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蘇南柔動動手腕,厲王以為她要取下來,伸手按住,“不許取下來……”

蘇南柔看着這流光溢彩的手镯,美麗又獨特,又是他送的,她怎麽會不喜歡呢,只是……

她低垂着眼,翹起的睫毛如羽毛一般細微的顫動,“這個太貴重了……”

厲王笑了,“你帶着好看,就是它存在的價值。”

厲王湊到她耳邊說:“你也別總是躲着我,只剩這十二日了,我忍得住。”

蘇南柔被他這話鬧了個大紅臉,他又貼的這麽近,他的氣息都快将她籠罩住了。

她坐在茶桌上懸着的腿,沒忍住朝他踢了過去。

叫他胡言亂語!

可她的腳剛伸出去便被厲王一手給抓住。

穿着繡鞋的小腳被他握在了手裏,順手捏了兩下。

蘇南柔被驚的嬌唇微張,整個人都呆了一瞬。

反應過來他做什麽了,羞惱一下湧了上來,掙紮起來。

傳言果然不能盡信,說什麽這個紀将軍潔身自好,正人君子,不重女色,為人親和有禮,是不可多得的儒将。

這,這叫不重女色麽……

厲王見她滿臉緋色,眼睛水汪汪的,卻透着惱意。

他不舍的将小腳松開,“南柔,我不是故意的。你踢過來,我只是本能的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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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好是她,若真是他人偷襲的話,早被他給擰斷了。

蘇南柔胸脯起伏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她想怪紀公子,可他這話也沒說錯,是她先動腿,才被他捉住,可她就是被他捏的心慌的厲害。

不知怎的,蘇南柔忽然擔心嫁過去的日子了,她真的能應付的了紀公子嗎?

這時安靜地都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蘇南柔忍着羞意擡起頭說:“紀公子你,你快放我下來。”

厲王知道不能逼的太緊迫,稍稍讓開了些,蘇南柔從茶桌上下來,站穩。

她剛一動,卻被厲王攔住,“南柔,回去後等我來尋你可好?”

他沒有靠的那麽近,蘇南柔能穩住心神了,她搖了搖頭,“紀,紀公子,我聽她們都說,婚前不讓見了的……況且我也快要搬出侯府了。”

厲王見她又願意好好跟自己說話了,心道這姑娘還真是容易心軟。

厲王又道:“那我再忍一忍,你可放心了?”

放心?她放心什麽?

她才不放心呢。

……

等蘇南柔到了珍寶閣,楚明彤正拿着一副碧玺耳環在看,見她過來,詫異的道:“你怎麽一副桃花拂面的模樣?”尤其是眼角流露出的風情,讓人移不開眼。

蘇南柔拿着帕子擦了擦臉,“天氣太熱了,明彤,你別亂說……”

楚明彤笑了,“怎沒見買書?是那邊的書沒有喜歡的嗎?”

蘇南柔被問的心虛,只點了點頭。

楚明彤不在意,“你快坐了歇歇,我讓她們将那副金鑲紅珊瑚頭面拿過來給你瞧一瞧。”

她話音剛落便又店中的侍女捧着紅木盒子過來,打開讓她們鑒賞。

楚明彤問道:“南柔,你覺得如何?好看麽?”

蘇南柔見這套頭面,做工精巧,紅珊瑚點綴的色彩喜人,“不錯,好看。”

“那好,這一套我要了。”楚明彤讓人付了銀子。

這時候有兩個打扮體面的丫鬟走進來,趾高氣揚的對掌櫃說:“我家側妃娘娘定做的那套碧玉玲珑簪可做好了?”

掌櫃親自迎了上去,熱情的說:“做好了,做好了,就等着姑娘你們來取呢。”

其中一個身穿桃紅衣裙的丫鬟,态度輕慢地将那盒子拿好,出去之前還跟同伴嘟囔一聲,“以為是齋寶閣呢,竟然耽誤這麽長時間,若不是側妃娘娘急着用,也不會屈就這邊。”

那掌櫃笑容不變,态度謙卑的送她們出門。

掌櫃她們走出去後又對楚明彤她們道歉,楚明彤揮了揮手不在意,她往外頭看了看,見那丫鬟上了一輛馬車,看着馬車上的徽記,哼了一聲,“原來是厲王府的人啊,怪不得……”

蘇南柔眼一跳,厲王府?這不就是新帝的府邸嗎?

楚明彤見蘇南柔臉上露出異樣,她解釋道:“南柔你不知道厲王吧?現在今上的兄弟中就剩下賢王殿下和厲王殿下了。賢王沒有出祥瑞的事情之前一向都被人稱贊的,那對那厲王,便是人人都避之不及。”

蘇南柔問道:“為何?”

“傳言說厲王性情暴戾亂殺人,曾經犯下大錯,被先帝趕去了邊關。雖然這樣,但他留在京中的女眷,卻被今上和太後厚待。有一個側妃還是太後娘家的女兒,反正啊我們都不會去招惹厲王府的人,敬而遠之。”

……

回到侯府,楚明彤将那盒首飾讓綠柳帶上,對蘇南柔道:“這是我給你的新婚大禮,你可不許推辭。”

“明彤,你送我的東西太多了……”楚明彤對她越好,她也想要回報,不然總是授別人的東西,她心中不安……

楚明彤笑道:“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等到我大婚時,你幫我繡嫁衣呀,我的繡活不好,還是你繡的好看。”

楚明彤嘆一口氣,伸出手抱住蘇南柔,“真是舍不得你呀。”

蘇南柔拍了拍她:“明彤,我便是出嫁了,你也可以找我玩。往後家中我能做主了。”

楚明彤松開手,“話雖這麽說,可哪有我現在想來便來方便。”南柔嫁出去終歸是他人婦了,也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好好待她。

楚明彤認真的說:“南柔,若是,若是那人待你不好,你定要告訴我。到時候我幫你出氣。”

蘇南柔眼眶紅了一圈,點了點頭。

……

過了兩日,蘇南柔随着張氏搬到了一座三進出的四合院。

張氏居正房,她與蘇南分別住在東西廂房。

這比住在侯府要擁擠很多,也沒有單獨的院子。

想到只剩十天便能出嫁了,她就算要與蘇南瑩相對而住,也心情十分好。

讓蘇南柔感到意外的,在她們剛搬出去的第二天,沒等到紀公子的下聘,反而是賢王府的人先過來了。

賢王府派了得臉的婆子過來送了禮金禮品,告之會在三天後擡蘇南瑩過門。

因為是納妾,并沒有下聘之說,但是送上了厚禮。

張氏關着門與蘇南瑩說着體己話,“你看看王爺還是看重的你的,一解除了禁足便想着擡你入門。”

蘇南瑩看着擺滿了正廳的東西,欣喜又得意。

她雖是做妾,可她要入的門第不是蘇南柔可以比拟的。

張氏将手中的銀票、鋪子交給蘇南瑩,“這是母親給你備下的嫁妝,加上王爺送的你的這些東西,你都一道帶進王府去。”

“母親……”

張氏又拿出兩本冊子給蘇南瑩,“這個你好好看好好學,能夠讨得王爺歡心你的日子就好過,母親也能沾沾你的光。”

蘇南瑩笑道:“母親放心吧,我進了王爺定會好好争寵,會努力讓王爺寵着我,讓母親也跟着風光。”

想到自己未來的日子,蘇南瑩滿心歡喜。

她想着那紀家遲遲都未過來下聘,別不是湊不出什麽好東西擡過來吧。她就等着看蘇南柔的笑話了。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人來敲門,仆婦打開門後,便幾個壯漢一臺臺的東西往裏面般,這個架勢,驚動了屋子裏的所有人。

蘇南瑩急匆匆地趕出來,心裏想着,這麽大的動靜,難不成是王爺又派人送東西過來了?

她見到的确是時常跟在大公子身邊的長随,他正站在院中跟母親說話。

季炀領着人将東西擺滿了整個院子,将聘禮清單交給張氏,說道:“張太太,我家公子讓小的幫襯着紀公子安排這婚禮,這些是下聘的單子,請太太過目。”

張氏将這長長的單子看下去,呼吸越來越急促,這是打腫臉充胖子還是真的有這麽多東西?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聘禮單上寫着的地契和鋪子,這,這手筆可不是一般人啊。

不是說那紀公子家道中落,父母雙亡嗎?

那個破落戶能夠挪得出來嗎?

還是說這些都是大公子幫着給的?

“早聽聞太太說過,蘇大姑娘出門讓她将聘禮一道帶走,還得多謝太太慈愛。”季炀又指了另外幾箱東西,“這些是二夫人和四姑娘讓我一道擡過來的添箱,還請蘇大姑娘仔細收好。”

他不顧張氏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繼續說道:“大公子想着太太這邊沒有帶護衛,都是女眷,怕不安全,特意遣派了一些護衛和粗使婆子過來,保證兩位蘇姑娘都能平安出門。”

張氏僵硬的笑了笑,“還是大公子想的周到。”送這麽多聘禮過來也就罷了,還要留下人來,豈不是擺明了要盯着她?

她忍了忍,将聘禮單子遞給蘇南柔:“這個,你好好收好。”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說出這句話。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恨不得回去扇自己一耳光,為何要顯出自己大方說出讓蘇南柔将聘禮帶走的話,如果,如果沒有說出去的話,這些聘禮,她至少可以扣下一半給她的瑩兒啊。

這大公子派着護衛和婆子過來,怕不是為的就是盯着那些聘禮吧。

這粗粗看去,都快一百臺的聘禮了。

放在任何一家都是非常多的了,便是大公子自己成親,約莫也差不多這個數吧。

可蘇南柔她配嗎?

蘇南瑩鐵青着臉回房,氣的她一陣陣的頭暈目眩。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會這樣!

不是破落戶嗎?不是窮酸書生嗎?怎麽弄出來這麽多聘禮的?

她蘇南瑩會被一臺小轎擡了入王府為妾,可蘇南柔會被光明正大的娶了進門做正妻,如果是落魄人家便算了,可現在算怎麽回事?那些擺滿整個院子的聘禮刺痛了她的雙眼。

季炀離開後,留下滿院子的聘禮以及守着聘禮的婆子們。

張氏顧不了這些趕緊到蘇南瑩的屋子裏去。

只見蘇南瑩正在摔東西,“憑什麽侯府的二夫人也給她做臉。我可是給賢王做妾呢,她們都不見送東西過來。真真是……”

張氏忙安撫:“瑩兒,你快別氣了,你後日就要過門了,要是哭腫了眼睛,可如何是好啊。”

做妾和做妻是不一樣的,妻子出嫁,哭嫁是人之常情,你做妾的話,入門定要歡歡喜喜,不然還以為是多不情願呢。

……

綠柳還楞在院中久久不能回神,她對蘇南柔說道:“姑娘,我不是在做夢吧?這一院子的東西都是給姑娘的?”

蘇南柔看着手裏的禮單,她也很是震驚。

紀公子将這些東西都給她了?讓她當做嫁妝帶過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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