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暈倒在南王府
? 當雲引歌回到宴席時,衆人都在席間,唯獨不見了施溫然:“溫然呢?”她詢問衆人。
“剛才我想陪他逛逛南王府,盡些地主之誼,可是逛到一半,他說想自己走走,順便找你,所以我就先回來了,怎麽?你沒碰到他?”趙映深站起身來,臉色略帶緊張:“他這麽大的一個人了應該不會迷路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趙映深的話語聽在雲引歌耳朵裏卻是帶着一股莫名鄙夷的裝腔作勢,心裏頓時燃燒起一把火,從第一次見到趙映深,她就不喜歡他,總感覺他城府太深,陰陰沉沉的讓人看不透,讨厭歸讨厭,但她還是笑臉迎合,說道:“你應該比我年長吧?我應該叫你一聲映深哥哥對吧?”她頓了頓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口吻輕聲細語:“溫然初入南王府,對路況肯定是不明,看來映深哥哥的地主之誼盡的不到位哦。”
被将了一軍,趙映深面色随即沉了下來,但是礙于人多,又不能發作,只能忍聲吞氣。
“映深,歌兒說得對,你既然說要盡地主之誼,怎麽又随意把溫然一個人撇下自己回來。”南王一臉嚴肅:“快去找找。”
聽到南王的指責,趙映深臉色更加的陰沉,他壓抑着一腔怒火,恭恭敬敬的說道:“爹,是孩兒的錯,孩兒馬上就去找。”
“歌兒,怎麽說話呢?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雲老爺愠怒,斥責。
“歌兒說錯話了嗎?”雲引歌一臉無辜,大眼睛眨巴眨巴,然後看着趙映深,輕笑淺淺:“反正映深哥哥不會跟我這個小丫頭計較,是不是?”
“當然不會。”趙映深牽強笑道,臉上青一陣子紫一陣,難看到了極點。
南王夫人亦是滿目怒火,恨的咬牙切齒,但還是要維持着大方賢惠,柔聲說道:“深兒,這件事确實是你太大意,快去找找吧。”
“不用了,映深哥哥就在這休息休息吧,我和映和大哥去。”
“又是我?”被點名,趙映和劍眉輕挑。
“走啦,走啦……”雲引歌走到趙映和身邊,拽着他的手臂離席。
“這孩子風風火火的,真是讓大家見笑了。”雲夫人開口說道。
“年輕人,有活力啊。”南王說道:“看來我們都老了。”
雲引歌和趙映和轉悠了半晌也沒有看到施溫然的身影。
“到底去哪了?”雲引歌有些心急。
“別急,我們南王府是大了些,慢慢找。”趙映和說道。
“我的右眼睛一直跳,心裏也七上八下。”沒見到施溫然,雲引歌心裏就是隐隐不安。
“放心吧,這裏是南王府,不會出事……”趙映和突然止語,頓足,目光落在不遠處。
“怎麽不走了?”雲引歌詢問,順着趙映和的目光看到卧倒在地的紫色身影,心裏一緊,疾步跑過去。
卧在地上的人一動不動,紫衣鋪陳,青絲掩面,只有那豔麗的鮮紅自墨發之間絲絲縷縷的滲在衣袖之上,洇染,如杜鵑花朵朵綻放。
“溫然……”雲引歌膽戰心驚,出口的聲音顫抖的破碎,她直接雙膝跪在地上,托起施溫然的身子,柔若無骨的冰泠,他的頭無力的後傾着,雙目緊閉,脖頸秀皙颀長,動手撥開他臉頰的黑發,那張絕世容顏慘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和生氣,猶如雪雕玉琢一般,薄紫的唇角血跡斑斑。
趙映和伸手探了探施溫然的鼻息和頸脈,指下的靜寂令人心驚,他惶恐的看着雲引歌。
對上趙映和惶恐的目光,雲引歌腦中一片空白,胸口窒息了一般的脹痛,恐懼更像是一條毒蛇緊緊的盤纏在心髒,緊緊的讓她連呼吸都覺得疼痛如刀絞:“溫然!!!施溫然!!!你醒醒!!!”眼淚随之如雨下,她驚慌失措的拍打着施溫然的臉頰,聲聲泣。
“我去找大夫!”語畢,趙映和施展輕功遁風而去。
“溫然你醒醒,不要吓我!!!”雲引歌已經泣不成聲,淚水肆虐,她在心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亂,深呼吸一口氣,她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把施溫然的身子放平,動手一下一下的按壓他的胸口。
“施溫然你答應過我的不會離開我!!!你答應過我的,你不可以食言!!!否則上天入地我都會追着你!!!你聽到沒有!!!”
雲引歌不斷的按壓着施溫然的胸口,可他依然沉陷在自己的世界裏,對雲引歌的叫喊和恐懼置若罔聞。
“施溫然,你醒醒,我求求你!!!求求你!!!別離開我!!!”無助,雲引歌顫抖的喊道,歇斯底裏,一手攥拳用力的捶在施溫然纖薄的胸口。
施溫然突然嗆咳一聲,嘴角又逶迤出鮮紅,順着他削尖的下巴流淌蜿蜒,他長長的睫毛簌簌顫抖兩下,徐徐睜開眼睛,意識和感官蘇醒,雲引歌如杜鵑啼血般的哭喊聲入耳,施溫然吃力的擡起手攥住雲引歌的衣袖。
哭聲戛然而止,沉浸在恐懼中的雲引歌驀地擡眸對上施溫然渙散無焦距的迷霧黑瞳,心裏像是一顆大石墜落:“溫然……溫然……”雲引歌匆忙的将施溫然托起,緊緊的攬在懷裏,仿佛要将他融到自己的血肉:“你醒了,終于醒了,求你,不要離開我……”
“歌兒……”施溫然雙唇蠕動,虛弱的
開口。
“我在……我在呢……溫然……”雲引歌柔聲應道,淚珠雙雙對對的滾出眼眶,她顫抖着手輕輕擦拭着施溫然嘴角的鮮紅。
仿佛過了好久好久,一聲低低的痛苦而壓抑的呻、吟從施溫然口中溢出,胸腔裏火灼般的疼痛,他臉色白的不像人間該有的顏色,呼吸淺促,揪着胸口衣襟的手骨節泛白,紫色布料被他攥的褶皺條條。
“溫然……撐着點,趙映和去找大夫了。”
“我們走吧……我……不想留在這……”施溫然說道,聲音虛弱漂浮,像是在另一個世界傳來一般,長睫輕顫,無限悲恸彙聚成淚,在微揚的眼角流出。
“好,好,我帶你走。”雲引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他明顯的在他那雙深邃無垠的眼眸裏看到一種崩潰,她将他的手臂環過自己的肩頭,用力将他纖瘦的身子扶起來:“我帶你走,我們回家。”
兩人踉踉跄跄的走了沒幾步,趙映和便帶着一名大夫來到他們身前,說是帶着,不如說是拎着。
“快給他看看。”他急聲命令。
那大夫手剛碰到施溫然的手腕,他便躲開:“不必了……我沒事……”他疏離的說道,嗓音清清泠泠。
“讓大夫給你看看好不好?我好擔心。”雲引歌撐着施溫然的身子,抽抽嗒嗒的柔聲開口。
施溫然擡眸,清澈的眼眸流淌着悲哀,那麽濃,濃的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心疼。
大夫再次搭上施溫然的白皙的手腕,這次他沒有躲,而是努力的維持站姿,減輕給雲引歌的負擔。
大夫眉頭緊縮,片刻收了手:“這位公子秉賦不足,想必在母體孕育時沒有受到很好的照顧,剛才該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所以誘發了心疾,我建議還是讓這位公子卧床靜養着,千萬不要再有情緒上的波動,不然……”他嘆口氣,看着施溫然絕世傾城的容貌,搖搖頭,一臉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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