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一言難盡的處境
蘇國公看皇帝發了話、敬王也駐足思量,不禁為自家姑娘捏了把汗。
上次荷花宴的時候,他就聽說過敬王對一家姑娘較為特別,還特意送了東西一事。蘇文珺與他鬧,他沒放心上。剛才,兒子也和他說了敬王和一個漂亮姑娘十分親密,他正忙着,根本無暇理會那種無意義的事情。兒子只來得及開了個頭就被他擺手制止,沒有繼續往下說。
畢竟,他的目光很是長遠,盯着的不是那個敬王妃的位置。
女兒若鐘意敬王,他無所謂。左右敬王為人十分剛正,就算知曉了蘇文珺的心思,也不會借機對她做出任何不利的舉動來。
但,他們幾個鬧,那是他們的事情,他可以不理會。如今皇上在此,還将此事放在眼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蘇家一向站在皇上這邊。原因很明顯。蘇皇後故去多年,蘇家對朝堂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小。當今聖上正值年少,并未娶妻。如果能再出一個‘蘇皇後’,那簡直再美妙不過了。
可是看皇上這意思,口中說着要查清事實,實際上是維護這位‘阿青姑娘’更多些。那麽,對蘇文珺便很是不利。
蘇國公拿定主意,朝身後伺候的人使了個眼色,想要讓她過去提前知會蘇文珺一聲。
誰知那丫鬟還沒來得及挪動兩步,皇帝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是要笑不笑地朝那邊望了一眼。
丫鬟被那銳利的眼神刺得渾身一僵,當即停在了那處,再也不敢動彈分毫。
國公夫人與蘇國公面面相觑。
國公夫人上前一步,正欲尋個借口先進去一趟。誰知還沒來得及開口,霍玉殊、霍容與、秦楚青已經當先舉步,往花廳那邊行去。
蘇家人愈發不敢大意,趕緊随後跟了上去。
花廳之中,歡笑聲不見了,轉而換成了低低的悄聲議論。
大家将方才敬王憤而離去的模樣看在眼裏,還在因着那事兒而争論不休。不知是誰先開了頭,漸漸地,各自分開了派別。有的在贊敬王,有的在同情蘇姑娘,有的還在擔心那個漂亮姑娘。種種說法,不一而足。
有人擡頭看了眼,瞧見一大堆人正朝這邊過來,忙推了推身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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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次第回了神,都往那邊看去。有身份高些的太太認出了紫衣少年,頓時吓住了。顧不上周圍的人是支持自己觀點亦或是反對自己言論的了,趕忙急急吆喝起來,道:“快、快,陛下來了!”
一聽這話,滿屋子人都震驚了。
和性子剛正的敬王不同,皇帝可是個喜怒無常的主兒。若是惹了他不高興,那可是有大麻煩的。
衆人皆不敢耽擱,趕緊整整衣裳上前向陛下行禮,又忙給王爺行了禮。
霍玉殊和霍容與掃視了人群後,即刻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蘇文珺不在裏面。
按理說,她若要出這院子,必然經過先前大家所在的月門。如今不見了人,怕是還在某間屋內沒有出來。
霍玉殊眉心微擰。看一眼秦楚青,按捺住心裏的火氣,讓大家都起了身,好生說道:“朕今日來蘇府亦是參加宴會,諸位不必多禮,如平日裏一般行事便可。”
聽着他含笑的聲音,熟悉他的人齊齊松了口氣。
運氣真好。今日陛下心情不錯。
第一次見到皇帝的人心中生了疑惑——眼前這漂亮好脾氣的少年,當真是喜怒無常的皇帝?
怎麽……不太像啊……
倒仿佛親切的鄰家兒郎一般。
正紛紛暗自揣測着,一旁的敬王開了口:“先前本王離去時,你們坐着哪個位置,再依次坐回去吧。”
敬王不怒自威。簡簡單單一句話,就連楚新婷和王嫣然也不敢造次,趕緊坐了回去。
看着離門口最近的幾個位置,除了一處空位外,其餘的都坐了人。
霍玉殊在屋中最上首位置落了座,而後給霍容與和秦楚青安排了座位。這便揚聲将挨着門邊坐着的幾人喚了來,依次問話。
如今天底下最尊貴的兩人都在,且敬王還是當事人之一。
被問話的太太姑娘們無論是誰的友人,誰也不敢說假話。當時蘇文珺與霍容與、秦楚青争執時的言行舉止便慢慢還原了出來。
霍玉殊右手撫着左手拇指,垂下眼簾,輕笑着問道:“如今真相大白,蘇家是不是欠秦姑娘一個道歉?”
蘇國公聽出他這是已經帶了怒氣,忙道了聲“是”,急急說着“一定讓她好生道歉”,臉色漸漸發白。
他擔憂的不是女兒刁蠻的性子被人發現。霍容與和霍玉殊早已知曉蘇文珺是個什麽性子了,至于其他人的觀點,他也不用太在乎。
他緊張的,是蘇文珺對敬王的情意表現得太過明顯。若是被陛下發現了,那麽蘇家的打算,就完全破滅了。
好在霍玉殊自始至終臉色頗為不錯,蘇國公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将能夠詢問之人依次問遍之後,卻還不見蘇文珺的身影。
霍玉殊這便有些不快。霍容與亦是面露不悅。
國公夫人見王嫣然在,趕忙将她喚了過來,問道:“文珺呢?她去了哪裏?”
王嫣然看了神态自若的秦楚青一眼,扭頭說道:“我不知道。”
蘇國公氣極,朝她瞪了一眼,暗道這個時候了,這姑娘怎麽還分不清輕重緩急。有什麽話,趕緊說出來啊!
這時,楚新婷和張逢英行了過來。
她們倆因為位置比較遠,并未聽到争執的具體內容,方才沒有被問話。此時看王嫣然不肯說實話,方才站了出來,說道:“蘇姑娘被門口坐着的一位太太叫走了。”又指了指門口的唯一一個空位,“就是坐在這裏的那位太太。”
有楚大将軍府和張國公府的姑娘當先發話,其他人就也不遮着掩着了。
一位挨窗坐着的太太起身指了一個方向,說道:“我看到她們往那個方向去了。剛才沒看見人出來,或許還在裏面。”
“哪位太太?”國公夫人忙問道:“你們可看清是誰了?”
“沒注意。”大家紛紛說着,就連王嫣然也跟着搖了搖頭。
挨着那個空位的婦人說道:“那位太太來得太晚,只比敬王爺早了一點點,故而坐在了門邊。我沒撈着和她搭話,只看到了她一個側面。依稀有點熟悉,卻又沒太大印象。”
霍玉殊想了想,側首問霍容與:“你看清是誰了嗎?”
“沒有。”霍容與說道:“方才急着離去,并未過多留意四周。”
不過——
習慣使然,進屋的時候他快速掃視了下周圍。
當時坐在門口的那位太太,他也看到了。彼時沒有過多留意,如今細細回想,倒是很像一個人……
“如何?”霍玉殊細觀霍容與神色後問道。
霍容與抿了抿唇,道:“沒甚麽。等下看看再說。”
霍玉殊明知他有未盡之言,卻也毫不介意地微微一笑。
依着兩個人恐怖的關系,就算心裏有九成九的把握了,但,在沒有十足的确信證據前,霍容與也不會向他透露一丁半點的。
雖然現在兩個人看上去好似哥倆好一團親的模樣,但雙方心裏都有數,出了這個門,不,或者應該說……離了身邊這個女孩兒後,倆人可是會立馬翻臉不認人、化身為敵,不死不休。
霍容與和霍玉殊都不是端起架子靜等的性子。既然知曉蘇文珺如今就在那間屋裏,便一同往那邊行去。
屋內的太太姑娘們有些猶豫要不要跟去,見秦楚青回轉身來朝她們笑着搖了搖頭,這才安下心來,待在屋中。
一行人剛到假山旁的那間獨立小屋的門口,門便吱嘎一聲從內打開。
兩人依次從中走出。
後面跟着的,是垂頭喪氣的蘇文珺。
前面先行的婦人氣度柔和娴靜。原本她臉上帶着薄怒,看見霍容與和霍玉殊後,先是一愣,繼而微笑。
蘇國公沒料到竟然是她。心下一松,忙上前向她介紹二人,低低地道:“陛下,敬王。”
婦人面上的微笑更為溫和,喟嘆道:“真好,都那麽大了。如果你們的娘親還在,看到孩子們這樣好,該是得多高興。”
說罷,她不住地上下打量二人,眼中滿是欣慰與感慨,隐隐地,還泛着淚光。
霍容與和霍玉殊看了她一眼,便已知曉她是誰。
她夫君在外地為官,她自婚後便留在了老家服侍公婆。因二老身子不好,多年未曾回過娘家。
只是,即便認了出來,兩人也不敢出聲喚她。
——她最後一次回京,是先皇後故去之時。彼時,霍容與和霍玉殊還小。兩個孩童怎能記得住她的相貌?
故而兩人雖心中有了數,卻只能故作不知。
蘇國公思量着要怎樣與眼前這兩位介紹她。對着當朝最為尊貴的兩個人,有些話他當真不太開得了口。
衡量片刻,他小心翼翼說道:“這是我們家的三姑太太。”
國公府的大姑太太和二姑太太是先皇後和先敬王妃。蘇國公這般說,是為了防止兩人不悅,特意避開了‘姨母’的稱呼。
出乎他意料的是,霍玉殊和霍容與聞言,并未怎樣猶豫,皆對蘇晚芳喚了聲“姨母”。
蘇晚芳高興地應了一聲,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忙背過身去,拿着帕子不住擦拭。
蘇國公瞪大了眼,聽得心裏頭一陣陣犯堵。
這兩位爺一向和他不親。素來只叫他‘蘇國公’或者‘國公爺’,還沒喚過一聲舅舅。
沒料到三妹一回來,竟是得到了兩人這般的禮遇。
這讓他這個當哥哥的情何以堪……
不等蘇國公感慨完,蘇晚芳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儀容,厲聲喝道:“剛才怎麽和你說的,還不快快照做!”
蘇文珺一張俏臉紅到了極致,委屈地朝國公夫人看去。
國公夫人正欲說話,蘇晚芳已然對蘇國公說道:“先前我看這孩子言行不端,生怕她這樣會影響了蘇家的聲譽。特意提點了一番,還望哥哥嫂嫂不要介意。”
又朝蘇文珺斥道:“還不快些!蘇家百年聲望,怎能毀在你一人的手裏!”
國公夫人心疼極了,但被蘇國公瞪了一眼,也想起了霍玉殊先前讓蘇文珺必須賠禮道歉的話,只能扭過頭不去搭理女兒求助的目光。
蘇文珺見母親那邊也不肯幫忙了,頓時心如死灰,咬着牙對秦楚青道:“剛才那事兒,就算你有理好了。”
蘇晚芳呵斥道:“這算是道歉麽?”
蘇文珺深吸口氣,閉着眼,大聲道:“對不住!先前是我不對!”
蘇晚芳這才點了頭,走到秦楚青面前,“蘇家沒管教好女兒,是我們不對。還望姑娘不要介意。”這般說着,竟是朝秦楚青行了個禮。
秦楚青忙側過身,道:“三姑太太不必如此多禮。”
蘇晚芳聽她說話軟軟糯糯的,很是喜歡。又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贊道:“姑娘好氣度。”
轉眸一瞧,見霍容與和霍玉殊的視線都時不時地落到秦楚青身上,蘇晚芳開心地笑笑,問道:“你們三個孩子,喜歡吃什麽?盡管與我說。我去給你們安排。”
霍容與道:“姨母不必如此費心。尋常吃食便可。”
霍玉殊橫他一眼,對蘇晚芳笑道:“我們要烤肉!在空地上,支起木頭架子自己烤的那種!肉要先腌過的!”
蘇晚芳笑道:“極好。”又問秦楚青:“你要什麽?”
秦楚青忙道:“這樣就很好了。”
蘇晚芳握了握她的手,“那你稍等會兒。我等下就能安排好。”
她這樣說着,朝蘇家人使了個眼色。衆人朝霍玉殊和霍容與行過禮後,趕緊地離去了。
秦楚青看看堅定地杵在她身邊的兩個人,不太确定地問道:“等會兒東西準備好了後,是我們三個過去烤肉吃麽?”
霍玉殊笑道:“那當然!我知道你肯定喜歡,所以特意要了這個。不自己動手的話,味道可是差了很多。”
秦楚青不曉得他們是如何得知她喜歡烤肉的。
回想一下,好似在醉仙樓的時候對霍玉鳴說起過。許是他講出來的也說不定。
可是如今這情形……
秦楚青左右瞅瞅,幹笑兩聲,道:“要不然還是讓蘇家仆從幫忙烤好了,我們只管吃就行。”
霍玉殊不解。
霍容與負手而立,亦是疑惑地望向她,“你不是喜歡自己動手嗎?為什麽不要?”
“沒錯,我是喜歡。可是——”
秦楚青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兩個人,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就算再喜歡,也禁不住是跟着你們兩位一起去啊!
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裏激流湧動。
她這處境,簡直太慘絕人寰了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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