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霸總他心上有個白月光(2)
如果不是這人穿的像模像樣,陳漁真的就要以為他是來碰瓷的了。
九城已經入秋,街邊的落葉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清潔工剛剛掃幹淨,不過一分鐘,地面上就又是厚厚的一層。
白天似乎還保留着晚夏的熱度,可一旦太陽落山,天氣轉涼,還穿着半袖單衣的人們就受不了,紛紛回家去了。
這條路,是陳漁回家的必經之路,因為在郊區,靠山,而且周邊沒有能夠帶動經濟的資源,所以路邊連家小賣店都沒有,荒涼的很。
陳漁向四周看了看,一個人都沒有,就是想找個給他作見證的都不行。
他皺了皺眉,不知道自己是該蹲下去看一看,還是打個120,然後直接走人。
正糾結的時候,一抹非常淡的血腥味随着微涼的秋風,飄到了他鼻子中。
輕輕嗅了嗅,陳漁不再糾結,他蹲下去,伸出一只手。
好歹也是混過那麽多個世界的人了,陳漁對血腥味的敏感度不是一般的高,他稍微碰了一下男人倒下去都不忘了護住的腹部邊緣,然後放回鼻尖,聞到清晰的血腥味,他果斷地掏出手機。
不管這人為什麽受傷,總要先把他送醫院。
剛把撥號界面調出來,還沒按,倏地,一只手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對方的力氣很大,完全不像是一個受了傷的人,陳漁眉心一跳,他低頭看過去,那個男人也在直視着他,“別叫救護車。”
他聲音低沉,目光如炬,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被他說出了不容置喙的味道,要是一般人,這時候肯定要恍惚一下,因為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實在太強了,可陳漁看着他,神色分毫沒變。
“你确定?”
不叫救護車,就這麽死扛着,這又不是武俠或者魔幻現實的世界,挨一刀還能生龍活虎。失血到一定程度,人可就活不成了。
男人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松了一點,他堅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張開口。
只來得及做出了一個“我”的口型,下一秒,他脖子一歪,啪叽一下,又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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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漁:“……”
潇潇落葉随風過,陳漁的心情,就和這情景一樣蕭瑟。
系統一聲不吭,就這麽安靜的看着陳漁原地暴躁兩秒,然後認命的擡起地上男人的胳膊,把他扛回了家。
陳漁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放狠話他比誰都厲害,可要真讓他見死不救,他又做不到。
把人扛起來的時候,陳漁才發現對方沉得要命,這個男人少說得有一米九,他的頭歪在陳漁的肩膀上,陳漁哼哧哼哧的把人往回扛,中途休息的時候,他轉過臉,瞅了一眼自己剛撿的男人。
長得倒是不錯,可他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體重都快接近二分之一頭成年豬了!
系統默默聽着陳漁在心裏的吐槽,然後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數據庫。
成年豬體重:三百五到四百五公斤不等。
系統:“……”
把人帶回家以後,發現傷口和布料粘在一起了,他把男人身上的衣服剪出一個大洞,然後粗略的檢查了一下,确定不是很嚴重、而且裏面沒有異物以後,他把緊急醫藥箱拿過來,給他消了消毒,最後十分熟練的把傷口縫上了。
帶孩子的那些年,陳漁點亮了所有生存技能,現在就沒有他不會的事,把線剪斷,陳漁放下剪刀,挑眉看了看仍舊沉睡不醒,似乎都不知道自己被處理過的男人。
陳漁:“你能看出來他體內有什麽藥物嗎?”
被縫針都醒不了,這肯定不是一般的失血昏迷,再聯系之前那兩次猝不及防的暈倒,陳漁覺得,這個男人可能是被下藥了。
【不能。】
陳漁:“……”辣雞系統,朕要你何用。
跟陳漁推斷的差不多,男人确實是被注射了藥物,他被一群人追趕,那些人的任務是要把他綁回去,原本以他的身手,解決那些人不是問題,可他不慎中了一□□,原本他應該中了以後就暈倒,可他又生生的熬了幾分鐘,直到把那些人甩掉,才暈在了陳漁面前。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男人臉上的表情迷茫了一秒,很快,他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狀況,他猛地坐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大街上了,周圍的環境逼仄、狹小、溫馨、甜香,一切都很美好,除了誤入這裏的他。
蓋在身上的毯子柔軟的像是羊羔的絨毛,他拿起毯子的時候,還聞到了清淡的洗衣液味道。
有多久沒置身于這麽溫暖的環境中了,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他怔了怔,再擡頭,倏地撞進了一雙眼睛。
對方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他也面無表情的看着對方。
陳漁聽到動靜,抄着一把木質的炒菜鏟跑了出來,看見他撿來的男人正在和原主留下的貓對視,彼此沒有發生沖突,他才松了口氣。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昏迷前的他什麽都看不清,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他只能憑直覺抓住那個人的手,那時候,他聽到了陳漁的聲音,知道他是個嗓音清澈、語氣溫和的年輕男人,卻不知道陳漁長什麽樣子,現在看到,他又是一怔。
眼前人就像是個剛進入大學校園的青澀少年,他把稍微有些長的頭發撥到了兩側,露出柔和又漂亮的一雙桃花眼,皮膚本就白皙的他,現在又穿着一件奶白色、還帶焦糖色花邊的圍裙,中央是個雞蛋黃的圖案,這圖案被做成了口袋,它的主人什麽都往裏面放,自己的手機,一會兒要用的瓶裝番茄醬,還有兩個密封夾。
一夜過去,少年顯然也是剛剛起床沒多久,後面的頭發還亂糟糟的,有一绺不甘寂寞,已經一枝獨秀的翹了起來,望着驟然跑到自己面前的柔軟少年,他突然有種十分陌生的感覺。
那感覺就像是……被不知名的小動物撓了一下,不疼,有點癢,很微弱的感覺,卻引得他的心髒都跟着顫了一顫。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回答說:“好多了,你叫什麽名字?”
……
陳漁:“??”
陳漁古怪的看着他,這人什麽毛病,上來就問名字,不應該先謝謝他,或者問他之前發生了什麽事嗎?他這一問,讓陳漁有種他要恩将仇報、找他算後賬的感覺。
陳漁沒有立刻回答,他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垂下眼睛,掩飾了此刻的尴尬,他又很快撩起眼皮,正經的說道:“抱歉,我剛剛還不太清醒。是你救了我嗎?”
陳漁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他嗯了一聲。轉過身,從廚房裏把剛做好的一碗鲣魚拌飯端了出來。
趁陳漁轉身的時候,他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已經被縫合了,縫合技術很好,一看就是專業人士。
陳漁剛把飯端過來,就看到他的動作,他抿了抿唇,“我沒把你送醫院,這是我縫的。”
“你是醫生?”
聽到這個問題,陳漁想了想,“沾點邊。”
“什麽意思?”
“我是學生物醫學工程的,選修過幾節醫學課。”
說完這話,陳漁就在餐桌邊上坐了下去,對方跟着他一起坐下去,他微笑道:“那你的選修成績一定很好。”
陳漁也笑,“當然,我的人體解剖學得了滿分呢。”
“……”
陳漁慢條斯理的從餐桌上拿起冰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以後,他又按了一下常溫鍵,然後給這個撿來的男人倒了一杯常溫水。
接過以後,男人道謝,陳漁觀察了他兩分鐘,越發判定,這不是一個普通人。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有點冒失,後來就顯露出了很好的教養,陳漁垂眸,下意識的敲打了兩下膝蓋,他問道:“你什麽時候走?”
陳漁不想給自己添麻煩,既然都能站起來了,就說明沒什麽問題了,也就可以被趕出去了。
什麽都不問,直接就問什麽時候走,男人微怔,雖然知道陳漁這樣做是最安全、也最便利的,可他還是有一點點的失落。
不知道為什麽,他對陳漁的印象很好。按理說,他現在的處境很糟糕,他不能信任任何一個來到他身邊的人,尤其是陳漁這樣,和他相遇的充滿了戲劇性的人。
沉默一秒之後,他又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來。
“我叫葉離。”
陳漁眨眨眼,沒明白他的意思。
又是一秒鐘的沉默,葉離說道:“我現在沒有去處。”
陳漁聽懂了。
原本松散的坐姿被他板正,陳漁認真的看着他,“先不說你這個沒有去處是不是真的,就算你确實沒有去處,我也不會收留你,昨天是因為你受傷了,今天你已經清醒了,那你就該走了,我這不是收容所,我也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可以做慈善。”
乍看之下,少年的性格和長相完全是兩個極端,可是仔細去看的話,就能發現,少年的內心其實就和他的長相一樣,軟的不像樣,不然他也不會把兇險異常的自己帶回家了。
葉離家裏那邊,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半年前從他回來開始,那幾個人就已經沒有反抗之力了,狗急跳牆之下,其中一人想到了把他綁起來,逼着他撤出的辦法,這本來是一個機會,只可惜,他找的人都太差勁,居然連個落單中了麻醉的他都沒找到。
他消失一段時間,正好能讓那邊好好的收尾。
這個理由固然站得住腳,但葉離心裏清楚,這可不是他想留下的最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什麽,他自己現在也理不清,反正,先留下就對了。
只是……他要做一些卑鄙的事了。
對着家裏那些人,葉離多卑鄙的事情都做過,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現在對着陳漁,他就心虛的要命,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一樣,不去看陳漁的眼睛,他蕭索的垂下頭,看起來可憐的不行,“可是,如果我現在離開,我就沒命了。”
聽到這話,陳漁又開始暴躁,怎麽這麽麻煩,早知道昨天就不撿他了!
沉默了好長時間,陳漁才一聲不吭的站起來,回廚房去了。
他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葉離心想,那他就當成可以。
外表平靜內心得逞的葉離伸出手,把桌子上的那碗鲣魚拌飯拿過來,他低下頭,輕輕的聞了一下,好香,少年的廚藝一定很好。
見他動那碗拌飯,從剛剛就一直盯着他的黑貓不幹了,它一個沖刺,跳上飯桌,準備對這個陌生人類打一套無敵喵喵拳。
就在這時,陳漁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別動,那是面粉的早飯,你吃這個。”
接過剛出鍋的青菜瘦肉粥,葉離指指那只除眼睛渾身上下全黑的貓,“它叫面粉?”
陳漁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嗯,怎麽?”
葉離:“……沒事。”
作者有話要說: 燕丞久:我的白月光清瘦又嬌小,精致的像是童話裏的王子,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娶回家裏,好好疼愛
男大十八變的葉離動了動胸肌,斜睨一眼還不如他高的燕丞久:看來還是以前揍得不夠狠
燕丞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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