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1)

反感？

反感什麽？

反感同性戀嗎？

“不反感啊。”秦然回過頭來和許臻對視， 歪了歪頭，“怎麽了？”

雖然學習姬天天在他這兒念叨一些gay裏gay氣的小話題，但他也沒有真的覺得很反感什麽的， 就當開開玩笑這樣吧。

畢竟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了， 和性別無關。

“沒事， 走吧。”許臻反握住秦然的胳膊，沒有多解釋。  ？？

秦然一臉懵逼。

他還以為學霸要和他談談什麽生物問題呢， 比如XY染色體什麽的。

他最近一直深受破遺傳學的折磨，搞得許臻總是突然給他舉身邊的實際例子。

上次吃完飯跑到學校小橋上散步消食，看到學校河裏的兩只黑白鵝， 許臻突然舉了個鵝生崽顏色的例子， 讓他懵逼了好久。

******

“诶，你們終于來了。”付于宴見到兩人靠近，趕緊站起身走過去。

“怎麽了？”秦然瞥了一眼沈秋的攤位， 上面擺滿了書本一樣的東西， 而沈秋正被一群人圍着寫些什麽，“擺攤好玩兒嗎？”

“這哪兒是擺攤啊， 整一個粉絲見面會， ”付于宴攤了攤手， “絲毫沒有我們的用武之地。”

“起碼還幫忙搬了東西，還是有點用處的。”秦然拍了拍付于宴的肩，又湊近沈秋身邊瞧了瞧。

這人手上拿的是一本畫集， 而他正在扉頁上簽名， 所以說……這畫集是沈秋畫的嗎？龜龜，不愧是美術大佬。

就在秦然看得一身勁的時候， 許臻拉住了他胳膊。

“書包放這裏，我們去逛逛吧。”

“好。”找沈秋的攤位本來就是打算來放東西的， 這東西也放好了，沈秋又忙得沒心思管他們，攤位也不需要他們倆幫忙，他們還是趁早去嗨吧，聽說還有節目什麽的。

“诶，帶我一個！”付于宴順勢就要跟他們走，哪知道沈秋突然叫住了他。

“你留下來幫忙，不準走。”沈秋唰唰兩下在封面上簽了個名，又擡頭看了一眼起身的付于宴。

這……也沒有他能幫忙的地方啊。

可是對上沈秋那雙眸子，付于宴就奄兒了，還是乖乖回到周舟身邊坐下吧。

沒事看看過往的coser也挺好的嗯。

周舟：……我就安靜地當一個擺設吧。

哎，好累。

******

秦然好奇地東瞅西瞅，許臻則時刻盯着他，生怕他走丢了。

這場地還是蠻大的，而且擺攤的不仔細看基本上都一樣，就跟個迷宮似的，要是走散了還真的難找到人，拿着手機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怎麽形容。

“許臻！”秦然不知道突然瞅見了什麽，一個勁兒地跑了過去，還朝許臻瘋狂招手，示意他快點過來。

許臻小跑着過去，差點兒撞到一個coser，“這裏人多，別跑太快。”

“嘿嘿。”秦然一臉笑眯眯的，将一個粉色的物什戴到他頭上。

“？”許臻想摘下來，秦然卻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摘，許臻沒法，只能看向他剛才鼓搗東西的攤子——

一堆貓耳兔耳熊耳發箍？

全部都是粉粉嫩嫩的顏色，軟軟的，就像……少年的臉一樣。

許臻有些不自在地撇過臉去。

最近真的是越來越容易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了。

秉着禮尚往來的傳統美德，許臻随手拿了一個貓耳發箍戴到了秦然頭上，秦然也沒躲，還是一臉笑嘻嘻的，配着粉粉的耳朵，可愛極了。

許臻默默拿出了手機，“咔擦”一聲框到了一只貓耳少年。

“不許拍我！”秦然作勢就要來搶手機，卻被許臻給躲過了，還順手又拍了幾張。

嗯，兇巴巴的貓耳少年，怎麽看怎麽喜歡呢。

身邊攤子上剛好有一個“超兇”的标簽夾子，許臻取了下來夾在少年的頭上，手指觸碰到少年的頭發，軟軟的，好想再摸一把。

這人怎麽渾身上下都這麽軟呢？

真想抱在懷裏好好搓揉一番。

秦然扒拉下頭上的标簽夾子，瞅了眼上面的內容又夾了回去，眯着眼睛在攤子上的标簽裏找了許久，終于找到了一個中意的——可愛。

******

程錦和程露露溜了一圈面基回來又碰到了許臻秦然二人，驚得她們呆呆地啃了一口手裏秀蘿蘿剛給的糖葫蘆。

這……倆個人真的沒有在麥麸嗎？！

秦然戴着一個粉色的貓耳頭箍，頭頂還夾了一個“超兇”，許臻站在秦然身邊，高了他一個頭，戴了一個粉色的熊耳頭箍，藍色的工裝外套敞開，領口別了個“可愛”的标簽，而他的手正緊緊地抓着秦然的胳膊。

天吶。

這cp感太足了吧！！！

請你們趕快在一起！！！

腐女表示內心激動地無法自己，但是面上還得：“你們買了好多東西啊。”

哎，只能在背地裏暗暗YY人家了，明面上那樣做肯定會被反感的吧，就算他們不說，也是很不禮貌的。

腐還是要适度的。

“嗯？也沒有很多，可愛嗎哈哈哈。”秦然扯了一把許臻的袖子。

可愛小臻閃亮登場。

“……”許臻一臉無奈地順着他被拿出來顯擺。

程錦、程露露：這、這糖我磕了[鼻血]

“那個舞臺是有什麽表演嗎？”秦然指了指不遠處的大舞臺，上面有人在調音試話筒。

“對，等會會有很多表演，還有互動，”程錦似是想起了什麽，咧開嘴角，“你們一定要去看看啊。”

漫展上的互動小游戲可是很有趣的。

嘿嘿。

這“有趣”二字中間要加上一個哲學符號。

“好。”

很快就有主持人站上了舞臺中央，拿着話筒妙趣橫生地介紹一個又一個節目，有聲音甜甜的小姐姐翻唱日文歌，有穿小裙子的lo娘一起跳宅舞，還有一群coser一起表演舞臺劇什麽的……

秦然二人雖然不是二次元圈兒裏的，但是還是覺得挺有趣的，很新鮮，時間劃得很快，馬上就要到中午了。

“看了這麽多表演，大家肯定關注到了我身後的這只熊了吧。”主持人走到舞臺後頭靠近大屏幕的地方，那兒正躺着一只巨大的熊，手裏還捧着個愛心。

“這就是接下來互動游戲環節的獎品boss～”

“還有這一袋子小玩偶，參與有份哦～”

“卧槽，等身熊。”想擁有。

“許臻，咱倆去參加互動游戲吧。”秦然扯了扯許臻的袖子，一臉的向往。

“好。”這人就這麽喜歡毛茸茸的玩偶嗎？

“我們需要21個參賽者，有意的可以直接上臺～”

“走！”

秦然一把牽過許臻的手，兩人一起走上了舞臺。

臺下也有很多人紛紛踴躍參與，21個人馬上就湊齊了。

主持人簡單解釋了一下游戲規則：“這是個抱團游戲，每一局都會有個制定的數，制定數個人抱在一起就算通過，其他的人出局。”

游戲規則簡單易懂，臺上的參與者都一臉興奮地躍躍欲試。

“咱倆黏一起。”許臻湊到秦然耳邊輕輕道。

“好！”秦然回了個了然的眼神。

“第一局——5個人！開始！”

衆人反應都很快，很快就湊齊了四個5人團，只有一個男生在一旁傻傻地撓頭。

秦然一早就被許臻摟着腰加入舞臺最裏面的五人團了，他自個都還沒反應過來，第一局就結束了。

還好有許臻在。

“很遺憾，你被淘汰了，這個是你的獎品～”

“第二局——3個人！開始！”

還剩20個人，也就是說這局不出意外要淘汰兩個人，他和許臻兩個人只要再湊一個人就行了，右邊那個coser妹子好像可以拉攏過來。

秦然一把拽過那妹子的胳膊，妹子一個踉跄跌進了他懷裏，許臻見狀不動聲色地從後面抱住了秦然，手從他的腰間穿過，抵住了妹子的肩，生生将這姑娘給推開了。

妹子：？？？

妹子：QAQ我只是一個無辜的路人啊

好在主持人判這三人是一個小團體，給過了。

“很遺憾又淘汰了兩個人，從這裏選擇一個喜歡的禮物吧。”

“游戲繼續，第三局——5個人！開始！”

……

直到最後就只剩下秦然、許臻，還有之前那個被秦然拉住的妹子了，三人站成了一方三角，游戲也到了白熱化的時候，臺下的衆人都一臉期待地等待着最終結果。

“最後一局了——2個人！開始！”

秦然聽到最後一個字音落後啥也不想了，直直撲向了許臻的懷抱，許臻也正轉身準備沖向他那個方向呢，兩人就這麽抱在了一起。

秦然只覺得自己的臉緊貼着許臻的胸膛，暖暖的，仿佛能聽到對方有力的心跳聲。

完了，莫名其妙的，又感覺耳朵有些發燒了。

一旁的妹子至始至終都沒有移動半步，而是捂着嘴激動地看着眼前倆人。

天、天吶。

從那個高個子推開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兒。

臺下的衆人也有些大跌眼鏡，正常的劇情走向難道不是這倆人争奪旁邊的妹紙嗎？！

不過更多的是腐女的起哄聲就是了。

******

“卧槽？你們倆要走了？”付于宴一臉驚訝地看着過來拿書包的二人，以及他們頭上的粉色。

不對，許臻懷裏抱着的巨大的熊是個什麽鬼？！

“這熊……”

“嗯，展子逛完了，出去逛逛。”許臻還帶着那個熊耳發箍，不同的是發箍上多了兩個鈴铛，走起路來“叮鈴叮鈴”響。

這是剛回來的時候那個賣獸耳發箍的攤主送的，秦然道謝接過後非要給他纏在發箍上，一對鈴铛，一邊一個。

許臻也沒拒絕，微微彎腰乖乖讓他給系上了。

“熊是剛才我和許臻游戲贏的，放一下，晚上回來拿，”秦然接過許臻懷裏的熊，放在了付于宴身邊，熊外頭裹了一層塑料紙，也不怕地上髒了。

“拜拜～好好幹，晚上見。”

今晚約好了在一起吃飯，所以他們倆也只是下午出來逛逛，晚上還是要彙合的，到時候再來取等身熊吧。

“你們買東西都不知道幫我也帶一個嗎？”付于宴起身，看了一眼坐在那兒的沈秋，這人還在和過往的coser交談，手裏的簽字筆也一刻沒停過。

這人……要是戴個獸耳發箍肯定會很好玩兒吧。

“你們發箍在哪兒買的？”付于宴轉頭沖離開的倆人急急吼了一聲。

“一個初音cos的攤主那兒，你找找就能看到了。”

人家送了一對鈴铛，怎麽着也得幫人家宣傳一下吧。

******

兩人朝出口慢悠悠地走着，還順手買了兩杯奶茶。

“诶你看那裏有個好長的隊，咱們過去瞧瞧。”秦然捧着一杯珍珠奶茶，興致沖沖地對許臻道。

許臻嚼着糯糯的珍珠，順着秦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幾條長長的隊伍正在緩慢移動，好像在賣什麽東西？

“走吧。”秦然拽了拽許臻的胳膊，兩人一起湊了過去。

原來是場小說簽售。

“這都是些什麽怪名字啊？咩帥氣？酸川？”秦然一臉不解地嚼着這些作者的名字，“年燈？”

“圈名吧，都是可以自己取的。”許臻解釋道。

這個笨蛋……這麽大聲是想被周圍排隊的粉絲圍毆嗎？

“那我給你也取一個，就叫……”秦然捏着下巴思索片刻，突然靈光一閃，“臻可愛！”

“……”

沒你可愛。

******

“剛才那個叫啥？咩帥氣？”秦然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學霸教我撩系統》，翻開扉頁，上面寫了大大的“咩帥氣”三個字，“她的眼神好奇怪，笑得一臉猥瑣。”

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倆人迷迷糊糊地插入了隊伍裏，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走到人家作者跟前了，只能莫名其妙地買了本書。

“可能寫手的通病吧。”許臻接過他手裏的書，大致翻了翻，瞧出了些許不對勁。

有點意思啊，這本書。

“怎麽？學霸對談戀愛的言情小說感興趣啊？”瞧着書名，秦然估摸着這應該是本網絡上那種流行題材的小說，彎彎道道的腦洞，無非是寫倆人談戀愛。

是啊，的确是本談戀愛的小說，只可惜不是言情，是寫倆男的的。

“我們接下來去哪？”許臻不動聲色地将書放進書包裏，又重新背起書包，“萬達？”

漫展場地就在萬達旁邊的活動中心，離萬達很近，過條馬路再走幾分鐘就到了。

“好啊。”

去抓會兒娃娃什麽的，不要太美好。

******

依舊是那一排熟悉的夾娃娃機。

“這次我要自己來！”秦然揣着一堆游戲幣，一臉的自信。

帥不過三秒。

“我好氣，這東西和我有仇吧？”秦然生氣地捶了錘夾娃娃機，機器裏的娃娃震動了幾下，又重新癱好，紋絲不動。

明明好幾次夾起來了，上升到最高點的時候又被震下來了。

“我教你。”許臻往秦然面前的2號娃娃機裏投了兩個硬幣，将秦然的手放在遙感和按鈕上，自己的手再從他的腰間穿過，附了上去。

“這只兔子最好抓，離出口近，而且是躺着的。”

許臻微微彎下腰和秦然齊平，下巴靠在他的右肩上，嘴裏呼出的熱氣剛好在他的耳邊散開。

我靠……這個體位怎麽有點……有點……

秦然又紅了耳根，只覺得怎麽怎麽奇怪，哪還顧得上許臻在講些什麽啊，只能“嗯嗯”“啊”“哦”敷衍了事了。

“好了，按。”

秦然還沒反應過來呢，右手就被許臻握住往下按動了按鈕。

右手被緊緊握住，手背傳來地溫度直直暖進心裏。

機器裏的夾子正在慢悠悠地下降，伴随着幼稚地音樂聲，抓住了那只躺平的兔子，帶入空中，震動了一下，沒掉，再緩緩向出口移動，近了，近了，中！

牛逼！刺激！

第一次自己抓到娃娃！感覺不要太美好！

咳，雖然是許臻手把手教的，但是四舍五入就是他自己抓的啊……

就是這麽理直氣壯。

娃娃機的玻璃櫥窗上反射出少年咧開嘴角的笑臉，許臻只覺得這笑容直直撞進了他心裏，在他心裏戳了個抹不去的記號。

時間有一瞬的靜極，秦然只覺得和許臻接觸的地方都異常的灼熱，後背、手，以及……微微蹭到許臻臉頰的耳朵。

……好尴尬啊。

秦然趕緊往下一蹲，抽走了手，借着拿娃娃掙脫了許臻的懷抱。

他有點不敢起身了，抱着剛從出口處拿出的兔子，背抵着許臻的腿，決定暫時做幾秒鐘的鴕鳥。

“叮～新任務～去書店買一套生物全真模拟卷。”

……

今兒能別這麽掃興嗎？

“咋啦，影響你約會啦？”學習姬戲谑的聲音響起。

“……滾吧。”秦然緊了緊懷裏的兔子，繼續鴕鳥狀，只是耳朵更紅了。

“怎麽了？”許臻也蹲了下來，兩人就這麽蹲在娃娃機前，暖色的燈光撒了二人一身。

“我在想……買哪套生物全真模拟卷好。”秦然扒拉了一下兔子耳朵，緩緩道。

“……”

******

圖書館二樓就是新華書店，十幾年的老店了，很大，前幾年剛重新裝修過，擴張了容積，還換上了原木書架，好看極了。

“你怎麽這麽喜歡學習？”許臻單膝跪地，在一垛試卷裏尋找着什麽。

他有點想不明白，這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怎麽總是都能扯到學習上面去，不是問問題就是突然背書朗誦什麽的，現在又突然來買全真模拟卷……

……他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學習。

不知道怎麽回答，索性不回答了。

秦然在标了高二戳的架子上快速地翻閱，全真模拟試卷在哪啊？

“我覺得這套x水的全真模拟卷挺好的，要不買這個吧。”許臻抽出一套試卷朝秦然擺了擺。

“啊，好。”秦然接過許臻手裏的試卷，默默放回了剛找到的王咩雄全真模拟卷。

“走吧，去付款。”許臻順勢拉着他的胳膊想要帶着他走。

可是秦然卻有些不自然地掙脫了。

很奇怪。

秦然覺得自己不能再和這人觸碰了。

不然會發生什麽樣的事誰都說不準，心裏有個聲音想要大聲地宣示着什麽，他卻不敢去聽。

逃避。

“順便去看看那邊的小說吧。”為了不顯得太刻意而引起尴尬，秦然轉身指了指那邊的小說區。

“好。”許臻的聲音沒什麽波瀾，也不知道剛才他有沒有察覺到秦然的不對勁。

小說區分類也很細致，上有小說名著，下有瑪麗蘇文學，從散發着哲學氣息的書殼到五顏六色的言情書殼，應有盡有。

“買本山海經吧。”秦然湊到書架前，抽出了一本厚厚的山海經。

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眼就相中了這本，小時候曾經看過兒童版的，對于書本的內容記憶有些模糊了，滿腦子都是拿着油鹽醬醋在簡陋的瓦房裏忙碌的身影。

當時奶奶給他買了很多書，就那本山海經沒看完了，內容其實挺吸引人的，也不知道為什麽當時看到一半突然沒看了，後來也不知道放到哪兒去了。

“山海經，挺好看的。”許臻附和道，“可以對照着自己先翻譯，訓練文言文翻譯技巧。”

……感情這也能扯到高中學習上啊。

“走吧，去付款。”

******

買完書系統提示任務完成後，秦然如獲大赦般嘆了口氣，學習姬在這個任務完成後又遁了，這學習系統最近不知道咋了，整天兒玩消失。

兩人還沒吃午飯，就喝了杯奶茶壓肚子，現在又逛了這麽久，都有些餓了。

“這邊我不熟，我也不知道去哪吃好。”秦然的活動範圍是在學校旁邊以及小區旁邊，這萬達他沒怎麽來過，自然不是太清楚。

“還吃牛排嗎？”許臻突然想起了那日少年吃牛排吃到眼睛眯起來的樣兒。

“吃！”

秦然是幹淨利落地答應了，可是等到了場地才發現——人家口中的牛排和他心裏想的可不是一個檔次啊喂！

纖塵不染的鋼琴、身着燕尾服的琴者、華麗的燈光以及稀疏的桌椅，昭示着這兒價格不菲。

“許臻，”秦然扯了扯身邊人的衣服，“要不我們換一家吧，我好窮。”

“沒事，我有錢。”許臻反手牽過秦然黏在他衣服上的爪子，拉着他走到了一處桌椅旁。

你有錢也不能白吃你的讓你請客啊！

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下來，雖然秦然知道許臻是個資産階級，許臻也經常會搶着付款什麽的，但是怎麽能因為人家有錢就總是占人家便宜呢。

這人情欠下來什麽時候才能還的清啊。

一旁的侍者走過來，拿着一份菜單，教養良好地走着程序。

秦然沒點，全權交給許臻了，看起來許臻是這裏常客的樣子，侍者一上來就喊了一聲“許少爺”，哪個比較好吃許臻應該比較清楚。

啧啧，少爺，果然不是一個階層的啊。

“诶，許少爺，”秦然擺弄了一下桌上瓶子裏的玫瑰花，嬌滴滴的還沾着點水，看起來很是惹人。

“嗯？”許臻看了眼時間又将手機放回口袋裏。

“你說我這個農民階級天天蹭吃蹭喝，什麽時候能把人情給還上啊。”

“以身相許？”許臻開玩笑地試探。

“我不值錢的，你虧了。”秦然擺擺手。

哪裏虧了？明明賺大發了。

許臻笑了笑，

“小臻？”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秦然擡頭看去，原來是一個一家三口……等等，那個紮着羊角辮兒的小孩不是許臻的妹妹嗎？那個女人不是第二次見到許臻的時候，糾纏他的那個女人嗎？

那個男人大概就是許臻他爹了。

心裏大概有了答案……靜觀其變吧，他現在就是一純路人了。

“和朋友出來吃飯。”許臻朝他們點了點頭，沒有太多表示，只是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就沒有下文了。

“小哥哥！”陸萌萌瞅見了秦然，吧嗒吧嗒跑到他邊上，抱住了他的腿朝他笑。

天、天吶。

太可愛了吧！

秦然放下手中的玫瑰，伸手摸陸萌萌的頭，“好巧啊。”

“哥哥你什麽時候和我一起研究魔法啊。”陸萌萌小聲撒嬌道。

操。怎麽還惦記着這事兒呢。

秦然不經又想起了喝醉那晚發生的糗事。

丢臉啊。

許嚴和陸蔭見狀一起走了過來，也沒拉走陸萌萌。

這和許臻關系不錯的小夥子貌似也挺招萌萌喜歡的，這人到底有啥魔力啊，能把自家兒子女兒都給吸引去了。

“我和朋友在吃飯，沒什麽事的話……”能不能把小孩兒帶走？

陸蔭聽出了許臻話音裏的微微不悅，趕緊一把抱起還在朝秦然撒嬌的陸萌萌，“那我們就先走了，跟兩個哥哥說再見。”

“拜拜～哥哥再見。”陸萌萌揮舞着小爪子，有些不舍。

“錢我付了，”許嚴遣退了身邊的侍者，對兩人道，“你們好好玩，我們先回去了。”

“好。”

“叔叔阿……姨再見，”秦然不知道要怎麽稱呼陸蔭了，許臻應該不會生氣吧？“萌萌再見～”

不打個招呼會顯得很沒禮貌，但是打了招呼……

秦然偷偷瞅了許臻一眼，沒生氣，就是醋味有點大。

“喂，你這人吃什麽醋啊。”

許臻心裏咯噔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和眼前的人對視。

“不就是搶了你妹妹嗎。”秦然慢吞吞地吐完剩下的話。

……

許臻心裏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小失望，這個笨蛋，到底知道些什麽啊？

******

兩人吃完牛排又跑去打了會電玩，時間過得快極了，轉眼間就到了六點。

“你們總算回來了，這個熊要怎麽辦啊？”

攤子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沈秋的畫集應該賣得不錯，就剩下一兩本了，付于宴在那幫他收拾桌布，周舟也在幫忙。

“熊……搬回家吧。”

秦然走到熊邊兒上，一把将熊抱了起來，等身熊，顧名思義就是很大了，還挺沉的，不知道之前許臻怎麽面不改色地給運過來的。

“我來吧。”許臻走到他面前。

眼前少年摟着熊，頭剛好從熊肩旁探出來，配着一臉呆萌的棕色小熊，有些可愛，好想……

把這人和熊一起抱在懷裏。

“我來我來。”秦然抱着熊不肯撒手，許臻只好作罷，站在旁邊護着他方便随時接手。

“等等程錦和程露露吧。”

這倆人去換衣服加卸妝了，恐怕還得要一段時間。

付于宴幫沈秋把桌布疊好了裝進了書包裏，周舟在一旁跟着工作人員搬凳子。

******

晚上一行人一起去撸串了，配着牛奶啤酒和河畔的微風，很爽。

地點還是學校小吃街那家燒烤店。

周舟和付于宴嚷嚷着非要繞去那家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晚他們逃課的刺激，想要親身感受一下。

一行人點了很多串串，啤酒沒喝很多，旺仔倒是不停地灌。

這人生還是得适當地放飛一下自我好，整天兒撲在書本上學習誰受得住啊。

這裏沒有刻板的說教，只有談笑風生的趣事兒，

******

晚上回去得有點晚了，将兩個女生送上車後，幾個人也各自組隊回家去了。

付于宴新搬的家在另一邊，和沈秋家在一個方向，周舟家就在學校邊兒上，走幾步就到了，秦然和許臻只能和衆人分別，兩人一起壓馬路回去了。

回家後，客廳裏點着一盞燈，這一家三口都睡了，秦然知道秦濤那小子肯定還在看小說打游戲。

簡單洗漱過後秦然撲進了被窩的懷抱。

秋天被窩裏也是涼涼的，秦然不經想起了今天的那個擁抱，那個溫暖的，讓人有些不舍得離開的懷抱。

“雞雞，在嗎。”

“幹啥？”學習姬聞聲趕來。

“我好像真的彎了。”秦然看着天花板，眼神放空。

“……”學習姬突然不說話了。

它只是腐了點，平時也就是開開玩笑罷了，它哪知道玩笑會成真啊？還是這種玩笑。

這他媽怎麽回答啊？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歡上許臻了。”秦然自顧自地繼續道。

“就是和他接近的時候會不自在……嗯……本來兄弟之間沒什麽的，對付二狗就不會這樣……”

“兄弟之間牽牽手，小打小鬧抱在一起也沒啥，但是……”

這他媽就是喜歡啊！寶貝！

“應該是有點喜歡吧。”

“我也不知道。”

學習姬恨不得直接勸他倆在一起得了，但是，這種“不正常”的戀愛真的能堅強挺到最後嗎？真的能不懼外人的唾沫和社會的輿論嗎？

許臻它是瞧出來了，肯定對它家傻狍子有點意思，所以它最近才總是玩兒失蹤的，讓他們自己發展發展，畢竟這種事別人也不可能插手的。

本來應該是倆雙向暗戀然後he的故事，可是……

不管腦補得多麽美好，現實都不會那麽順風順水吧。

學習姬突然想起了那個人讓它傳達的話，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如果真的很喜歡了，可以去嘗試，誰的青春沒場暗戀呢，但是，一定要慎重，畢竟，嗯，倆男的，還是要面對很多的。”

“噗，第一次聽你語重心長地說這麽多，有點ooc啊兄弟，”秦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揉了揉眼睛，“你難道不應該激動地讓我去追逐愛情嗎？”

追尼瑪！

這系統沒法兒當了！好不容易正兒八經一回竟然被嘲笑，閉麥了閉麥了。

“拜拜。”

“诶，別這樣啊。”

“雞雞？”

“人呢？”

“雞雞雞？？”

“……”

秦然見學習姬真的不理人了，暗自吐槽一聲“傲嬌”便掏出了手機，側過身去，點開了Q.Q圖标。

群裏正熱鬧呢，這群人這麽晚都不睡嗎？

小靈通：成績出來了！

小靈通：我語文怎麽就122……

彭于晏：哈哈哈我132

不考到全校前五不改名：oxo我133

小靈通：錦哥這次第幾啊，可以改名了不

不考到全校前五不改名：第六，哭遼QAQ

不考到全校前五不改名：改不了名了

不考到全校前十不改名：我……第九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考到全校前十不改名：老姐快幫我想個新名字

不考到全校前五不改名：叫狗蛋好了

卧槽？？成績怎麽出來了，這也太快了吧？？一中老師批改試卷的速度真快啊……

秦然點開了查分網站，輸入了那串熟悉的準考證號。

loading……

秦然心裏其實還是挺激動的，畢竟被迫學習了那麽久，多少還是上了心的，上了心的東西就會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回報。

好像還是有點慘，全校四百多名，全校排名倒是進步了，但也沒啥值得慶幸的。

頁面上還彈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廣告：“想要知道自己在班上的名次嗎～想要知道自己與前後的差距嗎～想要知道自己的錯題分析嗎～充值會員，只要xxx，你值得擁有”。

這他媽還要知道嗎，肯定倒數第一沒得想了啊。

心裏有點失落。

他也不知道這個理所當然的成績有什麽好失落的。

大概是——付出了精力，卻沒辦法達到以前那麽優秀的高度，心裏的落差太大了吧。

不過，初中再怎麽優秀，都和高中沒太大關系了。

現在的他就是很垃圾啊。

“叮～”的一聲打亂了秦然的思緒，原來是手機的Q.Q提示音，不知道是誰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秦然順勢點了一下彈出來的Q.Q提醒框。

可愛小臻：考得怎麽樣？

……考得垃圾極了，配不上你了。

許臻肯定又是全校第一，沒得想，這次成績出來以後不知道老曹會不會把他們分開坐。

有點失落。

不想分開。

這才剛發現自個對人家有點意思就要被拆散了，唉，造化弄人。

秦：[截圖］

秦：很垃圾

那邊很快就發來了消息。

可愛小臻：進步了，挺好的

可愛小臻：慢慢來

唉。

有點煩躁。

以前天天浪的時候成績再差他也沒覺得有什麽，現在哪怕付出一丁點兒努力，就突然開始貪心了。

等身熊安靜地坐在床邊的地上，外面撒進來的月光隔着簾子碎在房間裏，好像人的萬千思緒，抹也抹不幹淨。

******

許臻站在陽臺上吹了會風，手裏還拿着本x水的生物全真模拟，手機屏幕被反扣在手心，發出微弱的熒光。

他特地充值了查分網站的會員，本來想看看秦然的成績，哪知道只能看自己後頭十來個人的，程錦第六，程露露第九，付于宴十二，周舟的名字都沒看到了。

不知道那人心情如何，感覺好像有點失落啊。

瞅了一眼秦然剛發來的“睡覺了晚安[哭］”，許臻将手機放回了口袋，翻了翻手中的卷子，眼睛卻盯着遠處的星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要是在他身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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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七天假過得很快，和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