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 剛一回到“溫府”,便有家丁和丫鬟前來迎接,溫語嫣的貼身丫鬟小翠也來了,只是她的面色隐隐有些凝重,叫了一聲“小姐”後,就不吱聲了。這時溫老爺和溫夫人也從溫府中出來,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麽端倪,但是我總覺的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氣氛詭異的安靜,我怕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看似無波無瀾下實則波濤暗湧。我有些壓抑的撫了撫胸口,覺得喘不過氣,幸而之前剛一進入集市,阿谶就放下了背上的溫語嫣,而秋寒楓也放下了背上的我,不然不知道如果此時被溫夫人和溫老爺看到了會作如何想法。
我裝作溫柔體貼的丫鬟樣走過去挽着溫語嫣的手,對旁邊的小翠說:“小翠,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些過來扶着你家小姐。”
小翠愣了愣然後連連應聲“是是”,走過來扶住了弱不禁風的溫語嫣。阿谶許是也察覺出了些什麽,只一聲不吭的站在一旁,低着頭,一副謙卑的模樣。
只秋寒楓一人上前沖着溫老爺和溫夫人微微颔首,道了聲:“溫伯父,溫伯母。”
溫老爺和溫夫人的面色逐漸柔和起來,溫夫人走過來,面上淨是讨好的表情:“寒風啊,今日去爬山可是辛苦了,也不知道我家語嫣丫頭有沒有麻煩到你啊,要不要進去喝口茶?”
“溫伯母哪的話,喝茶就不用了,我得早些回去,以免額娘該擔心了。”秋寒楓倒是頭一次如此恭敬起來,看得我破不自在,明明都知道他們之間彼此都是些客套話,可是我還是很不喜歡這樣的場景,便轉過頭去找阿谶。他擡頭看了看我,沒有說話,神色中有些許的不悅。
待到秋寒楓和溫府的人客套完畢離開後,溫夫人溫老爺和溫語嫣等人也先後進了溫府,只我和阿谶拖到了最後。我正準備進去,可見阿谶還沒有要進去的意思,我只得硬着頭皮問他:“阿谶,你怎麽了?”
他不答話。
“你是不是在不高興?”
“……他親你了。”
“啊?”
“……今天在河邊,我看見他親你了。”阿谶丢下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繃緊了下颌轉身踏進溫府,留我一個人站在門外,摸不清頭腦。
剛一進入溫府,我就覺得氣氛着實不對,冷到了極點。首先是溫府中的一幹下人們,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就連平時總是“三小姐長三小姐短”的小翠也始終沒有敢開口說話。而平日裏一向顯得和藹可親、慈眉善目的溫老爺和溫夫人也自始至終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這要是換做平時,溫家最受寵的三小姐溫語嫣哪次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不是被大家捧在手心噓寒問暖的啊,可是就偏偏今日是不同的。溫老爺和溫夫人自送走秋寒楓後就直接步入大堂,在高位上直直坐下,下人們識趣的端茶倒水樂此不疲。每個人斂聲屏氣,就連一向不守規矩大神經的我也察覺出了異樣,乖乖的跟着阿谶站在一幹下人中間,将頭埋得低低的,不發一言。
溫語嫣想必也是有所察覺,沖着溫老爺和溫夫人柔聲一句:“爹,娘,語嫣今日着實累了,想先回去歇着了。”在溫語嫣的話後,我們都等着溫老爺和溫夫人的回應。溫夫人一直是鎮靜的樣子,絲毫不露聲色。只是溫老爺沉默了好一陣子,才突然勃然大怒的站起身來,将旁邊的茶盅一股腦摔在了地上,發出駭人的碎響。“歇什麽歇!我看你還真是無法無天了!你自己說說你今天都幹什麽去了?!!”
溫語嫣在溫老爺的大聲質問中白了臉色,唯唯諾諾的道:“沒幹什麽啊,就……就和秋公子爬山……”
“爬山?!好啊,好啊,說的真好!要不是我今日不放心你們四人單獨出去,偷偷派了人跟着你們,呵,我還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溫語嫣的面色蒼白,眼中含淚,“爹爹,你派人跟蹤我?”
“跟蹤?!要不是因為關心你和秋家的婚事,爹爹至于這樣煞費苦心的為你們制造機會嗎?!可是你喃,你……你……你竟然和一個下人,幹出如此茍且之事!”
我聽出溫老爺口中的“下人”指的就是阿谶,心中頗為惱怒,沒想到這樣看似溫文有禮的大戶人家會是這樣的品行。下人怎麽了,下人就沒有人權了嗎?!況且,阿谶和溫語嫣怎麽了,不過就是為了溫府和秋府的聯姻嗎,不過就是因着秋寒楓呵溫語嫣不親而阿谶和溫語嫣走得近一些嗎,這又怎麽了?
我心中很不是滋味的想着,連我這個阿谶名義上的妹妹都沒有如此大放厥詞,他又憑什麽來指手畫腳的中傷他人?!我正準備唇舌相擊的時候,阿谶卻已然站了出來,微微颔首,不卑不亢的說:“溫老爺多慮了,木谶與溫小姐并沒有什麽.木谶自知與溫小姐身份懸殊,又怎會妄想高攀。”
溫老爺拂袖,冷哼一聲:“心長在你自己身上,怎麽想是你的事,嘴也長在你自己身上,怎麽說也是你的事,但是你這個來歷不明,卑賤下等的人是萬萬配不上語嫣的!”
“爹!你在胡說什麽!”溫語嫣怒紅了臉,“你別怪阿谶,要怪就怪你的女兒,是我喜歡他!”我沒有想到溫語嫣會先我一步站出來如此勇敢的承認喜歡,我剛邁出一步的腳緩緩的收回來,失了思考的能力。阿谶皺着眉凝視着溫語嫣,而溫語嫣也眉目含情的與他對望。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離他們好遠好遠,隔着萬水千山,懸崖峭壁,我恐怕也再無法企及。
——只可惜我晚了一步,晚了一步反駁的機會,晚了一步說愛你的機會。
——于是我們也注定就這樣的輕易錯過。
溫老爺勃然大怒,怒目圓睜,看來頗為駭人:“荒唐!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老爺了!你……你……你真是叫我大失所望!”
溫老爺用食指指着溫語嫣,喘得厲害,看起來氣得不輕。溫夫人連忙叫下人端來了茶水,又幫着溫老爺撫撫背,勸他莫氣,一邊在他的耳邊小聲的嘀咕着什麽。待溫老爺緩過勁兒來,他左手撐着桌子,低低說:“好好好,反正你遲早要是秋家的兒媳的,我不能罰你,但是這個人,我是一定要罰的!”
溫老爺說着又來勁兒了,指着阿谶的手都在顫抖:“你也不仔細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溫家三小姐也是你可以接近的嗎?!來人,拖下去,拖下去……棍杖伺候!”
這一次我總算反應的比較快,率先沖出去擋在了阿谶的面前。“你們不準動他!”
溫老爺原以為大局已定,卻不想突然冒出我這個程咬金,剛低下的眼皮子又擡了起來。“你又是誰?”想來我這個人向來低調,溫老爺不認識我這個“小丫鬟”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
“我是木谶的妹妹,木忘。”
溫老爺聽見我的名字冷笑一聲,道:“我是說從哪裏冒出來這般不知禮數的丫頭,也難怪,你們為兄妹,都是卑賤低劣的種,也妄想高攀溫家和秋家!”我氣惱的渾身發抖,我是不在乎他這樣說我的,但是我最無法忍受的就是他這樣說阿谶。阿谶雖然自幼父母雙亡,但是他這個人我了解,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他怎麽可以這樣說他!!
阿谶想必也非常的生氣,額頭的青筋暴起,但是還是盡量的壓制自己,看見如此倔強的他,我自己都心疼不已。
“夠了!你沒有資格如此說小忘。”阿谶耐着性子,堅毅的,一字一句的如是說道,一字一句,割得我心裏生疼。
溫老爺顯然是沒有想到阿谶會突然反抗,更加氣從中來。“把這個人,拖出去,給我重重的打,重重的打!”
溫語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早已被吓得癱軟,幸而被小翠及時的扶住,才不至于倒下。我被那些就會使蠻力的人給強行拉開阿谶的身邊,阿谶也始終站着不動,把我固在他的懷裏,害怕我受傷。可是我們畢竟是勢單力薄的兩個人,雙拳況且難敵四手,更何況有那樣的人,輕易就将我們拉開。無論我怎麽掙紮,拳打腳踢,那些曾經和我們相處不錯的下人們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牢牢的拽住我和阿谶,将我們分開。
我于是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拖出去,然後聽見棍杖狠厲揮舞的聲音,一聲一聲,就像是落在我的身上一樣的疼。我的眼淚沒命的掉下來,我想撕心裂肺的吼叫,我想毫無顧忌的沖出去抱住阿谶,我好想對他說:“阿谶,不要怕,小谶會一直陪着你。”我好想說:“阿谶,是我啊,我是小谶啊,我們是緊緊纏繞糾葛的兩生花,我是你的信仰啊。”
我讨厭雲城,我讨厭溫府,我讨厭這裏的一切一切。我們,可不可以回到最初的最初,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找你的娘親了,我不要做你什麽愚蠢的信仰了。
阿谶,我們可以可以重新變成彼此的唯一?
見下人抓着我沒有那麽緊了,我霍然的沖出重圍,随手抓起桌子上的茶盅,像個瘋子似的狠狠的朝着溫老爺砸去。那一刻,我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顧了。我只知道我很憤怒,那些惱怒就像是炸藥一樣在我的腦子裏狂轟濫炸,将我擊得潰不成軍,失去理智。
可是很可惜,那個杯子砸偏了,只從溫老爺的額頭擦過,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他摸了摸額頭,雙眼使勁的瞪着我,嘴唇顫抖:“把這個丫頭給我關到柴房去,不準送水與吃食,直到我滿意為止!”
我在他的勃然大怒中冷笑,看着他們這個荒唐的豪門大宅中的野蠻行徑冷笑。直到,被那些冷血的下人毫不客氣的扔進冰冷潮濕的柴房。這裏的一切都讓我心寒,我不知道阿谶怎麽樣了,我連自己都已經保護不了了。深沉冰冷的夜裏,我無所顧忌的抱緊自己,對着黑暗陰森空蕩的柴房,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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