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大婚後生活
大婚後第三日,本該是新嫁娘由夫君陪同回娘家探望父母親人的日子,不過青葙嫁給了趙旻這個一國之君,按規矩來說是沒有回門一說的。不過這天傅弘安還是早早地起來梳洗更衣了,他心裏頭還是懷着些希望。
傅弘安在正堂處坐立不安的等着,這一等就等到快要用午膳的時候了。正當他逐漸陷入失望的境地時,管家傅忠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向他禀報。傅忠臉上的喜色分外明顯,來不及緩口氣便開口道:“回老爺,在門口……小姐這會兒已經到門口了!”
“你說得可是真的?”傅弘安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似是不敢置信的問道。明明之前一直盼着,等成真了他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回老爺,千真萬确!”傅忠都恨不得賭咒發誓了。
還沒等傅忠說完,傅弘安已然大跨步的出了正堂門,一路朝傅府大門去了。他隔着很遠便已然看到了青葙窈窕纖細的身影,鼻子一酸,眼淚險些掉了下來。雖然只有短短的三日未見,傅弘安卻覺得好似過了一年半載般。
趙旻和青葙自然不會讓傅弘安行跪拜大禮,反正是在傅府,一切照平常人家那般相處。青葙如往日那般扶住傅弘安,父女倆俱是淚眼汪汪的,說話都帶着些哽咽意味。
傅弘安早就命人備下一桌極豐盛的酒菜,那些個菜品都是青葙未出嫁前最愛吃的。等趙旻夾了第一筷,傅弘安便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塊秘制醬肘給青葙,說道:“看你都瘦了,得好好補補!”
沒等青葙有什麽反應,趙旻先将那塊醬香濃郁、色澤紅亮的肉給夾到了自己碗裏,同時開口道:“岳父,您還不知道,青葙她這幾日更喜清淡,濃油赤醬的菜品她怕是吃不了多少。岳父的一片拳拳心意,小婿就先替她受享了!”
說罷,趙旻給青葙舀了一勺色淡味鮮的魚湯,眼底的溫柔滿滿得都快要溢出來了。
傅弘安的臉色頓時不好了,眸光也淩厲了幾分。他心道:‘說什麽我不曉得青葙近幾日的喜好,這分明就是故意的,皇上就是想炫耀他現在更了解青葙。搶了我給閨女夾的菜,還說得好聽,說什麽替青葙受了自己的拳拳心意,呵呵,說白了就是嫉妒,嫉妒我先給青葙夾菜了!’
“爹,莫聽他說,只要是夾得我都喜歡吃!”青葙笑道。說話間,她還朝趙旻使了個眼色示意他。
傅弘安得了閨女的安慰,心裏別提多舒心了,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趙旻得了青葙的暗示也反應過來了,額頭處冒出了一層冷汗,他剛剛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
不過趙旻這會兒再想讨好傅弘安已經遲了,不管他怎樣說,傅弘安臉上的笑容都是淡淡的。不知怎的,趙旻見傅弘安露出這般模樣,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來。
過了申時,趙旻和青葙要回宮了。臨行前,傅弘安再三叮囑青葙道:“莫要因為一些宮中俗事耽擱了寫作,外頭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盼着你的新書呢!切記,切記,莫要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嗯,明日我便繼續!”青葙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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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趙旻還沒有意會到岳父大人投過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是何含義,不過等青葙回宮之後醉心于創作讓他備受冷落之時,他就懂了!
他悔啊,早知今日,當時就應該閉緊嘴巴。古人有言,病從口入,禍從口出,誠不欺我!
其實青葙也不算是冷落他,只是每天晚上抽出一兩個時辰來寫小說了。這讓前三天整夜都和青葙膩歪在一塊兒的趙旻覺得很是不足。
但趙旻還不好跟青葙抱怨什麽了,誰叫青葙宮中上上下下全擺出一副全力支持青葙的模樣,連上茶都是悄無聲息的,生怕驚擾了青葙的思緒。他若是說了抱怨的話,豈不是連這些宮女太監們都不如了嗎!
等吧,反正青葙手頭正在寫的這本小說也快要到尾聲了!
趙旻這一等就等到了九月初,青葙總算是将這本小說徹底寫完了,全部書稿也由趙一交到了建陽書坊。趙旻這才算是過上了他期盼已久的日子,能每天晚上和青葙談談天說說地,相偎相依,纏綿至極。
不過這等好日子他也就享受了不足三個月,大臣們開始出幺蛾子了。因為趙旻和青葙大婚後這半年宮中都未曾傳出喜訊,有些個大臣心思活泛了,跟商量好似的,紛紛上書,請皇上廣選秀女,充實後宮,為皇家綿延子嗣、開枝散葉。
趙旻聽後臉色要多黑有多黑,他冷聲道:“幹卿何事!”
那些個默不作聲的大臣們在心裏直笑這群出頭鳥,真是記吃不記打,才過半年就忘了當初皇上是怎麽整治那兩個反對皇後入主後宮的傻子了!
高進和白池被罷官後,他們的家眷還不知死活的瞎折騰,散播皇後娘娘魅惑君王之類的流言,結果觸怒了皇上,将他們兩家發配到了三千裏外的雁不歸塔。皇後娘娘以他們兩家為原型寫了本小說,不止刊印成冊了,連小報上都有登載,每日一章,引起了全大燕子民的熱議,姓高和姓白的人都恨不得将這兩家給埋了!
被同僚們那飽含深意的眸光盯着,這幾個人清醒了過來,然後……恨不得立刻将剛剛奏議的內容吞回肚子裏。他們深恨之前被莫大的利益沖昏了頭,竟将皇上的脾氣和手段忘到了腦後。
朝堂上鬧得這麽大,青葙自然不會一無所知。所以等趙旻下朝後,看到的是一張冷得幾乎要結冰了的俏臉。
“青葙,你聽我解釋!”趙旻的心提得老高,在心裏頭又将那幾個大臣痛罵了一遍。同時,他又是極心疼青葙的,他知道青葙現在必定是滿心郁結。
他趕忙表明心跡道:“我是不會選秀的,今生有你一人足矣!都是那幾個大臣心懷鬼胎,想着借選秀之機謀取更大的好處!今早我已申斥過了,你莫氣了!”
“若是我真的不能為你——”青葙的表情柔和了許多,不過面上仍有郁郁之色,她開口問道。
“瞎想些什麽!”趙旻上前将青葙的唇堵住了,嘴上說着責怪的話,但神情和語氣可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對上青葙那雙水光盈盈的明眸,趙旻的語氣不自覺的溫軟了下來,說道:“不是還有肅弟嘛!”
“肅弟他……我看還有的磨!”青葙聽了趙旻的話後心中最後那絲不安定也褪去了,俏臉上露出了一抹從心而發的笑意。
“所以我們何必着急!”趙旻将青葙攬入懷中,輕聲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青葙的耳廓處,讓她的身子不由得輕顫了兩下,從耳根處蔓延開來的紅色瞬間就到了她那白皙光潔的臉頰。
趙旻說的絕對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他才和青葙過了幾天如膠似漆的好日子啊,若是這會兒有個軟嘟嘟的娃兒□□來,青葙的眸光和注意力肯定都被無齒小兒吸引了過去,不好,很不好!
青葙因為這事兒萌生了一個新的構思,她想寫一本關于後宮争鬥的小說。比起之前用新筆名寫的那本後宅争鬥的小說,青葙現在想寫的這本會更加的陰暗一些,她想營造一種步步驚心,步步驚魂的氛圍,讓人看到一個充滿危機與背叛的殘酷到極致的深宮。
她成功了!
這本名為《深宮》的小說一經刊印發售便被搶光了,而後加印的那五萬冊也在幾天內就賣光了,可以說,京城裏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一本《深宮》了。這是青葙未曾想到的,她以為只有後宅的女子才會買上兩本一覽究竟,能賣出萬冊已是大幸了。
有不少男子是真心喜歡南書居士的小說,沖着她的名頭才買的。等拿回去一看,皆是驚出了一身冷汗,看一遍絕對不敢再去翻第二遍。倒不是說青葙寫的不好,正是因為她寫得太好了,導致看書之人不自覺地沉浸其中,心裏頭壓抑憋悶,又時時刻刻提心吊膽,難受得緊!
因為青葙的書,不知有多少男子都不敢去後宅流連了。一看到那些花枝招展的姨娘、通房對他們笑,他們的後背就直冒涼氣,總覺得是那笑裏頭藏着刀子呢,躲閃都來不及,又怎麽會前湊。
女人猛于虎啊,他們是真的怕了!
那些世家大族以及官宦人家的适齡女孩兒看到這本書後吓得哭了不知道多少回,以死相逼,要家裏人不把她們送入宮中承寵。她們又不是沒聽過當今聖上對皇後娘娘的深厚情誼,為了那根本就奪不來的恩寵,她們進宮和手段如此高杆的皇後娘娘鬥?!她們又不是傻的,弄不好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有本事去奪恩寵也得有命去享才行啊!
如此一來,那兩三個始終不死心的大臣們也終于消停了,心裏頭不甘心卻也只能歇了這份心思,後宮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這是青葙寫這本書的時候未曾預料到的,她也沒想到她的小說竟有這般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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