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李毅目送禹帝離開平陽宮, 剛想轉身進門查看厲景耀他們的情況, 一眼便瞧見了這一幕, 想到自己那幾十板子, 慌忙轉身關門退了出去, 不過到底沒忍心, 小聲提醒了句:“主子,洛小公子第一次,您溫柔着點。”

然後便将人都遠遠的遣開了守着不許靠近。

厲景耀現在哪裏還能聽将他們放進眼裏,滿心滿眼都是洛言,只恨不得将洛言吞進肚子裏去。

洛言慫的一筆,看的出來厲景耀這狀況不對,都沒敢怎麽掙紮,半推半就的叫他摸光啃遍了,

但還是在最後一步前猛地驚醒了, 彼時他已經被厲景耀抱到了床上,察覺到危險, 慌忙卷縮成一團躲開厲景耀,連看都不敢往下看一眼, 漲紅了一張臉手忙腳亂的推搡厲景耀:“不,不行, 四哥, 我們不能這樣。”

厲景耀眼中火焰蓬勃, 紅着眼垂眸看他, 譏諷一聲啞聲道:“不行?為什麽不行?你是我的!你給我好好記住, 你是我的!”說着伸手一把将卷縮成一團躲到角落去的洛言抓了出來,低頭就又啃了上去。

洛言這會兒簡直猶如火烤啊,什麽鬼嘛?他啥時候成他的了,他明明是自己的。不過這時候他肯定不能跟瘋了的厲景耀硬杠啊,因此只能采用懷柔的政策,接着喘息的功夫勸瘋了的厲景耀冷靜下來。

“四哥,你別這樣,皇上已經給我賜婚了,對方還是你的親妹妹......”

“什麽賜婚,什麽親妹妹,不過是皇權下的犧牲品,什麽都不是,阿言,你乖一點,我不傷了你。”厲景耀說着便又要動手,他怕,他怒,他嫉,他不能忍受,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洛言真正的成為他的人,他恨不得将洛言撕碎了融進他的骨血中。但他到底還是舍不得傷他,壓抑着自己滿腔的怒和欲,低啞着嗓音恨聲哄勸不知人性醜陋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洛言。

什麽賜婚,什麽親妹妹,不過是試探他威脅他幫他掩蓋的一層皮罷了,洛言還是他的,他那個好父皇還是将洛言給了他,他原來還曾想過更差的結果,他可能不能那麽快跟洛言在一起,他可以忍,可以先放手,可以叫他娶妻生子,待到他功成一日再将人抓回來便是,反正從小到大,他已經忍習慣了,也不差這一回,他們還年輕,來日方長,這不差這幾年。

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他不能忍,莫說是洛言離開他去娶妻生子,便是日日夜夜躺在他身邊,只多個名義上的妻子,他也不能忍,洛言只能是他的,從身到心,只能是他的。

洛言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厲景耀是什麽意思,亦或者禹帝之前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然後瞬間白了臉,莫名有些想吐,吐這個所謂外表光鮮亮麗崇高的皇室,吐那個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皇帝,他知道人性如何醜惡,卻從未想過身為一個父親能無恥殘忍惡心到這種地步,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他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才能幹出這種缺德事兒來?

輕微的疼痛讓洛言猛地回神,然後當即猛地一腳踹開了身前的人,洛言黑着臉翻身一個轱辘爬起來下床随手扯了床邊的寝衣裹在身上,冷冷的盯着床上發瘋的厲景耀,啞聲道:“我不管皇上賜這個婚是何用意,我既然要娶寧平公主,我就會對她負責,無論婚前婚後都不會背叛她,跟她的親哥哥私通!”

洛言的“情深義重”刺激的本就動了殺心的厲景耀眸中血光更甚,他披頭散發的支着腿坐在床上,明明是随意懶散的模樣,卻因身無一物,将全身暴虐的筋骨展露人前,突生劍拔弩張的氣勢,但他的臉色看着洛言卻是緩緩的勾唇笑了,血紅的眸,溫柔的笑,趁着他本就明豔的絕世容顏愈發魅惑人心,低沉暗啞的磁性嗓音亦是撩人心扉。

“阿言啊,你這是逼我殺人啊,那四哥便成全你好了。你想她怎麽死?告訴我?是火烤了碾碎呢?還是剁碎了喂狗呢?總歸不能留下絲毫蛛絲馬跡讓你觸之傷懷你說是不是?四哥最疼你了,見不得你傷心。”

明明是溫柔至極的語氣,看的聽的洛言卻是成成吓出了一身冷哼,這才娘的是真瘋了啊,說實話這麽多年被厲景耀沖着長大,他都逐漸忘了他家四哥是冷心殘暴的龍傲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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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言猶豫了下,又飛撲過去抱住厲景耀擡頭看他:“四哥,你別這樣,我難受,你別逼我,我我也會瘋的,四哥,你最疼我了,你忍心我每天都經受良心的譴責寝食難安嗎?四哥,四哥,你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把我的四哥還給我,還給我。”

洛言看着厲景耀血紅的眸子,越看越心慌,哭喊着擡手去捂他的眼睛,他真的不想要他那麽好的四哥黑化成殺人不眨眼的殘暴嗜血龍傲天,他怕死了。

厲景耀感受到懷中全身都在因為恐懼而纏鬥的身子,閉了閉眼,掩下眼中嗜血的殺意,擡手緊緊抱住他的身子。

洛言被吓得一顫,瞬間僵直了身子,但終究是沒有再動,如果一定要在背叛寧平公主和逼瘋自己四哥中間選,他還是會選擇第一個。

但他既是如此,厲景耀又何嘗不是,在逼瘋自己跟逼瘋洛言之間,他也只會選擇前者。

“別怕,四哥不動你,四哥累了,陪四哥睡一會兒。”

厲景耀啞聲說着便抱着洛言躺了下去。

洛言咬唇看着厲景耀松懈下來疲憊蒼白的俊臉心疼不已,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不由紅了眼睛,到最後反倒是洛言先睡過去的,躺在厲景耀懷裏睡着了眉頭依舊緊皺,雙手緊緊的抓着厲景耀散落下來的黑發,眼角帶着未曾滑下的淚珠,他是真的吓到了,醒着傷心,睡着也不安詳。

厲景耀平息好情緒睜開眼靜默的看了他片刻,擡手抹掉他眼角的淚珠,低頭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下,低聲抿唇嘆息一聲:“阿言,別怕,四哥疼你。”

彼時的洛言正在做夢,夢裏他四哥變成了吃人的大老虎,向着他猛地撲了過來,他都要吓哭了,突然又從旁邊沖出來一個四哥擋在了他面前一拳頭就把那個打老虎假四哥打飛了,然後回過頭來一臉溫柔的對着他說:“阿言,別怕,四哥疼你。”

洛言瞬間感動哭了,飛撲進了四哥懷裏,然後舒展了眉頭,安穩的睡了過去。

另一頭玉華宮裏的厲書瑤接到自己父皇的賜婚聖旨卻是臉色一片慘白紅了眼睛,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的聖旨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這會兒已經晉升為了王嫔的王氏送走了傳旨太監,喜氣洋洋的進門便看到自己女兒一副天塌下來的失魂落魄模樣,慘白的小臉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忙過去關心道:“寧平,你這是怎麽了?你不是喜歡洛小公子,這是大喜的事兒啊,你怎麽還哭了呢?”

厲書瑤一把丢下聖旨,飛撲進王氏懷裏,拼命搖頭哭喊:“母妃,不是,不是這樣的,都怪我,都怪我,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王氏看女兒這樣也察覺出了是自己誤會了,女兒并不喜歡洛小公子,那她緣何跟洛小公子走的那般近?王氏有心想問,可一看女兒如今這狀态,也不好再責問什麽,只得抱着她,輕拍她的後背苦口婆心的安撫道:“聖旨以下,事已至此,就算你不喜歡洛家小公子,也只能認命了,這都是命,寧平不論你心裏裝着誰都忘了吧,洛家小公子待你不薄,你跟着他,他不會虧待你的,再怎麽樣都比娘強,比嫁去蠻夷之地和親強。”

厲書瑤聞言卻是哭的更狠了,可是她嫁給了洛言日日面對自己的心上人該如何自處?

先不論兩個當事人如何,洛家那邊接到聖旨,洛虞氏卻是喜不自禁的,這麽多兒子總算有一個個要成親了,近幾年為了幾個兒子都不肯成親,她可謂是操碎了心。只是尚公主,她到底有些心慌,不由扭頭問自家兒子。

“寧平公主人怎麽樣?好相處嗎?”

洛明軒官居丞相,政務繁多,并不在家,洛逸本不在家,聽聞宮裏下旨給洛言賜婚便跑了回來,他又沒入過宮,自是不知寧平公主人怎麽樣的,不夠想到上次洛言回來特意給寧平公主買了好多東西帶進宮去,想來洛言應該是挺喜歡的,當即開心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阿言喜歡的,想來人錯不了。”

洛池今日正好休沐在家,他倒是見過寧平公主,但對她的印象并不深刻,這可不能怪他,寧平公主每次見着他都把頭低的很低,只給他留個頭頂,要不就是遠遠的轉身就跑,連句話都沒說過,他哪裏知道人怎麽樣,好不好相處呢?不過就像洛逸所說,既然是他家阿言喜歡的,那想必就是極好的。

這麽想着面對自己母親詢問的目光,洛池點頭,給與肯定的答案:“寧平公主人挺好的,母親你就放心吧。”

洛虞氏這才放心了,歡歡喜喜的準備起了尚公主的親事。

洛池休沐一天,第二天便又開始辦公了,有些政務需要面禀聖上,他照舊進宮,往日裏洛言總會等在半路上跟他玩鬧一會兒,今日他沒能再半路上見着等着的弟弟,卻見着了他未過門的弟妹,往日一見着他就跑的寧平公主。

洛池不由一愣,雖然不解這小公主今日怎麽不怕了,但還是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臣參見寧平公主。”

厲書瑤偷看低着頭給她行禮的洛池一眼,小聲道:“洛将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洛池便起了身,看着又将頭低的他看不到臉的厲書瑤一眼,早已司空見慣,直接說道:“臣還有事要禀明聖上,便先行告退了。”

洛池說完,轉身就要走誰成想,卻被人猛地拉住了衣袖。

洛池不明所以的回頭。

厲書瑤鼓起勇氣來擡頭仔細看了洛池一眼,紅着臉也紅着眼啞聲道:“洛将軍,謝謝你那天的救命之恩,寧平終身難忘,死而無憾。”

說完不等洛池反應過來,轉身就跑。

洛池:???

厲景耀請過安從政元殿出來,本欲直接回宮的,行至乾坤宮門口,卻聽到了熟悉的說話聲,不同的是往日是洛言跟洛池和洛明軒,今日卻是厲書瑤和洛池,洛言沒來,原因也很簡單,他白日睡多了,晚上睡不着,今日到淩晨才睡,這會兒還在被窩裏呢,自然沒來跟寧平公主約會。

想到洛言跟厲書瑤的婚事,厲景耀臉上一片陰霾,大步除了乾坤宮門,卻被低頭從遠處跑過來的厲書瑤猛地撞到。

他當然能躲開,只是故意沒躲罷了。

厲書瑤跑的急,不小心撞到厲景耀一個習武之人身上,當即便被撞的反彈回去一屁股摔到在地,痛呼出聲,然後擡頭看到自己撞的是誰,急忙道歉:“三皇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厲景耀冷漠看她一眼,本想直接冷漠轉身走人,再待下去他怕他要親手掐死這個不檢點的女人,卻在目光觸及厲書瑤紅腫的眸子時一愣。

他不是個傻子,一眼就能看出厲書瑤那眼睛不可能是這麽一下疼的哭紅腫的,只怕得哭上一夜才能紅成這樣,聽到自己要跟心上人成親喜極而泣,可不會哭一夜,厲景耀這才仔細回想剛才模模糊糊的聽的那兩句話,擡頭眯眼看了正在往這邊來的洛池一眼,又扭頭看了從地上爬起來神色慌張的跟他道了歉,轉身就又急匆匆的跑了的厲書瑤一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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