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故友重逢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白茫茫的南海上,出現了黑黢黢的大船,兩頭扁,中間平,船帆漲得很飽滿。犬戎族的人都沒見過啥世面,踮着腳尖往海面上看,啧啧稱奇道:“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船!”又很好奇船上的是哪國人,于是相約來問大王。

靈犀沒出過海,但在族人面前并不露怯,拿着小木棍在地上劃拉:“天是一個倒扣的鍋蓋。咱們都在鍋底下,那些海外的人在鍋邊上。”

族人被大王淵博的學識所折服,又問道:“他們挨着鍋邊,豈不是能摸着天?”

靈犀語塞,小木棍一扔,嚴厲道:“天機不可洩露啊,都給我幹活兒去!”

靈犀也是愛動腦筋的人,眼看着海面上不時駛過的大船,她想:本族後有叢林相隔,前有大海,常年閉塞落後。雨林既然是不通的,若是能開辟海上路線,與外族人通商,豈不是很好。

海上有一座很大的島嶼,喚作鳳凰島,天氣晴朗的時候,站在海邊,能看見影影綽綽的海島的影子。靈犀決定海航的第一站就是鳳凰島。

但是海上風急浪高,本族制作的小船很難到達那麽遠的地方。靈犀一方面派人重新造船,另一方面在沙灘上點燃椰子殼,傳遞信號。

沒幾日果然有一艘半舊的大船慢慢駛近,犬戎人又驚又喜,舉着大木板搭建臨時的碼頭。船上走下來一群衣服破爛的中原人,熱情地跟這些人打招呼,又舉着花花綠綠的毛毯、珠花兜售。

犬戎族人十分害羞,推推搡搡地往後面鑽,又對他們的東西很好奇。這些中原人正打算敲一筆竹杠,忽然人群騷亂,幾個穿藤甲的威武士兵,簇擁着一名穿麻衣草鞋的少女走來。

少女一頭灰色的齊耳短發,眉眼靈動,臉頰上用顏料塗了三道血痕,脖子上挂着鯊魚牙齒的項鏈,手腕上挂着精巧的貝殼手镯,肌膚是健康的焦糖色,行動時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那些中原人見了她,都癡了,只顧呆呆地看着她。

靈犀微笑着走上來,落落大方地拱手,開口道:“各位老板哪裏發財啊?”

半晌他們才回過神來,對着這麽一位少女,他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嘀咕了一會兒,走上來說,他們是海邊的漁民的兒子,想出海到異國發財。

靈犀瞧他們的的服飾舉止,果然是落魄人家出身,所帶物品也沒什麽好的,于是只胡亂買了一點便宜的首飾。靈犀自己帶了四個侍從,打算乘坐他們的船到鳳凰島。

這些船員自然很樂意陪伴她,一路上争先恐後地跟她聊天。靈犀從甲板躲到船艙,從船艙躲到廚房,耳朵都快要爆炸了,幸好她帶的的藤甲兵高大兇猛,船員們對她還算規矩。在交談上,靈犀對鳳凰島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鳳凰島是一個面積超過十個郡縣的海島。島上土著居民矮小醜陋,愚蠢而善良。外來居民都是精明的商人、逃亡的通緝犯、家破人亡的落魄劍客、懷揣發財夢的年輕水手。外來居民占據了這座島,長年處于混亂争奪狀态,去年忽然來了一個年輕的巨賈,財富多得恐怖,招募了大量的門客、劍客,用金錢一統整座海島。

“大王若是想開辟航路,必得求助于這位島主。”船員對靈犀道:“不過他脾氣古怪得很,你們又沒拿賀禮,未必見得了他。”

靈犀倒是無所謂,這一趟本來就是探個虛實。她是愛玩的人,能出來玩一趟就很開心了。

上了岸後,她和侍從們先找了客棧睡覺。鳳凰島果然是包羅萬象的地方,街道上既有中原的酒肆,也有圓頂的清真塔寺,尖頂大窗戶的哥特式房子。滿街的燈籠煙花,一直到淩晨時依舊很熱鬧。

靈犀穿上中原男子的衣服,頭上戴一頂帽子,雖然不太像男子,但是她舉止坦蕩,勉強能敷衍過去。她遞了名帖,以犬戎王的名義拜訪鳳凰島主,等了幾天,島主果然願意見她了。

島主的府邸坐落在海邊,新落成的大宅子,紅牆綠瓦,高低錯落,宛如行宮。靈犀的四個侍衛被留在外間吃茶,她自己在侍女的引領下進了花廳。

這是一間雅致的屋子,米黃色地毯,紅木桌椅,一道珊瑚簾子隔開了內外兩間。一只小白貓趴在桌子底下,百無聊賴地甩着尾巴。

靈犀等了一會兒,倍感無聊,蹲在地上與白貓對視。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她忙站起來,就見珊瑚簾子被掀開,一名穿藍色布衣的青年男子快速走進來,手裏還托着一串剛洗的葡萄。

靈犀愣了一下,驚道:“貝貝!”頓了頓,又遲疑道:“是你嗎,貝貝?”

藍貝貝呆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忽然飛跑過來,一把将靈犀抱了起來。

兩個人又是驚喜又是意外,抱了一會兒又盯着對方看。藍貝貝伸手摸她的頭發,靈犀摸他的臉頰,又是哭又是笑。藍貝貝略定了定神,拉着她的手坐下,把葡萄推給她:“你吃。”

靈犀剛坐下,又啊呀一聲站起來:“我是來見島主的。”

“島主出去釣魚了,你見不着的。”藍貝貝微笑着看她:“我帶你出去玩吧。”

靈犀歡喜地答應了,反正她也有很多話要跟他說。兩個人站在大門口,藍貝貝叫人牽來兩匹雪白的馬,偏過頭微笑道:“咱們在島上四處走走。”

靈犀這才仔細地打量他,藍貝貝舉止優雅,穿戴華貴,說話從容不迫,是身居高位的人才有的氣度,靈犀疑惑道:“你是不是當大官啦?”

藍貝貝與她并辔而行,搖頭道:“只是在島主家的門客而已。”擡手摸了摸靈犀的頭發,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怎麽剪頭發了?顧庭樹做了皇帝,你怎麽跑去當野人國的大王了?”

靈犀撅着嘴巴:“說來話長啊。”

他們白天在街頭吃了沙茶面、牡蛎、章魚,然後又去買胭脂盒和衣服。靈犀語笑嫣然,顧盼神飛,舉着一盒桃色的腮紅,笑道:“犬戎族的女人不用這個,天冷的時候,用腐爛的海泥塗抹在臉上,天暖的時候擦掉,肌膚就會像雞蛋那樣滑。”

她說話的時候亂走亂晃,不提防撞着店內搬運東西的夥計,只聽嘩啦一聲,碎了一地的翡翠。靈犀啊了一聲,呆呆地站在原地,她口袋裏只有幾串銅板和珍珠,不知道賠得起不。

夥計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看向了店老板,店老板也沒有說話。店內氣氛一時間很尴尬。

“算了。”藍貝貝說。

靈犀小聲嘀咕道:“怎麽能算了呢,弄壞了東西要賠錢的。”從腰間取出小荷包。店老板忙說:“算了,不用賠,這東西不值錢,本來就打算扔掉的。”

靈犀低頭看了一眼:“這翡翠成色很好啊。”

店老板笑得臉都僵了:“我們店裏賣的都是頂級貨,這種東西上不了貨架的。”說了半天,靈犀才相信。

午飯後開始下雨,這裏是熱帶海洋,幾乎每天都下雨,靈犀和藍貝貝抱着買來的衣服和首飾跑回客棧。身上已經淋濕了。兩人披着毛毯坐在窗前看雨,房內空氣潮濕,桌上的茶冒着袅袅的香氣。他們彼此講了這兩年的遭遇,靈犀聽了昭明的境遇,頗為寬慰,又聽說長樂太子死了,傷心地掉了眼淚。

藍貝貝倒是很心安——靈犀沒有受太大的苦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然很短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