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高考

很快四奶幾個身體好的老太太就來找林奶說話, 林奶則催林蕭幾個孩子出去溜達溜達，“去給你們韓大娘拜年去。”

林蕭穿上棉鞋下地，不?等出門呢就聽見韓昭和人說話的聲音。

韓昭和堂弟還有四奶家孫子一起過?來給林奶拜年磕頭。

原本除夕夜拜年是本家的事兒, 不?同姓的等初一再拜年, 可韓昭和他們關系不?一般，自?然要?來給林奶拜年的, 他關系好的幾個堂弟堂妹也?跟過?來湊熱鬧。

林奶高興地端着?裝花生瓜子和糖果的笸籮給他們吃，“多?抓點, 多?拿兩塊糖。”

聊了幾句，韓昭看林蕭穿上棉鞋要?往外?走?, 忙跟上, “外?面冷, 你去哪兒？”

林蕭小聲道：“我去跟大娘說說話兒。”

韓昭猶豫了一下, “要?不?……你明天再去給她拜年吧。”

林蕭敏感覺察到?什麽，“你家有事兒？”

韓昭笑了笑, “也?沒什麽事兒。”

那就是有事兒。

林蕭：“那我出去溜達溜達, 吃得?有點撐。”

韓昭幫她拿了帽子和圍脖，眼神希冀地望着?她，“一起？”

林蕭點點頭，“走?呀。”

林铮還想跟着?去，卻被金正青一把抓住。

金正青：“外?面凍掉下巴, 你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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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真?的很冷，空氣也?非常清冽。

寒星漫天，萬家燈火, 歡聲笑語很有過?年的氛圍。

林蕭和韓昭并肩而行, 踩到?路旁的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兩人默默地走?了一會兒，誰也?沒說話, 氣氛卻又很融洽沒有半點尴尬。

走?着?走?着?韓昭從口袋裏摸出個紅包，自?己用紅紙折的，遞給林蕭，“林蕭，新年快樂！”

雖然家家戶戶都奢侈地點了煤油燈，可那點光卻不?足以照亮街上，只?有頭頂星光閃爍，兩人周圍黑乎乎的，林蕭感覺自?己有些涼的手被他溫熱的大手握住，一個硬邦邦的紅包就被塞過?來。

她忙道：“韓昭哥，咱倆不?興這個。”

韓昭卻把手撤回去，笑道：“怎麽就不?興？以後每年我都要?給你過?年紅包。”

林蕭小聲道：“你賺的錢還都在我那裏呢。”

林蕭把賬目理得?清清爽爽，每次說把錢分給他，他卻說放在她那裏。

過?年他也?不?肯拿回去，她還尋思那他怎麽過?年，結果他另外?弄了鞭炮和年貨賣掉賺錢過?年。

現在還給她紅包。

這人！

溜達了一會兒，韓昭怕她冷，就說送她回家。

林蕭看正好路過?韓家，就道：“我去給大娘拜個娘，都走?到?這裏了。”

韓昭：“也?行。”

他陪着?林蕭過?去。

韓家以往過?年都熱熱鬧鬧的，今年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很安靜。

林蕭一進去就覺得?氣氛不?大對，看來真?的是有事兒。

她故作?不?知，進門就喊：“大娘、大爺過?年好！”

屋裏的韓母韓父聽見，忙笑着?應聲，“蕭蕭來啦，好，都好。”

韓母親自?下地迎她，見她和韓昭一起過?來，忍不?住趁着?黑怼了韓昭一下，怪他不?該帶林蕭過?來。

韓昭：“……”

進了屋裏，林蕭看韓父坐在炕尾抽煙袋，韓大哥坐在炕前的凳子上抽旱煙卷兒，韓大嫂坐在炕上摟着?睡着?的小兒子，閨女則躺在另一邊睡着?了。

不?見韓二哥，但是屋裏氣氛有些壓抑，看起來是……吵過?架？

林蕭面上笑容不?變，問韓大哥大嫂過?年好。

韓大哥還是挺熱情的，跟林蕭打招呼，韓大嫂就有點神情淡淡的。

韓母拿瓜子花生和糖果給林蕭吃，“外?面冷，去炕上熱乎。”

林蕭笑着?婉拒，抓了一小把瓜子，跟韓母聊村裏正月會踩高跷的事兒。

聊了一會兒，林蕭就主動告辭，韓昭跟着?送她。

韓母追上去往林蕭手裏硬塞了個紅包，看林蕭要?推辭，她立刻用力捏了捏林蕭的手，讓她別聲張，免得?屋裏韓大嫂有意見。

出了門，林蕭噗嗤一笑，走?遠點以後她對韓昭道：“韓昭哥，你這點兒跟大娘還真?是像。”

她把紅包拿出來給韓昭，他不?肯要?，讓她收着?。

林蕭：“我摸着?估計得?十塊呢，你給我多?少？二十？”

韓昭：“回頭你自?己數吧。”

韓家等韓昭和林蕭走?後，韓大嫂就撇嘴，要?笑不?笑的，“娘，看不?出來小姑娘挺有心機的哈。”

韓大哥臉一沉，“瞎說什麽呢。”

韓大嫂：“我說什麽了？我沒說三弟在城裏給她買房子，也?沒說她哄着?三弟和他領證又不?跟家裏人說不?擺酒告訴親朋吧？”

韓母也?拉下臉，“怎麽沒說？這事兒我都知道，我同意的。”

韓大嫂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娘，你知道啊？”

你可真?夠偏心的！

韓母：“我不?管你們咋想的，老三這房子是他自?己借錢買的，人家老教授借給他的錢以後也?不?用你們還，他自?己折騰着?還。至于結婚領證，時間緊急蕭蕭不?愛熱鬧，老三就聽她的沒擺酒，這是給老三省錢，我當然同意。這事兒你們知道就行，誰也?別出去胡咧咧，要?是讓我知道咱自?己家人出去嚼舌頭，我可不?讓！”

韓大嫂立刻堵得?慌，點她呗，怕她出去說，她是那樣人兒嗎？

她借口兒子睡了，抱着?他回房間睡覺。

韓大哥陪着?爹娘說兩句話，然後就回屋找韓大嫂，小聲道：“你有啥不?樂意的？老三買房結婚都沒花家裏的錢。再說老三這些年也?一直往家拿錢拿東西，不?說遠的，今年家裏跟着?他賣菜賣蛋也?賺不?少，要?不?是他咱們過?年能?吃這麽好嗎？”

韓大嫂癟嘴，“我也?沒說什麽啊。”

韓大哥又道：“你弟弟結婚，湊不?齊布票，老三直接給買兩丈布，可沒要?你弟弟錢吧？”

韓大嫂：“咱娘不?是給他了麽？”

韓大哥：“老三壓根兒沒要?！再說，憑啥咱娘給？”

韓大嫂見他語氣有點重，不?由得?也?語氣重起來，“你是長子，以後分家這家也?是你的，爹娘也?得?靠咱們養老，咋就不?能?多?偏着?你一些？”

老三不?在家裏上工賺工分，就算他不?吃家裏的口糧，可他一個壯勞力不?得?多?賺工分養爹娘？

他三五天回來一次，就在家睡一晚第二天又跑了，家裏活兒不?幹，也?不?上工，他往家拿點東西和錢不?是應該的？

再說，他拿什麽了？

韓大哥看她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服氣，他開始細數：“前年你生病，老三從外?面帶回來的藥，家裏的退燒藥、治拉肚子和咳嗽的藥，也?都是老三弄回來的，咱爹娘和孩子生病可都吃呢。”

韓大嫂：那才幾個錢？

韓大哥：“家裏的雪花膏、香脂、口子油，幹蘑菇，還有你和孩子做衣裳的不?，我和二弟穿的黃膠鞋，那不?都是三弟拿回來的？咱孩子學識字的本子鉛筆，都是他三叔拿回來的呢。”

韓大嫂看他雞毛蒜皮的事兒都說，不?愛聽，“這點小東西你也?記得?那麽清楚。他在城裏買房子，這麽大的事兒也?不?和我們商量，我瞅着?咱娘肯定偷偷給他錢了。”

韓大哥：“咱家有什麽錢？一年忙到?頭能?分百十塊錢，過?日子開銷，人情往來，修房子，那不?都得?要?錢？”

韓大嫂嘟囔道：“那還有賣豬的錢呢。”

韓大哥：“你算得?可真?清楚，等咱們孩子大了，我倒是看看你怎麽當娘。”

韓大嫂看看自?己孩子，再想想肚子裏揣着?的，等自?己像婆婆那個年紀也?得?是兒孫滿堂的，到?時候……

她突然有些想不?下去，不?，她可不?偏心，她必然一碗水端平的！

她怕男人說她小肚雞腸，忙撇清自?己，“我是沒啥，老三自?己借錢買房子，到?底花多?少錢咱也?不?知道，反正不?讓咱們還咱也?不?多?問。可老二怎麽想？他指定得?鬧。”

她頂看不?上這個二小叔，自?私不?說還特把自?己當回事，總覺得?自?己最聰明，最有出息，大哥三弟就該讓着?他，可實際他比老三差遠了。

這麽一比，她又覺得?老三挺好。

其實她一直挺喜歡韓昭的，畢竟韓昭勤快，回家就搶着?幹活兒，還經常往家拿東西，對她這個嫂子也?大方。

今兒老二突然質問韓昭是不?是在外?面偷偷買房子，哪裏來那麽多?錢，她乍一聽也?是又酸又妒，感覺老三不?厚道，有門路竟然自?己去當城裏人，還背着?家裏人買房，原來不?是自?己以為的那麽忠厚老實，是個藏奸耍滑的。

她就挺生氣的。

這時候韓父韓母也?在另外?房間商量呢。

韓父：“老三也?結婚，那就早點分家吧，也?省的都想有的沒的。”

爹娘的東西兒子們想平分情有可原，弟弟自?己的東西哥哥也?想平分那自?然不?可能?。

老三雖然孝順，對哥哥們也?敬重，可他卻不?是個傻子，更不?是沒底線退讓的。

自?從當年把上初中的機會讓給二哥以後，他對二哥就比大哥差了一個檔次。

但凡有好東西他先給大哥，多?給大哥，剩下的才給二哥，老二自?然越來越有意見。

這一次也?是積累已久的矛盾，老二忍不?了老三也?不?慣着?他，如?果是以前老三為了家庭和睦也?會服軟的，可今兒涉及到?林蕭那孩子老三就半點不?讓，還威脅老二敢出去亂說話，就讓他以後更沒好日子過?。

作?為他們的爹，韓父知道老三說得?出做得?到?，這孩子有股子狠勁的，老二就是個紙老虎，就會嗷嗷叫喚窩裏橫，跟家裏人耍小脾氣，實際狠勁兒壓根兒沒有一點。

再不?分家，老二保不?齊哪天真?犯糊塗踩着?老三的底線，真?被老三給狠狠收拾那可就晚了。

韓母嘆口氣，“老二還沒娶媳婦兒呢，分家咱跟他過?？”

反正總不?能?把還沒成家的兒子單獨分出去，那不?合理。

韓父：“他不?是一直和公社那個閨女談着?麽，彩禮高就高，大不?了咱借兩百塊錢給他們把事兒辦了。”

韓母不?樂意，“借錢？她要?兩百，保不?齊就得?奔着?三百使勁。誰家能?借給我們這麽多?？”

韓父：“老三那裏……應該有。”

“不?行！”韓母立刻否決，“說是借，合着?就是讓老三給他二哥出這個錢呗？老三是弟弟不?欠他二哥的。他現在都結婚了，要?借錢還得?人家媳婦兒同意呢，再說他買房子還欠着?錢，賺了錢也?都還債手上也?沒錢。反正我不?同意。”

韓父也?覺得?不?大好，可除了老三別人也?沒這個錢，沒這個錢老二一直鬧騰也?不?行。

韓母：“讓他鬧，再鬧誰也?別管他。我看人家公社那女的壓根兒就沒看上他，就吊着?他耍呢，他還跟個傻子似的往上湊。不?怪老三瞧不?上他，老三不?稀罕的女人，他哈巴狗似的上去舔，能?有啥好？”

韓父：“行啦，你可是親娘。”

韓母不?說話了，卻也?氣鼓鼓的，以後老三給錢給東西她都不?要?，讓他也?少給大哥大嫂東西。

結婚了東西留着?自?己家過?日子就行。

今兒老韓家的矛盾，就跟王麗娜有關系。

她一直吊着?韓二哥，不?說不?行也?不?說行，有時候半開玩笑地談彩禮，說起碼得?要?兩百塊，還得?擺酒如?何如?何。

韓二哥起初覺得?二百塊彩禮太貴，別人家二三十就行呢，王麗娜說她是什麽身份，那些女的什麽身份？

娶她就得?二百起步。

說多?了韓二哥也?覺得?她身份不?一般二百塊的确不?多?，應該的，就回來跟家裏說。

韓母沒同意，韓二哥就鬧脾氣，覺得?爹娘偏心，不?管他。

之前雖然鬧，也?就是小脾氣，倒是沒正經鬧。可這兩天他從王麗娜那裏得?來消息，知道韓昭在城裏并不?是租的房子而是買的，他一下子炸了鍋，立刻回來找爹娘鬧，找韓昭鬧。

韓昭也?沒和他生氣，很平靜地告訴他們房子的确是他買的，錢是管秦教授他們借的，他現在正靠着?賣菜、給人寫稿子還錢呢。

韓二哥卻不?管，就覺得?都是親兄弟憑什麽自?己在村裏累死累活的弟弟卻去城裏享福，自?己還跟爹娘擠在農村破屋子裏，憑什麽弟弟就去城裏買大房子住？

只?要?沒分家，弟弟賺的也?是家裏的，家裏的就有他一份。

他想在家裏撒潑鬧，不?想讓家裏過?個好年，結果被韓昭一把捏着?脖子拖出去，疼得?他直接說不?出話來。

韓昭就在院子裏威脅他，讓爹娘兄嫂聽得?清清楚楚的，韓老二如?果敢不?做人，韓昭就敢把他丢西河冰窟窿裏去冷靜冷靜。

他說得?出做得?到?。

韓二哥又氣又怕，穿上大棉襖背上自?己的書包，氣呼呼地跑了。

嗯，離家出走?了！

估計去公社找王麗娜了。

這種事兒韓昭自?然不?肯和林蕭說，當時家家戶戶都忙着?做飯，也?沒人來韓家，所以別人也?不?知道。

後來堂弟堂妹們過?來拜年，說兩句都被他帶出去。

他送林蕭回家，林铮等人正在玩撲克呢，一屋子人老太太們一邊兒聊，年輕人在那裏玩兒。

今兒可以光明正大地熬夜不?睡覺呢。

韓昭笑了笑，小聲問林蕭：“你困不?困？有地兒睡嗎？”

林蕭：“東間也?燒了火，新換的麥草，鋪上被子就能?睡呢。”

她去東間點上燈，把韓母給的紅包拿出來，也?是用過?年寫對聯的紅紙自?己包的，沒想到?裏面竟然有五十塊！

她驚訝道：“這太多?了。”

韓昭：“給你的你就拿着?吧。”

這是他給韓母過?年的錢，韓母一分沒要?都給了林蕭。

林蕭順便把韓昭給的大紅包也?掏出來，裏面竟然有六十六塊。

她有些愕然，這人可真?能?摟錢。

韓昭看她臉上的表情，輕笑起來，“蕭蕭，你之前說以後想買首都的房子，我能?和你一起攢錢嗎？”

林蕭朝他笑，“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攢錢嗎？”

他的錢都在她那裏存着?呢。

聽她說得?這般自?然，韓昭心下一蕩，原本她說假結婚以後時機到?了再離婚，而迄今為止她沒有提過?離婚，反而願意和他一起規劃未來。

既然她的未來裏有他，那是不?是說明……她的心裏也?有他。

林蕭的未來計劃裏處處都是他的影子，一起學習、翻譯，一起賣菜、肉、蛋，一起組裝收音機賺錢，一起參加高中畢業考試，一起拿到?高中畢業證。

他們的翻譯水平直線上升，開始翻譯專業資料，千字五塊到?十塊都有，賺錢的速度比去年翻了幾倍。

轉眼到?了77年下半年，恢複高考的呼聲越來越高，真?真?假假的消息滿天飛。

1977年10月21日那天，終于塵埃落定——恢複高考！

時間定于一個多?月後。

虎子和單學兵聽到?消息的那一刻驚呆了，兩人激動得?差點把收音機給打翻。

單學兵嗷一聲，“嫂子，韓昭哥，是真?的、是真?的，你們、你們太厲害了！”

潘虎也?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從今年初開始嫂子就開始讓他倆也?一起複習功課，還親自?給他倆補課。

他倆雖然覺得?自?己不?是學習的料子，覺得?學習沒用，可為了讨好嫂子和韓昭哥還是咬牙堅持學習。

沒想到?嫂子和韓昭哥能?這般為他們打算，這樣全力提攜他們，真?是比親人還親。

這、這真?是對他們的再造之恩啊！

誰能?想到?真?的會恢複高考呢？

畢竟在嫂子和韓昭哥讓他們開始複習的時候連各大學的教授也?不?确定真?的會恢複高考呢，那時候大家的意思還是傾向?于不?會恢複，直到?今年8月份這種議論才越來越激烈，但是直到?九月份也?沒人确定一定會恢複高考啊。

潘虎嘴巴動了半天，“嫂子，你……真?神了。”

林蕭忙撇清自?己，“可別給我戴高帽子呀，我是聽秦教授和金老師他們分析瞎猜的，他們都說國家需要?人才，可工農兵大學培養不?出合格的人才早晚是要?恢複嚴肅高考的。”

單學兵把林蕭給自?己出的那些題目虔誠地舉起來，“嫂子，這是寶貴的財富呀！”

韓昭看他們有點魔怔，笑道：“趕緊把營生攏一攏，接下來直到?考試都專心複習。”

這都深秋時蔬基本下市，不?過?蘑菇技術已經相當成熟，現在西河崖和蔡大力他們大隊都種蘑菇呢，也?給他們賺不?少錢。

接下來送菜這活兒交給村裏人自?己辦就好，等他們考上大學這生意就徹底放手給村裏人，他們就不?摻和也?不?分錢了。

兩人連忙答應。

林蕭：“我有個短期發財路子。”

韓昭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這一恢複高考，考生們肯定得?四處尋摸課本和複習資料。停止高考這麽多?年，很多?人早就把書本賣了廢紙，現在別說習題和複習資料就算正兒八經的課本都湊不?齊呢。

這時候誰能?有全套的課本，再有基本複習資料那就是香饽饽了。

打很久以前林蕭就跟韓昭說過?有空去廢品站轉轉，把那些初高中的舊課本、習題集什麽的都收過?來。

他尋思反正也?不?貴，林蕭讓收就收了，真?就囤了不?少。

那些書都堆在南屋裏呢，都快堆滿了。

潘虎和單學兵也?轉過?彎兒來，看着?那一屋子的舊書仿佛看到?金山。

他們倆立刻動了賺錢的念頭，想去賣書，卻被林蕭攔住了。

林蕭：“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複習功課，直到?從考場回來為止。”

至于賣書她和韓昭去做就行啦。

他倆早就把初高中那點知識學得?透透的，随時都能?參加考試，現在只?需要?多?了解一下時政即可，其他的都沒問題。

另外?林蕭還想出幾套模拟題來賣，既造福家鄉同學們又能?給自?己賺點錢，何樂不?為？

林奶滿手面粉，她正要?發面包包子呢，聽見孩子們開心的聲音也?樂呵呵的。

孩子們要?有更好的前途了，真?好！

估計芳芳和苒苒也?得?回家慶祝，她得?多?包一些大包子。

省人民醫院。

當恢複高考的消息從收音機裏傳出來以後，符合高考條件的年輕人們瞬間沸騰了。

林芳耳邊都是激動的尖叫聲，幾乎讓人失聰。

一個護士抱着?她，激動地蹦呀跳呀，“芳芳，芳芳，你聽見了嗎？你聽見了嗎？你怎麽不?激動，你怎麽一點都不?激動呀，你不?會高興傻了吧？”

林芳心跳如?鼓，她激動，激動得?很！可又不?是很激動，因?為她姐姐和韓昭哥早就透露出會恢複高考的意思，所以哪怕她從衛校畢業後姐姐也?讓她繼續讀書，好好複習初高中的課程。今年初更是讓她加大學習力度，時不?時就抽查她的功課，還給她出題做。

這兩年她真?的有好好學習，姐姐說她已經具有很優秀的高中畢業生的水平。

現在恢複高考，她也?能?參加高考，到?時候就讀醫科大學，出來就是大夫。

大夫和護士的待遇可不?一樣呢。

醫院的護士工資二三十，護士長也?就四十來塊，但是大夫卻有那八/九十甚至一百多?的呢。

她要?當大夫！

她跑去給姐姐打電話，結果醫院電話機那邊圍滿了人，根本擠不?進去。

好在今天不?是她值夜班，一下班她就往外?跑，要?坐車回家跟姐姐他們慶祝！

劇團，金老師等人知道恢複高考以後也?很高興，雖然自?己不?需要?參加高考，可她為林蕭等人高興。

林苒更為姐姐、姐夫他們開心，當晚也?請金老師陪她一起回家慶祝。

結果不?只?是林芳、林苒和金正青過?來，魏建紅還有另外?幾個朋友也?都一起趕過?來跟他們慶祝。

這兩年林蕭他們也?認識不?少朋友，只?要?年紀差不?多?，人品好，大家和得?來的，林蕭也?都提點過?。

她跟韓昭和濟陽大學的教授很熟，別人默認他們消息靈通，說的話保真?，大部?分人都相信。

相信的都受益匪淺，這會兒紛紛跑來感謝、慶祝。

“林蕭，你複習得?最好，你再給我們講講課吧。”

“對呀對呀，課本我都看三遍了，就是題目還沒做多?少。”

沒确切恢複高考的時候他們懷着?美好的願景拼着?毅力在堅持，現在知道恢複高考，瞬間打了雞血，恨不?得?不?睡覺把時間都用來複習。

“我報名，我出學費！”

“對對對，我也?出學費！”

這麽寶貴的考前時間，人家林蕭要?是給他們補課的話當然得?收費。

林蕭當即表态，“那我去單位請個月的假。”

考前多?賺一筆錢，到?時候就能?買個更大的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