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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肝受到癌細胞的侵襲,需要切除一部分的肝髒。

回憶在腦中盤旋不去,前一世,父親被病痛折磨得痛不欲生,後期甚至嚴重到癌細胞轉移到食道,連食道都得切除,再也不能如正常人一般進食,離世之前,還痛苦的大出血……

柴秋璃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疼愛她的父親,用那樣的方式離開人間,她好怕!

「病了?很嚴重嗎?現在情況怎麽樣?」歐士伊驚訝不已,立刻詢問細節。

柴父是肝癌一期,必須切除被癌細胞侵蝕的肝髒,留下三分之二的肝髒運作,術後還得做放射治療,雖然柴元升的體力将會大幅減退,但起碼病情還在控制中。

「秋璃,你父親很幸運。」他态度堅定,語氣和緩地道。「肝髒是沒有痛覺的器官,通常發現病竈時,往往已經末期,回天乏術了,但你父親現在是初期,而且還有三分之二健康的肝髒,這代表你父親有很大機率可以康複,戰勝癌症。」

這些柴秋璃當然都知道,但是真的遇上了,心裏又是五味雜陳,難以接受。

「我怕……」曾經失去過,她不确定能不能再承受一次那樣的痛苦。

「你是關心則亂。你想,你父親是院長,擁有一間醫院,而且照你說的,目前癌細胞沒有轉移的跡象,院裏絕對有足夠的資源可以醫治他,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聽着他篤定的語氣,柴秋璃慢慢冷靜下來。

對啊,她在慌什麽?

這一世不一樣了,她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爸爸不會因為太晚發現癌症而延誤了最佳治療時機,況且,主刀醫師是極有權威的江闳。

在柴氏基金會辦的慈善健檢中,父親發現自己的病症,一般外科醫師當然不敢随便接下這種為院長動刀的重責大任,只有江闳有這樣的氣魄。

且她信任這位脾氣暴躁、跟父親不合的長輩,是個有醫德的好醫師。

父親絕對會好起來的,她和父親的生活也會很幸福快樂的。

想通了之後,她的心安定了下來,微微擡頭看着從一開始便緊握着她、鼓勵她的歐士伊,內心頓時一片柔軟。

她不再落淚,被淚水清洗過的雙眼更為清明,不知為何,他的幾句話就消滅了她心中的擔憂和害怕,只要有他在身邊,彷佛最大的困難都無法打擊到她。

「對了,你父親什麽時候手術?」

「安排下周二早。」

「那麽接下來你會很忙,你就不用顧慮我,等下周一我再去醫院探望你父親。」歐士伊主動提起。

方才的陪伴安慰已經讓柴秋璃大受感動,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把全部的心都交付給了他。

「你……要來看我爸爸?」

柴秋璃前一世便知道歐士伊對自由的向往,不喜被拘束,因此兩人在交往的事,她并沒有讓父親知道,他更是自由直率地認定,兩人的感情,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這也是前一世她沒有嫁給歐士伊,反而嫁給柯政皓的原因之一,歐士伊對于自由的熱血,勝于一切。

「不方便嗎?」歐士伊緊張得雙手冒汗,意識到自己這樣要求似乎太過唐突了。

「不會,很方便!」柴秋璃立刻回答,想想自己這樣回答好像哪裏怪怪的,但是管他的,随便啦。「你想來看我爸爸,我很開心。」

見她露出笑容,沒有半點勉強的樣子,他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對了,你父親喜歡什麽?我該帶什麽東西過去?我該穿什麽才會讓他對我印象好一點?」

如此幸福的感覺,讓柴秋璃覺得胸口都要被漲滿了。

這樣的情形,她連作夢都沒有想過。

歐士伊為了見她的父親,緊張得語無倫次,慎重的模樣讓她相信,他們的愛情……有未來。

她忍不住伸手捧住他的臉,吻住他喋嗓不休的唇。

他因她難得的熱情怔愣住,但随即奪回主控權,緊擁她入懷,加深吻。

單獨相處,又是在歐士伊的住處,兩人這麽的親近,彼此的氣息在鼻尖流竄,聞到的都是對方的氣味,不免有些動情。

柴秋璃被吻得臉頰泛紅,羞澀不已,當歐士伊放開她讓她喘息時,她深深為自己點燃的這把火,感到羞窘不已。

「你……不用想太多。」她的一雙小手輕輕抵着他的胸膛,微微喘息着。「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最真實的你……我想讓爸爸看見我喜歡的人,最真實的樣子。」

原本好不容易壓下燥動欲/望、氣息逐漸平穩的歐士伊,聽見她這麽可愛的宣言,眼神頓時轉黯,喉頭緊繃。

「你這女人……」忍不住化身大色狼,将她放倒在床上,欺身壓上,熱烈的吻強勢來襲,熊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越是抱得牢,歐士伊越覺得不夠。

激/情過後,歐士伊凝望着枕在他手臂上安睡的柴秋璃,粗砺的指尖在她光裸的肩頭上來回摸索。

「柴秋璃,你到底有什麽魔力?」

他愛極了她這一身吹彈可破的肌膚,不過話說回來,她有哪一點是他不愛的呢?

歐士伊搖頭失笑,看着她沉靜無憂的睡顏,他不禁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欲/望——

他要她一直快樂無憂地陪在他身旁。

「糟糕,我原本打算玩到三十歲再考慮老爸的提議,可現在……我不這麽想了。」

歐士伊認真思考着,看來他的人生計劃得提前了……

柴元升的手術十分成功,癌細胞并未擴散,僅切除被感染的部分肝髒,相信假以時日細心調養,就能慢慢恢複元氣。

從麻藥中蘇醒,睜開眼,便看見一臉關切的女兒站在病床旁。

「爸、爸爸……」柴秋璃見父親清醒,既開心又擔心地問:「你還好嗎?傷口會不會痛?要不要止痛藥?」

女兒急切擔心的模樣,讓柴元升一瞬間有些恍神,女兒養到那麽大,什麽時候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不過切塊肝而已,還要止痛藥?」江闳站在病床另一側,雙手插在醫師袍的口袋裏,嗤之以鼻道。

柴元升的思緒被熟悉的嗓音拉了回來,轉頭一看,都這麽多年了,這個死對頭怎麽還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死樣子。

「我不需要。」強忍着痛,柴元升拒絕女兒打電話向護理站要止痛針,深知不用止痛藥,傷口好得快的道理。

「真的嗎?可是我看爸爸切掉好大一塊肝髒,明明就很痛的樣子……」柴秋璃心疼得眉頭都皺起來了。

「我是醫師,這點傷口不算什麽,我渴了,小璃,去拿水來。」柴元升其實痛到臉色發白,一點都不想動,但不想讓女兒擔心,只好随便找了個理由把她支開。

「好,我去,爸爸你躺着。江伯伯,麻煩你幫我看着爸爸,我馬上回來!」柴秋璃腳步沒停留,拿起水壺,離開父親的特別病房去倒水。

病房裏只剩下兩個大男人,江闳看着虛弱的死對頭很久很久,最後支着額頭,十分惹人厭地嘆了一口氣。「唉。」還很失禮地撇過頭去。

「你什麽意思,喔……」他不屑的态度激怒了柴元升,他一氣,傷口被拉扯到,一股椎心刺痛竄了上來,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聲。

江闳身形一動,似乎想要上前看看他的情況,但很快的又回過神來,站着不動。

柴元升看見了他的小動作,有些詫異,想不到這老家夥竟然會關心他咧!

思及兩人多年來的競争和沖突,他不免想,雖然江闳是拿柴氏醫院提供的獎學金拿到學位,但多年來,以他在醫界的名聲,多少醫院想挖角,可江闳卻執意留在柴氏……

雖然厭惡自己父親老拿兩人做比較,造成了兩人之間的競争意識,但不可諱言,江闳的确對柴氏忠心耿耿。

「這一次算你命大,身為醫院院長,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卻這麽掉以輕心,要不是秋璃逼着你健檢,你要何時才會發現生病了?」江闳說話原本就直接,尤其面對學生時期就競争到現在的死對頭,更是不講情面。

聽着他的嘲弄,柴元升火氣又起,可他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你還有個女兒要看照,不會連這點也要我提醒你吧?」江闳說不了溫柔勸慰的話語,鬥了一輩子的老同學,實在拉不下臉面說好聽話,于是他摸摸鼻子,走人了。

留下柴元升一人在病房裏,他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這是他頭一回意識到自己的體力和精力大不如前,他真的老了,可是妻子早亡,他又只有秋璃這麽一個女兒,而這個女兒又被他嬌養得像溫室裏的花朵,總要為女兒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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