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回家
? 那個夜晚的事情就像是做了一場大夢,夢醒沒人再提。第二天一大早母女兩人各頂着雙核桃眼用雞蛋滾了半天,沐書儀去醫院交班,晚些的時候母女倆坐車回老家。
說是老家不過是一座城的另一頭。
在Q城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盡管沐書儀後來離了婚可是卻并沒有回娘家。年輕的時候脾氣大氣性足,以為遇上的就是最好的,不顧家裏人的反對甚硬是要和商景在一起,可是不過幾年就出了那樣的事,當初将話說得太死,後來也拉不下臉面來再回去,在Q城的另一端置辦了房子母女倆單獨生活着。
可是為人父母者又怎麽真的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兒吃苦受罪呢?沐書儀不說,老人總是隔三差五的将沐珊接回去住幾天,日子就這麽不鹹不淡的過着,幾年前倆老人相繼過世,盡管是一個城,但沐書儀回去的次數更加的少了。
兩人到達的時候沐恒剛從屋裏出來,淺藍色的T恤外面套着個白色的羽絨服,拉鏈沒拉半是敞開着,下面是一條淺色的牛仔褲更是襯得整個人都青春無敵了。
這一副腐敗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在美帝國主義的吃的肯定很好,兩年不見,他又長高了許多,沐珊這樣看他都要微微的仰起頭了。
他看見沐珊就呵呵的笑,一說話還是當年那個賤兮兮的樣子,他說,“哎喲喂這不是那個愛哭鬼嗎?”他三兩步走過來将手放在她頭頂,大力金剛掌一樣揉着,将她一頭的長發揉成一團。
沐珊對着他怒目而視,伸手去掰下他揉着她頭的手,扯下來立刻就想踹他一腳。沐書儀瞪她一眼,“珊珊,喊人。”
沐恒笑呵呵的看她,眼神不言而喻。
沐珊心不甘情不願的喊一聲“哥”,話音剛落就見沐恒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來塞給她,嘴裏客客氣氣的說,“買糖吃買糖吃。”
沐珊沮喪的心情一下子就蕩漾起來,轉個身就拆了紅包,一看差點就氣出個好歹來!
媽蛋,那麽厚的一摞全是一毛的?!買個屁的糖啊?!她都有些懷疑他這些一毛的都是從哪裏來的了!她對着他看,恨不得從包裏掏出幹酒精來燒死他!
沐恒摸一把鼻子,“你別這麽看我。”他扯一把自己的衣服,霍霍的帶着點風聲,他說,“你看你看,我這都瘦了,哥我很窮的啊,這麽點買糖的錢都是從牙縫裏省出來的,你舅舅,葛朗臺你知道吧?我出國第二個月就停了我的生活費。”他見沐珊不為所動,大冷的天兒又将T恤從下面拉起來露出小腹,“你看我都是幹的體力活,腹肌都練出來了,沿海港頭卸貨扛沙袋你知道吧?體力活!”
沐珊:“……”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她斜他一眼,沒說話,用勁兒扒開他往屋裏走。沐恒将襯衫放下來在後面跟着,“哎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勢利眼啊?我這兩年沒回來了你就不能有所表示嗎?你這冷臉冷面的還是不是我妹妹啦?你再擺臉我趕你回去啊!”
沐珊覺得去了美帝國的人可能腦子受帝國主義熏陶的太狠了,完全忘記了社會主義的好了,整個兒一資本主義家的醜惡嘴臉,出國讀個書還燒壞了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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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家世代為醫,往上搗鼓幾代還有當過禦醫的。沐珊外公的爸爸開了“百經堂”這個醫館,多年來名聲在外,到了沐珊外公這一代,醫術傳給了兒子沐寬和女兒沐書儀,可沐書儀年輕的時候愛上了商景,和家裏鬧翻之後嫁給了商景,離家的時候醫術并未學精,後來進修學了中西醫結合。家裏的“百經堂”就交給了沐寬,可到了沐珊他們這一代,偏偏出了沐恒這麽個奇葩。
沐恒對醫學半點興趣都沒有,是下定了決心不會接手“百經堂”的,老早就逃出了國學物理,頭一年将家裏人氣的半死,斷了他的生活費也不見得他軟下語氣來。家裏對他不管不顧,他反而還混出了一些名堂。可“百經堂”不能沒人管,不得己沐珊獨挑大梁學了中醫,畢業之後工作個幾年可能就要回家接手“百經堂”了。
其實沐珊是無所謂,她既沒有特別愛的東西也沒有特別反感的東西,對于醫學多年來也培養了一點興趣來,至少是對于解剖,還是很有激情的。
這一次是沐恒兩年來第一次回國,沐恒大她一歲,可是智力明顯還停留在小學的時候。倆人見面就互損,遠遠地看着就恨不得沖過來互毆,這種情況一點都沒有随着年齡的增長而有所改變。
吃完飯沐書儀和沐寬要寫一些紙信,還要折一些金元寶等到晚上給家裏去世的人燒過去,沐珊笨手笨腳的被趕走,沐寬一邊寫信一邊絮絮叨叨的罵迷信,被沐寬踹了好幾腳後也被趕了出去。
沐珊閑的無事就坐在藤椅上喝茶看花,看得久了更加覺得無聊,就跑到院子裏對着那棵梅花樹不停地搖,絮絮揚揚的花瓣灑下來實在是美得有些凄慘。沐恒出來的時候她正搖得起勁兒,一頭長發狂亂的抖動着,這麽看着她整個人跟瘋了似的。
“沐珊你手機在響。”他手上握着她扔在桌上的手機,見她沒回答就說,“我給你接通了啊。”
沐珊停下來,走過去從他手裏搶來手機湊到耳邊“喂”一聲。
電話那邊的人沒說話,她可以聽見那邊明顯有些急促的聲音,她瞪一眼沐恒就要挂斷,可是卻聽到了那邊略顯無奈的聲音,那個人說,“珊珊,新年快樂。”透着電話筒的聲線有些蒼老也有些抖,可是聽到她的耳朵裏她的心卻是冰涼的。
“我不快樂。”她說,“你怎麽不消失的徹底一些?!”後面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紅了眼将手機摔在地上,碰着地面電池從手機殼裏跳脫出來蹦了好遠,沐恒被她這一舉動吓了一大跳。
“珊珊……”他像是有些愧疚,走過去撿起她的手機,又将電池給她裝上,卻開不了機了。他拍拍她的肩膀,對她說,“你別這樣。”
沐珊紅着眼不說話,死死的瞪他,沐恒又拍一拍她的肩膀,放軟了語氣和她說,“他怎麽也是你爸爸。”
沐珊“啪”一下的拍開他的手,說,“爸爸是什麽?我從五歲就沒有了。”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臉上滿是譏诮的笑,“要是可以,我真想剔下這一身骨頭還給他。”
“我恨他。”沐珊咬咬牙,聲音有些發抖,“我從來都沒有爸爸。”
沐恒有些心疼,他知道沐珊當初改姓的事兒,當時鬧得沸沸揚揚,這樣過了許多年他以為就都過去了,可是不是。恨遠比愛持續的時間要長久,而記住一個人,恨是最好的方式。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去安慰沐珊,世上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一個人的苦只能這個人自己承受。他将沐珊按在自己的懷裏,有些感性的說,“沐珊,我允許你哭一場然後将眼淚全給擦我身上。”
沐珊很不客氣的就将頭埋在他的懷裏,可是她沒哭,她只是聳了聳鼻子,然後一個勁兒的往他懷裏蹭,等她蹭的好了就從他懷抱裏出來。
她揉一揉鼻子,看着沐恒淺藍色T恤上她的鼻涕疙瘩說,“沐恒,我怎麽覺得我們這樣摟摟抱抱有點亂倫的感覺呢?”
沐恒:“……”
沐恒換了身衣服就帶着沐珊四處去逛逛,北邊的Q城倒是沒什麽變化,走個三四裏就是一個小鎮,挨着的是一片農田,再往裏面走一點是一些池塘,冬日的池塘邊緣有些幹涸的裂口,沐恒讓沐珊站那兒等會兒。
沐珊看看周邊的荒草,又看一眼他那着急的模樣,露出個“人有三急我懂”的眼神就聽話的在那兒等,農田綠油油的全是油菜葉兒。
沐珊找一塊空地就坐在地上,空着手拔地上的枯草玩兒。看着這些枯草她就想到了小時候,那時候她成天兒跟着沐恒四處跑,跟個假小子一樣特皮,冬日裏就喜歡四處放野火,河道的水草都是枯黃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燒起來噼裏啪啦的響,特好玩兒。
這麽想着她忽然就有些懷戀起來,就又想和從前一樣放野火了。她轉頭往四處裏看,可遍地都找不到那種小溝壑小道子,也沒那種半人深的枯草了。
沐珊還沒來得及感慨一聲“時間真是個奇怪的東西”的時候沐恒就回來了,他手裏頭拎了一帶黑色的東西,袋子口露出盒子半個形狀,老遠的就沖沐珊招呼。
沐珊“蹭”一下站起來,拍着屁股頭的灰塵笑呵呵的往他那兒跑。那種紅色的盒子她最熟悉了,小時候在這兒住的時候經常和沐恒混在一起玩兒,那種東西簡直就是兒時的樂趣啊!
這幾年沐恒在外地,她一個人玩的寂寞,也沒怎麽回老家,更是被沐書儀牽制着,已經許久沒玩過了。
沐恒看着她這模樣就将手裏頭的塑料袋攤開,好家夥!一水兒的全是鞭炮,沐珊挑挑揀揀的找了一些東西放手上掂量,然後呵呵直笑。
她的模樣有些傻,沐恒看着她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有些心疼,也不知道她是真的開心還是裝作很開心,可在真真切切的此時他卻問不出口,也不忍問出口。
他看着她,只伸出一只手來大力金剛掌一樣的揉她的頭,悠悠的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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