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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臻愣了愣，他是回答知道好呢，還是不知道好呢？

“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想和他交流一下學習上的心得。”秦然瞎幾把扯了個并沒有說服力慌。

其實他一直對這個學神挺感興趣的，高一迎新晚會上這學神可牛逼了，親自女裝上陣，驚豔四座。

那天好巧不巧的，他翻牆去網吧通宵完美錯過，事後也只遺憾的在貼吧空間裏看到一些高糊的照片。

那晚學神他們班出了一個舞臺劇，舞臺燈光還挺帶勁的，一直閃，導致拍下來的照片大多曝光嚴重或者模糊不清，秦然只能順着這些模糊的照片，隐隐約約看到一雙短裙下的大長腿，別說，這學神身材還挺好的，就是太高了，穿女裝有點ooc。

接下來的一年中，也只在光榮榜上看到過這大佬的影子，再也沒有聽到關于這學神的什麽新鮮傳聞了。

大佬果然高不可攀。

“沒看出來你還挺愛學習。”

許臻其實挺無語的，高一迎新晚會那次，班上非要搞什麽女扮男裝男扮女裝的表演，說是與衆不同，準能拿獎。

本來是全體參與，結果到最後上臺的男生只有他一個。

獎是拿到了，鼓勵獎，而他女裝大佬的稱號就此廣為流傳。

鬼知道他經歷了什麽，簡直操蛋。

性格本來就比較冷淡的他，至此心裏就只有學習。

“……”秦然被咽得說不出話來，又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兄弟，你叫啥名字啊？”

他到現在好像都不知道這錦鯉老哥的大名。

“女裝大佬。”許臻淡淡道。

……

秦然足足花了一分鐘才消化掉這四個字的含義。

付二狗說的好像的确是“許”而不是“徐”來着……

“唉哥們……看不出來你就是那牛逼學神啊。”

尴尬只是一瞬的，騷聊才是永恒的。

許臻睨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嘿嘿嘿，我有個問題一直憋在心裏好久了，嘿嘿嘿。”秦然瞅了瞅對方脖子以下的部位，不懷好意地道。

“就……女裝是什麽感覺啊？”

操。

“你想穿我可以讓你試試。”許臻扯出一個危險的笑容。

“啊，還是算了吧。”怎麽感覺背後涼飕飕的。

******

開學第一天時間過得很快，因為重新分班，基本上都換了新的老師，這一系列自我介紹下來倒是浪費了不少時間。

晚飯是和付于宴還有許臻一起吃的，付二狗事兒多，下課吵着鬧着非要去WC，以至于他們仨都沒打到飯，不過九塊錢一份的食堂盒飯味道也還不錯。

“我那同桌真牛逼，”付于宴喝了一口食堂免費的冬瓜湯，砸了咂嘴，“睡了一天了，硬是沒瞧着他的正臉。”

“他是沈秋。”許臻道。

“卧槽？就當年和我齊名的那個學美術的沈秋？”付于宴驚了。

沈秋這個名字秦然也是聽說過的，原本和許臻都在一班，成績好得一批，當年高一下學期填文理志願的時候這人填了理科-美術，和付于宴的那份理科-體育志願一起轟動了整個學校。

要說這一中牛逼哄哄的四個角色，可沒人不知道，學神許臻，校霸秦然，體霸付于宴，藝霸沈秋，硬生生霸占了一中各大社交平臺。

“巧啊，以後你們體藝雙傑，稱霸一中。”秦然挑了挑眉。

“那你們倆是啥？一個稱霸全校的成績單，一個掌控全校的人頭？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就叫……”付于宴想了想，硬是想不出來叫啥好。

“叫你爹。”一旁慢條斯理吃飯的許臻突然出聲道。

“噗。”秦然一個沒忍住笑出聲，差點把嘴裏的飯噴出來。

“行，你倆都是我爸爸。”付于宴擺了擺手苦笑，“對了，這學期開始，我特麽晚自習都要去訓練了，一中抓得也太緊了吧，然然我以後不能和你一起翹課了。”

“那你爹我只能一個人逍遙快活了。”秦然假裝遺憾道。

開學第一天晚自習也很輕松，至少對于學渣秦然來說挺輕松的，沒上什麽課，沒有什麽作業。

“少年，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學習吧。”

“你這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有這個時間發呆你不如去寫一道題。”

“媽的。”

學習姬要是有實體，大概早就忍不住打爆這條鹹魚的頭了。

“這才剛開學，寫啥題啊，”學渣本渣表示無所畏懼，“我沒打游戲就已經很不錯了。”

“You wait！我這就去給你申請任務去，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走走走，趕緊走。”

送走了學習系統，秦然換了個姿勢打算繼續發呆，擡起頭卻發現班上寂靜無聲，大家的桌子上都七七八八堆滿了各種資料，每個人臉上都出奇的認真。

他感覺有點恍惚，自己在這裏仿佛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這裏可是一班啊，又不是老十班。

莫名的感覺有點兒煩躁。

******

然後他趁着學習姬不在，逃課了。

一中旁邊有一條歷史悠久的小吃街，幾年前差點兒就以臨近學校為理由給拆了，好在各大畢業生中不乏功成名就的，更不乏三年都沉浸在這條小吃街中吃吃吃或者談談戀愛啥的，更有幾對奇葩cp領證之後故地重游在這兒辦婚宴的。

政府最後還是迫于壓力把它保留了下來。

小吃街的旮瘩裏有一家燒烤店，露天，靠河，秦然和付于宴是那兒的常客，店主是一對夫婦，有一個和秦然差不多大的女兒，小姑娘長得挺标志，可惜腦子有點兒毛病，也不上學，平時就在燒烤店打打下手。

“李叔李嬸兒，三串羊肉串，五串脆骨，兩串金針菇，一串臭豆腐，一瓶旺仔。”秦然輕車熟路地走到一個桌子旁坐下，朝屋內喊。

“好嘞。”屋內傳來熟悉的聲音和人忙碌起來的聲音。

河邊的風涼涼的、潤潤的，帶走了一點暑氣，秦然坐在椅子上，仰起頭，看着滿天星辰。

這他媽才是我的人生啊。

第二節 晚自習的預備鈴響起後，衆人很快就發現秦然消失了，嘀嘀咕咕的聲音開始越來越大，大家臉上都有點興奮。

這個年紀的孩子對于叛逆總有一種向往，對于不羁總有一種幻想，他們早已過了成績看人的小學階段，那些不屑于學校禁锢、不理會老師管教、在社會上浪的人正是他們心中的大俠，是他們向往的存在。

“咳。”

突然的一聲輕咳打斷了衆人的交談，他們立刻擺出“我在學習”的姿态，悄咪咪瞥向聲源，原來是老曹。

老曹慢悠悠地走進來，手裏端着一杯菊花茶，在班上走了一圈又踩着上課鈴聲離開了。

衆人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老曹有沒有發現秦然不在，肯定是發現了吧？畢竟那麽大一個人，可是老曹咋這麽淡定呢？

衆人想不通，索性也不再去想了，還是學習吧。

許臻停下筆，翻了翻寫完的數學王咩雄，又瞥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隔壁桌子，若無其事地抽出秦然桌子上那本數學王咩雄的答案，然後拿出紅筆，對起了答案。

想起下課秦然的那句“兄弟我逍遙快活去了，你加油學習”，許臻不經勾起了嘴角。

這大爺開學第一天就這麽不老實啊。

秦然吃着剛烤好的串，很辣，微鹹，還是熟悉的口味，他拆開大瓶罐裝的旺仔牛奶，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冰過，很甜，十分解渴。

他想起小時候，旺仔和大白兔都很便宜，人手一份，奶奶經常給他塞一瓶旺仔和一把大白兔放在書包裏，甜甜的，幸福的滋味。

現在也只能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拿着父母留的卡裏所剩不多的錢，結結巴巴地混着日子。

有時候也想要改變，可是改變給誰看呢？沒有人希望他改變。

想想還是算了，混一天是一天吧。

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