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計劃

? 陰雨連綿的天氣,街上空無一人。一個書生裝扮的人,撐着傘,游走在小巷裏。

來回轉了幾個彎,他在一個門前停下,擡頭看了看已沒了一半只剩下宅一字的門匾,嘴角輕蔑的揚起。

書生沒有敲門,而是徑直推了直接進去。

收了傘,穿過幾個抄手走廊,來到了一個小院。才轉彎,便看見有一男子,着青竹色的長衫,正負手站在走廊上,看着這毛毛細雨。

書生剛要上前,不知從哪冒出一個黑衣人。

“幻狼堂主,且慢。”

“怎麽,你想攔我?”

書生居高臨下睨他一眼,把手上還滴着水的油紙傘扔給他。

“堂主見笑,您是七砂門的金旗,小的不敢。”

幻狼聞言低低笑了起來,爾後眼睛犀利一瞪。

“好個不敢,門主教的好下屬。”

幻狼略過黑衣人,上前對着青竹色男子拱手。

“見過門主。”

那人似剛聽到他說話般,轉過頭來,卻見他臉上覆了一副有精致繡紋的面具。他對着黑衣人揮了下手,那人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書生輕撇了黑衣人一眼,繼而垂下眼睑。

門廊前那青竹衫人輕啓唇,聲音清涼悅耳,仿佛清水流過般。這樣溫柔好聽的聲音,竟是現在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七砂門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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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的怎麽樣了?”

幻狼擡首,仔細一看,這不正是在雨陽城和柳春兒一起避雨的那位書生嗎。

“鬼狼确實在天雲宮裏,這是無容置疑的了。我在雨陽城雖未親眼看到他,但是卻看到了他的夫人。”

“夫人?”

“是的,黎掌門在來信裏提過,天雲宮裏那位貴客,帶了他那鄉下的妻子出去游玩。而據我們的眼線報來,鬼狼當時在山上,的确是與一姑娘以夫妻相稱過日子的。那麽就可以肯定,此人必定是在山上就失了蹤跡的鬼狼。”

頓了頓。

“而且那日,我還見到蘇家那四小姐與她在一起。想來是鬼狼因封老頭的事趕回去了,所以只好派蘇家小姐來接他夫人。”

“若确定那人便是鬼狼,那麽機樓的遭襲,便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了。”門主轉身走進屋子,坐在長榻上,看着放在一邊的棋局,竟是自顧自的下了起來。

幻狼随了他進去,撩袍坐在了下位上,端起茶壺自己為自己斟滿杯。

一時之間,兩人皆無對話。只有幻狼偶爾為自己添茶的聲音。

幾個黑白子起落,七砂門門主沉思了一會,丢下指間黑子,面具下面,豐潤的紅唇邪邪一笑。

“既是如此,機樓送他們又何妨。”

幻狼哈哈一笑。

“門主,好大的手筆。”

那門主看他。

“既是見面禮,自然得大點。要不,可不是抹了七砂門的臉。幻狼,你好好策劃一下,切莫送輕了去,讓江湖人贻笑大方。”

幻狼起身,俯身拱手。

“幻狼自當遵命。”

“那你下去吧,往後若有事,我會再遣無去找你的。”

“是,門主。”

幻狼領命退下。才走到門口,門外一旁,無已拿着他的油紙傘,低頭筆直的站在那裏。

幻狼視若無睹的拿了油紙傘,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這座看似荒涼的宅子。

話說當日,柳春兒與葉凡說開了之後,兩人無形間親密了許多。就連旁人多覺察出了一絲不同,尤其是蘇清柔。每天看着柳春兒紅潤的臉蛋,心裏總是像被貓撓了一般,很想問個究竟。

就這樣過了幾天。

這天,一個人,騎馬疾馳,來到天雲宮門前。門童看見來人,連忙開門讓進。

“秦公子!”

來人在門前下馬,讓小厮牽了他的馬。

“相言在宮裏嗎?”

“少宮主現在應是在二進院落的議事廳裏。”

“好,你帶踏馬去休息下吧。”

“是。”

騎馬而來的這個人,正是前段時間,杜相言名其潛入機樓探情況的秦牧風。

只見秦牧風運了輕功,就朝天雲宮的二進院落飛去。

此時,杜相言正在為幾日前封掌門的事在做讨論。當日經葉凡的查看,封掌門的死,的确與七砂門有關,而且兇手還是七砂門門主身邊的隐身護衛:無。

無,人如其名,若非認真觀察或他自己出現,就連葉凡,當時都沒發現門主身邊原來還跟着個護衛。

葉凡未與無交過手,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但卻見過他殺人的招數。不過就他那身輕功來說,本身就不能小觑了。而且,能跟在七砂門門主身邊,也不是等閑之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杜相言突然問葉凡。

“我見你說起七砂門門主的時候,通常都是只喚他門主,難不成,你們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誰?”

葉凡自嘲笑笑。

“你說對了,自他出現到現在,我們還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而且他到底來自哪裏,如何找上七砂門,我到現在還沒查到一絲明顯的線索。這也多虧了他身邊那個護衛,所有痕跡全抹的一幹二淨。”

杜相言皺眉,這樣說來,要徹底滅了七砂門,只怕不是那麽容易了。

那天的談話,也只到這裏。目前他們的局勢并不明朗,除了葉凡對其內部的了解,他們到現在,還沒掌握到什麽比較有利的信息。

秦牧風的到來,卻是決定能不能打破這一僵局,再前進一步的重要關鍵。

聽到秦牧風回來了,杜相言連忙讓人請進來。

秦牧風一路風塵仆仆,臉色有些憔悴,杜相言原本想讓他先去洗簌歇息一番再說,可是秦牧風卻擺擺手。

他此次前來,的确帶來了非常好的消息。

“相言,還是先看看我拿回來的這份地圖吧。”

他從懷裏抽出一封信。

“機樓已經建好了,當時所有參與建造的人,全部都讓夜狼的人殺死了,我是殺了他們的人,混在其中,才勉強跑了出來。”

秦牧風展開地圖。

“這就是機樓的全部布局,我在其中一個地方設了炸藥,到時可以直接攻破闖進去。可是夜狼的所在地,這些天裏,我完全打探不出來。事情比較緊急,不知夜狼何時就會發現有人逃跑了。”

杜相言拿過地圖,細細看了一圈,然後收了起來。

“去找葉凡,或許以他對夜狼的了解,能夠看出在這份地圖裏,夜狼的藏身之處。”

叫了孟青,蘇瑾瑜,帶了秦牧風,一行人便往三進院落走去。

秦牧風也是個懂分寸的人,這個時候他也不急着歇息,跟了杜相言去找葉凡。

葉凡正好在涼棚下看書,擡眸看見一行人極速走來,其中還跟了個陌生男子,大抵也猜到有事情,便起身進了屋子,讓柳春兒去為他們準備些茶點。

柳春兒放下手中在為葉凡新納的鞋子,轉身朝後面的小廚房走去。正好她前日做了些花糕,可以給他們談事的時候吃。

幾個大男人談了什麽,柳春兒并不清楚,為了不讓自己莫名的去擔心,所以她也不去過問,她相信葉凡也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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