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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骨頭被打的粉碎,致命傷是脖子上的割傷。不過其實最奇怪也最讓人想不通的,就是呂進嘴巴被割掉了。”

“我去案發現場看看。”

很多線索,往往都是在案發現場發現的。

“好,我們的人正在案發現場等着,就等你去看了。”

了解了基本情況,顧今予領着容錦出了辦公室,看向她,卻發現面對自己的是一個小小的腦袋頂,他有些無奈,卻也沒有強求,只是淡淡的說道:“居亦塵應該沒什麽大事,警方了解了情況就會放了他,現在我要去案發現場,你要留在這裏等他嗎?”

容錦沉默,想了想才擡眸看向顧今予,有些猶豫的小聲問他:“我想去案發現場看看,可以嗎?”

“有興趣?”顧今予揚眉反問。

容錦沒有回答,抿着唇輕輕點了點頭。

顧今予輕笑出聲,然後擡手揉了揉她的發,才回答:“好。”

從她剛才理性分析的時候他就有隐隐猜測,她應該是極擅長觀察分析的,現在看來,她對這方面确實很感興趣,只是不知道……天賦如何。

容錦坐上顧今予的車,心下十分緊張,掌心密密麻麻的全是細汗。

顧今予沒看她,微微傾身,拉過她肩頭的安全帶,手腕一轉,輕輕扣上。

只有這個時候,容錦才敢細細打量他的眉眼。

他的樣子看起來其實不算很大,最多二十來歲的模樣,可是卻又莫名顯得穩重老成。

穿着一件純色T恤搭配藏青藍休閑褲,稍顯青春的打扮卻又不失風度,讓人怎麽看怎麽舒服。

因為距離太近,顧今予側目看她的時候,容錦的臉上覆上一層,他的眸太灼人,她根本不敢與之對視,只好垂眸看着自己擰在一起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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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嬌羞的模樣映入顧今予的眼底,唇緊緊抿起,陽光灑進車窗,映在她的睫毛上,可以清楚的看見微微的眼睫,像兩把小扇子,輕輕扇動。

小姑娘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手指絞着衣服,穿着素白的上衣搭配中長牛奶褲,穿着印花帆布鞋,長長的頭發紮了一個丸子頭,越發顯得青春靓麗,有着這個年齡還有的活力感,着實迷人。

顧今予被她這般清純害羞的小模樣逗得很開心,唇線微微上揚,唇角的酒窩越發深邃迷人。

“大學準備念什麽專業?”車子發動,顧今予出聲問她,适時化解了這份尴尬。

“還沒想好。”

“對犯罪心理學感興趣嗎?”

“恩,挺喜歡的,但是……”

但是後面的話容錦沒說出來,但仕今予知道。

但是她有一個弱點。,見不得屍體。

“如果有興趣,就來做我的學生吧!”顧今予清淺的笑着,語氣很是認真。

容錦有點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卻也沒好意思多問。

他會出現在高考考場,應該是老師沒錯吧!

他說,來做我的學生,表示他是交犯罪心理學的?

這種學科,怕是只有在公安大學才有吧!

所以……

他應該是桐城市公安大學心裏犯罪學的老師?

101 不屬于死者的血跡(有活動)

窄巷子往東賺不遠處是辛慧橋。

過去這邊都是辛勞的百姓,一條河隔開了兩邊的百姓,為了方便生活,便架起了這座橋。

找了地方停車,容錦跟着顧今予一起朝着窄巷子走去。

橋面很宅,最多只能容一輛車過去,過了橋就是居民區,彎彎曲曲的巷子,因為前一天晚上下了點小雨,青石板路上還泛着潮濕的水漬。

南方的城市,夏季總是多燥熱,哪怕下了一場雨,依舊無法掩蓋空氣中悶燒感。

穿過辛慧橋,是一個大的集貿市場,市場東邊兩道彎就是窄巷子,沿着窄巷子再往南賺穿過好幾個弄堂,是一條寬敞些的道路,路的盡頭有一棟老式的樓房,那就是容錦七歲以前的家了。

後來因為爸爸去世,她被時初的媽媽收養,就一直住在時家,時媽媽開了一家雜貨店,就在舊樓的。

看着周圍的環境,容錦仔細想了想,呂進的家也就在這附近,所以并不能斷定呂進是去找居亦塵的。

此時窄巷子已經被人封鎖起來,兩邊都貼上了禁止通行的封條,一邊還站着一個警察。

現場環境有些複雜,窄巷子是一條非常窄的小巷子,其實說是窄巷子,不過就是兩間房子之間留出的狹小分析,一般人是不會往窄巷子進的,除非是有急事要抄近路,或許會考慮進這裏。

呂進身形高壯,本身又極胖,所以他自己是絕不會走窄巷子的。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是被人拉進去的。

顧今予走在前面,容錦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還沒有走進現場,光是站在大路邊她就已經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當她跟着顧今予越往裏走的時候,越是覺得一陣膽顫。

似是察覺到她的害怕,顧今予伸出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語氣淡淡,卻滿是溫暖:“裏面有些亂,看着點腳下。”

“好。”容錦沒有掙開他的手,她的掌心早已經濕潤,有着潮濕的水汽,但顧今予卻像是沒察覺到一樣,只是緊緊拉着她,生怕她摔倒。

他的手很大,幾乎将她整個手包裹在掌心,他的手同時又很幹燥,被她手上的汗侵濕倒是多了一些水汽。

不遠處,就是這次案件的案發現場,地上有一大灘的血跡,旁邊堆放着一些木板,外面是一個大大的垃圾箱。

地上用粉筆畫了人形,也就是呂進當時的死亡形态。

容錦微微蹙眉,看着滿地的鮮血,有些感慨,卻又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心情,一定要找到真兇,讓死者安息。

她的心裏一直有一個堅持的信念,要讓所有含冤死去的人得到最後的救贖。

而最好的救贖,就是找出真兇。

但是相比追查兇手,她更希望世界和平,每個人的心态都是美好的。

不過顯然這個想法比追查兇手來的更加不切實際,所以她只能放棄。

顧今予帶了白手套,又低了一雙給她,然後便自顧自的蹲下來做現場檢查。

從現場的遺留來看,死者生前應該是遭受到至少兩個人的圍毆,因為那個木板都被砸碎了,很多地方還有許多木屑。

容錦看着地上的東西,用指尖輕輕捏了一些,拿在手裏細細看着。

木板被她全部翻起,有些木板上還有幹涸的血跡。

最後,容錦被地上一樣東西吸引了目光,那是一個……女人的發夾。

“你看。”她揚了揚手裏的發夾,給顧今予看。

顧今予迅速拿出證物袋,将發夾裝進袋子裏,然後對着容錦豎了個大拇指,似乎是在誇獎。

容錦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再去看他。

這種很明顯的證據,其實他如果來翻找一圈也是能找到的,并沒有什麽了不起。

不過被他誇獎的感覺,其實挺好的,她覺得整顆心都被塞滿了,暖融融的。

翻找了一圈,除了那個發夾,其他的一無所獲,看來,想要弄清楚案件,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容錦絲毫沒有洩氣,撿起地上染了血的木板細細看着,時而聞一聞血跡的味道。

自從父親死在她面前後,她對血就格外,哪怕只是一點的血腥味,她也可以清楚的聞到。

容錦拿着木板,認真的檢查着。

顧今予抱着手臂,站在旁爆同樣認真的看着……她。

小姑娘認真執着又有些小倔強的模樣十分可愛,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冰封許久的心似乎回了一絲暖。

或許因為她總是笑,十分愛笑,每一個笑容都極富感染力,連帶着在她身邊的人都能感到開心。

這,似乎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容錦查看了一番所有的木板,最終撿出一塊,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塊木板上。

木板上有着零星許多點血跡,都不算大塊,但密密麻麻的有很多。

她擡手望向顧今予,“有筆嗎?”

顧今予知道她是要記號筆,從口袋裏掏出來遞給她。

“有什麽發現嗎?”

“嗯,有一些血跡不屬于死者。”

她說話的樣子,十分專業,說話時候的表情也十分嚴肅認真。

如果不是知道她只是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學生,顧今予一定以為她是警局的女警。

“帶回去檢查吧!”

将她手裏的木板接過來,然後順勢就牽起她的手,帶領着她走出窄巷子。

原本容錦準備回家,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回去警局看看,居小二那個傻子八成會在警局等她。

回去的路程相對安靜了許多,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容錦心裏的一些想法被徹底改變,而她決定選擇的專業也将徹底颠覆。

未來……在他們之間劃出了兩條平行犀雖然不想交,但卻一直同步。

而他們寧願選擇做平行犀因為相交線經歷過相交的那個點之後,只會互相各自越走越遠,一直沒有終點,卻再也不會相交。

回到警局,顧今予還有事情,不得不跟容錦告別。

容錦也要去找居亦塵,從他車上下來,顧今予已經站在她面前。

“你的觀察力,很棒,還有對案件的度很脯暑假如果你有時間,有沒有興趣來給我做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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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活動,一個小小的活動,因為章節過百了,所以今天留言的姑娘們全部送15個幣幣,不要問為什麽是15個因為今天15號因為任性…

102 謠言殺人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擾亂了容錦所有的思緒,她腦海中形成的念頭還在想着怎麽開口問他的名字才不顯得唐突,或者應不應該留一個聯系方式。

只是她的話還沒問出口,他已經率先開口挽留。

助手……

給他做助手,确實是件極具力的事情。

但她已經決定要去打暑期工,掙大學的學費。

她這些年,欠了時姨太多,時姨一個人照顧他們兩個已經很辛苦了,她不能再給時姨加重負擔。

猶猶豫豫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容錦只好沉默。

顧今予見她這般猶豫的模樣,也不勉強,知道她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隐,畢竟只是兩面之緣,別人犯不着什麽事情都告訴自己。

“如果為難,就算了,沒事的。”

他的聲音低低地、柔柔的,像一陣風拂過湖面,漾起淺淺的漣漪,雖然不至于波瀾壯闊,卻能夠輕易撩動心弦。

直到他離開,容錦依舊心神恍惚的想着他剛才的話,久久無法回神。

最後,她收整心神進了警局,找到已經出來的居亦塵,兩人一起回了家。

一周後,分數出來,要回學校填志願,選擇學校了。

容錦心底已經有了想法,走在路上,居亦塵問她:“小錦你準備考哪裏?”

“想去警察學校。”容錦也不隐瞞的直接告訴他。

“為什麽?”

居亦塵停下腳步,側目看着她。

容錦想了想,才說道:“我想……爸爸一定希望我去讀警察學校。”

說完,容錦便徑自往前賺不再多說什麽,她相信居亦塵會明白。

的确,居亦塵噤了聲,也不再追問,不過心底原本想着的學校直接變成了公安大學。

他必須跟小錦在一個學校才行,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和時初一起立下誓言,這一輩子,要照顧愛護小錦。

走到校門口,容錦頓了腳步,居亦塵走到她身爆看向學校大門口。

學校大門那裏擺放了一圈白色花圈,圍了一圈人,披麻戴孝,站在最前面的中年婦女手裏捧着一張黑白照片。

容錦細細看去,發現那照片上的姑娘,就是之前跳樓那個。

女孩子的家人堵住了整個校門,不讓學生進去,吵吵鬧鬧的要學校給一個說法。

“我們家女兒都是被你們學校給逼死的,你賠我女兒,賠我女兒。”

哭哭鬧鬧的令人唏噓不已。

看到這幅場景,容錦覺得有些壓抑,心底一陣不好受。

好不容易學校的保安疏散了人群,學生進了校園,剛進教室,那幾個跟容錦熟稔的姑娘又圍了過來,一起議論剛才學校外面的那一幕。

“你們看到沒,那家人還好意思來鬧事,自己女兒不檢點,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有臉面來學校,真是一點也不嫌丢人。”

“話不是這樣說,你不覺得那家人也很可憐嗎?她女兒好歹也是我們的同學,跟我們一樣的年齡,父母失去了兒女當然要難過傷心了,換位想想,如果是我們被人這樣說,我們的爸爸媽媽難道不要痛心嗎?”

有人為女孩抱不平,有人卻在诋毀。

所有的一切,都是人們的言論,口口相傳的言論,有時候才是殺人最有力的的利器。

“不過我聽說,她其實是被人給強暴的,在學校也被咱們年級幾個霸王欺負,所以才會一時想不開自殺的。”

“這麽慘啊?不過咱們年級那些霸王真的太會欺負人了。”

“不過說到霸王我倒是想起來了,咱們年級最大的惡霸呂胖胖你們猜他怎麽着了,他居然給人殺了,你們說是不是很恐怖,他就死在家附近,被人割破了喉嚨啊!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容錦,你怎麽一直不說話,呂胖胖的事情你知道嗎?”

容錦聽着他們的議論,有些沉默。

“恩,我聽說了,呂進死的那件事,我知道。”容錦語氣淡淡,心思有些沉重,不知道在想什麽。

居亦塵早就聽到這邊熱鬧的動靜,原本想過來,但容錦察覺到他的意圖,遞給他一個眼神,讓他不要太在意。

“我聽說,呂進是跟同學一起吃飯的時候起了沖突,晚上就被人殺了,你們說,不會就是那個起沖突的同學吧!”

有個女生大膽假設,說到這裏的時候,自己率先被吓到了。

“哎呀,你說我們學校最近怎麽總是那多事端啊,真是吓死人了。”

容錦沒再說話,不對會,班主任進來,給大家發了志願表。

容錦沒有猶豫,把第一志願第二志願全部填成了公安大學,而且全是桐市公安大學。

容錦完全沒有其他考慮,一點猶豫沒有的直接填了公安大學,不給自己任何退路。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容錦把志願表遞過去,班主任看了她一眼,才問道:“考慮清楚了嗎?這條路女孩子走起來很艱難的,你真的想清楚?”

“恩,我想好了。”

其實,這算是她從小的夢想吧,每次看着爸爸穿着警服威風凜凜的樣子,很帥氣,很有魅力。

爸爸離開後,她變得十分茫然,這些年都過得十分随意,沒有太多的要求,對生活對自己也是得過且過,從來不會提出要求。

這一次,是她第一次,想為了自己拼一把。

“那好吧!老師支持你,希望你未來可以成為為人民服務的女警,可以多抓些壞人。”

“恩,謝謝老師。”容錦笑容甜甜,對着老是鞠了一躬,态度更是十分謙遜恭敬。

就在容錦彎腰的一瞬間,教室門口沖出一道身影,那人視線在班裏巡視一圈,最後看見站在講臺上的容錦,捏着手裏的刀,就沖了過去。

“小賤人,你去死吧!”

伴随着這一聲尖叫而來的是居亦塵擔心的驚呼:“小錦,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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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後更新時間提前一小時,改為八點,讓你們一睜開眼就有文可以看。

另:接到通知,原本這個月就應該上架的文,暫時上不了了。

網站的推薦和安排都沒弄好,文多,排隊也是排不上。

原本我想不等手機推直接上架,但是不答應,而且目前就文的收藏各項數據看,特別差。so,我也不想上架了就撲文,到時候我會非常沒有信心寫下去,所以這個文變成30萬倒V。

也就是說,這個文公衆章節會寫到三十萬。

而到了三十萬的時候呢,就從十五萬字到三十萬字的地方全部一下子改成V章節。

所以大家不要養文了,在三十萬上架之前看完,如果沒有看的話,到時候就只能訂閱來看咯!!!

103 居亦塵受傷

來人是呂進的媽媽,她雙目血紅,手裏握着一把尖利的水果刀,沖着容錦沖過來的時候,面上的表情是滿滿的恨。

“你害死我兒子,我要殺了你為我兒子報仇,為我兒子報仇。”

呂進母親像是瘋了一樣,眼神有些迷離了。

容錦想躲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當時的情況,她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的自然反應直接僵住,動也動不了。

這是人的一種本能反應,在人受到傷害的時候,一般人的身體會下意識的凍住,根本不能準确的迅速反應去躲避。

除非是……學過格鬥技術的。

容錦小時候學過一些格鬥,是跟爸爸學的,但是這麽多年過去,容錦從來沒有動過武,幾乎都已經忘記了。

不過她還是命令自己冷靜,身體下意識的躲閃。

那把刀沒有沒入容錦的腰腹,卻刺進了居亦塵的胳膊。

居亦塵在呂進母親沖進來的第一時間沖着容錦就飛撲過去,摟着她躲開了那把刀,只是自己的胳膊卻沒能幸免。

水果刀劃破皮肉,有尖銳的感,但是居亦塵像是感覺不到般,反而關切的問容錦:“小錦,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沒事。”容錦聲音有些抖,尤其是在她看見居亦塵胳膊上紮着的水果刀時,更是徹底慌了神。

不過好在剛才班主任即使拉了兩人一把,不然這會水果刀就不是紮在居亦塵的手臂上,而是紮在身上了。

“快,快去兩個學生到辦公室打電話叫救護車,再去校長辦公室把校長找來。”

班主任迅速召集學生去叫人,這些學生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一個個都吓傻了。

呂進的母親手裏沒了刀,又去拿凳子,凳子高高的揚起,朝着容錦的背後就砸下去。

“小賤人,你去死,去死啊,給我兒子償命,我兒子那麽喜歡你,你就下去陪他吧!去陪他吧!”呂進母親把手裏拿着的板凳狠狠的扔出去,正對着容錦。

容錦只顧着擔心居亦塵手臂上的傷口,完全忽略了飛過來的板凳。

學校裏的凳子都是實木板凳,每一個凳子都是結結實實的,同樣分量也很重。

眼看那凳子就要落在容錦的肩頭,最後硬生生被一道人影攔住了。

顧今予路過這裏就聽到整個班級鬧哄哄的,待他看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那個板凳砸向容錦,也沒多想,他就這麽用手臂看看擋開了那張板凳。

居亦塵胳膊上的血一直流個不停,容錦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只聽到到處都是擦亂的聲響。

淚已經糊了她的眼睛,看着眼前彌漫整片襯衫的紅色血跡,容錦哭的讓人心疼。

“居小二,你不能死,不能死,你不要死啊!”

“傻丫頭,我這麽會死呢!笨蛋。我只是傷了手,沒事的。”他擡手輕輕揉亂她的發,然後輕聲安慰她。因為不停的流血,唇色越發蒼白。

“起來,我送你們去醫院。”顧今予單手拉起容錦,然後讓班主任叫了兩個高壯的學生扶着居亦塵出去。

因為太過擔心居亦塵,所以容錦所有的心思都在居亦塵身上,直接忽略了身邊的人。

反而是居亦塵,雖然傷了手,但腦子十分清醒,他清楚看見顧今予注視着容錦的眼神,格外的專注,還透着幾縷關心。

尤其是剛才他揮手擋掉凳子的那一幕,更是讓他震驚。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來自眼前這個看起來就十分優秀男人的壓力。

顧今予拉着容錦的手臂,将她帶出學校,走到車子旁,将她塞進副駕駛,然後幫着一起把居亦塵送進後座,班主任和一個學生一起跟去醫院。

校長已經知道了事情趕到班級裏處理,至于呂進的母親,顧今予已經打電話給區派出所,叫了人來協調。

不過剛才顧今予仔細看過她的模樣,神态舉止都有些不正常,很有可能精神出了問題。

開着車子,顧今予時不時擔心的看一眼容錦,卻見她慘白着一張臉,小臉上挂滿了淚痕。

因為被砸傷了手,顧今予握着方向盤都有些。

很快到了醫院,居亦塵被送了急救室,班主任和那個男生一直焦急的等在急救室外面。

顧今予去交了住院費,容錦一直沉默的蹲在牆角,埋着頭悶聲哭泣。

哭到後來只剩下輕輕的嘤咛,容錦咬着自己的唇,咬出血,有了疼痛的感覺,她才覺得似乎可以分擔一些心髒的痛。

顧今予交了費用過來,就看見容錦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眼睛很腫,泛着水光,卻沒了光彩。

走過去,顧今予将她拎起來,然後拉着她走到一旁的座位上,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容錦這才注意到顧今予,她顯然有些茫然:“你怎麽在這裏?”

顧今予這才坐下,見她這會終于看見自己了,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你們是怎麽來的醫院?”

“救護車啊!”班主任不是叫了同學去叫救護車嗎?

看着他又好氣又好笑的眼神,容錦吶吶的反問:“難道不是?”

顧今予沒回答,就讓她把自己當救護車吧!也不是不可以的。

“在擔心居亦塵?”

顧今予這樣輕輕的問,語氣從容又穩妥,不覺壓抑逼人,也不會給人強勢的感覺,就像是老朋友之間的問候一般,那麽随意淡然。

後來的後來,每當容錦回憶起往昔的時光,總是滿目微笑的說:鯨魚大人啊,以前我總說他少年老成,淡然若素的像是個中年老幹部,不管是十八歲還是二十八歲三十八歲,他都毫無所求,對這個世界,沒有一點。

而顧今予總是笑着反駁:誰說我毫無所求,沒有?我當時已經懇求過老天,把這個笑容燦爛的女孩,給我當妻子吧!不求大富大貴,但求長伴相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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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寫到最後一段的時候,自己被自己打動了。

104 容錦的夢魇之症

綠子問渡焙“喜歡我到什麽程度?”

渡邊回答:“喜歡到全世界森林裏的老虎都化成了黃油。”

——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

容錦時常想,自己是怎麽愛上顧今予的呢?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喜歡村上春樹的文字,或許是他們都欣賞淡然若素的愛情。

也或許是因為每一次相知相惜的陪伴,更有可能是,一見鐘情,相看兩美好,便生了情愛,多了牽絆,種了情根,再也不願分離。

但愛情,從來都不是從一見鐘情開始的。

一見鐘情的是荷爾蒙,而人的情愛,是從每一件小事,每一次關懷,每一個眼神,每一句笑語,一點點衍生來的。

相愛,本就是件困難事,困難重重都無法阻隔,才真的叫愛。

容錦坐在醫院長白走廊的凳子上,側目看向身邊坐着的顧今予,又想到急救室裏的居亦塵,才輕輕喟嘆一聲,聲音啞啞的說道:“沒錯,我很擔心,很擔心居小二,很怕他有事。”

她突然覺得呂進母親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她真的是個禍害,是個掃把星,只會害的身邊人受到傷害。

“都是因為我,是因為我居小二才會受傷,我……我很害怕……”想到這裏,容錦又落了淚,心底是抑制不住的難過。

顧今予認真的看着她,從她的眸光看出了些許不尋常,他輕輕握住容錦的手,在她掌心捏了兩下,然後轉過她的頭,讓她看着自己。

“他受傷,并不是你的錯,呂進的母親應該是受了刺激心智失常,你不要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放輕松,來,深呼吸,放輕松……”

顧今予的聲音低低的柔柔的,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果然,原本捏緊拳頭,目光渙散的容錦此時眼神越發清明了起來,她看着眼前的人影,思緒回轉,整個人一怔,徹底回神。

她好像又陷入夢魇了,不過為什麽他這麽輕易就能喚醒她?

容錦好奇的看着顧今予,直視他漂亮迷人的眸,吶吶的問道:“為什麽你會……”

“為什麽會陷入夢魇,你這個症狀多久了?”顧今予神色慎重的問她,語氣也不再是容錦所熟悉的納子溫柔,變得深沉許多。

容錦擡眸看向他,對上他的眸,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低低的說:“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就連朝夕相處的時初都不知道,就算給他知道了又如何,只不過是揭開她的傷疤,在撒上一層鹽而已。

她不敢面對陷入夢魇的自己,更加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她的這個癔症。

尤其是眼前這個讓她有安全感,又有些着迷的男人,她更加不願意讓他道破她的秘密。

“我可以幫你。”

“不用了,這是我的事,誰也幫不了我。”她語氣生硬,有着強烈的排斥意味。

說完容錦從椅子上跳下來,垂着眸走到急救室外面,再也不去看他,逃避着顧今予的視線。

顧今予知道她适意躲着,也明白她的心思。

這種情況,沒有誰願意像一個陌生人坦言,畢竟……

只仕今予怎麽也想不到,笑容那般燦爛的小姑娘,居然會有抑郁症,而且是隐藏性,一旦受到強烈的刺激随時會爆發的那種。

看着她瘦弱的身形,顧今予喟嘆一聲,不再去觸碰她的痛點。

一個多小時之後,居亦塵被送了出來,而學校也已經通知居亦塵父母,居爸居媽都來了。

居媽簡直吓壞了,不過見到兒子還是活蹦亂跳的樣子,才抹了把眼淚放下心來。

居亦塵手臂上的傷不算十分嚴重,沒有傷到筋骨,縫合了傷口就沒什麽大礙了,但因為失血過多,所以回去後還要好好補補才行。

因為要挂消炎針,所以居亦塵要在醫院住一晚,居爸居媽陪着,居媽心疼的看着臉色慘白的容錦,關切的問道:“小錦,你吓壞了吧!”

“我沒事居姨,多虧了居小二……”容錦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因為我,居小二也不會……”

“沒事,我們家小二是男孩子,保護女孩子是應該的,如果今天受傷的是你,小二該難過死了。小二跟小初這兩小子有多護着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讓你受傷了,他們倆比死還難受。”

居姨拉着容錦的手,語氣輕松的安慰她,讓她不要多想。

“恩,謝謝居姨。”居姨不怪她,但她從心底責怪自己。

從醫院離開,時間還早,不過才下午一點。

她到處看了看,除了班主任和那個男同學,卻是沒有發現顧今予的身影。

她想,一定是因為她的話,她冷硬的拒絕,讓他生氣了吧!

從醫院出來,容錦不想回家,時初去打暑期工了,時姨的雜貨店這個時間也沒什麽生意。

她想了想,從路邊的便利店買了一瓶二鍋頭,坐了公交車朝着南山公墓而去。

而離開醫院的顧今予去醫院附近的藥店買了些跌打藥酒,回到車裏,解開長袖襯衫的扣子,卷到肩膀上面,一條手臂青紫了好幾處,帶動的手指都有些使不上力氣。

他倒出藥酒在掌心,用力摁在手臂的淤青上。

幸好今天因為要來學校,特意選了件長袖的白襯衫穿着,不然……怕是會被容錦看見。

到時候她肯定又是一陣內疚。

想到容錦內疚的小表情,那無辜的小嘴輕輕抿着,迷蒙的大眼睛閃着水光,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下又是一陣情緒波動。

近日,他似乎越來越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105 小錦兒最佳演技獎

在南山公墓呆了近兩個小時,容錦才從山上下來。

今天意外的,她雖然陷入了夢魇,卻沒有發病。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發過病了,今天,确實是被刺激到了。

如果不仕今予,或許她會鬧出事情來。

說起來,她真的應該謝謝他!

只是,這種秘密,她無法與人分享,或者說,她不願讓人知道。

從南山回到市裏,容錦情緒十分低落。

每次去看爸爸,她都會跟爸爸聊上許久,說說心裏話。

這一次,她原本就打算填了志願之後一定要去看看爸爸。

因為今天的事情,她突然就好想爸爸,好像傾訴一番。

下了車,容錦直奔呂進家,可是呂進家大門緊鎖,根本沒人在。

想了想,容錦又去了學校。

發現校門口舉着黑白照片的人也離開了,容錦問了門衛大叔,基本已經了解到跳樓那個女生的信息,她又坐車去了女生家。

女生家裏已經過了頭片屍體也已經下葬,家裏顯得十分悲涼。

大門開着,容錦站在門口可以看見坐在院子裏葡萄樹下的女孩媽媽。

其實女孩媽媽不過四十來歲的年紀,卻已經滿頭白發,整個人顯得十分憔悴。

“阿姨。”她輕輕喊了一聲。

女孩媽媽朝着容錦的方向看過來,微微失了神,過了許久才出聲問道:“你是誰啊?”

“我是金珠的同學,我叫容錦,我就是來看看您。”好在容錦聰明,從巷子口買了一些水果,這樣才不顯得唐突。

“噢,是珠珠的同學啊,請進來,坐吧!”金珠媽媽起身,請了容錦進去。

容錦将水果放在院子裏的矮幾上,然後坐在了金珠媽媽旁邊的長凳上。

金珠媽媽時而慌神,陷入沉思,好像容錦不在眼前一般,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

“阿姨,金珠走了我覺得很難過,你知道嗎?金珠以前總是幫我,我老是被年紀那些小霸王欺負,金珠總是熱心腸的幫我解圍,他這麽好的姑娘,就這麽……真是讓人傷心。”容錦垂着眸,聲音有些哽咽。

其實說出的這些話,真真假假的,只是想讓金珠媽媽放下戒心,告訴她一些她無法了解到的真相。

“我們金珠,真的好可憐……”只是一句話,已經哽咽的說不出來了。

人世間最悲涼的事情怕也不會便是如此了,身邊最親近最愛的人離世,不單單是一個人的悲哀,還是一個家庭的悲劇。

死者已矣,生者悲痛。

“阿姨,金珠以前也總是被小霸王欺負,您知道嗎?”

提起這個,金珠媽媽的情緒一下子變得很激動:“當然,那些混蛋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我家金珠……也不會,也不會……”

“金珠為什麽會……阿姨,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容錦也随着她的情緒變化,變得激動了許多。

金珠媽媽也沒多想,之前一直壓抑着掩飾着,這會有容錦着聽衆,埋藏在心底的話瞬間就說出了口,“還不都是因為那幾個小霸王,如果不是他們在學校散播謠言,我們金珠也不會想不開啊……”

“他們說了什麽?阿姨,你告訴我是誰欺負的金珠,我要去找他替金珠讨回公道。”說着容錦就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看起來确實是一副要去揍人的樣子。

“別啊別啊……”金珠媽媽反應過來,快速拉着容錦,着急的脫口而出:“別去,別去了,反正那人以後再也不能欺負我們金珠了……”

“是誰?”莫名的,容錦就覺得金珠媽媽口中那個他,就是呂進。

尤其是她細細觀察了金珠媽媽的神态,提到那個他的時候,她的眼底布滿了恨,看來對那個他,絕對是非常之憎恨。

金珠媽媽正要回答,卻被另一道粗魯的男聲打斷了:“說什麽呢?不要在小姑娘面前胡言亂語。”

內屋走出來一個男人,應該就是金珠的父親,容錦看過去,是個黝黑的中年漢子,個子不脯但看起來十分壯碩。

容錦看見男人走過來,立刻客氣的打了招呼:“叔叔好。”

“金珠媽媽受了刺激,你別聽她亂說,有很多事情都是她臆想出來的。”金珠爸爸走到金珠媽媽面前,拉着她就讓她進屋。

“你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快進去,別在這發瘋了。”

“恩,沒關系的叔叔,我就是跟阿姨随便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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