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放手

靈犀的腦子被摔壞了。

洛水極深,靈犀和羲和帝先後跳水。旁人只聽見砰砰兩聲巨響,正在驚慌失措,然後看見羲和帝從水裏鑽出來,拖着一個白衣女人游到岸堤。于是衆人慌亂起來,有的拿衣服毛巾,有的去叫禦醫,還有些腦子不清的大聲叫着抓刺客。

一片紛紛擾擾之中,靈犀蜷縮着躺在石頭上,額角流出極淡的血,衣服被河水打濕,整個身體既瘦且小。羲和帝坐在她旁邊,一動不動的看着,眼神裏是滿滿的哀傷。

靈犀在床上躺了很久,她耳朵裏流出很多粘液,額頭的傷口很深,禦醫只會敷藥治外傷,裏面的東西就束手無策了,禦醫的意思是:“盡人事聽天命。”

羲和帝聽了,外表還算冷靜。他坐在床邊,心想:“那就聽天命。”這樣一坐就是七天,當年達摩抛棄紅塵俗世在菩提樹下悟道。羲和帝守着靈犀,感覺自己也要坐化了。

好在她終于還是醒了。靈犀從床上坐起來,看見滿室明晃晃的燭光,爐子裏咕嘟嘟熬着難聞的草藥味道。她一低頭,發現一個體型龐大,不修邊幅的男人。

羲和帝睡得迷迷糊糊,一睜眼看見靈犀趴在自己臉前。他怔了怔,在眼淚沒有掉下來之前伸手抱住了她。

“對不起,”羲和帝聲音幹啞苦澀:“對不起,靈犀,我認輸了,我放你走。”

靈犀慢慢推開他,他臉頰上的胡茬紮得人很不舒服。她慢慢下床,身體晃了晃,慢慢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仰頭喝下去。她又慎重地看了眼前這個男人一眼,然後她有點踟蹰,但還是禮貌地問:“請問,能給我一個饅頭嗎?”

禦醫被連夜帶過來出診,把了半天的脈,禦醫出來回禀道:“娘娘身體已無大恙。”

羲和帝憤怒地指了指裏間正狼吞虎咽的靈犀,壓低聲音道:“這叫無恙?”

禦醫撓頭:“大腦損傷,一時失憶也是有的。奴才開寫疏血化淤的藥,或者對娘娘的病情有幫助。”

羲和帝擺手叫他退下,自己來到裏間,靈犀已經吃到第三盤炒豆芽了。她看一眼羲和帝,咽盡口中食物,禮貌地問:“你是這裏的主人?”

羲和帝盯着她,想判斷她的智力程度和大腦損傷程度。他點點頭,然後說:“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靈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仰着臉想了半晌,慢慢說:“我是……一個女孩子。”

羲和帝拍手笑:“是。”

靈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是她內心深處一個模糊的影子,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男人,雖然胡子拉碴不太體面,不過個子倒是挺高的,她輕聲問:“我是你的誰?”

羲和帝呆了半晌,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飯粒。靈犀抗拒地別轉過臉,自己用袖子擦了,繼續問:“我是你的誰?”

“你是我的……”羲和帝停頓了許久,最後含糊地說:“妹妹。”雖然剛說出來就後悔了,但他還是艱難地強調了一遍:“你是我妹妹。”

靈犀睜着一雙大眼睛,下巴微微揚起,兼具了天真無邪和目中無人的兩種氣質,羲和帝被她盯着,有點想笑,他喜歡她這個樣子——無論什麽樣子都喜歡。但他表現得卻很淡漠,他拿出長輩的嚴厲:“這樣看人不禮貌,吃飯!”

靈犀有點相信他是自己的大哥了。雖然她腦子裏一片混沌,但是她覺得自己如果有大哥的話,應該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的樣子吧——可惜胡子拉碴地不太體面。

羲和帝決定制造一個彌天大謊。他是君王,他可以讓全天下的人陪他一起撒謊。于是靈犀居然真的相信了。

秋日的下午,陽光和煦,落葉唰唰唰地落在窗臺上。靈犀站在書房裏,負手而立,正在觀賞牆上寫的字,那是一曲《寄生草》

漫揾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挂。那裏讨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随緣化。

這是羲和帝手書,他的字雄渾古樸、卓然不群,在坊間極受推崇。

靈犀坐在羲和帝平時讀書的位置,自己抄寫了一遍,對照他的字跡,越來越覺得迷惑。

羲和帝從外面進來的時候,靈犀正在大傷腦筋。她的身體很快複原,并且朝着珠圓玉潤去發展,如今臉頰上有了肉,嘴角還多了一對梨渦。

靈犀招手把他叫過來,圓圓的手指對兩人的字跡指指點點:“你看,我們倆的筆跡很像!”

羲和帝聞到她身上有奶油糖的味道,心想這個家夥,要麽瘦成狗,要麽胖成豬。不過胖一點總是好的。他溫和地解釋說:“因為是我手把手教你寫字的。”說話的時候,兩人保持着三步遠的距離,羲和帝現在刻意地疏遠她。

靈犀不大清楚兩人的過往,因為每次她打聽的時候,旁人都是一問搖頭三不知。聽見羲和帝這樣說,靈犀深思道:“我們的感情一定很深厚吧。”她還記得第一次見他時的頹喪潦倒,後來聽別人說是他在自己床前守了七晝夜,親兄妹之間能做到這個地步也很難得。

想到這裏,靈犀頗為動情,自己腦補了一大堆東西,眼眶都有些熱了,她輕聲說:“哥哥一手把我帶大,一定很不容易吧。”

羲和帝有點支吾,說謊什麽的他真不在行,于是敷衍道:“還好,還好。”

“哥哥好厲害,又能打仗,又懂治國,又溫柔好看,還能生好多小皇子小公主。”靈犀對他很崇拜。

羲和帝有點頭暈,只好轉身往外走:“我還有事,你自己玩吧。”

重陽節的時候,羲和帝帶領家眷登高祭祖。靈犀聽說可以出宮,高興得盛裝打扮,一大早就跑到太極殿外面等候,又脆生生地喊:“大哥,大哥快起床呀。”

萊希小跑着過來,又擺手道:“公主小點聲,皇上昨夜睡得晚,這會兒還沒起來呢。”

正說着,屋子裏面傳來低沉含糊的聲音:“讓靈犀進來吧。”

靈犀得意地揚起臉,咚地推開房門闖進去了。屋子裏光線暗淡,宮婢輕手輕腳地開窗戶打簾子,靈犀跑到裏間,發現明黃色的床帏還低垂着,輕紗布幔有些透明,影影綽綽地看見羲和帝衣衫半解的模樣。靈犀忙轉過臉,嘲笑道:“你好懶啊。”

羲和帝笑了一下,掀開簾子走出來,立刻有宮女圍攏上來,熟練地給他穿衣服洗漱。今天要外出,羲和帝穿了一件鴉青色的卍字花紋服飾,邊緣鑲着暗金色的蛟龍,他個子高,領口的盤扣又繁瑣,宮女踮着腳尖擺弄了半天還是系不上,弄得羲和帝有點不耐煩:“算了,朕自己來。”毛毛躁躁地對着銅鏡擺弄。

靈犀抿嘴一笑,走過去把他拉低,一絲不茍地整理,又對那宮女說:“這是新裁的衣服,領口有些緊,多練幾次就好了。”宮女忙跪下謝恩。

她言語柔婉,低頭給羲和帝整理衣服的時候又格外地專注。她平時不怎麽梳妝,總是野丫頭模樣,今日梳了頭發,戴着明晃晃的琉璃簪,眉目漆黑,膚若凝脂,一身鮮豔的紅色鳳尾圖案束腰長裙,很有些妩媚相。

羲和帝有些發愣,靈犀已經笑着走開了,又說:“這麽大的人,連衣服都不會穿。”羲和帝微微一笑,随她一起出來了。

雖然宮裏的人陪羲和帝一起演戲,但是在外面別人仍舊尊靈犀為皇後,所以出行的時候羲和帝拉着靈犀的手,後面才是皇子公主和何幽楠。

一行人沿着鋪了紅毯的山路緩緩而行,因為都是皇族,所以大家說話都很輕松。何幽楠如今雖然品級不高,然而地位很重要。一串豆丁大的皇子們吱吱呀呀地圍攏着她,一會兒要吃一會兒要喝。何幽楠心中煩躁,在羲和帝面前還是努力做出慈母模樣:“三皇子要抱抱嗎?大公主不要欺負弟弟,太子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呀。”

靈犀與羲和帝遠遠地走在前面,滿山的茱萸花開放,飄蕩着香味。靈犀第一次出宮,見了外面的景致,眼睛簡直不夠看。羲和帝耐心地在她旁邊給她講解。兩人正說着話,忽然遠處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回頭一看,何幽楠把女兒抱在懷裏,手忙腳亂地哄着。旁邊一群小朋友有的打架,有的撒尿,十分熱鬧。

羲和帝有些不悅,略提高了聲音道:“主子忙成這樣,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死人?”然後那些宮婢奶娘們才圍攏過來,把個自的皇子牽走。

羲和帝一直很欣賞何幽楠的溫順懂事,今日見此情景,對她更加贊賞,于是含笑道:“今天是游玩的日子,快過來吧。”

何幽楠把女兒交給旁人,手裏攥着手帕,被丫鬟攙扶着搖搖擺擺地走過來。靈犀坐在涼亭的欄杆上抓蝴蝶,見她來了,微微點頭,爽利地說:“大嫂好!”

何幽楠略一怔,差點從臺階上摔下去。

羲和帝也蹙緊眉頭:“你叫她什麽?”

靈犀有些疑惑,見羲和帝皺眉,她有些膽怯,嘀咕道:“她是你妻子,我叫她大嫂怎麽了?”宮裏的人幾乎不對靈犀說話,她也只好根據自己所見來猜測宮中人的關系。

何幽楠緩了緩,邁步走上來,丫鬟在石凳上鋪了松軟的坐墊,扶着她款款坐下,她朝靈犀微微點頭,語氣還算和善:“我不是陛下的正妻,公主叫我一聲婕妤就好了。”

何幽楠生完孩子後,姿容不減,甚至更添了許多風韻,縱然涼亭裏沒有風,四周也彌漫着淡淡的脂粉香味。何幽楠用絲絹扇風,笑道:“才走了這幾步,就出了這麽多汗。”

靈犀嘴快道:“侍兒扶起嬌無力,何婕妤真比得上楊貴妃呢。”

何幽楠心中厭惡,暗地裏瞪了她一眼,又轉過臉不說話。

羲和帝正惱靈犀的那句“大嫂”,又聽見她說了這麽一句,就有些惱火:“教你讀書,不是讓你逞口舌之快的。”

靈犀莫名地受了一頓訓斥,又氣又惱,頓足道:“反正你們夫妻倆是一條心的,我算什麽呢!”轉過臉大步走出亭子,走下臺階時,手臂被羲和帝扶了一把。

“你去哪裏?”羲和帝板着臉問。

靈犀甩開他,張牙舞爪道:“我去死!”摔着袖子走了。

羲和帝欲上前追趕,又恐慣壞了她,正在踟蹰,何幽楠含笑道:“臣妾已經叫人跟着皇後娘娘了,陛下不必擔憂。”

羲和帝這才轉過身,嘆氣道:“雖然失了憶,脾氣還是老樣子,說兩句就翻臉,不像話。”

何幽楠微微一笑,把手帕掖進袖子裏,起身走到羲和帝身後,擡手揉着他的肩膀,溫聲道:“一個人的性子,哪能說變就變呢。”又陪他說了許多溫柔體貼的話,羲和帝神色才漸漸和緩下來。

靈犀一鼓作氣地往山林裏狂奔。整座山都提前被羽林軍清場了,倒也不會撞見什麽野獸或者歹人。她走了一段路,自己也覺得這脾氣發得莫名其妙。倒不為羲和帝的那句訓斥,而是因為何幽楠。靈犀雖然沒跟她見過幾次面,但是骨子裏對她很不喜。

她循着叮叮咚咚的水聲,找到了一處山泉。泉水從山頂瀉下,在半山中堆積出一個小石潭。潭水清澈,幾尾紅魚搖頭擺尾地游過。

靈犀坐在潭水邊,把手帕打濕,擦洗手臉。後來又幹脆把月白色的繡鞋脫了,兩只腳伸進水潭裏玩水。皇宮裏的氣氛讓她覺得眩暈,她常常感覺一股厚重的憂傷壓在心口。

靈犀正坐在水邊發呆,不提防有人悄悄走近了,她猛聽見腳步聲,還以為是野獸,身子一趔趄就要往水裏栽。

“別怕。”來人伸手勾住她的腰,穩住她的身子,然後才後退了幾步,微微彎腰,含笑道:“是我。”

靈犀仰起臉,逆光中站着一名白衣長發的男子。她只覺得呼吸一滞,微風過處,滿山的花樹在這名男子面前都黯然失色了。

藍貝貝伸開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疑惑道:“你真的變傻了?”

靈犀臉頰發紅,又掙紮着從水裏起來,蹲在地上穿襪子穿鞋。襪子是雪白的棉布,沾在濕淋淋的腳上很套上。靈犀手忙腳亂地用袖子把腳上的水擦幹淨,然後套上鞋子,撒腿就跑。

藍貝貝有點摸不着頭腦:“你的襪子……”話沒說完,靈犀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傍晚的時候,禦駕返回皇宮,靈犀一言不發地跟在衆人後面。羲和帝冷落她一天以示懲戒,坐上轎子的時候才把她叫到自己身邊。這時他發現靈犀神色恍惚,臉頰微微發紅,就有些緊張,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道:“是不是病了?”

靈犀很乖地端坐在轎子裏,雙手搭在膝蓋上,搖頭說:“沒有呀。”

羲和帝見她如此溫順,就很肯定地說:“嗯,是病了。”

靈犀神思恍惚了幾天,她身邊除了羲和帝,沒有可親近的人,于是終于耐不住悄聲對他說:“大哥,我在山中看見一個仙人。”

羲和帝微笑道:“別胡鬧。”

靈犀捶着他的肩膀道:“真的啦!”

羲和帝只好把公務暫時丢開,決定暫時陪妻子玩一會兒,他說:“那個仙人什麽樣子,是不是胡子一大把,手裏拿着仙桃拐杖。”

“不是!”靈犀果斷地否定,又想了半晌,才垂下眼皮低聲說:“我沒仔細看,反正是一個特別年輕的男人。如果他不是天上的神仙,就是山裏的精靈。因為凡人是不會那麽漂亮的。”把那天的情景含含糊糊地講了一遍。

靈犀的話很簡短,然而語調裏的氣息很暧昧,那是少女才有的害羞和迷惑。羲和帝只聽了幾句,只覺得腦子嗡嗡的,一顆心也沉到了谷底。

“大哥,大哥!”靈犀大聲叫他,又揪他的耳朵。。

“什麽?”羲和帝回過神來,只能用疲倦來掩飾崩潰的表情:“你說什麽?”

“唉,人家正跟你說話呢,你根本就沒聽!”靈犀有些不高興,轉身就走。

羲和帝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胡亂在桌子上摸索到一塊青獅鎮紙。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這世間沒有什麽鬼神,我想他或許是山間的書生,我派人把他找來跟你見面好嗎?”

靈犀背轉過身,兩手捏着手帕,嘀咕道:“我随便一說嘛,沒什麽可見的。”

羲和帝語調平靜地:“那就不見。”

靈犀又氣又笑,轉過身坐在他的椅子扶手上,撒嬌道:“大哥……”

羲和帝氣息微亂,随手把鎮紙扔在了桌子上,神色一瞬間很憔悴。靈犀渾然不覺,興高采烈地說着別的話,她略擡眼看了書案,不禁“呀”了一聲——堅硬的玉石鎮紙被捏成了碎片。

“怎麽碎了?”靈犀驚奇地問。

羲和帝微微擺手,一言不發地把她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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