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失戀了?
而且,本就心裏愧疚,讓無辜的人受了傷,完事兒,“學姐”也拒絕留聯系方式。
賀逐星琢磨許久,總感覺“學姐”的那件染了血的外套有些眼熟,背影也很眼熟。
加上鲛人燈的事情,賀逐星想找林織夏聊聊,沒想到一直待他溫和的哥哥下意識躲避着自己。
賀逐星那麽高個人,站在寝室,腦袋低垂着,看起來很難過。
林織夏腦海中閃過方才路邊站着的大男孩,也是這麽一副可憐的模樣。
“我……我今天摔了一跤,身上沾了灰。”林織夏聲音依然溫溫柔柔的,擡手想去揉他腦袋。
賀逐星主動低了頭,湊近,小聲說:“我不會嫌棄你,沒關系。”
林織夏有那麽一瞬間,想問問賀逐星。
你能接受男的嗎?
可上一世的賀逐星,直男無疑,要不然也不會和一個女孩子結婚。
算了。
他們才認識沒多久,太草率。
林織夏不想讓自己的感情,顯得那麽輕浮。
林織夏收回手,移開視線:“我有些困……”
賀逐星總覺他哥今晚不太對,心情看似很不好,即使還是那麽溫和。
“那你休息。”賀逐星往後退一步。
林織夏拿上衣服,進到衛生間反鎖上門,脫下衣服,背對鏡子,轉頭看過去。
包紮好的傷口,滲了一點血出來。
沒什麽大礙,忍一忍也就好了,但今天弄得灰頭土臉的,腳踩在沙子,感覺髒髒的。
洗澡是沒法洗了,只能擦擦身體,彎腰接水洗了個頭發。
洗漱完出來林織夏整個人都舒服了,揉揉眼睛爬上床,晚飯都不想吃,直接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倒頭睡去。
趙修然拿着一碗粥悄悄掀開他的床簾,看到人呼吸平緩,睡得很熟,又放下簾子,退開。
“他睡着了。”趙修然有意無意瞥一眼賀逐星,“你們誰有巧克力什麽的零食,拿一點,要不然這小病秧子明天又要低血糖了。”
賀逐星連忙起身,翻自己的背包,找出一大塊巧克力,還有幾顆糖,一瓶酸奶。
趙修然攔住賀逐星去路,拿走他手裏東西,笑道:“老幺真貼心,明天我再買點還你哈。”
賀逐星想過去看看林織夏,沒能成功,讓趙修然兩下把路擋得死死的。
趙修然在林織夏下鋪,把零食悄悄放在林織夏枕邊,沒驚動他。
放完後人往床邊一坐,胳膊肘往鐵梯一搭,一句話不說,裝模作樣刷手機。
寝室裏董樂和荀然看不出來趙修然耍心眼子,宋映辰淡淡掃他一眼,涼聲問:“飯不吃了?”
趙修然擡眼:“飽了,你幫忙收拾一下桌子。”
對于面前一直想往上鋪湊的賀逐星,趙修然當做沒看見。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抓心撓肝,想看明天等人醒了再看。
翌日,林織夏醒的早,寝室裏其他人都還在睡,他輕手輕腳下床,脫下上衣一看,後肩的傷已經結痂,沒那麽疼了。
昨晚上睡得早晚飯沒吃,剛才睜開眼緩好久,拿給枕邊的糖果吃了一顆才好了些。
林織夏換好衣服,準備去買早飯。
重生了,要好好惜命。
他正要出門,忽地看見賀逐星床上的簾子打開,睡眼惺忪的大男生開口先喊了一聲哥。
林織夏驚訝地看着他,“怎麽醒這麽早?”
“聽見動靜了,看看是不是你。”賀逐星一邊說,一邊下床,頂着一頭雜亂的發,“你是不是要去吃早餐,我和你一起行不?”
林織夏失笑:“但是你看起來很困,想吃什麽,我帶回來給你。”
賀逐星飛速換上衣服,穿套頭衛衣時聲音發悶:“不用,我想和你一起去。”
“好吧。”林織夏背靠自己櫃子,“不要急,我等着你。”
賀逐星很快拾掇好自己,睡翹起來的幾縷頭發也被壓了下去。
路過如意湖,林織夏看到學校有幾位保安站在那裏說着什麽。
等到走過去,賀逐星把聽到的說出來:“欄杆生鏽,昨天被人碰斷了一節,學校要找人來修。”
學校時間悠久,這欄杆上的漆每一年都刷,但架不住風吹日曬,欄杆已經不太結實了。
平常沒什麽人會往上面靠。
林織夏眼睛彎了下,“那邊不是有上一年剛修好的木橋,貌似經常有人在晚上上去散步。”
賀逐星靠近林織夏,心情都由陰轉晴,聲音含笑:“那橋還被起了名字,叫‘鵲橋’去的大多數但是情侶。”
“說起來,你荀哥也經常和魚魚來這裏,果然有對象就是不一樣了。”林織夏無奈道。
賀逐星想起什麽,轉頭問他:“織夏哥,你有談戀愛的打算嗎?”
林織夏:“有。”
回答的太快,賀逐星一下沒反應過來,正想問問是誰。
不管是誰,他哥不能找強勢的女孩子。
林織夏性格太溫柔,容易被人欺負,身體也不好,每天晚上如果像荀然那樣和姜虞一天都不漏的牽手散步……
如果換成林織夏,連着三天不生病不可能。
沒跟賀逐星盤問的機會,林織夏緊跟着半開玩笑的問:“你呢?四年呢,會談戀愛的吧?”
賀逐星思考一會兒,坦然道:“我不知道,我爸是一個思想保守的人,不建議讓我大學談戀愛,覺得會影響學業。”
林織夏:“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賀逐星不太确定,“我目前為止并沒有認識太多異性,不過……最近認識了一個。”
林織夏心中一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語氣,艱難地問:“所以……你對她有好感嗎?”
這個問題賀逐星難以回答,琢磨幾秒,才道:“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想和她多說兩句話算不算好感。”
林織夏勉強一笑,“我也沒……你可以問問有女朋友的兄弟,如果喜歡一個人,就……別耽誤。”
賀逐星覺得是這個理,應道:“嗯,我晚一點去找薛哲他們問問,他們經驗豐富。”
林織夏移開視線,目光終于舍得從他身上離開,他感受着心痛,還是裝的像一位大哥哥那樣,囑咐他:
“好好把握,喜歡了,就去。”
膽大一點,不要退縮。
不要像自己這樣,膽小鬼一個,兩世都沒能說出口,上一世不敢,這一世卻來不及。
林織夏終于笑不出來了,以為勝券在握的每一步,實際只不過是自己的臆想。
心碎的時候,就像木材裂開一樣,順着紋路,自上而下,完全開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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