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陳年舊事

路懷光離開的時候顯然很在意, 看起來心情并不好。他心不在焉地往前走, 葉昭把哥哥留下來做得很刻意, 他到底想做什麽呢……

甘言跟在他身後, 鼓起勇氣跟路懷光搭話。

“路、路哥……”

路懷光回過頭表情嚴肅：“三十分鐘。”

甘言沒跟上他的腦回路，茫然地眨了眨眼：“啊？”

路懷光：“三十分鐘就回去。”

甘言有點結巴：“那、那吃的？”

路懷光撸起了袖子：“三十分鐘內找完。”

甘言覺得自己的熱血被充分調動了：“好！沒問題！拼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拼！但是跟着綜藝上的前輩做總沒錯！

經過了這兩天, 他們也對森林裏的水果種類基本熟悉了，兩人像是無情的摘果機器，動作迅捷地進行機械工作。

就在路懷光覺得很快就能完成，回到季羽身邊的時候, 甘言突然叫了一聲：“路哥！那個是不是椰子！”

路懷光愣了一下, 一擡頭果然看見熟悉的棕色水果。

他神色有點複雜，找到了新的水果哥哥應該會高興的，但是要摘椰子的話, 就不能很快趕回去了。

想了想哥哥吃到好吃的水果的可愛表情, 路懷光一咬牙：“摘！”

等到椰子塞滿了袋子, 路懷光稍微松了一口：“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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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言的力量像用不完似的，興致高昂地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葉哥他們那邊怎麽樣了。”

路懷光皺了皺眉頭：“嗯。”

他也擔心。

甘言看了一眼路懷光，大着膽子問：“路哥, 你知道葉哥和羽哥他們之間有什麽嗎？我記得他們好像是以前的隊友，但是又好像怪怪的……”

路懷光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甘言縮了縮脖子，手足無措地解釋：“我我我不是要打探他們隐私的意思！也不是說他們壞話！我是……”

“你知道CP嗎？”

甘言再一次被他的思路甩開了八百米：“啊？”

路懷光壓根沒聽他剛剛在說什麽，他滿腦子都是怎麽想辦法讓葉昭不能霸占哥哥。以前的隊友有什麽了不起！他才是季老師最喜歡的弟弟！和男朋友！

路懷光難得耐心解釋：“就是炒CP，你知道這回事嗎？”

甘言紅了臉：“咱咱們倆嗎？”

路懷光看他的表情像看個白癡：“我說你和葉昭。”

甘言差點吓得跳起來：“不行不行不行, 我不敢！”

路懷光：“你怕什麽，他只是毒舌，又不是真的毒蛇。”

甘言還是不停搖頭。

路懷光嘆了口氣，如果是季老師在，這時候好歹會給面子的笑兩聲。但為了自己的目的，路懷光還是打起精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的，加油！”

營地這邊，打發走一步三回頭的路懷光和甘言，兩人默默地開始幹活。

季羽沒有特別開口搭話，兩人就一路沉默下來。跟大家在一起的時候還行，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他就會想起……之前的那件事。

季羽動作麻利地切割着手上的木材，除了工具敲打的聲音，現場沒有任何人聲，效率居然出奇得高。

事實證明，只要當前有一件你不想幹的事情，做其他所有事情都變成了樂趣。

眼看着活都要幹完了，季羽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一邊幹活一邊聊天好歹還有別的事能分散注意力，要是變成面對面正兒八經聊……

季羽搖了搖頭：“你要是再不說點什麽，到播出的時候他們就只能給咱們剪點紀錄片式的慢鏡頭了。”

導演：“……季老師你這樣把我們的意圖暴露了，我們後期怎麽辦啊。”

季羽朝他們豎起大拇指：“加油，想點新的。”

葉昭看了眼鏡頭：“我只是沒想好要不要在鏡頭前面說而已。”

季羽：“我以為你把我叫住就是想好了。”

葉昭沒有接話。

季羽想了想，換了個話題：“說起來我們之後都沒有聯系過了，你跟其他人……”

葉昭：“也沒有。”

“哦。”季羽撓了撓頭，他不說話，場面又一度尴尬下來。

葉昭也問：“你跟他們還挺好？”

季羽：“嗯，之前他們也來過，你應該看到了吧。”

葉昭聽不出情緒地笑了一聲：“那可看不出來，畢竟我們善解人意的季老師，就算跟我這種讨厭鬼相處，也能做出十分和諧的表面功夫。”

季羽非但沒生氣，還十分得意地朝着鏡頭打廣告：“沒錯，和諧友愛，團結同事，就是我本人。導演，這段不用播，剪下來發給麗莎，以後他幫我接活的時候我讓她發。”

葉昭：“……你還挺驕傲的。”

季羽理直氣壯：“是啊，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我反而比較好奇你，你為什麽會去做戶外求生節目？”

“哥！我們找到好多椰子！”

葉昭還沒來及回話，出去覓食的兩人組在這個時間點回來了。

路懷光拖着一大袋椰子，一路小跑來到季羽身邊，還頗為緊張地上下打量了下他，确認他完完整整沒受到什麽傷害。

季羽一頭霧水地被路懷光轉着圈打量。

葉昭不滿地啧了一聲，還是中斷了對話。

季羽覺得沒什麽不能聊的，人多熱鬧點也挺好，免得他們還要私下裏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

季羽撿起一個椰子邀請他：“葉老師，吃個下午茶嗎？要談心還是邊吃東西比較合适，咱們剛剛也太幹了。”

葉昭：“……現在才早上。”

季羽：“那就早茶。”

葉昭嘆了口氣，最終卻還是坐到了他身邊。

路懷光給甘言使了個眼色，他哆哆嗦嗦地坐到了葉昭的身邊，在路懷光的目光逼迫下又往葉昭身邊挨了一點點。

葉昭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幹嘛？”

甘言吓得一頭滾進了他懷裏，路懷光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季羽狐疑地看了路懷光一眼，路懷光迅速扭過了頭假裝自己什麽都沒幹。

四個人一字排開，一人手裏拿着一個椰子敲打起來。

“哆哆哆”

季羽：“我總覺得這個敲擊音，聽着像是要皈依佛門了。”

葉昭：“佛門不能吃肉。”

季羽“咚”地敲開了椰子：“對不起，我不配。”

葉昭輕笑了一聲。

路懷光問：“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們在講什麽？”

葉昭：“沒什……”

季羽：“我在問他為什麽回去做戶外求生節目。”

葉昭：“……”

季羽小心翼翼地把椰子汁倒進碗裏：“你真不說嗎？”

葉昭看着他目不轉睛盯着椰汁的模樣，嘆了口氣：“你就算要問我，也稍微重視一點行嗎？把椰子放下。”

季羽切了一聲：“我又不是求佛，你愛說不說。”

葉昭用力掰開椰子：“說。”

路懷光也有點好奇：“你是一直在做戶外求生嗎？”

葉昭：“嗯，團解散以後一直在做，常駐嘉賓。我們節目做到第五季了，我原本以為算有點名氣了，看你們的反應我覺得恐怕離有名氣還遠。”

甘言安慰他：“沒事的哥！雖然我也沒看過……那個是我們比較孤陋寡聞！”

葉昭：“……咱們是不是有點跑題了？”

季羽喝了一口椰汁，露出滿足的神情：“哎呀，會随意發散就說明還算是愉快的聊天。聊得開心就是會一路彎彎繞繞跑題，說不定還會忘了一開始的話題，這就可以下次再約……”

葉昭：“我還挺少跟人聊得愉快的。”

路懷光看他一眼：“正常。”

季羽：“噗。”

後來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彎，葉昭也稍微放松了點，他總算說起了加入荒野求生節目的原因。

“解散的時候我跟季羽吵了一架……然後還打了一架，在練習室。”

甘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季羽，路懷光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季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個，我也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嘛，說是打架其實也就是我單方面給了他一拳，打的肚子。”

葉昭難得露出了點不好意思的神色：“我那個時候，說了點……咳，比較過分的話。”

季羽：“他自己都知道是比較過分的話，也可想而知是什麽程度了。”

葉昭：“雖然我當時确實是那麽想的，但其實話一出口就知道不該這麽說了，啧，不過年紀輕不肯低頭道歉……就搞成那樣了。”

季羽：“那你現在上了年紀有進步了嗎？”

葉昭：“我還沒上年紀呢。”

那個時候他們團剛剛解散，大家也都接不到什麽像樣的工作。他們老大是徹底退圈了，據說繼承億萬家産去了。季羽演戲，一邊上表演課一邊在各個劇組跑龍套。趙瑾做綜藝主持人，在一個還算有點名氣的綜藝節目當助理。MOMO憑着身高當了模特，托那張面癱臉的福，資源還不錯。

只有葉昭，他那張嘴，經紀人也不知道怎麽安排他。

那個時候只有一個收視不怎樣的野外求生節目組願意讓他試試，據說條件很艱苦，而且要出去好一陣子。

葉昭：“我當時正好不想見他們，一聽能躲一陣子，二話沒說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