壓有點低,拎着人似乎忘了松手,就那樣看着那雙睜得很大的驚恐的眸子。
就在這時,蘇譽撐了傘擋在蘇陌頭頂,替蘇陌回答,“家兄向來膽小。”
趙毅終于松了手,神色不豫,“今晚好生休息。”說罷拂袖而去。
蘇譽及時地扶住蘇陌的身體,才沒讓腿軟的蘇陌摔倒在泥潭裏。
回到東山王府,趙毅當着一幹“餘孽”和護*宣旨:即日起,朕封馮奕為東山王,享一方供養,謀一方福祉。
僥幸活命的馮奕攜兩個舊部心腹俯跪在大雨之中,高呼“萬歲”。
他們的身後站着手還被綁着的羅钊。
羅钊一身铮铮鐵骨,在暴雨中站得筆直,視線被雨水攪亂,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趙毅走到他身邊,一揮匕首,斬斷綁縛的繩子,定睛看着羅钊,“朕這樣處置,你可滿意?”
羅钊擁戴的并非東山王,而是世子馮奕。并不是每個世子都盼着老子自立為王好坐享天下的。據說這個馮奕在東山王起事時就當衆反對過,還因此遭到東山王驅逐。父子關系更是被其弟所挑撥,若不是擁戴他的羅钊還有兵權在手,馮奕恐怕早就死無葬身之地。
馮奕也不是什麽迂腐的忠君愛國之輩,只不過,很會審時度勢,知道此番起事必敗,只是遲早問題,他不想治下百姓因為上位者一己之私而陷入戰火紛飛之中。
即便如此,馮奕也是東山王一脈血液,任何人都會斬草除根,若是羅钊也放棄馮奕,馮奕必死無疑,這就是為他為何寧死不肯歸順的原因。
如今東山王及其心腹被誅,保留了世子一脈,還繼承王位,不得不說趙毅有膽識有氣魄。
羅钊身形明顯顫動了一下,下一刻,只見他當着萬千将士的面單膝跪下,低垂高傲的頭顱,雙手上擡齊眉,“罪臣願聽吾皇發落!”
趙毅一笑,冷傲高貴,鄙睨天下的王者氣度呼之欲出。
“東山你是不能留的。明日,随朕回京!”
羅钊伏地:“謝皇上不罪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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