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上一世,柴夏到學校上課的次數屈指可數。全班同學她只認識柴安近。
這一世,已經連續三天按時進教室聽課,高一年級上下兩冊語文、數學、物理、化學、生物、英語六門科目,她已經看了四門。用功程度……讓同學汗顏,因為她從來沒動過筆,只是翻書……看,一上午能翻兩本。
“呵呵,一個女生做了那麽多丢人的事兒,還真有臉來學校,要是我,羞都羞死了!看書又沒腦子,只知道翻,真心疼那些書。”操場上,柴安近的金牌閨蜜殷思思不屑道。
“不要臉呗。”柴安近笑着接一句。
幾個聚在一起的女生呵呵嘲笑起來。
這節是體育課,市一中高三上學期除了高考必考科目外,其他已經撤銷,從幾年前考生身體作為考核項目起,每周各個班級都會有一節體育課,盡管不計入高考總分,但至少要合格才行。另一方面也是鍛煉學生們的身體。
偌大的操場上不止一個班級在上體育課,同時還有10班,也就是江哲所在的班級。
柴安近殷思思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分別注視着柴夏和江哲。
殷思思問:“柴夏是不是真的把江哲給強.暴了?聽說,那天參加她生日的都是裸.體,不然不給進場。啧啧,也只有柴夏才能做出這等極品事兒來。”
這事兒柴安近最清楚,然而她并不想解釋清楚:“那天晚上淩晨2點,我媽媽去警察局,把她接回來的,第二天,我爸爸發了很大的火,可她畢竟是我親姐姐,我媽媽只好央求爸爸這事兒交給我們家的公關部處理。”
“啊,你媽也太善良了吧,柴夏這樣沒腦沒皮又不自愛的女生就應該趕出家門。讓她好好吃吃苦。什麽玩意兒,還對她那麽好。”
話剛落音,就見操場上,柴夏直直向江哲走去,殷思思不由得叫起來:“看!柴夏又要去撲倒江哲了!我就知道,她一見江哲就發.性!”
頓時,操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柴夏和江哲身上。
沒錯,柴夏喜歡江哲這事兒,人盡皆知。
上一世柴夏絕無僅有的幾次來校,都是為江哲。其中突出有兩次,一次是江哲過生日,她從頭天夜晚開始準備,第二天一大早,江哲剛一進教室,便聽到她拿着大喇叭在樓下喊:“江哲!你出來!江哲!我愛你!”
兩棟教學樓擠滿了看熱鬧的同學,紛紛吆喝,助陣。
她站在兩棟樓之間,自以為浪漫地伸開雙臂,煙花“嘭”的一聲,兩條巨幅從她所在的教學樓瞬間垂下,花花綠綠的上寫的很直白,左邊是“江哲生日快樂”,右邊是“江哲我愛你一萬年”。不押韻也不對稱,她卻用油漆寫了一整晚。
正當同學們為這陣仗瞠目結舌之時,她捧着生日蛋糕,噔噔噔爬上樓,氣喘籲籲的站到10班門口。
“江哲,生日快樂!”她化了濃妝,笑的燦爛,卻讓江哲膈應。
不知是誰叫來了校保安,搶先把她拉走,最終那盤生日蛋糕歪道在地兒。
柴夏被拖走的過程,仍不忘叫嚷:“江哲!你要記住我喜歡你啊!我還會來找你的!除了我誰都不能喜歡你!”
自那以後,所有人都知道柴夏喜歡江哲這件事兒。
現在,她又向江哲走去。難道想當衆上演限制級,衆人拭目以待。
江哲站着,突覺周圍一片死靜,他不由得四處張望,正巧看到柴夏快步向這邊走,她又要幹什麽。
江哲不由得皺眉,由心而生的一股厭惡,無比厭惡。
這個女生還要不要點臉了?大白天的她又想做什麽無恥之事?上次生日派對還不夠丢人嗎?他永遠都不可能喜歡這樣一個女生。他想着,厭惡寫滿清俊的臉上。
殷思思俯在柴安近耳邊:“江哲惡心柴夏惡心的好明顯。”
柴安近露出得逞的笑容,柴夏作風開放向來令人咋舌,她靜等柴夏出醜。
江哲見柴夏越離越近,不由得有些慌張,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他立刻轉身,向籃球架走,心裏異常煩躁,膈應。
步伐越邁越快,最後跑起來了,跑到籃球架前,俯身撿起籃球,聽到有人失望地嘆氣:“啊,原來,她只是撿鉛球啊。”
柴安近殷思思目瞪口呆,真的只是撿鉛球?!
江哲立時向後看,果然看到柴夏正俯身撿鉛球,撿到後,誰也不看,轉身走向體育老師,笑着和體育老師說幾句話後,站在白線上,練習推鉛球。
原來她……她剛才只是來撿鉛球的,江哲臉上登時一熱,火辣辣的,莫名地還覺得臉上有些疼。再與別人交談時,表情十分不自然。
這邊柴夏神情自若。
盡管大家一水的校服,但柴夏還是一早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江哲。然而,她不是上一世那個柴夏,已經死過一次,對情情.愛愛再不像曾經那樣癫狂,這一世,她看得很開,遠離江哲遠離江家人,保護弟弟照顧爸爸,看好柴氏。
忽然之間,她的腦海中掠過一個肉乎乎的小嬰兒,瑩潤嫩白的小胳膊小腳丫子亂舞着,口中咿呀咿呀,她的兒子——江銘,這一世,她和江銘大約沒緣分再做母子了吧,她心頭惘惘的。
“小心!”一個聲音強勢入耳,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個大力給甩到一邊,只聽“啊”的一聲。
她連忙回過神,轉身看到宋一一只腳獨立,雙手抱着另一只腳,在忍痛。他被鉛球砸到腳了。
“怎麽樣?怎麽樣?”她趕緊詢問。
宋一立刻放下腳,站直,又是一副帥氣矜持的樣子:“沒事兒,鉛球是你垂着手落下來的,沒多疼。”其實還是有點疼的。
“你把鞋和襪子脫掉我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柴夏俯身要看宋一的腳,宋一跛着腳躲:“沒事兒,沒事兒,真沒事兒。”
不遠處,柴安近仇視的目光死盯着柴夏,連江哲都不由得多看柴夏幾眼,她這是轉移追求對象了嗎?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他在心裏不甘心地想。
柴夏到底沒能看到宋一的腳傷,但也因為這次腳傷,她和宋一的關系比之前融洽了許多。到了教室之後,宋一的腳疼就緩過來了,畢竟也沒怎麽傷着。轉過頭一看,柴夏已經拿着語文書開始翻起來了。
他笑了笑:“看書不是你這樣翻的,你起碼要停留幾分鐘,讀懂意思才行啊。”宋一不止一次提出,她這個學習方法不對。
“是嗎?”柴夏把重新翻了一頁,把書推給宋一:“你看着,我來背。”
“褒禪山亦謂之華山,唐浮圖慧褒始舍于其址,而卒葬之;以故其後名之曰“褒禪”……四人者:廬陵蕭君圭君玉,長樂王回深父,餘弟安國平父、安上純父。”《游褒禪山記》一字不差輕松背完後,柴夏拿過宋一手中的書,繼續翻。
留下宋一瞠目結舌,驚為天人,這就是所謂的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他是見過武俠小說裏,有這種技能的人,可畢竟是小說,并且黃蓉的母親馮衡過目不忘默寫出九陰真經,最終也嘔血而亡了。
他也見過電視上有些神童兩位數字,能在一分鐘能計200多個。可他沒見過僅僅翻翻書就能背誦一篇文言文的。
他望着柴夏的目光多了幾份疑惑,以及莫名的敬仰。
下課鈴聲剛一響,柴夏将書本還給宋一。收起從未使用的筆記本與水筆就要走。
“你晚上還不來上晚自習嗎?”宋一喊住她問。
“不來。”柴夏利索回答,她不能留柴東宇一個人在家,萬一申娴如出壞主意,傷了他怎麽辦,所以她一直都不來學校上晚自習。
“明天就模拟考了。”
柴夏回頭笑笑:“沒關系。”接着匆匆出了教室。
柴安近慢吞吞地收拾書本,故意等到宋一走到跟前,“啪嗒”一聲,一本書掉落在地。宋一想也沒想,撿起來放在書桌上。
柴安近低着頭溫柔地說聲:“謝謝。”再擡頭時,宋一不見人影了。
她氣的跺腳。
等她再去接柴東宇時,柴東宇已經跟柴夏走了。
柴東宇終于答應柴夏去吃雞肉卷喝豆漿了,柴夏開心的不得了。伸手要拉着柴東宇的手,柴東宇躲開:“這麽大的人了,拉什麽手。”背着書包徑直向前走。
“好好好,不拉不拉就是了。”柴夏笑嘻嘻地跟上柴東宇:“今天上課累不累?學的什麽?”
柴東宇扭過頭來,毫不客氣地開腔:“你學習那麽差,你懂什麽?”
柴夏對柴東宇是百分之百的容忍:“你肯定不知道,15歲之前,你姐姐我可是學霸!你可以向你學校的老師打聽打聽,誰不認識我柴夏。”
那15歲以後呢,因為媽媽去世了,姐姐就變了。柴東宇不由得心軟,別扭地問:“你們學校這次模拟考,你能考好嗎?”
“能!”柴夏自信滿滿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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