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五、無名之火

? 白茵茵被常飛流支開,親手下廚給他做一碗林州當地的名小吃馄饨,小杏卻被常飛流給叫住,留在自己身邊。

小杏戰戰兢兢的看着眼前的常飛流,還沒等常飛流開口就主動開口道:“世子,奴婢知道世子要問什麽,奴婢現在就說,現在就說。”

勾起嘴角望着小杏,常飛流問道:“你知道我要問什麽?”

“知道,知道。”小杏欲哭無淚,不明白怎麽對着自家小姐是笑面佛的常飛流現在就這麽可怕呢?根本就是活閻王:“世子是想知道這段時間小姐在府中過得如何,奴婢這就說,一定是知無不言。”

真是一個上道的丫鬟。

有這麽一個聰慧的人在白茵茵身邊,常飛流覺得在自己出征的時候也能放下心了,否則光靠着那兩個不靠譜的父母還不知道白茵茵得受什麽罪。

“這段時間小姐過得不錯,除了、除了府內那些有眼無珠的人認為小姐是一個鄉下丫頭,高攀世子是心機深重,裝不懂事也在博取同情,偶爾會在小姐面前說一些指桑罵槐的話外,再無別的了。”小杏把重點全部都說出來,不敢再多說:“小姐不讓說了,世子可別再問了,否則小姐又要我去撿豆子了。”

“揀豆子?”

“小姐打小就不會罰人,可是十三歲那年不知道從誰哪裏學到了罰人的法子,讓人把黑豆子裏面的黃豆給揀出來,還不能有壞的,一桶豆子可得揀一整天不帶休息的。”

一想到唯一一次被白茵茵懲罰就是因為她多嘴,在林州的時候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挨了罰。

揀豆子?可真是一個新鮮的法子,不過這似乎在哪一本民間小說上面有見到過,難道白茵茵還喜歡看這些兒女情長的小說不成?

可他印象中那可是一本笑話,民間編出來的娛樂的。

“你去廚房裏看着,別讓她傷着自己。”

支開白茵茵去做馄饨本來就是為了盤問小杏這段時間府內的事情,他本是确定的,但是還需要全面了解所以才會讓小杏開口。

可這不代表他真想吃什麽馄饨,白茵茵不是京城裏的富家千金,那也是官家小姐,哪裏做過這些事情,不是四肢不親五谷不分,可這生火擀皮的事情肯定沒碰過。

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常飛流思考着要如何給府裏那些不知身份的丫鬟一些教訓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一聲慘叫,常飛流皺起眉頭,身形一閃,來到廚房門口。

打開門的瞬間,常飛流很認真的想,日後還是不要白茵茵進廚房了。

“你在做什麽?打算放火燒了這裏嗎?”

“咳咳——!相公,我、我按照平時生火的法子點火,怎麽點不燃還全都是煙,熏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白茵茵無辜的抱怨道:“這個竈臺肯定是和我過不去。”

常飛流差點笑出聲,強忍着笑意繃着臉,伸手替白茵茵把花了的臉給擦幹淨:“你怎麽點火的?”

“拿着火折子啊,點了一堆草塞進去,我怕點不燃還多加了一些,可是我拿着竹筒吹了好一會兒,只有煙沒有火……”有一些挫敗的擡眼看着常飛流,白茵茵小心翼翼的問道:“相公,我是不是很笨吶,連生火都不會。”

可憐兮兮的模樣像足了撒嬌的動物,常飛流牽着她離開廚房這個危險之地:“你不笨,只是你不适合生火,你看你不是會做其餘的事情嗎?”

“這倒是,我做衣服的手藝很好,娘和嫂子都誇我,不過他們都不願意穿我做的衣服。”

“為什麽?”

“因為扣子我總是對不齊,可衣服的樣子好看,扣子都是娘親自來弄的。”白茵茵苦惱的蹙起眉頭,撇撇嘴道:“在家的時候,爹和娘……”

聲音低下去,常飛流本打算再逗一下自己的小娘子,卻聽出白茵茵情緒變低,皺起眉道:“在家中的時候怎麽了?跟我說說。”

“你要聽啊?很無聊的,相公你真的想知道嗎?想知道的話,我就勉強告訴你了。”聞言白茵茵一下來了興致,聲音裏都能聽出她的雀躍和高興。

真是一個簡單的丫頭,這麽容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小杏一臉黑魆魆的站在廚房門口,端着一盤肉餡,看着夫妻攜手回屋的兩人,嘆了一聲看向桌上的馄饨皮,認命的轉身回到廚房裏面收拾殘局。

她可真命苦,沒人疼沒人愛的可憐丫鬟。

白茵茵用手絹擦了臉,望着常飛流道:“我告訴你啊,其實林州那地方雖然不大,而且還不是什麽要塞,也沒什麽商隊,但是玩的東西可多了,哥哥們小時候從外面給我帶回來不少好玩的東西,河底摸出來的石頭還有樹上被丢掉的幼鳥,山上的兔子和河裏的蝦,可爹總是掄着棍子讓他們把東西拿走,因為這些都不是女孩子能玩的。”

“可是幼鳥你養着不是很好嗎?”

“爹說,幼鳥養大了,就會離開的,不能一直關着,這樣不對,因為失去了自由,我就想,好像也是,就像是我在府內一個人待着,在家裏念書不能去學堂,只有小杏陪着我,就連挨罰也沒有人分擔,因為先生的問題只能問我,沒有其餘的人問。”想起單獨面對先生時的心情,白茵茵縮了縮肩膀。

手心真沒少挨戒尺打。

常飛流接着問道:“那你哥哥們呢?”

“後來哥哥們也不怎麽愛來找我了,因為他們有了心上人。”

“你兩個兄長的心上人?他們都是自己找到了喜歡的人才會成親的嗎?”

“對啊,因為兩個哥哥這樣,我也是這樣想的,等我及笄了,我就找一個合适自己的,我喜歡的……”說到這裏,白茵茵和一般女子一樣紅着臉低下頭不再開口。

敏〡感的常飛流意識到什麽,無名之火遍布全身,冷聲道:“你有想嫁的人?”

面對常飛流忽然變了的态度,白茵茵擡起頭,微張着嘴眨了眨眼,不明白的看着常飛流,低聲問道:“相公,你怎麽了?”

意識到自己的态度,常飛流站起來往外走:“沒事,我出去轉轉。”

“哦。”小聲應了一句,白茵茵委屈的埋着腦袋——她是不是又說錯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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