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以身許國

顧白焰看着充滿驚嘆的幾個人面色沉靜，因為他不知道，試卷上方那幾個“2029年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一考試[1]”就是傳說中的高考試卷。初來乍到一個月零幾天時間，原身又沒參加過高考，他就沒有這部分記憶。

不過看着他們驚訝的表情，他也立馬察覺到其中的不對，這個試卷難度似乎超過了他現在擁有的水平。

他回憶了一下試卷，眼神中閃過一絲明悟。

就在這時，教導主任把手放到顧白焰身上，心裏直感嘆了不得，眼中全是贊嘆道：“同學姓俞，叫俞塵是嗎？九二班的。”

顧白焰颔首，“嗯，九二班俞塵。”

一旁的吳文臉上樂開了花兒，顧白焰這麽厲害，這場比賽他們必定會贏！

想到這裏，他把視線轉到校長身上，“校長，我準備把這次數學競賽的名額給俞塵，您覺得怎麽樣！”

“你這是說什麽呢！”校長面上帶着不贊同道：“名額還需要商量嗎？肯定是直接給啊！”

校長說前半句的時候，大家都有些奇怪，說到後半句大家才反應過來，齊齊點頭。

“确實，名額直接給就是了。”

“我們三中有這麽厲害的同學，肯定要帶出去炫耀炫耀。”

“全國數學競賽，要是我們能得到第一，那我們三中可就出名了。”

校長說完，其他老師七嘴八舌說起來。

顧白焰的水平确實厲害，可以作為他們的殺手锏出手，而且這個殺手锏明顯還有餘力。到時候上了賽場肯定亂殺一通，其他學校根本不是他的敵手。

校長咳了一聲，臉上神情略顯驕傲道：“大家記得保密，這件事不要透露出去。”

吳文率先答應。

其他老師也齊齊點頭，保證不把他們得了殺手锏的事情告訴別人。

要知道在這之前七八年，三中在數學比賽都是被其他中學壓得死死的。現在有一鳴驚人，能把其他中學臉反複打腫的機會，自然要把口風把得緊緊的。

顧白焰此時也确認了自己的想法，默默不做聲。只要能有錢繼續學業，這點事都不算事兒。

這時，吳文拍拍顧白焰的肩膀，溫聲細語道：“俞同學，競賽的事情定了，一個月後正式開始市內選拔，到時候我會通知你，你回去上課吧！”

比起之前，吳文的語氣不止低了兩個度，似乎是怕吓到這位天才學生。

顧白焰點了點頭，起身在老師們殷切的目光中離開。

他現在确認了，自己的數學能力非常不錯。

可惜其他科肯定趕不上，顧白焰覺得自己應該花更多的精力，讓自己沒有短板，成為一個真正的天才學生。

回到教室時，語文老師還在上課，顧白焰打了報告迎着班上同學好奇的目光坐回自己的位置。

語文老師雖然驚訝，但還是沒說什麽，繼續講題。

很快這節課過去，剛一下課，顧白焰的課桌就被陸航王晰蔣川包圍了。

“老師找你什麽事啊！”

“難道那個答案是錯的？我覺得就是那個思路解題才對啊！”

“你上節課沒聽到嗎，是老師要解那道大題的人參加比賽，數學老師覺得解開那道大題的俞塵可以去。”

陸航把忘事兒的蔣川說了，轉而再看向顧白焰道：“數學老師是不是又考你了。”

他之前代表三中參加過數學競賽，所以對名額的确認知道流程，所以直接能說出顧白焰會遭遇到的事情。

他內心沒有一絲一毫不爽。一方面的他知道顧白焰沒錢，現在很缺錢，參加競賽是為了錢。另一方面是因為對方實力比他厲害，競賽是比賽又不是去玩耍，自然強者為先。

顧白焰颔首，“是的，去了之後又做了卷子，才确定名額。”

“準确率多少？”陸航直接問道。

顧白焰回憶了一下，道：“老師說全對。”

陸航臉色一變，驚訝得聲音都變調了，尖聲道：“這麽變态！”

說完還用撿到寶才的眼神看顧白焰。

蔣川推了推表情誇張的陸航，無所謂道：“不就是多做點數學題測試嘛，你的表情也太誇張了。”

王晰也贊同點頭。

陸航不可置信地看着蔣川，指着顧白焰道：“你知道他做的是什麽數學題嗎？是高考的數學卷子，全對是什麽概念，是恐怖如斯的概念。我們現在才初三啊！”

最主要的是全對！

這下輪到蔣川一副看到神一樣的表情了，他也表情也變得不可置信起來，嘴裏直呼：“太變态了，太變态了。”

王晰也一臉“顧白焰你沒有糊弄我吧”的眼神看着顧白焰。

然後三人齊聲說道：“大神，求你以後給我們補習數學！”他們也想高考數學全對，那樣他們這輩子都有了吹牛的資本。要不然初中數學全對也可以，這樣他們就能考入重點高中了。

顧白焰臉上浮現笑意，“好啊！一人一天一百塊！”

當然，他這是在開玩笑，他缺錢，但沒缺到同學頭上。

可是這下卻輪到陸航他們三個猶豫了，因為這很便宜啊！特別是顧白焰的數學成績非常非常好，而且講得也好。休息時間補習，成績再上升一段，他們就真就有可能進入重點高中。

顧白焰沒想到他們真會考慮補習的事情，正準備說話岔過去，就聽三人齊聲說道：“別後悔，我們回家跟爸媽商量！”

顧白焰：……

其他同學聽着三人讨論，臉上也浮現出驚訝的神色。不過在顧白焰說價格的時候，他們也心思浮動，臉上全是躍躍欲試。

當然不是九二班的同學有多麽愛學習，而是他們不得不參加這場內卷之戰，因為卷不過就沒有未來。

這些年家教貴得不得了，成績非常好的更會加三成價格，關鍵都這樣了，還不好請，顧白焰說的這個價格真的非常優惠了。

顧白焰沒想大家竟然真的認真在考慮，只能默默不說話，萬一大家再提起的話就再說。

很快就到了下午學校放學。

因為才開學，所以三中晚上不上晚自習，也不像之前一樣周六也要上半天，大家就像出籠的鳥兒一樣，以學校為中心飛快散發在城市的角落。

顧白焰無家可歸，所以吃完飯後，幫着值日的同學做完衛生便繼續坐自己位置上學習。

秦峥進來時，顧白焰還在沉迷地理。

“俞塵，”秦峥撓頭喊道。

雖然讓自己不學習，也不覺得學習好有什麽了不得，但打斷別人學習，多少讓他自己覺得心虛。

特別是對方某種意義上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顧白焰擡頭看向秦峥。昨天天黑，派出所也沒有仔細，現在一看，發現對方比起前世，多了幾分稚嫩，看起來挺單純的。

被顧白焰望着，秦峥連忙說道：“我是專程來感謝你的，感謝你昨天救我和南楠。”

“不用謝。”顧白焰直接了斷說道，說完繼續低頭學習。

秦峥脫口而出的請吃飯被迫咽回喉嚨。

看着顧白焰繼續心無旁骛學習，秦峥突然覺得打擾是件不道德的事情，請對方吃飯也是。

想了一下，秦峥轉身離開。

就在顧白焰以為對方不會回來了時，不一會兒對方抱着一大堆書走了進來，放到顧白焰桌子前。

“不知道你要什麽，所以我全部都買了。”

顧白焰入目全是各種參考書資料書、習題集，摞起來足足有兩米高，四個人搬進來的，涵蓋他初三到高中需要全部書籍。

說實話，顧白焰突然理解，生命最後一刻，為什麽俞塵不恨秦峥了。

大約是這人少見的真誠吧，單純的真。

說起來，陪伴在俞塵生命最後時光的，也是秦峥。

顧白焰放下筆擡頭看着秦峥，“這裏放不下，幫忙搬到我宿舍吧！”

秦峥愣了愣，随即欣喜點頭。

搬完之後，顧白焰便直接說道：“書籍不便宜吧，以後別買了，恩情兩清。”

原身即使不恨，也不想對方再跟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