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群石陣

? 這日一早,天微亮,太陽還沒露出它的臉,就被烏雲籠罩了。沒一會兒,噼裏啪啦的下起雨來。

柳春兒睡得半朦胧,聽着外面悅耳的雨聲,腦海裏想起天井那邊還晾着昨晚洗好的衣服,猛的從床上炸醒來,小心爬過葉凡,就想下去。

葉凡聽到些許動靜,睜了眼,望向正一手跨過自己腰間的柳春兒,長臂一伸,把她摟住。一個翻身,柳春兒又回到原來的位置。

柳春兒莫名,看他。

葉凡壓壓她頭。

“不睡覺,做什麽去呢?”

柳春兒拉開他手,急道。

“外面正下雨呢,衣服都還沒收。”

葉凡擡頭,隔着網紗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雨淅瀝的下着。

“不用管它,再睡會。”

柳春兒拍了他一下。

“不行,我昨天曬的菊花也還沒收進來呢,你先睡,我去去就回。”

說罷又爬了起來。

葉凡伸手握住她的腰,又把她搬了回去。他自個兒坐起來,對她說。

“外面濕氣重,還是我去吧。”

“不用了,我只是去收一下,很快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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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凡摸摸她頭,柔聲道。

“聽話。”

短短兩個字,卻無端讓柳春兒臉紅了起來。

見她不再反駁,他起身披了衣服,拿上油紙傘出去。

柳春兒看着他輕聲打開門,背對着她那寬闊的背影,剛剛焦慮的心情一下平複了許多。

她想起,以前也是在風雨夜的時候,她娘親與爹爹都會半夜急急忙忙的出去為田裏的莊稼鋪上稻草。

每每回來,都一定是全身濕透。

想到這裏,她起身,也披上了衣裳,拿了油紙傘就推門出去。

由于下雨的關系,外面還是黑漆漆的,勉強能看到路況。她也沒去拿蠟燭,憑着直覺她跑到了後院曬菊花的地方,果不其然,葉凡正丢了傘,在把東西收進去。

她就知道,葉凡肯定直接淋着雨收拾,難道男人都如他這般不愛惜自己的嗎,真是讓她操心!

她拿着傘,跑上前,給他遮擋。

葉凡擡眸,眼睛被雨水打得睜不開來。

“你怎麽跑出來了。”

柳春兒沒好氣。

“我不出來,你不就要一直這樣淋雨。”

葉凡哈哈笑起來。

“這樣方便,我待會會去擦幹淨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要是不小心着涼了,那多受罪啊。”

葉凡看着她氣鼓鼓的臉,一陣輕笑。

“好,是我不對,明知道春兒心疼我,還不愛惜自己。”

柳春兒翻了個白眼。

“哪來學得這麽貧了。”

葉凡想想,假裝嘆了口氣。

“唉,與孟青是近墨者黑啊。”

柳春兒撲哧笑出來,剛剛的惱火也消了。

見她不再追究,他連忙扯開話題,說要去天井那邊收衣裳。

柳春兒見在外面待久也不好,雨是越下越大了,便連忙跟上他的腳步,幫他一起收拾。

話說杜相言這邊,因為奇門怪陣,一行人困在這裏動彈不得。

眼見天黑了起來,只好先停下來紮營休息。

他們沒法進去,裏面同樣沒有人出來。

這一夜也就這樣平安的過去了。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杜相言等人就醒了過來,整裝待發。

杜相言昨夜對着這片岩石群研究了許久,也無十成把握。他雖也看過些書籍,随過秦牧風去破過夜狼的機關。可這其中的奧妙,不是他這種門外漢能輕易參透的,他所能做的,就只有猜而已。

憑直覺的猜測,幾率一半一半。

杜相言轉身看着衆人,沉聲道。

“機關術,我不甚研究,大家此番與我闖關,無法保證各位的安全,若是有人想要退出,可以沿着後面的路回去。”

此番能跟杜相言來的,除了武功不俗外,大多數的人,都有一個熱忱善良的心,是以,像這樣的情況,他們都是不會輕易言棄的。更何況,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眼見就要搗了幻狼的窩,又豈會這個時候貪生怕死呢。

“杜兄,你盡管放開手腳,我們能跟着你來,就不會輕易被吓走。”

“是啊是啊,少宮主放心。”

“我們誓死追随你。”

衆人齊聲力挺杜相言,聲音彼此起伏。

杜相言笑笑擺擺手。

“謝謝大家的信任,我會盡我所能,一定帶大家走出這片怪石群。”

其實杜相言來這一出,道理很簡單。

一路走來,雖大多時候有驚無險,但原先二十來人,如今只剩十幾人,士氣必然減弱,加之眼前這一困境,輕易無法破之,人心早已動搖。

若杜相言不帶頭鼓舞士氣,只怕接下來難免有死傷。

雖然如此,百曉生還是偷偷的在心裏腹诽。

“老公,你說,他是不是跟他爹一樣狡詐得不得了。”

苗神醫微笑。

“虎父無犬子。”

“切。”

百曉生皺鼻。

說話間,孟青從旁邊冒了出來。

杜相言一見他,立馬來到他身邊。

“青弟,情況如何。”

孟青搖頭,悄聲開口。

“這附近無水源,也沒有可供食用的食物。”

果然如此,這是杜相言最擔心的問題。今日這一關,必須闖過去,因為他們已經耗不起了。

岩石群,最容易的,就是讓人迷路,這附近無食物也無水源,人如果進去後找不到出去的路,就會活活餓死。

這個陣法看似簡單,卻非常有效。

現在靠的,就是杜相言能不能從這裏面,找到唯一的一條生門。

其實昨日,杜相言大概看過,這個陣法,需要的就是熟悉八卦陣法,八卦陣裏,總共有七個死門,一個生門。

找對了這個生門,就能輕而易舉的走出去。

這種陣法,杜相言只在書中看過,要真的親自上陣,這還是頭一遭。可現下容不得他多想,只能拼一拼了。

衆人在岩石群裏兜兜轉轉,一個時辰過去,天光已大亮。舉目全是黃沙,灰岩,看得他們目眩眼赤。

百曉生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是女流,這會兒已經開始疲憊了。

苗神醫只好讓她把身體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一路幾乎是抱着她走。

突然,杜相言停了下來,擡頭看着天空,靜默。

後面的人見他停下,也跟着停了腳步,有些還随他望着天空。

半饷,杜相言仰起嘴角,臉色輕松。

孟青看他這神情,也是眉開眼笑。

“找到出口了?”

杜相言點頭。

“怪我學識淺薄,其實只要跟着日頭,一路向西走,就是了。”

一聽這話,隊伍裏炸開了鍋,高呼起來,為終于可以離開這地方而高興。

果不其然,沿着西一直往前走,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離開了這片灰沉的地帶。

就在大家都興奮不已的時候,前面,緩緩走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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