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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的話了嗎?”見她始終定定的望着自己沒有回答,顧今予輕聲又問了一遍。
“恩。”她點點頭,露出淺淺一笑。
心口上那道疤好像在他的溫聲細語中就被治愈了。
“顧老師,其實我只是寄住在時初哥家裏而已,我……”她輕輕的說着,言語裏有不易察覺的傷感。
雖然,時姨和時初哥都對她特別特別好,巷子裏的居民們對她也都特別特別好,但她就是一直沒有安全感。
沒有爸爸媽媽的地方,怎麽能叫做家呢!
她可以把時初的家當溫暖的港灣,但那不是她的家。
就是因為深切的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未來的許多年裏,她唯一不變的目标,就是擁有屬于自己的一棟房子,有一個自己的家。
而在顧今予知她全部的過往後,便下定決心,要成為她的家人。
只是當下,顧今予聽到她的話,滿腹心疼,輕輕抱了抱她,給予她無聲的安慰,順便把她接下來的話阻斷,不讓她太過悲傷。
直到很多年後的時光裏,容錦每每想起那段記憶,所能想起來的除了顧今予領着她攜手成長,還有他溫暖的懷抱以及貼心的關懷,在沒有其他任何悲傷。
而舊時光裏的那些悲傷往事,都被他一一磨滅,給予她最幸福的三年,用來抵消七歲那年的所有悲傷。
容錦覺得,她是被顧今予治愈的。
然顧今予卻覺得,是這個堅強樂觀開朗笑容燦爛的女孩子,給他平靜的生活裏注入了一道鮮活的生命力,讓他也活出了另一番精彩。
當然,這都是後話。
眼下,安撫好容錦後,兩人驅車趕往案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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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的桐市,還沒有徹底完成城市擴建,規劃。
有許多縣城屬于桐市管轄,但還沒有真正劃分進桐市市區。
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他們才抵達目的地。
桐市最南爆與C市比鄰的一個鄉鎮,屬于後來的東廈區。
07年的時候,還沒劃分出東廈區,所以這裏還只是被叫做城東。
案發所在地就在惠豐鎮的甘泉村。
剛進村,已經有人等在那裏,看到顧今予的車子,穿着警服的小夥子興奮的不得了,朝着他連連揮手。
容錦認得那人,是之前追查呂進案件的警察。
顧今予停車讓他上來,那人拉開車門跟顧今予和容錦分別打了招呼,很是熟稔的樣子。
“顧老師,我們梁隊等你好久了。”
顧今予從後視鏡掃了他一眼,才問道:“梁深,你畢業了嗎?”
“今年剛畢業。”梁深笑笑,然後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跟你父親一樣,工作狂。”顧今予笑笑,沒有再說什麽。
車子一路往村南方向開去,在村南的河邊停下了車子。
梁深領路,朝着水渠那邊走去。
這裏的水渠多數是用來澆灌農田的,有幹渠和支渠,屍體就是在支渠的位置被發現的。
現場已經有法醫在檢查屍體,刑警隊梁隊長見到顧今予,快速跑過來。
“小顧啊,你來啦。快快快,快去現場看看。”說着,便拉着顧今予朝幹渠那邊走去,邊走還不忘叮囑自家兒子:“臭小子,領着人家小姑娘一道過來,注意安全。”
“好勒。”梁深領着容錦跟上,容錦眸光淺淺,看着顧今予的背影,眸底深處绻了依戀。
雖然跟不上他的腳步,但,哪怕只是這般注視着他,也足夠了。
支渠邊的草地上,法醫在檢查屍體。
容錦走過去,卻被顧今予擋住了視線。
他轉過身,語調輕輕的:“做下心理準備。”
他這麽一提醒,容錦便知道,裏面的景象絕不簡單。
她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的平息了自己的心情,然後看向顧今予,輕輕點了點頭。
顧今予才挪開身子,卻輕巧的抓住了她的小手。
溫暖一瞬間覆蓋,驅散了心底的恐懼。
在她面前,只有半具屍體。
那是一截腰部以下的殘屍,沒有穿衣服,皮膚裸露在外,腰部的斷口處一直到大腿的地方都有燒灼的痕跡,血淋淋的畫面,看起來慘不忍睹。
------題外話------
卡文卡的有點厲害,所以更新遲了點。
但是很甜,很虐狗有木有…
122 獸行、血腥
容錦看着眼前的場景,忍住想吐的沖動,仔細觀察了一番現場。
周圍的血腥味很重,容錦細細分辨,沿着幹渠一路往西賺梁深一直跟在她身後,而顧今予,則在原地勘測現場。
很快,在幹渠西南閘口處,發現了頭部和軀幹的殘屍,屍體的腰部有灼傷的痕跡。
殘屍全裸,衣服被拔幹淨,沒有發現随身物品。
容錦看着那半段殘屍,臉色蒼白。
倒是梁深卻異常興奮,看着容錦的時候笑容滿面,十分憨厚的樣子:“容,你真厲害,這鼻子比警犬還靈呢!”
容錦汗顏,這是在誇她還是損她呀。
不過她也沒在意,只是淺淺回了一個笑容。
梁深連忙去通知法醫,讓他們趕來這邊做檢查。
遠遠的,容錦看到跟在梁深後面走來,穿着白色防護服的法醫,居然是個年輕的女子。
這一點着實讓容錦訝然,在她的概念裏,女法醫真的是個可歌可敬的詞。
現在,讓她親眼看見女法醫,着實驚訝不已。
喻明姮也是一眼便看到容錦,知道她是剛才随着顧今予一起來的小姑娘,沖她友好一笑,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喻明姮。”
她的笑容很親切,對她表現出的也是友好,所以立時容錦便對她産生了好感。
喻明姮是個标準的美人,眼睛很大,鼻梁也很挺,五官十分精致,因為從事的工作關系,行事也頗為爽朗利落。
有一種幹脆爽快的豪氣。
“你好,我是容錦。”容錦會以淺笑,溫潤清淺的模樣。
喻明姮沒再多說什麽,徑自走過去檢查屍體。
容錦跟在她身後,認真的看着,不知道的會以為容錦是喻明姮的小助理。
這時,顧今予也已經走了過來。
喻明姮檢查着屍體,然後沉聲說着,方便旁邊的助理記錄:“死者為男性,年齡在30歲到35歲左右。死者頸部皮瓣有勒痕,頸部被利器割掉,胸至腹腔被全部切開,屍體呈仰卧狀。”
她頓了頓,用解剖刀割開死者的胃部,仔細辨認,才繼續說道:“死者胃部有菜葉、皮、蘋果核殘渣,還沒有完全被胃酸溶解,小腸有輕微潰瘍。”
說着,她微微蹙了眉,耐下性子繼續檢查。
“死者腰部以下被利器砍斷,橫切面肌肉組織已經燒焦,表皮已經凝血,肌肉收縮。”檢查完屍身,喻明姮又仔細檢查了死者的腦袋。
因為整個腦袋被割下來,所以頸部的位置已經血肉模糊,參差不齊了。
死者的面容更是恐怖到扭曲,唇色青紫,面色慘白,額頭上還有幹涸的血跡。
喻明姮扒開死者頭發,在他頭部左側的位置找到一處鈍器敲擊的傷痕,“死者頭部有鈍器敲打的痕跡,應該是就地取材,在這附近找找看,應該能找到兇器。”
喻明姮話音剛落,早已經四處勘察的梁深拿着個石塊走了過來,石塊的尖角位置有血跡,“喻……”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支支吾吾最後只好放棄了稱呼,直接問道:“你看這個是不是兇器?”
喻明姮沒有接,倒是一旁的顧今予帶了白手套,接過那塊石頭,淡定的看了一眼,又丢回給梁深:“沒錯。”
喻明姮昨晚基礎檢查,起身摘了手套,助理則開始收拾用粳然後屍體也被包裹起來,還要帶回警局做進一步檢查。
“死亡時間推測大概在淩晨三點至五點之間,具體的檢查報告還要等回去詳細解剖屍體才行。”喻明姮拿過助理手裏的筆記本,然後對顧今予說道:“師父那邊的檢查結果也已經出來了。死者腰部以下同樣眼中灼傷,腳底有明顯劃痕,死者腿部有許多舊傷,基本都是劃傷摔傷比較常見的普通傷痕,但是數量有些多,所以對死者的身份有疑問。”
說到這裏,喻明姮咽了口口水,接下來的內容有些難以啓齒。
顧今予見她臉色難看,不經意的問道:“有什麽問題?”
“沒有,只是死者曾經被人雞、奸,而且……死者的被割掉了。”
喻明姮不由的撇撇嘴,這兇手夠變态的,這麽重口。
容錦則是一臉懵,有些沒明白喻明姮話裏的意思。
反倒仕今予早已經在見到屍體的第一眼發現了,所以他只是十分随意的說道:“看出來了。”
喻明姮不由得對他比出一個大拇指,“你牛。”
容錦滿面無辜,頗有些好奇的問喻明姮:“什麽是雞、奸啊?”
原諒她還是個單純可愛清純無比的小姑娘,實在不能理解這樣的詞彙。
------題外話------
說真的,出現那個詞,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審核過。
對了,清純的小姑娘有可能也不理解最後那個詞的意思,可以自從…
然後今天意外因素太多導致這麽晚才更新。抱歉了。
123 喻明姮的調笑(必戳看題外)
對于容錦問出的這個問題,喻明姮尴尬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眼神飄忽就是不去看她,然後找了個借口就溜了,走之前還揶揄的睨了顧今予一眼。
留下一個顧今予面對容錦的好奇,他面容上有淺淺的笑,沒有開口,只是緊緊拉着她的手,淡然說道:“男性與男性之間強行發生關系,就是……”餘下的那個詞他沒說,在她還沒完全消化這個解釋的時候,他已經拉着她往幹渠那邊走去。
容錦咽了咽口水,果然,這不是什麽好事情呢!
幹渠的半截屍體也已經裝起來,準備運回警局。
現場勘測搜證也已經結束,梁隊看着顧今予,“一起回局裏吧,針對這起案子我們要開個會,你發表一下意見。”
梁深也已經走了過來,看了自己父親一眼,又看向顧今予,眼底是滿滿的佩服。
顧今予也幫他們查過不少案子了,每次只要有顧今予參與,案子就會縮短偵破時間,而且顧今予提供的一些側寫還有犯罪心理的探查,總是直擊關鍵點。
“好。”顧今予這趟來就是準備幫他們偵查這個案子,所以自然是要詳細的了解一番。
一行人從村裏裏離開,大部隊在前,顧今予開着車子跟在後面。
只是車子剛發動,喻明姮就跑來了,一下子鑽進車子的後座。
“阿予,城遠說晚上咱們聚一聚。”喻明姮看向顧今予,沒有忽略容錦看見她是驚訝的眼神,尤其是聽到她喊出那一聲阿予的時候,那小眼神變化的可明顯了。
她忍不住輕笑,然後看向容錦,“城遠可說了,要你把你整日叨念的那個小錦兒姑娘也帶着。”
聽到喻明姮這話,容錦羞得連頭都不敢擡了,只是靜默的坐在那裏。
倒仕今予,淡然又從容,沒有一絲窘迫,十分随意的回答:“知道了。”
答應了之後,又輕聲對容錦說道:“待會局裏事情忙完帶你去吃飯,順便見見我朋友。”
容錦輕輕點頭,然後回答:“好。”
她不是個矯情的姑娘,他既然願意帶她見朋友,她也就抱着交朋友的心态,而不會扭扭捏捏然後胡思亂想。
他是她的老師,這一點她深切的知道,哪怕她心裏多了一些小心思,也不會說出來徒增煩惱的。
她理智又理性,考慮事情同樣十分全面,雖然這讓人不會覺得負擔,但有時那種甜蜜的負擔是有人願意承擔的。
只是她太過冷靜,太過自制,所以總是惹人心疼。
喻明姮白了顧今予一眼,果然是見色忘義的,對小錦兒怎麽就這麽溫聲細語,也沒見他這樣對自己說過話。
唉……
喻明姮不免感慨,拉着容錦聊天。
“小錦兒,你多大啦?”
“十八。”容錦小聲回答着,笑容淺淺,微微側頭看向她,以表示禮貌。
喻明姮撇撇嘴,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小錦兒,你好年輕,羨慕死姐姐了。”喻明姮有些感慨,一轉眼,她都已經長這麽大了,而他們三個的友情也已經這麽多年了。
“喻法醫,你多大了?”容錦見她滿目懊惱的樣子,莫名覺得十分可愛。
“別叫我喻法醫,好奇怪的,你可以叫我名字,明姮,也可以叫我阿姮,随你喜好。”喻明姮燦爛一笑,笑容潋滟,十分明媚。
如果說容錦的笑容是朝陽般燦爛,那喻明姮的笑真的如碧海,波光潋滟中,魅惑十足。
她的笑可以感染身邊每一個人,讓人心情愉悅然後沉淪其中。
“我今年25了,小阿予一歲。”喻明姮淡然的看了一眼開車的老男人,這人絕對是個千年老妖,明明已經二十七歲了,卻長了張可以騙人的臉蛋,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
顧今予自然看到了喻明姮嫌棄的眼神,卻只蝕唇淺笑,沒有說什麽。
容錦見他們之間互動的感覺似是十分熟稔,便忍不住問道:“明姮姐,你跟顧老師認識很久了嗎?”
“顧老師……”這個稱呼逗笑了喻明姮,她捂着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顧今予,然後指了指他的背,看向容錦,“小錦兒,你平時都是這麽稱呼阿予的?”
“恩。”容錦理所當然的點頭,雖然她也覺得他不像老師。
畢竟第一次在警局見到他的時候,她以為他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後來知道他就是她們的專業課老師時,其實是有些懷疑他的年齡的,只是一直沒有問過。
這會從喻明姮那裏知道了,他原來已經二十六歲了,原來,他比自己大了八歲。
看來,他們之間的察覺真的有些遠。
有些遙不可及呢!
容錦莫名的有些失落,心思變得深重,卻沒有表現出來。
喻明姮卻來了興致,視線在顧今予和容錦之間流轉,然後語出驚人:“小錦兒,你就叫他阿予好了,他可不想當什麽顧老師,你這樣叫他顯得太生疏了。”
話音一頓,緊接着她又說道:“再說了,哪有女朋友叫自己男朋友老師的,不知道還以為禁忌戀呢!”
呃……
聽着她的話,容錦瞬間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喻明姮,又轉而看向顧今予,卻見他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只是認真開着車子。
倒是喻明姮,滿臉興味的看着容錦。
“明姮姐,我跟顧老師不是那樣的……呃,不是那種……”關系。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喻明姮打斷。
“不用解釋,我都懂。”
容錦很想大聲問一句,懂什麽了?這就懂了?
然而看到喻明姮的眼神,她又生生咽下了要說的話。
看來,自己給喻明姮解釋是說不清的了,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顧今予身上:“顧老師,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她吞吞吐吐的樣子,全沒了往日的冷靜自持,從容淡定。
顧今予難得見到她這般緊張的模樣,不由得心底發笑,申請卻分外憐惜,帶着寵溺。
大手揉了揉她的發,然後警告般沖喻明姮說道:“別逗弄她了,待會哭了我哄不好的!”
只是這話,說的并不冷然,然而帶了些暧昧的色彩,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但話語間的寵溺感十足,容錦瞬間羞紅了臉頰。
------題外話------
今天奧運開幕了,現在是六點快七點,我今天很早對不對,但是審核估計要九點去了,我對不起大家…
我最近要關注奧運,反正國家隊會争光就是了…。
哈哈哈。
那啥,快七夕了,做一個小活動,大家可以給點意見,做什麽活動合适?
還有,強力推薦好基友的《醫不做寵不休》甜寵文,正劇風,歡脫喜樂,作者盞色。求關注,求收藏。今天那邊也有活動,去關注一下吧…。愛你們,群麽一個…
124 已經死了七個人
車內氣氛溫馨暧昧,喻明姮覺得容錦十分有趣,是個容易害羞的小姑娘,眼看着她已經有些不好意思了,便不再逗弄她,只是安靜的坐在後座,跟江城遠發着短信息。
顧今予認真開車,時不時用餘光掃一眼容錦,眼見她面頰上飄起一片霞紅,煞是好看。
有那麽一瞬間,心裏冒出一個小沖動,很想親吻她。
但仕今予很快斂下心思,繼續認真的開着車子,一路朝着東廈區警局而去。
一個多小時後,終于到了。
三人下車,喻明姮代表法醫部出席此次會議。
容錦拿着小本子,坐在顧今予旁邊。
偌大的會議室已經聚集了許多人,穿着警服的人個個都面色凝重。
梁深正在黑板上标注案件,梁隊坐在主位上等着所有人到齊。
梁深做完記錄後,給在座的每個人都發了一份資料。
資料上所記錄的內容就是這次案件的詳細情況,容錦認真看着,有些訝然。
案件發生時間跨度居然這麽久。
“梁深,開始吧!”梁隊看了眼梁深,示意他會議開始。
這一次的案子上層格外重視,所以連局長也在現場。
容錦一直正襟危坐,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被案件吸引進去,十分認真的聽着梁深描述。
“割喉案到現在已經發生七起,發現受害人七名,案件從2006年9月20日開始,一直延續到2007年本月28日。第一起案件受害人在桐市東區惠豐鎮甘泉村村南一處麥田地裏被發現,死者為無頭男屍,全身。胸部至腹腔被切開,生殖器官被割掉。頭顱在麥場西二十四米處的水井裏找到。”
“第一起案件發生後,調查組從查屍源、排除嫌疑兩方面着手調查。一方面協查通報;辨認屍體,也新聞媒體發布認屍公告,更是以甘泉村為中心對現場周圍2。5公裏範圍內的村莊展開調查名,但均一無所獲。”
“死者是不是身份至今都沒有查到。”梁深說着,表情有些尴尬。
這種調查了月餘沒有一點線索,調查了一年之久還是查不出死者身份,追查不到兇手任何線索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這話說出口,他都覺得丢臉。
從畢業警隊,後來靠近特警隊,加入重案組,他用了三年時間,經他手破獲的案子已經超過十起。
只有這個案子,是最難的。
顧今予聽着他梁深的講述,看着手裏的報告,發出疑問,“第一名受害人頭部被鈍器擊打過嗎?脖頸上有沒有勒痕?”
“沒錯,死者頸部同樣有索痕,應該是先勒暈,後用鈍器砸傷腦袋,據法醫給出的驗屍報告顯示,死者的致命傷就是頭部的砸傷。”
“緊接着12月,連續出現兩件案子。其中12月3日案件發生在距離惠豐鎮甘泉村三公裏外的周莊組,是村民劉寶龍在自己家廢棄的老屋後牆發現的死者。死者死在竹林地裏。死者頸部勒有一節草繩,左手腕幫了尼龍繩,頭部同樣為鈍器所傷,所處房屋的牆上有大量噴濺血跡。”
“經勘查證實,死者是被人勒住脖頸,然後用搬磚砸死的。”
“後來經過我們走訪調查發現,有目擊者稱,案發不久前,看到過一衣着整齊的男子與死者同行晃蕩在惠豐鎮的各個村莊與城市之間,乞讨要飯。衣着鮮豔男子稱死者是其弟弟,因為死者有精神病史,所以家人讓他幫忙照顧。那人自稱是孝祁縣人,但是我們去孝祁縣調查,把所有符合年齡的青年男子與癡傻人員作對比,并沒有找到那人的蹤跡。”
“緊跟着20日又出現新的死宅死者死在楊莊鎮轄區一家琉璃瓦廠西側一件廢棄的倉庫內被發現的。”
“死者全身,被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有些腐敗,頭部有鈍器傷,身下有大片血泊。”
說到這裏,梁深雙目赤紅,筆尖點在白板上,捏着記號筆的手緊了又緊,才指着其中一場現場照片,沉聲說道:“兇手在倉庫內的牆面及地面上留下‘殺人者我’的字樣,還有血寫的‘殺畜生的就是我’,這類的話語,行為猖獗大膽,像是在像我們挑釁。”
所以這起案子發生後,短短三天時間,他們走訪了三千人。
當時這個案子同樣出現了目擊宅目擊者稱15日看見一名衣着整齊的青年領着一癡呆人從火車站離開朝着案發現場去了,邊走還邊用木棍敲打那癡傻之人。
16日的時候,村民彭某看見青年領着一名赤身的癡傻人廢棄倉庫內,後來見到男青年坐在倉庫門口,卻不見癡傻人。
“今年3月14日,在惠豐鎮孝祁縣西南一處水塘裏發現一名男性死宅同樣的,裸屍,高度腐爛,脖頸有勒痕,頭部有鈍器傷。”
“4月29日,在幹渠導洪內又發現一名男屍,屍體高度腐爛。”
“5月5日,煤炭供銷公司南側荒地上發現一名男屍。”
“6月15日,幹渠內發現一名男屍。”
“以上是9月之前發生的所有案子,最新的一起就是今天發現的那具男屍。”
梁深說完所有的案情,走過去也坐了下來,拿出資料筆記本,面色沉重。
容錦一直認真看着資料,聽着梁深詳細的報告,神情凝重。
顧今予倒是一派淡然,放下那些資料,他側目輕聲問容錦:“有什麽想法?”
“有一點,就是不知道對不對。”容錦抿着唇,點了點腦袋,腦海裏确實形成了一些想法。
“那你說說看。”
這一下,顧今予聲音說的有些大,在座等着他發表意見的人都紛紛側目望向他們,有些不解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容錦。
容錦被那些目光看的頗具壓力,但對于案件她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度,所以她并不覺得畏懼,反而迎接了他們有些審視的目光。
顧今予對她淡淡一笑,語氣輕松自然,瞬間撫平了她心底的小躁動:“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放心,你可以的。”
他如此相信自己,她又怎麽會不好好表現呢!
她知道,顧今予這是在給她機會成長,給她助力讓她可以破繭成蝶。
“好!”她拿過筆記本,眼神堅定,語調從容……
------題外話------
七夕咱們來玩搶樓吧,腫麽樣?
七夕有個溫馨小劇場,會在題外話裏面放給大家哦。
125 冷冷的狗糧胡亂的拍在臉上
“這幾起案件有很多相同點,這也是破案最關鍵所在。”
“一、侵害對象一致,目前的線索來看,死者,手腳都有陳年舊傷,多數為劃傷燙傷,死者胃部有皮菜葉等物,可以基本判斷死者均為癡傻人員。”
“二、兇手的作案手法是一致的,扳死者衣服,繩索勒斷脖頸,鈍器敲打頭部,所用鈍器全部為就地取材,而且每個死者都被切掉了生殖器。”說到這裏的時候,容錦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她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青春如花的年紀,對于這樣的物件實在是接受無能啊!
“三、作案地點都選在廢棄荒無人煙的地方。”
“四、作案前兇手會領着受害人去案發地提前勘察地形。”這一點,幾個目擊者的證詞已經可以看出來。
“五、目擊者的描繪,大致能夠了解到,案犯年齡、相貌、口音、身高、衣着樣貌基本一致,可以推斷,那名衣着整潔的男青年就是兇手。”
“兇手應該是有某種心理疾病的,需要發洩獸語來滿足自己,達到自己的需求。”
“而他選擇的作案對象基本為癡傻人員,這些人沒有自我意識,也不懂得保護自己,所以兇手便可以為所欲為。”
“我覺得可以密切關注桐市周邊鄉鎮精神病院,還有街道城市所有乞讨人員,應該能追蹤到兇手的線索。”
說了這麽多,容錦差不多已經說完,連犯案人員的特性也已經敘述完畢,只等大家給予意見建議。
“小顧,你有什麽意見?”梁隊看向顧今予,沉聲問他。
顧今予确實直接點點頭,表示肯定:“沒意見。”
梁隊看了看顧今予又看了眼容錦,才點點頭,吩咐梁深安排下去。
“補充一點,兇手的年齡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身長大概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顧今予在心底描繪罪犯影像,根據細節描繪本質。
“好的,我立刻交代下去。”
梁隊離開,回去特警隊吩咐搜查重點去了。
其他一些領導也相繼離開,會議室內只剩下他們三人。
喻明姮翻着手裏的報告,神色讪讪。
她法醫部也已經快兩年了,前一年還在做助理的工作,現在已經可以獨立驗屍了。
這一切,不光靠她的努力,還有她超高的天賦。
她出生在中醫世家,從小拿人體位模型當玩具玩,三歲已經可以背出人體所有的位,八歲也已經了解人體所有的構造。
這得益于先天的優勢,但她卻并沒有順着中醫這條路走下去,反而選擇了最冷門的專業。
法醫。
法醫有很多,但是女法醫,少之又少。
不光因為這個專業比較恐怖,更多的是,人對于死去的人,屍體這一類都比較害怕接觸。
就像江城遠,他給病人做胸腔手術的時候是最專業的權位,但讓他面對死屍,他只怕會立刻腳軟。
所以同為醫學世家的江城遠,長大後成為了一名醫生。
與她的工作性質而言雖然是同根的,但卻又有本質上的區別。
想到江城遠,喻明姮眼神一黯,一聲嘆息輕飄飄的落下。
容錦整理了報告,正跟顧今予說話。
“顧老師,我剛才說的沒什麽問題吧!”
“很好。思路清晰,表達準确,沒問題。”顧今予毫不吝啬的誇贊,然後揉了揉她的發,觸手生溫,一片細膩。
容錦低垂着眼眸,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她分析的基本上都是之前顧今予提到過的,還有他課堂上會說的內容。
這個案子,兇手的目标性很明确,就連作案手法都十分一致。
只不過因為無法查實受害人的身份,所有案件有沒有連通性,也毫無規律可循,這才導致案件調查陷入瓶頸。
只要理清楚思路,還是很容易偵破的。
畢竟案件手法單一,兇手殺人或許只是為了發洩獸欲。
所以對于顧今予的誇贊,容錦覺得受之有愧。
如果換做其他案子,她怕是分析不了如此全面。
她所了解學習到的很多內容,都仕今予交給她的。
這也是她最為佩服顧今予的一點,聰明、敏銳、機智又永遠風輕雲淡不染塵物般超脫,是個極有魅力的人。
在特警隊呆了一下午,中午簡單吃了點盒飯,所有人都很忙,忙着盡快破獲案件。
而顧今予,卻是帶她看了一些刑偵大案的資料,又帶着容錦去法醫部了解了一番。
一下午很快過去,稍晚些時候,天色漸漸昏暗,喻明姮下班出來,三人一起離開。
來到吃飯的地方,是一家隐私性極好的中餐館,遠離市中心的熱鬧,在老街深巷裏,有着江南最古樸特色的建築。
高宅大院的門戶,容錦覺得自己像是走進了古時候的人家。
一花一木都帶着雅致的色彩,亭臺樓閣盡收眼底。
雅間內,三人落座,還差一人。
喻明姮打電話催促了幾次,後來索性也就放棄了,拿過菜單開始點菜。
點完菜,喻明姮跟容錦閑聊。
她拿出手機,問容錦:“小錦兒,你手機號告訴我,下次我找你出來玩。”
喻明姮笑容很真摯,不知道為什麽,她莫名的就對容錦十分有好感,格外喜歡這個笑容清淺卻十分真實的女孩。
所以說人與人之間的相交,第一眼的感覺很重要。
很多時候我們就是一眼定一生,緣分這回事總是妙不可言。
就像,她第一眼看見容錦的時候就知道,她會跟這個女孩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
就像,她第一眼看見江城遠的時候就知道,她跟這個男人會糾纏一輩子。
只是這種糾纏,不知道是和諧美好的,還是支離破碎的。
容錦拿出包包裏放着的那只手機,從顧今予送給她到現在她還沒打開過。
雖然覺得十分新奇,但她真的不會用,所以覺得有些窘。
容錦看着喻明姮,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機號。”
她這個是真的不知道,畢竟顧今予沒告訴她。
倒仕今予沒有為難她,直接報出了一串數字。
喻明姮記在手機裏,保存起來。
不過看着這串數字,喻明姮哎呦喂一聲怪叫。
“怎麽了?”容錦不解,剛才細心記下了自己的號碼,被她這一聲交換又弄得忘記了。
“我說怎麽看着這麽眼熟呢!阿予,小錦兒這號碼是不是你給她辦的?”阿予這招,太狠了。
“是又如何?”顧今予顯然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麽,十分淡然的喝着茶水,挑眉反問。
喻明姮眼神兩人身上流轉,十分嫌棄。
這空氣中,滿滿都是虐狗的味道。
冷冷的狗糧就這樣胡亂的拍在她的臉上。
------題外話------
明天七夕,玩一個搶樓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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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們,明天評論區燥起來…。】
對了。明天七夕,小錦兒第一次去阿予家,期不期待。
126 情侶號碼(題外活動)
是又如何?
一句話嗆得喻明姮說不出話來,只對着顧今予比出一個大拇指,表示佩服。
容錦有些莫名,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最後還是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喻明姮連連點頭,腦袋都快點到桌子上了。
“當然,當然,問題大了。”
她這麽一說,容錦有些不知所措了。
問題大了要怎麽辦?
難道是出什麽意外了?
卻不想緊跟着喻明姮直接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讓她自己看:“看看這兩個號碼。”
“有什麽問題嗎?”容錦接過手機,看着并排列在一起的兩串號碼,似乎是一樣的,她沒有發現什麽不同。
不過細細看去,她終于發現了問題。
兩串數字所有的數字都是一樣的,只是在末尾的兩個數字,前後的順序相互颠倒了。
容錦了然的點點頭,看向喻明姮,淡然的說道:“兩個號碼錯位了數字。”
“恩,看出來了,明白了吧!”
容錦無辜的眨巴了兩下眼睛,對上喻明姮意味深長的眼神,依舊是不解:“看出來了,但是不明白。”
這讓她這麽去明白,她不知道該如何去明白啊!
喻明姮看她滿臉呆萌無辜的模樣,實在是被她打敗了。
“這兩個號碼,第一個是阿予的手機號,第二個是你的。”喻明姮眉梢一挑,察覺到容錦的表情變化,便不再多言了。
小妮子也不是不懂,還是很聰明的,一點就通。
容錦臉頰上浮起一片緋紅,她覺得有些鞋有些臊。
她有些弄不明白了,為什麽顧今予給她辦理的手機號會跟他的幾乎一樣。
這樣的行為,在學生之間都會發生。
情侶間用一樣的東西,穿一樣的衣服。
而他們,這是在用情侶號碼嗎?
想到這裏,她有些不敢擡頭去看顧今予了,手指絞着衣服,手心全是細密的汗。
顧今予目光一直流轉在她身上,看着她的耳珠,勾唇輕笑。
真是個容易害羞的姑娘。
這時,有人輕叩了兩下門板,然後爽利的推門而入。
來人氣質溫雅,風度翩翩,看起來很脯穿一件水灰藍襯衫,外面着休閑款的西裝外套,搭配黑色休閑西裝褲。
看起來極為正經的模樣,臉頰上卻又挂了抹淡笑,拂去了那一抹嚴肅的感覺,多了些親和力。
江城遠同樣也在打量着容錦,他想知道,什麽樣的女孩子能吸引阿予的目光,讓他時時提起,念念不忘。
江城遠望過去的時候,容錦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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