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鋼琴少年

君戲九看中的幾個工作都苦于沒有手機，親自去面試地點也太遠會耽誤時間而放棄了。

最主要的還是施加在自身的咒術，他把自身的體能也壓縮到了與平均普通人等同的水準，會随着運動量而增加疲憊值。他身上的錢不夠他打車，真要是走着過去，不到一半路程就會累趴下。

系統到了設定的時間就重啓清醒了，茨木童子叫不醒，君戲九幹脆把他揣在兜裏帶走。

退了房，他打算在街上找找看有什麽機遇，實在不行就只能繼續發傳單了，昨天那個老板娘熱情的邀請他今天繼續來，說是薪金再給他漲一倍。

系統坐在君戲九的肩頭，近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眼睛裏的代碼數據不停的在刷新：“阿爸，要不要我幫你搜索工作信息？”

君戲九拒絕了：“不用，這不還沒到絕路呢。”

不使用力量，不借用外力幫助的體驗普通人的生活，這是他和自己定下的契約。如果違反的話，對他的心境會産生很大的動搖，輕則實力倒退，重則會産生心魔。

被拒絕，系統也沒有失望，反而比君戲九更加的鬥志高昂了，他捏着小拳頭，扶着君戲九的頭發站起來，激昂的說道：“那我們先定個小目标，比如先賺1個...”

君戲九接口：“手機。”

系統卡機了下：“億...啊？”

君戲九摸摸他的腦闊：“做人還是要現實點。”

之所以先賺手機，現代社會沒有手機真是做什麽都不方便，很多工作都需要留聯絡方式。沒有手機就去應聘，人家老板還要憂心你是不是騙子，才不敢留聯系方式。

中途茨木童子醒了，非要去找個地方先去洗漱。

了解他毛病的君戲九無奈，想起昨天路過這裏的時候，有看到一個帶噴泉的小公園。

“你要讓我用這水洗臉？”茨木童子看着噴泉有些傻眼了：“傷到皮膚怎麽辦？！”

而且看着幹淨，誰知道有沒有沒有公德心的人往裏面吐過口水！

茨木童子在最艱難的時刻都很講究，知道他不會妥協後，君戲九看了眼公園兩邊的綠化帶，現在是清晨，葉子上還挂着露珠。

他走過去，摘了片稍大的葉子折起來，挨個的收集露水。

茨木童子滿意洗臉水了，又有別的問題了：“沒有洗面奶。”

君戲九面無表情的道：“我現在很窮。”早上他洗臉用的還是旅館提供的一次性廉價香皂。

茨木童子瞬間回憶起以前過的窮日子，突然後悔了。他昨晚腦子一抽，說要跟君戲九同甘共苦...

他還用言靈立的誓，不能違反動用力量。一想到君戲九座敷童子都拯救不了的【窮】體質，茨木童子頓時覺得生無可戀。

用清水洗了臉，茨木童子萎靡不振的蜷縮在君戲九的口袋裏。他決不接受素顏出鏡，沒有化妝，絕對不要出門見人！

君戲九搖搖頭，他還是不太理解，明明素顏美若天仙。

本來剛開始他講究的毛病還不嚴重，當時妖怪們紛紛獨立選擇出去工作，茨木童子選擇做明星，因為來錢快，用片酬能買很多糖...

之後就養成了走哪都要注意形象，講究挑剔的毛病。

奢侈慣了，突然一朝回到解放前，一時半會茨木童子的情緒估計恢複不過來，君戲九知道安慰也沒用，繼續踏上找工作的路程。

大概是運氣來了，君戲九剛走到商業街，就碰到一份機遇。

他在路過一家西餐咖啡館的時候，店裏原本過來兼職彈鋼琴的大學生因為有點事突然過不來了，西餐店經理在外面打電話的時候君戲九剛好聽到，就上去自我推薦了。

西餐店經理不懷疑君戲九不會彈鋼琴，看他的相貌氣質特，就知道出身應該很不錯。

過來他這種小店做兼職，應該有什麽隐情。西餐店經理這會也不顧不上探尋八卦，有人給他救急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不過他态度端的很低，不但答應工資日結，還管一日三餐飯。

這對君戲九來說是個好消息。

君戲九平日裏喜歡古琴，不過他鋼琴也會，腦海中也存有大量的琴譜。他有超憶症，只要看過一眼的東西，即使過去幾十年，只要回憶，依然歷歷在目。

西餐店內有提供的琴譜，君戲九快速翻看了一眼就記住了全部。

作曲是莫紮特，曲子卻是沒見過的一首，想來應該是兩個世界歷史軌跡發生了細微的偏差導致的。

在腦子中模拟了一遍琴譜，大致了解了曲子中的意境，君戲九活動了下手指，開始彈奏。

在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停息了片刻，在君戲九打算彈奏下一曲的時候，店內突然想起了一道掌聲。

片刻，掌聲響成一片。

君戲九稍微有些詫異，相比起能被妖琴師誇贊的古琴技藝，鋼琴這方面他只通并不精，也沒認真鑽研過，并未達到大師的程度。

看了眼帶頭鼓掌的人，是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有些男生女相，容貌很是精致漂亮。

對方的眼裏亮着光，帶着真誠的欣賞之意。君戲九想到那個對拉面有些特殊熱情的女孩，他們眼裏擁有同樣的執着。

為感謝他的誇贊之意，君戲九放棄了西餐廳提供的琴譜，轉而彈奏了一首他自己創作的曲子。

一曲畢，那個少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君戲九注意到他舞動着手指在空中模拟盲彈。

那個節奏......只聽他彈奏了一遍，就還原出了曲譜麽？

真是了不得的天賦，如果他在鋼琴這行發展，一定會達到頂峰。

接下來，君戲九沒有再彈其他的，按照西餐廳提供的曲譜來彈。

又彈奏了幾首，君戲九停下來休息，讓手指放松一下。

剛才那個少年走了過來：“能讓我彈奏一下鋼琴麽？”

君戲九沒多問，微笑着讓開位置，少年帶着欣喜激動的心情坐過去。他擺了個彈奏起始的動作，準備彈奏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

少年臉微紅，神色有些羞澀不好意思，語氣期待還帶着一絲小心的征求道：“那個，我能彈奏您剛才彈奏的那首曲子麽？那真是一首很棒的曲子，我從未聽過，現在非常非常非常想彈奏它！可以麽？”

君戲九微笑着點頭：“當然可以。”他對這種，對某種事抱有熱情且執着的孩子都很有好感。

少年五指分開虛搭在一起，他閉着眼，似乎在回憶曲譜。

片刻後，他猛的睜開雙眼。剛才緊張羞怯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自信！

五指像是在跳躍的精靈，而黑白的按鍵就是他的舞臺。

曲譜完美的複制了出來，但曲調卻和君戲九的有些細微的不同。

君戲九在旁邊能看得出來，他彈奏到一半，在一個音階上好像被難住了，但卻臨機應變，做了一些細微的改動來達到原本的效果。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店裏的顧客在呆愣了片刻後，立刻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在這裏喝咖啡的顧客，基本上都是一些小資，有情調的辦公室白領之類的精英。

他們或許不了解鋼琴，但音樂能不能觸動心靈，帶人陷入其中的意境，一聽便知。

有的顧客開始喊安可，剛才自信彈奏的少年現在又有些羞澀，他略不安的看了眼君戲九。畢竟這裏君戲九才是主角，他卻搶了風頭。

老太爺心理的君戲九哪會因為一點風頭跟一個孩子計較。

他舉起手，低聲的說道：“我的手指已經很累了，我還要感謝你替我代班了。”

少年瞬間感到很開心，他感謝過後，就開始繼續彈奏。

他的琴音跟君戲九的悠然自得比起來充滿了生機和活潑，帶着少年特有的激情和夢想。

讓君戲九不禁感嘆，年輕真好。

少年在彈奏，西餐廳經理并沒有責備君戲九怎麽随意讓另外的外接手。他就算不懂鋼琴，看店內顧客的反映也不會做多餘的事。

看君戲九站在一旁傾聽，西餐廳經理想賣他一個好，讓服務員上了一杯咖啡，請他過來做。

反正有人在彈琴，對他來說只要顧客滿意，是誰都一樣。

中場休息，少年過來君戲九這裏：“啊，我叫一之濑海。剛才真是抱歉，我只顧得自己開心了。”

君戲九搖頭表示不介意。

一之濑海猶豫了下，還是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剛才那首曲子，并不是鋼琴曲吧？”

君戲九欣賞的點頭道：“确實不是，它原本是古琴曲。”

一之濑海恍然，心中的疑惑也解開了：“原來如此。”

雖然曲子是很贊沒錯，但他彈奏的時候音階的轉換和節奏感覺有些別扭，總覺得那裏怪怪的。

原來是樂器不同，對于音階的處理方式自然不同。

一之濑海眼睛閃亮：“這首曲子，是誰創作的？我想聽聽原版的音樂！”

君戲九幹咳了下：“是我閑暇之餘自娛，随手編寫的。”

他那天也是有感而發，随意彈奏出來的，情緒平複之後也就放開了，并沒有特意去修改記錄曲譜。

一之濑海瞪大眼睛，眼裏也帶上尊崇，他目前只能做到用別人的曲子彈奏出自己的風格。

偶爾也會寫一些玩樂解壓的曲子，但都談不上創作！

君戲九很喜歡有夢想且能腳步堅定踏實去追求的孩子。

兩人相談甚歡。

只是他目前并沒有古琴，只能約定好有機會再彈奏給他聽。

結算今日薪金的時候，君戲九看了數目後有些驚訝，因為比一開始說好的多了很多。

西餐店經理心裏和臉上都笑開了花，因為君戲九超高的琴藝和那個突然客串的少年，今天的營業額比以往翻了好幾倍之多！

特別熱情的邀請君戲九明天繼續來，剛才有很多女顧客說，如果君戲九彈琴，她們天天來，還會叫上朋友也過來。

彈琴好聽，人長得也帥！

果然，人長得好看就是真理。

照這樣下去，沒幾天就能攢夠一款中低價位的手機了。君戲九也很高興，直接就同意了。

晚上回去路過一家化妝品店的時候，君戲九想了下，留下今天住宿的費用，用剩餘的錢給茨木童子買了一支口紅。

他今天消沉低落了一整天。

作者有話要說：

一之濑海，出自《鋼琴之森》主人公。這是一部音樂番，挺好看的，有興趣的可以去補番。

上一章的拉面少女出自《愛吃拉面的小泉同學》是部有關拉面的美食百合番。

B站都有資源。沒看過的知道設定就行了，不涉及原劇情，後期也不會經常出場。

之後，阿爸打工期間，各種現代背景的動漫都會打個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