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的就是你的
“想去哪?”跑出皇宮,戰天钺低頭問沐行歌。
沐行歌眼睛一轉道:“以前沒來過你們西溱國都,只聽說很繁華,方便的話我想去看看!”
“當然可以!”戰天钺一夾馬腹,就帶着她往國都最熱鬧的街道上跑去,建安和建興遠遠跟在後面,兩人都暗惱沐行歌。
讓王爺帶她去最熱鬧的地方,不怕王爺現在流言還不夠多嗎楮?
此時街道正開始熱鬧,路兩邊的店鋪都開業了,戰天钺把沐行歌抱下馬,将馬丢給建安兩人,就和沐行歌并肩逛起街。
沐行歌一頭白發很招搖,路兩邊的人都好奇地盯着她看,有認出她是誰的就在後面嘀嘀咕咕起來,顧忌走在她旁邊的戰天钺,有人想罵聲音都只能壓低。
沐行歌似乎沒察覺,看見新奇的店鋪就走進去看看。戰天钺絲毫不覺得無趣,她進每家店都跟着走進去。
“王爺,想買點什麽?”有掌櫃的認出戰天钺,殷勤地走過來詢問。
戰天钺用下颚指指沐行歌:“本王不買什麽,陪她而已!”
掌櫃的一看,就說不出話來,沐行歌被押到帝都的時候,他們都親眼看到她狼狽的樣子,這才過了多久,怎麽押解她的人就變成她的跟班了!
畢竟見多識廣,雖然覺得不對,可沒人傻到挑釁戰天钺,就轉過來接待沐行歌。
沐行歌只看不買,轉了一圈就走了出去,一連逛幾個店都是這樣。
戰天钺就笑道:“你只逛不買,是沒看的上的,還是擔心沒銀子?”
“兩者都有!”沐行歌莞爾一笑:“你也許想說你會買給我,可是本小姐信奉一條原則,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吃人嘴短,還是別落人口實為好!”
她往前走,戰天钺跟了上來,随口道:“我已經把你看成我的人,我的就是你的,談什麽欠呢!”
“那等我真的成了你的人再說!”沐行歌微笑:“世事多變,你不知明日會發生什麽事,我也不知……誰知道你肯定的事會不會變呢?”
這話有玄機,戰天钺琢磨着,沐行歌已經跨進了一家玉器店,戰天钺擡頭一看,微笑,沐行歌很有眼光,這可是整條街上最後,品種最多的玉器店,不巧,還是洛家的店鋪。
走進去,見沐行歌已經坐下了,幾個小二看到那頭白發,誰也沒上前招呼,見戰天钺進來,才有小二殷勤地迎上來道:“王爺,您來了,今天想選點什麽呢?我們大爺,二爺都在樓上呢!您請上樓……”
玉器店洛家的産業,面積很大,建了兩層,後面還有花園,貴賓一般都是被迎到後面二樓。
戰天钺一聽洛無遠在,就招呼道:“小歌兒,走,我們後面去!”
“我覺得這裏挺好的,你去吧,我就留在這裏!”沐行歌笑眯眯地道。
戰天钺回頭看看她,走過去往她對面一坐,對小二道:“聽你們二爺說最近來了新貨,挑好的拿過來看看!”
小二看看沐行歌,又看看戰天钺,陪笑道:“王爺,您還是去後面吧,這次進的新貨還沒上櫃,大爺和二爺還在鑒賞呢!”
“哦,那我們來的不是正巧嗎?去和你們大爺說聲,本王可以幫着鑒賞呢!”戰天钺不動,那小二為難了,掂量了一下,跑進去叫洛無遠了。
一會,洛無遠和洛無遙走了出來,一看兩人的架勢,洛無遠臉抽了抽,昨日踢蹴鞠的事還沒了結呢,戰天钺就把沐行歌帶了出來,這是來算賬的嗎?
老實說,洛無遠承認,昨日的事洛輕言做的不地道,可是畢竟是自己妹妹,也不好說她,回來把事情禀告了洛老爺子。
洛老爺子也沒說什麽,只是詢問了細節,對沐行歌的事也多問了幾句。
“四哥,怎麽坐這呢,這裏人多煩雜,還是裏面坐去吧,我前日得了斤好茶葉,去裏面我泡給你喝!”洛無遠搶先道。
“是啊,四爺是貴客,哪有坐外面的理,還是裏面坐吧!”洛無遙微笑道。
戰天钺微微一笑:“本王坐哪都可以,就是小歌兒喜歡這裏,她不走本王就只能陪她了!”
洛無遠臉又抽了抽,氣惱地瞪了一眼戰天钺,才轉向沐行歌道:“沐小姐也來了,稀客啊!可能沐小姐還不認識我,我自我介紹一下!”
沐行歌微笑着看着他,淡淡地道:“洛家二爺洛無遠,師從青龍門,自己名下有五家玉器店,三間酒樓,每年收入在五百萬兩銀子以上,不知道本小姐說的可對?”
洛無遠張大了口,他師從何派,除了自己家人,外人都是不知曉的,沐行歌怎麽知道的?都知道自己師從青龍,那自己會什麽就不用說了!
而自己名下的店,收入有多少,更是連老爺子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沐行歌卻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也太可怕了!
“喲,看不出老二你這麽有錢啊!”洛無遙調侃着,邊好奇地打量着沐行歌。
他知道自己弟弟有店鋪,卻不知道具體有多少。洛家人的規矩都是除了公共的,都不會随便打聽別人的事,他自己也有不少私有的産業,所以洛無遠有也不奇怪!
“哪有大哥有錢啊,都是小打小鬧!”洛無遠這次不敢再小看沐行歌了,陪笑:“沐小姐,你就移步裏面去吧,我們攔在這,大哥的人不好做生意啊!”
“我又不買,進去做什麽,你們的貴客是他呢!”沐行歌一指戰天钺,起身道:“王爺大人,我出去等你吧,你選好了出來!我保證不會趁機逃跑讓你為難!”
說完,沐行歌徑自往外走,戰天钺趕緊站了起來,笑道:“我本來就是陪你上街的,你不買我留下做什麽,一起走吧!”
“四哥,沐小姐……都來了就進來坐坐吧,買不買無所謂,大家是朋友,喝杯茶聯絡下感情也是應該的!”
洛無遠一閃攔在了兩人面前,嬉皮笑臉地道:“難道沐小姐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
沐行歌撩了撩眼皮看看他,似笑非笑:“二爺還是別留我們了,你不知道,我這人有時眼淺,一會要是看上你店裏的東西,又買不起,回去一定睡不着,難道二爺想讓我晚上睡不着嗎?”
洛無遠嬉笑:“沐小姐能看上我家店裏的東西,那是我洛家的福分,不用買,看上什麽拿去就行,算我送沐小姐的!”
“二爺真豪爽,那這個朋友不交我豈不遺憾了!王爺,那我們去後面坐吧,順便嘗嘗二爺的新茶!”沐行歌笑語盈盈。
戰天钺也笑了,無視洛無遠感覺被算計的黑臉,往前帶路。
洛無遙看着弟弟跟了上去,微微一笑,只怕洛無遠這次要出血了,沐行歌這一番折騰,要的就是他這句話了。
雖然感覺沐行歌不是貪心的人,可是洛無遙一時還是無法猜透她的想法,交待了一下掌櫃的,洛無遙也跟着上樓看熱鬧了。
洛無遠取了新茶出來,吩咐叫下人去泡,自己在沐行歌和戰天钺對面坐了下來,有些挑釁地看看沐行歌道:“店裏的确進了些新貨,有幾樣是我們從沒見過的,沐小姐要是能說的出來是什麽,可以取一樣帶走!”
“哦,還有二爺沒見過的東西嗎?這倒要見識一下!”沐行歌點點頭。洛家是開玉器店的,洛無遠兄弟什麽沒見過,沐行歌很好奇他們不認識的東西是什麽呢?
洛無遙一聽,就親自去後面的房間取東西,一會捧出了一個托盤。
他将托盤放桌上,掀去了上面的錦帕,露出了下面幾塊醜陋的石頭,有一塊翻了面,露出了和石頭不一樣的質地。
沐行歌一見就呆住了,本能地伸手取過了那塊石頭,将那面不一樣的地方湊近來看。
“這是什麽?”戰天钺見她的神情,也取了塊石頭好奇地翻看着,這裏面的質地不像玉石,的确是從沒見過的石頭。
“沐小姐知道是什麽嗎?”洛無遠見沐行歌翻來覆去地看,忍不住就道:“我們做玉石很多年,連我家老爺子也不知道這是什麽,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沐行歌把玩着石頭,有些好奇地問道:“這石頭是從哪裏弄來的?”
洛無遠看向洛無遙,洛無遙凝視着沐行歌,猶豫着,他觀察的很仔細,從沐行歌第一眼看到石頭的神情,再到她認真地察看,決不向洛無遠說的不知道。
“聽說來了貴客,正好我路過,就上來看看!”一個洪亮的聲音在衆人身後響起,戰天钺一見,就起身叫道:“老爺子來了?”
沐行歌擡頭,見一個身材和戰天钺差不多的高大男人走了過來,他皮膚黝黑,兩鬓斑白,可是看氣色卻很健康,一雙眼睛精神矍铄,看人不怒自威。
“老爺子!”沐行歌也跟着戰天钺起身行禮,不管怎
麽樣,在這個老/江湖面前,有禮總比沒禮好!
“這位是沐小姐吧!久聞大名了!”洛定呵呵一笑,率先坐了下來:“老夫路過,聽說王爺和沐小姐在,就上來打個招呼,都坐吧!我才上樓就聽你們讨論那些奇怪的石頭,我也很好奇,就一起聽聽吧!”
洛無遙趕緊把問題丢給老爺子:“沐小姐剛問這石頭從哪裏來的,老爺子,你給說說吧!”
洛定斜了他一眼,才對沐行歌說:“這幾塊石頭我也不知道具體從哪來,是前幾天一個漁民沒錢給他母親看病,送來店裏當的,當時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看着稀奇,他要的銀子也不多,就買下了。我問了他從哪弄來的,他說發大水後在河邊撿到的,還說以前從來沒見過這種石頭!”
沐行歌看出老爺子說的是真話,就思付起來,這石頭,她決不會看錯的,是鑽石,只是鑽石在印度雖然已經三千年前就發現了,可是真正流傳開采也不過才有一千多年的歷史。
這塊大陸,她從穿越過來就沒見人戴過鑽石制品,想來在這時代還沒發現鑽石呢!
從印度發現鑽石後,近三千年來就不斷聽說有人在河邊撿到鑽石,那漁民能撿到也不奇怪,只是這鑽石還不知道是從哪個年代就落到海中,又在潮起潮落中漂浮了多少年才被沖到河上的!
“沐小姐,這幾塊石頭你要看中了哪塊,你可以帶走,不管價值多少,老夫都不會後悔!只求告訴老夫一聲,這到底是什麽!”
洛定見沐行歌沉思着,和洛無遙一樣确定沐行歌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不肯說而已,語氣不自覺也有些沖了,不喜沐行歌藏着拗着。
沐行歌當然聽得出老爺子的不快,一笑道:“老爺子別誤會,行歌只是在想該怎麽向老爺子解釋,不是貪圖這東西!”
她又拿了一塊起來,兩塊一起對着老爺子道:“不知道諸位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他山之玉,可以攻石’?”
幾人一起搖頭,沐行歌看見就放心了,果然這時代還沒有出現鑽石,她微笑道:“這句話說的就是這種石頭,行歌之前聽人說過,這種石頭是最堅硬的,可以拿來切割玉石!”
“哦,那這種石頭叫什麽名字?除了堅硬,還有什麽用處?”洛無遠搶着問道。
“這種石頭因為性質堅硬,有人稱為金剛石,它如果經過打磨,會發出璀璨的光芒,又稱鑽石。金剛在天竺語裏有個意思,寓意不可征服,将士們覺得它會給擁有者帶來勇氣,作戰時有些人喜歡佩戴鑽石,取無往而不勝之意。用在飾品上,會使男人對妻子的愛更深。”
沐行歌說着旋轉着兩塊石頭,借着窗邊的光線折射給幾人看,這沒經過打磨的鑽石并沒有折射出太強烈的光芒,可是在場的人都是懂玉石的,這淺淡的光芒就足以讓幾人眼前一亮了。
“沐小姐,依你所說,這石頭硬度很高,那怎麽打磨呢?”洛無遙問道。
“你們有玉石師父嗎?”沐行歌問道。
“有,就在下面的地下室,有個老師父是我們這手藝最好的!”洛無遠道。
“我們可以下去看看嗎?我想看看他的手藝!”沐行歌道。
“當然可以,請随我來!”洛無遠一點也沒有怕暴露自家秘密的意思,洛定也沒反對,五人就一起下去地下室。
戰天钺和沐行歌走在後面,他偏頭輕咬着沐行歌的耳朵低聲道:“你真厲害,我認識洛無遠這麽多年,也沒被他請到地下室觀賞過!”
沐行歌一笑,反駁道:“那是你沒本事!”
“喲,敢這樣說我!”戰天钺捏了她的腰一下,手卻沒放開她,樓梯有點狹小,他擔心她踩空掉下去。
沐行歌心知肚明,也沒反抗,倒是洛無遠回頭看見,擠了擠眼睛:“你們注意點,要親熱也別在我們面前啊!”
“小歌兒傷還沒好,我這是照顧她,哪是親熱了!”戰天钺理直氣壯地道。
洛定在前面走,聽到這話臉色沉了沉,自家孫女對戰天钺的心他知道,戰天钺當了自己的面對沐行歌表示親密,是不是在用這種行為告訴他,他和洛輕言決無可能!
下面地下室很寬敞,東一堆西一堆地堆着沒切割開的石頭,幾個工匠各忙各的,看見老東家和少東家來也不招呼。這也很正常,他們手上的都是精細活,稍微分心就可能毀了一件玉器,所以洛定等也見怪不怪。
洛無遙帶頭走到盡頭,有個老工匠眯了眼在琢磨一塊石頭,見洛無遙來就舉着石頭對洛無遙道:“大少爺,你看這石頭做個什麽好呢?我都想了幾天了,還是沒頭緒!”
“這個不忙,你看我帶了客人,她想看看你怎麽打磨玉器!”洛無遙指了指沐行歌。
老工匠轉頭瞥了一眼沐行歌,淡淡地道:“我這裏不是讓人參觀的!”
沐行歌一聽也不生氣,上前兩步,拿過了他手上的石頭,那工匠剛要吼叫,洛無遙趕緊按住了他。
沐行歌舉着手上的石頭看了看,這是一塊才打磨了邊的玉石,除了一面,周圍還全是石頭,從層面看,這塊石頭玉石不多,一邊薄一邊厚,就算取出來,也只能做點耳墜之類的,值不了幾個錢。
沐行歌看着,突然靈機一動,對老工匠道:“師父,我給你點意見你看行不!這玉石不用取出來了,你看,上面這薄的,可以雕個神仙,下面這厚的,雕個坐騎,這後面的石頭就是山洞……怎麽樣?”
老工匠一聽,眼睛一亮,從沐行歌手中搶過石頭,琢磨了一下就眉開眼笑:“你這主意妙啊,這就什麽都不浪費了!”
說着,老工匠沒等客人離開,就開始動手打磨。
沐行歌在旁邊看着老工匠用雕刻刀輕輕雕琢,看了一會,她轉頭對洛無遠說:“給我找幾件工具來!”
洛無遠現在對沐行歌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才說了幾句話就把目的達到了,給老工匠出了主意,還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他的打磨方法,厲害啊!
洛無遠趕緊給沐行歌找來了工具,沐行歌找張坐下,就拿起金剛石打磨起來,磨出兩個棱角,就用兩塊金剛石互相摩擦。
洛定和洛家兄弟都睜大眼睛看着,三人都是行家,一看沐行歌這兩塊石頭互相摩擦比用雕刻刀快多了,三人這才相信沐行歌說的沒錯,這金剛石的确可以攻玉。
等沐行歌磨出一個角,不用吩咐,洛無遠就給她找來了一塊雕廢的玉石,沐行歌在玉石上劃了幾下,玉石整整齊齊被切開了,邊角光滑齊整,比用刀弄出來的好太多了。
沐行歌也不得意,低頭繼續打磨,這三伏天,又是地下室,一會她額上就有汗水掉了下來,眼看快滴到眉間,一只手伸了過來,用帕子将她的汗擦了。
沐行歌擡頭,看見戰天钺目光複雜地看着她,他幫她把另一邊的汗水也擦了,遞過了一杯水。
“謝謝!”沐行歌手上髒,只張嘴。
戰天钺自然地就将水盅湊到了她嘴邊,給她喂了水。
洛家三人目睹了這一幕,誰也沒說什麽,心裏卻出奇一致地想,洛輕言沒機會了。他們認識戰天钺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說從來沒見過他為哪個女人做過這樣的事!
而且做的如此自然,好像他已經無數次做過一般,絲毫沒有勉強,也沒有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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