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不動聲色

何曉芸嗫嚅着不說話,低垂了下頭過了好半天才道:“不用的嫂嫂,我這樣子挺好的。”

何曉芸上班的事終是不了了之,因為晚上的時候秦重銘就提出讓何曉芸重新上學,順帶着學學大家閨秀該學的禮儀。

秦老爺子也點頭贊同,秦重銘就得意洋洋的将這事交給了方穎。先是丈夫的私生子住進來。這下又得照顧丈夫的私生女。方穎在依舊恭順,但看得出來,她對何曉芸和對秦謹并不一樣。

她和秦謹說話的時候眼中是帶着淡淡的笑意的,像一個和藹的長輩。而對何曉芸,她談不上厭惡,但也絕對也談不上喜歡。

鐘自在晚上繼續開始抄她的女戒,她伏在臺燈下抄得很真,像是練字一樣一心一意的。

方穎的懲罰還真是挺老土的,這個年代了還一直罰抄書的,估計也只有她了。

夜深露重時鐘自在才将小書房的窗子關上這回房間,秦賀嚴已經睡下了。她沒敢開燈,輕手輕腳的爬進了被子中。

一夜無夢,生活依舊是周而複始。中午鐘自在趕去和常律師約好的咖啡廳的時候常律師已經在了,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眉角有一條常常傷疤魁梧的年輕男子。

他顯然來了一會兒,精神也不是很好。見鐘自在進門他站了起來,勉強的笑着道:“過來坐吧,要喝什麽?”

鐘自在點了一杯拿鐵,侍應生送上後常律師才介紹道:“這是小周。”

鐘自在的心裏雖然有些疑惑常律師怎麽會帶個外人過來,但還是将疑惑壓了下去,客氣的打招呼:“你好。”

小周并沒有說話,微微的颔首就算是回應了。常律師好像已經見怪不怪了,端起了面前的半杯咖啡抿了一口。然後看着鐘自在凝重的道:“阿在,小周是特種兵出身,以後就讓他跟着你。你放心,他絕對不會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我和我太太都考慮了幾天都認為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他的語氣中有些無奈,顯然是對鐘自在的堅持束手無策。

鐘自在沒想到常律師讓她過來是給她找保镖,她知道他是出于好心,微微的思索了一下,認真的道:“常伯伯不用的。就算是有那麽回事打草驚蛇了,也沒人會先想到我。再說了,我現在在秦家,這麽跟着不妥當,要是問起來沒辦法交代。您就放心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現在好歹是秦家的媳婦。”

秦家算是很低調的了。只有老爺子出去的時候才會帶着人。秦重銘的身邊也只是偶爾有人,方穎也都是低調到只有司機,她要是弄個人跟着,就算再隐蔽遲早也會被發現,到時候問起來她怎麽回答?

微微的頓了頓,她低頭抿着咖啡,淡淡的笑了笑,道:“而且都只是猜測而已,不用弄得那麽複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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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只是猜測,但阿在,該防的還是得防。就算只是猜測。我也不能讓你處在有可能的危險中。如果有什麽萬一,你讓我怎麽有臉去見你爸媽。”常律師的臉色凝重,又帶了那麽一些的灰白,堅決的搖着頭。

“我不是時時刻刻的跟着你。除了上班下班,你要去哪兒提前告訴我一聲就是。你放心,我不會讓人發覺。”小周突然插話。

“我不是擔心會被人發覺,是沒這必要。常伯伯你放心,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會加倍小心,會照顧好自己的。謝謝您還記得我爸媽,也謝謝您和伯母對我的關愛。聽說伯母身體不好,我改天再去看看她。”鐘自在的語氣同樣的堅決認真,聲音低低的。

常律師看着鐘自在,嘆了口氣,還是點點頭,道:“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你既然不願意我也不給你添麻煩了。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好的。”

常律師的臉上帶着無奈,靜默了一會兒,道:“你伯母早就想見你了,你要是有時間到家裏看看吧。你下午還要上班,我就不耽擱你了。”

常律師和小周好像還有事要談,鐘自在先出了包間。鐘自在關上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往樓下走。

才走了幾步就有人迎面走來,鐘自在垂着頭本是沒注意的,但那人卻停下了腳步,看着鐘自在,挑挑眉,道:“跑那麽遠來喝咖啡,鐘翻譯,還真是好興致。”

鐘自在擡起頭,秦謹一身深色西裝,拿着車鑰匙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的心情好像不錯,臉色也不是那麽冷冰冰的。

“你怎麽會在這兒?”鐘自在脫口問道。她走的時候他不是還在辦公室嗎?怎麽那麽快也到這兒了?

秦謹又挑了挑眉,沒說話。往鐘自在來的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跟蹤我?”鐘自在立即心生警惕,瞪大了眼睛看着秦謹。

“你到底哪來的自信?”秦謹湊近鐘自在,嗤笑了一聲,看也懶得再看她一眼,越過他往走廊裏端走去。邊走邊擡腕看了看時間,道:“我好心的提醒你一下鐘翻譯,還有四十五分鐘上班。”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只是吐出的話又是那麽可惡。鐘自在低低的咒罵了一聲,飛快的往外跑去。

身後一道幽怨的聲音響起:“小秦,我可在這兒等你半個小時了,咖啡都喝了一肚子了。你是不是不想請吃飯?”

走廊裏沒有其他人,這話明顯就是對秦謹說的。鐘自在臉上微微發熱,腳步更快了一些。

從第三個雅間出來的男子看了鐘自在那匆匆走遠的背影一眼,沖着秦謹擠眉弄眼的道:“小秦,那位美女好像是上次酒吧要吻你的那位吧?不給我介紹介紹?”

秦謹瞥了他一眼沒說,直接進了雅間。鄒鳴摸着下巴站在原地,兀自嘀咕道:“不對不對,酒吧應該不是我一次見她。我應該還在其他地方見過……到底是哪兒呢?”

咖啡廳離秦氏有五個站,鐘自在來時匆忙沒吃東西。經秦謹那麽提醒也沒來得及吃東西就匆匆忙忙的往公司趕。

下了車看時間還有幾分鐘在樓下的店裏買了個三明治,想着秦謹還沒到,也不急了,慢悠悠的上了樓。

才進辦公室就眼尖的見沈秘書的辦公桌上放着一個特大號印有‘彌蘿’logo的紙袋。

沈秘書也看見了她,對着她招招手,笑着道:“小鐘過來一下,秦總剛剛帶回來的,你喜歡什麽口味的?”

秦謹已經回來了?鐘自在詫異,往辦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三下兩下的将三明治吃完,走了過去,笑笑,問道:“給我們大家的?”

沈秘書點點頭,笑着道:“是啊,讓我分給大家。秦總真挺大方的。”

确實是挺大方的,‘彌蘿’的蛋糕多貴。大家都有,鐘自在也不客氣,道:“我比較喜歡抹茶的,有抹茶的嗎?”

沈秘書沖着鐘自在眨了眨眼,玩笑般的道:“秦總莫非是給你買的?沒有其他口味,都是抹茶的。”

鐘自在接住裝着蛋糕的精美小盒子的手指跳了一下,笑了笑,道:“我運氣好呗,正好是我喜歡的口味。”

“運氣是挺好的,得了,我分給大家,馬上上班了。”

鐘自在拿着糕點回了位置上,快要下班時肚子餓了才打開一口口的吃了。

晚上部門聚餐,畢竟是和新上司的第一次聚餐,部門的女性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還未下班就躲到了洗手間裏抓緊時間補妝。

鐘自在并不想去,可畢竟是秦謹上任後的第一次聚餐,不去明顯不太妥當,只得也随波逐流的收拾了東西。

她默默的站在人群中一點兒也不起眼,沈秘書站在她身邊,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同時低笑着道:“我看今晚有得秦總受的了,平時看着冷冰冰,不知道秦總喝醉了會是什麽樣?”

喝醉了?秦謹以前給他們宿舍的幾個好友踐行時曾經被灌喝了一瓶五糧液,當時大家都以為他喝醉了,但最後卻是他開了房将他那一群醉得一塌糊塗的舍友丢進酒店的,然後還送了他回宿舍。

那個時候酒量就那麽厲害,何況又在商場混了那麽多年。要想看他醉的樣子,恐怕是有些難了。

這些話鐘自在并沒有說出來,老老實實的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鐘自在在秦氏的身份并未遮掩,不過她從不顯露鋒芒,又因她和秦賀嚴之間的關系明擺着,部門裏同事和她相處得都挺平常,也不會刻意的提些什麽。

沈秘書饒有興致,見有同事開了車過來,推着鐘自在上了車。秦謹是最後一個到的,他在高層開完會直接過來的,衣服也未換。

席間自然是觥籌交錯,各種各樣的敬酒不斷。秦謹坐在首座,鐘自在被好巧不巧的安排坐在她的左側。

畢竟是私底下,他倒是難得的沒有冷着一張臉,慵懶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唇邊帶着淡淡的笑意。英俊的輪廓在燈光下雖然柔和不少,可仍舊疏離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他雖然年輕,又是空降。但因為是聞思亞太區的執行總裁,倒是沒有人敢質疑他的能力。更沒有人敢陰陽怪氣的加以刁難。宏叉央圾。

幾個部門的主管更是卯足了勁的向他敬酒,說是部門聚餐,但秦謹的身份不同,誰也沒有想到他真的會來。那麽好一個拉近關系的機會,當然沒有人會放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秦謹的身上,鐘自在也跟着衆人敬了他兩杯酒後便只知道埋頭吃着菜。第一次部門聚餐沈秘書是下了功夫的,菜色自然不會讓大家失望。

蜜汁山藥又軟又糯,一點兒也不膩,入口清甜。鹽水大蝦蝦是鮮活的,肉質細嫩鮮美。海鮮豆腐煲豆腐吸入多種食材的香,又嫩又滑。

鐘自在中午沒來得及吃飯,這下早就餓了,只知道埋頭苦吃。她還是挺有分寸的,只吃擺在面前的,從不去轉菜。

不過她運氣極好,每一樣菜色都會轉到她面前一次。她多夾一點的菜,隔不了多久就又會轉到她面前,她吃得是舒爽極了。

待到吃得差不多時,她才發現整個桌子上就只有她是埋頭苦吃的。她慢慢的停了下來,不經意的擡起頭時,才發現秦謹的一只手一直是搭在桌子上的。時不時的轉動着桌子。

她怔怔的看了一會兒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擡頭看向正微笑着聽劉副總瞎侃的秦謹。秦謹好像感覺到了她在看他,側頭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手指微微動了動,一到咖喱豆沙酥轉到了她的面前。

他做得不動聲色,不特別的注意倒也沒有人發覺。鐘自在看着那豆沙酥,夾了一塊在碗中慢慢的咬着。

飯局結束得雖然不早,但秦謹難得放下身段,一群人又鬧着要去KtV唱歌。這邊繁華,酒樓隔壁就有一家商務KtV。倒也不用再挪場地。

到KtV氣氛又要放松很多,有人霸了麥開始唱歌。有人開始肆無忌憚的開玩笑,包間裏亂哄哄的一片。

秦謹并不參與,随意坐在靠裏的位置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夾着煙,慵懶不失矜貴。有人叫他唱歌,他也只是淡淡的笑笑擺擺手。

鐘自在也被沈秘書叫去唱歌,她雖然唱得不錯,但只想将自己當成隐形人,裝着頭暈哼哼着窩在沙發上。

沈秘書叫不動她只得作罷,自己上去點了一首鄧麗君的《甜蜜蜜》。大概是因為喝了酒,她的聲音妩媚而婉轉,包間裏的起哄聲不斷。

鐘自在最開始是在裝頭暈,可窩着窩着的真的就困了起來。連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她是被沈秘書推醒的,還沒睡醒,她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睜着一雙眼睛迷茫的看着沈秘書。

沈秘書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擰了擰她的臉,道:“這下醒了吧,那麽吵你竟然也睡得着。趕緊的,大家都在樓下。我未婚夫已經等我好半天了,我先走了,你自己下去和他們會和。”

她真挺急的,說着急匆匆的就出門了。鐘自在揉着背她擰過的臉,好一會兒才從迷蒙的睡意中清醒過來。

下樓的時候好些同事都已經走了。只剩下兩輛車,問了鐘自在知道不順路之後也慢慢的走了。

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寒風一陣陣的吹。鐘自在雙手放到嘴邊呵着氣取暖,看了看冷清的道路,正準備去前面的岔路口打車,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就停到了她的面前。

車窗緩緩的搖下,秦謹那張英俊的臉露了出來。

“上車。”他被灌了不少的酒,整個人身上的淩厲疏離都被隐去,顯得有些懶散。

鐘自在微微的猶疑,他已打開了車門,一雙帶着酒意的眸子沒什麽情緒的看着她。

鐘自在不動,他也不動,直到鐘自在上了車,他才移開了視線,吩咐前面的司機将暖氣打得足些。大概是剛才看到鐘自在呵氣的那可憐樣了。

秦謹閉目養神,車子裏安靜極了。鐘自在本是想繼續打盹的,怕自己會睡着,于是睜大了眼睛看着前方強撐着。

“你今天去那咖啡廳幹什麽?”過了許久之後,秦謹突然開口問道。他的眸子漆黑如墨,早已沒有半點兒醉意。

鐘自在沒想到他還會提起這事,心裏一跳,随即沒好氣的道:“那家咖啡廳可沒标明只歡迎秦總。”

秦謹挑挑眉,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道:“你可別告訴你舍近求遠,特意過去喝咖啡。”

“對,您猜對了。”鐘自在面不改色,側頭看向窗外不打算再繼續這話題。

秦謹伸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目光依舊停留在鐘自在的身上,手指在輕敲了幾下,道:“鐘翻譯還真是有興致,正巧我也覺得那家店看着挺順眼的,不如以後每天中午鐘翻譯過去的時候都替我帶一杯咖啡過來。”

“秦總不是只喝茶嗎?”鐘自在翻了個白眼。

“這口味是會變的,鐘翻譯特地跑那麽遠也要喝那咖啡,想必必有過人之處。我當然也得跟着試試了。”秦謹慢悠悠的說着。

鐘自在語塞,随即淡淡的道:“如秦總所說,我是翻譯,好像不管咖啡。恐怕幫不了秦總,抱歉。”

“是嗎?”秦謹的語氣慢條斯理的,看了鐘自在一眼抽出了一支煙。他本是已經伸手摸打火機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沒動,煙就在指間夾着。

鐘自在裝作耳聾沒聽到,秦謹就看着她,也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挑挑眉,收回了視線。

鐘自在悄悄的舒了口氣,怕他再提起這話題,閉上眼睛裝死。為了裝得逼真些,她一動不動的。頭偶爾磕在車窗上也不伸手揉。思緒卻早飛到了九天雲外。

那麽靠着沒多久,一只大掌突然将她靠在車窗上的頭撥正,鼻間有陌生的酒味。

她隐忍着沒動,等着秦謹收回手。誰知道下一秒秦謹卻用力的摁了摁她的額頭,皺着眉頭提醒道:“別睡,待會兒下車冷會感冒。”

鐘自在不防他會來那麽一下,哎呦的一聲叫了出來。秦謹這才收回了手,慢悠悠的道:“下次裝睡的時候裝得像一點兒。”

鐘自在忍了又忍才沒問候他,将臉別到一邊懶得再理他。他這人一向都很有主意,到了一半時讓司機停了車,然後夾着煙下了車。

鐘自在以為他是要抽煙沒注意,誰知道過了沒多大會兒,他竟然端了一個紙杯回來。拉開車就将那不知道溢着熱氣的杯子遞給鐘自在,挑挑眉,道:“醒酒湯,今晚的酒是烈酒,明早起來頭會疼。”

像是怕鐘自在誤會什麽,微微的頓了頓,他勾了勾唇,道:“明早随我見一個重要的客戶,別給我搞砸了。”

“……”鐘自在無語,默默的接過了那醒酒湯。

秦謹坐進了車中,關上了門示意司機開車。他是抽了煙的,身上的煙味還沒散開,混合着淡淡的酒味,那麽熟悉,又那麽陌生。

以前的秦謹是不抽煙,就算熬夜也不會抽着提神,只有在應酬不過的時候才會抽一支。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強,同宿舍裏的幾個抽了戒,戒了抽,只有他從來不上瘾。

鐘自在默默的喝着那醒酒湯,酸酸甜甜的,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倒是喝下去胃舒服了些。

兩人各懷心思,鐘自在握着紙杯恍恍然,直到車子停下,才回過神來。

那麽晚了,客廳的燈雖然是開着的,但林嫂已經睡了。鐘自在回了卧室才發現秦賀嚴并沒有回來,卻習慣性的沒開燈,去浴室放水洗澡。

在滾熱的水中,渾身的細胞都舒緩了下來,舒服了不少。

秦賀嚴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将門踹開後就鞋也不脫就倒在床上嚷嚷着要喝水。

鐘自在低低的咒罵了一句,匆匆的下了樓去倒水。水溫剛好合适,秦賀嚴挺滿意的,就着鐘自在的手将一杯水喝完,這才倒回了床上。

他的一身的酒味很是難聞,鐘自在本是不想管的,關了燈爬到沙發上又翻了起來,去打水給秦賀嚴洗漱。

這一身的酒味,不知道他明天醒來會不會嫌棄自己。比起平時的陰陽怪氣,喝醉了的秦賀嚴則是讨人喜很多。鐘自在不耐煩的扯他那打成死結的領帶他也動也不動一下。安靜乖巧得像個孩子。

鐘自在只替他脫了外套,用溫熱的水替他将臉和手給擦了,這才扯出他身下壓着的被子替他蓋上。這大冷天的,就算屋子裏有暖氣,不蓋被子他明早起來準感冒。

鐘自在弄完輕輕的舒了口氣,正想将床頭的燈關了時,秦賀嚴忽的睜開了眼睛看着她。

不經意的對上他那黑漆漆的瞳孔,鐘自在吓了一大跳,結結巴巴的道:“你醒了啊?要不要我去放水給你洗漱。”

秦賀嚴卻沒說話,鐘自在被他那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正想問他怎麽了時,他卻突然閉上了眼睛翻身睡了過去。

還真是吓死人,鐘自在拍了拍胸口輕輕的舒了口氣,輕手輕腳的關了燈,這才重新回到了沙發上。

被窩裏仍有餘溫,她起來的時候只穿了睡衣,外套也沒披一件。不知道是不是下樓去倒水冷了會兒,剛鑽進被窩裏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怕把秦賀嚴那祖宗吵醒,她趕緊的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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