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雲家小姐引歌
? 徐風陣陣,花香正濃,桃枝樹下,施溫然采下一朵朵嬌豔的花朵放到竹籃裏。
“師哥,師哥……”施傾絮一路小跑了過來,裙擺掃過地上凋零的花瓣,飛揚,旋轉,落地。
“怎麽又回來了?”
“娘……讓我給你送藥。”施傾絮把兩個陶瓷瓶放到施溫然盛有花朵的竹籃裏。
“送藥有必要如此匆匆忙忙嗎?”掃了一眼氣喘籲籲的施傾絮,施溫然卻是雲淡風輕。
“有一個江湖消息。”施傾絮大喘一口氣,神秘兮兮:“你想不想聽?”
施溫然沒有應聲,依然垂頭挑着開的正豔的桃花采下來,這丫頭她了解,率性耿直,肚子裏藏不了幾兩墨水,還吊他的胃口。
施傾絮撇撇嘴,就知道她這個師哥因為自己患有心疾而生性涼薄,對塵世事淡漠,而她有什麽事情還憋不住:“號稱天下第一商雲家的二小姐失蹤了,好像已經有三四天了,現在凡是和雲家有點交情的人都在幫忙尋找,江湖上簡直是人仰馬翻,而且還有懸賞,找到雲家二小姐的人給予黃金萬兩呢。”
施溫然摘桃花的手一頓,撚着花朵,鳳眼看向不遠處的房門,三四天?屋裏的那個女子在他這裏也有三四天了吧!
“師哥,你在想什麽?”
施溫然搖搖頭,一陣細碎的聲音傳進耳底,黑眸流轉,長袖一揚,手中桃花借着中指與大拇指的力道彈了出去。
花朵如同利刃飛箭,馳騁在空中,穿過紅花綠葉,插嵌在了一棵大樹的枝幹上。
躲在樹後的兩名年輕男子面面相觑,不禁驚嘆,好深厚的內力。
“喂,你們是誰啊,幹嘛鬼鬼祟祟的躲在那裏?!”驚現陌生人施傾絮揚聲問道,一臉防備。
兩名男子走了過來,他們一個身着青衣,一個身着藍衣,一個文質彬彬,一個風流倜傥,但是從相貌和衣着上來看,絕非泛泛之輩。
“我們也是誤入此地,若有打擾,還望姑娘海涵。”穿着青衣的男子說道:“在下雲引言,我身旁這位是趙映和。”
施傾絮看着雲引言謙和有禮,五官長相又端正,內心不禁蕩漾。
“這位公子真是好功夫,敢問尊姓大名,師出何處?”趙映和徑直的走到施溫然身側,抱拳相問。
“兩位如果沒有什麽事就請便吧,天色再晚些,怕是走不出前面的那片樹林。”施溫然疏離的開口。
碰了個壁,趙映和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頭。
氣氛有些尴尬,雲引言忙開口:“是這樣的,在下是來找舍妹的,我們在懸崖的上面發現了舍妹的飾物,我懷疑舍妹是從崖頂上掉了下來,所以才下來查找,不慎誤入了公子的地盤,還請見諒。”
“你姓雲,你是說你妹妹在崖頂上掉了下來?”施傾絮像是想到了什麽,秀目圓瞪,轉頭看着施溫然,驚急開口:“師哥……師哥……”
施溫然擡起手,示意施傾絮閉嘴:“屋裏有個女子,你們去看看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如若是,請帶走。”
雲引言一聽這話,看了一眼施溫然疾步向着那扇門奔去,趙映和緊随其後。
“師哥,你說那個女子會不會真的是雲家的二小姐?”
“地窖裏有幾壇釀好的桃花酒,你走的時候給師傅師娘帶些。”
“師哥,我是在說雲家二小姐的事,你別轉移話題。”
“與我無關。”施溫然淡淡的開口,江湖上的事事非非他不想參與,這十幾年來他一直緊遵師娘的話,不動心,不動情,不動怒,不入塵世,命,方能久已。
施傾絮還想說些什麽,卻看到雲引言抱着那名女子走了出來:“果然是舍妹沒錯。”他一臉欣喜。
“真的是雲家二小姐?”施傾絮問道。
“正是舍妹雲引歌。”雲引言說道:“就是不知道她為何昏迷不醒?不知你們是在哪裏發現的她?”
“是我師哥在那頭湖邊發現的她。”施傾絮說道:“她中午有醒來過,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又昏倒了,我給她看過身上除了一些擦傷和驚吓沒有什麽大礙。”
“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雲家定當重謝。”雲引言鄭重的說道。
“是不是有萬兩黃金?”施傾絮插言,目光炯炯,卻沒有貪婪之色。
“是,這是家父放出的話,君子之言,定時算數。”雲引言說道:“映和,把我腰間佩玉交給這位姑娘。”
趙映和拽下雲引言腰間的玉佩遞給施傾絮:“姑娘可以拿着這塊玉佩到靜雲山莊或者南王府領取賞金。”
施傾絮打量着手中碧色玉佩,通透明亮,一看便知是價值不菲的上品。
“傾絮,帶他們離開這裏。”施溫然淡漠的說完,身子掠過他們回了房間。
“我帶你們出去。”
“這位公子的性格真是古怪。”趙映和說道。
“你們別介意,我師哥雖然看上去拒人千裏,其實心地很好的,這不,你們雲家二小姐平安無事,倒是我師哥睡了幾夜的竹椅。”
“勞煩姑娘再次替我說聲謝謝。”
“謝謝倒是不用了。”施傾絮轉頭看着雲引言:“我們交個朋友吧,我叫施傾絮。”
“能交施姑娘這樣的朋友在下求之不得。”
“你們可以喊我傾絮。”施傾絮玩把着手中的玉佩:“黃金萬兩嘛,我就不要了,只是,我要是有難時拿着這塊玉佩求助于你,你可別推脫。”
“定當赴湯蹈火。”
“那就這麽說定了。”
一直沉默的趙映和忍不住開口調侃:“我有難時,也沒見你赴湯蹈火。”
施傾絮與他們說說笑笑,完全沒有初識時的生疏,就像是交往了很久的故交好友。
田小葚迷迷糊糊,耳畔傳來陣陣哭泣聲,她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她床頭眼淚縱橫的婦人。
“這是哪裏?”田小葚環視四周,發現并不是她上一次醒來所在的住處。
“女兒,你終于醒了,謝天謝地,真是謝天謝地,你能平安回來。”
女兒?田小葚心驚,猛地坐了起來,環視陌生的:“這是哪裏?”
“這是家啊,你的閨房啊。”婦人急切的詢問:“歌兒,告訴娘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家……閨房……娘……”田小葚一臉頹然,她現在明白了,這裏是這幅軀體的家,眼前的婦人是這幅軀體的娘,可是,她該怎麽告訴她,她不是她的女兒,只是擁有着她女兒軀體的田小葚,如果她如實告知,他們會不會以為她瘋了?
“朵兒,快去把老爺叫過來,告訴他歌兒醒了,快去。”婦人對一旁的丫鬟說道:“對了,再把大夫叫過來。”
當衆人都趕了過來的時候,田小葚索性來了個一問三不知,雲家老爺雲逸楓和夫人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女兒怎麽會什麽都不記得,什麽都不知道了呢?連自己的生身父母都不認識!”雲逸楓吹胡子瞪眼看着怯懦的大夫。
“小姐可能墜崖的時候摔傷了頭顱而産生了失憶症。”
“那怎麽辦?快給她治啊。”
“我也只能給她開些化淤的藥方,醫書上沒有明确的治療……所以……”
“你的意思此病沒得治?”雲逸楓用力敲了一下身側的桌子。
“好了,好了,別為難大夫了,女兒平安回來就好。”夫人說着,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是啊爹,妹妹平安就好。”雲引言也跟着附和。
田小葚杏目流轉,看着眼前的衆人,在沒有找到回家的方法之前,她就只能做這個雲家的二小姐歌兒了,雲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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