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番外(一)
錯過清明,月底又忙着趕在五一活動做業績,總算在勞動節過後請了五天假回老家。
上月底傅成和張以念回國,正好能帶着念念回老家看看,順便祭拜父母和外婆。
曾經傅今的家雜草已經長到半人高,三人進屋大致收拾了一番,好在櫃子裏還留着被子。趁着天氣好,太陽還挂着,張以覓趕忙将被單清洗掉,被子都曬出去,今晚湊合蓋,明天換上幹淨的床套。
當着父母前,傅今很鄭重地自我介紹,顯得拘謹。
張以覓笑道:“你還害羞什麽?你跟我父母不都認識麽。”
傅今板着臉,将頭瞥一邊去。
祭拜回來,車子還未開到門口,隔壁夫婦的孩子站在百米遠處向他們招手。
傅今剎車停下。
盡管已過去幾年,張以覓還記得當初自己賣房子給的那對夫婦,自然他們家小孩她也還認得的。她下車問:“出什麽事了?”
小孩指着院子道:“媽媽要去醫院。”
接着,一輛車子緩緩倒出來。
門外的路不寬,車子無法兩輛一起通過,傅今又将車子往後退,直到退到路口外。
“你媽媽怎麽了?”張以覓擔憂道。
“洋洋,快上車。”駕駛座上的男人探出頭,見到張以覓,他笑着點頭示意,“妻子快到預産期,這不送她去醫院住着。”
想到父母發生的慘案,張以覓叮囑道:“路上一定要小心。”
男子道:“妻子懷孕,我怎麽會不小心開車?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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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以覓一怔,當時母親懷孕,想必父親也是這麽想的,可為什麽……
時間已到半夜,張以覓毫無睡意。當年公司出事,導致父親心煩意亂,在送母親去醫院的途中發生車禍。看起來無任何疑點,父母确實是意外身亡。但公司究竟出了什麽事?深愛着母親的父親,真的會在去醫院的途中心不在焉嗎?
“怎麽了?”傅今側身将她擁進懷中。
“沒什麽,睡吧。”一定是下午受到隔壁夫婦的影響了,張以覓想着。
隔天三人去了張以覓的高中,直到畢業都沒建好的體育館,如今已經氣派地矗立在曾經破舊的籃球場邊上。
張以覓不服氣道,“聽說是我畢業後一年修建完成的。”
張以念仰着腦袋,“姐姐,你還會打籃球啊。”
“不會。”但是你上學時候學校老是在修建,你一畢業就修剪完成,這種感受就是很不爽啊。
傅今道:“不要說打籃球,你連體育課都不願意上。”
“哪有?”她怎麽不知道?
“為了逃避800米考試,你難道沒有裝病回家?”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張以覓狡辯,“800米我自己考及格的好不好。”
傅今正色道:“你裝病逃課,被父母說了一頓,你還在院子裏大哭,說要離家出走,離家五分鐘就回來了。”
因為那天晚上有她愛吃的魚啊。
這種丢臉的事情張以覓不會承認的,“瞎說,你怎麽就知道那麽清楚?”
他當然清楚,那時候他關注着她的一切,生怕她真的離家出走,見着屋子裏沒人出來,才稍作放心,寵溺她的父母不會放任她不管。果然,才五分鐘不到時間,張以覓貓着身子躲躲藏藏地回來了。
“這不是以覓嗎?”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笑着向她招手,眼睛停留在傅今和張以念身上。
“許老師,這是我弟弟。”張以覓尴尬道,此次回來,好些人誤以為念念是他和傅今的孩子。
張以念歪着小腦袋問:“姐姐,她是誰?”
“她是許老師,以前姐姐的班主任。”張以覓指着傅今,又介紹道,“這位是我丈夫,傅今。”
“都結婚了啊,”許老師欣慰道,“當年得知你家裏的事情,我可擔心死了,見你現在過的好就好。”
寒暄幾句,許老師還趕着去上課。三人又逛了逛,便離開了。
吃過午飯,對面就是超市,張以覓提議去超市買些清潔用具,家裏灰塵太多,三人還要住兩晚,至少卧室還需要好好打掃一番。
選購好必備物品,張以念眼巴巴地看着零食區,張以覓搖頭,她一直控制着弟弟的零食,不敢讓他多吃,他自小也不惦記。可傅成帶他回來後,剛吃過飯還會想着吃零食。
大中午時間超市人不多,與他們在同一片區域的,還有一名五十多歲的女人帶着小孫子在看,正當小孫子将手伸向薯片時,女人驚恐地将她抱起,往另一個方向走。
張以覓看的真切,他們一過來,女人就害怕地要走。傅今也察覺到了,快步走過去将女人攔下。
女人猛然回頭,笑道:“以覓,好巧啊。”
“佩姐?”張以覓拉着念念走的慢,但見到佩姐的一刻,她還是吃驚的。
佩姐原名陳佩,是以前公司的財務經理,她離開沒多久,公司財務上就出了問題。當時張以覓在B市上學,一個學期回家也沒幾次,公司的事情父母更不會對她細說。出事後她嘗試去找佩姐,想弄清楚公司究竟發生什麽事,可惜佩姐卻搬家了。
此刻再見面,張以覓顧不上其他,問道:“佩姐,當時財務上,究竟出什麽事了?”
“出事前我已經離職了,具體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
傅今看她目光閃躲,問:“要是不知道,為何要怕我們?”
“我沒有害怕。”
張以覓還想問,佩姐懷裏的孩子哭起來,哇哇大叫,引來超市工作人員過來看情況。
……
整個下午張以覓的精神都有點恍惚,五年前發生的事情,所有人都認定是公司出的意外,可佩姐的奇怪舉動,又讓她不得不懷疑,這個意外,會不會是人為?
“不如去找曾經的職員問問?”傅今道。
父親公司的職員她認得幾個,家裏出事後就不再聯系,要再找人談何容易?除非是一直住在這裏,又在父親公司工作過的叔叔張信前。
張信前聽聞張以覓來打聽從前的同事,忙推脫道:“我哪裏知道,我這年紀怎麽也不可能跟那群年輕人混在一起。”
傅今道:“叔叔您誤會了,我和以覓此次回來,一來是祭拜父母,二來,想感謝陪了岳父公司多年的老員工。”
“感謝老員工做什麽?“張信前很敏感。
傅今掏出準備的紅包道:“幾位老員工對公司忠心耿耿,甚至和岳父是朋友,我與以覓頭一次回老家卻對他們不聞不問,想必岳父也會不高興。”
張信前有點動容,這個侄女婿出手大方,替張以覓還債的事情他還記着,再聯系張以覓時,電話已沒辦法打通,那時他還後悔過,沒将人看準,要對張以覓客氣點就好了。
“我早就沒管其他事了,家事都夠我煩的,多多大學考的不是很好,也不知道那小子以後要怎麽混。”張信前一抹額前的頭發,眼珠子射出精明的光。
多多勉強考上大學,可惜繼承了他的性格,不求上進,加上從小就被寵壞,三天兩頭給他惹事。作為父母他不能養着兒子一輩子,現在他們自己上門求和,他故意說出這番話,就是想讓他們日後多關照。
傅今自然能聽明白張信前想說什麽,便道:“多多畢業後随時可以來A市找我,傅某不才,認識幾個公司老板,到時候可以幫忙介紹,他們還算給我面子,對多多定會多加照顧。”
張以覓聽着心裏發笑,想不到傅今也是個狐貍,差的人不往自己公司帶,就折騰別人家公司。
張信前眼睛一亮,随即道:“我這僅有兩個人的電話,并非什麽老員工,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傅今道:“多謝。”
張以覓拿着張信前給的兩個聯系方式,洩氣道:“這兩人還是叔叔介紹進的公司,不學無術,只知道混日子,才幹兩個月就被我爸轟走了,問他們能問到什麽?”
“試試看吧。”
找到人說明來意,傅今明面上說了許多感謝話,在拿紅包的一刻,又問了幾個聯系人。
“原來你是用這招啊?”張以覓恍然。
花了大半天時間,走訪了五六個人,總算問到個有價值的人。那人叫林宇,很受張父重視喜歡。
見面後,他們不再做無謂的寒暄,張以覓直截了當地問:“林宇哥,我父親公司究竟出什麽事了?”
林宇看眼張以覓邊上的人,心中了然。有個夏天,老板偷偷暗示自己女兒大學暑假會來公司實習,要他好好把握機會。沒多久張以覓就過來了,她很漂亮,對工作也很有熱情,但似乎對他不來電,因此他辜負了老板,并未展開行動。不想沒多久,公司就出事。
“老實說,我也不是很清楚發生什麽。我在公司幾年一直受到老板照顧,如果真知道什麽的話,我不會袖手旁觀。”
張以覓有些失落,“公司為什麽會突然財務虧損?難道一個人都不知道嗎?”
林宇道:“公司內部情況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佩姐的住處,我嘗試着去問過她,她似乎不願意提及。”
張以覓和傅今對視一眼,看來事情還得從佩姐身上下手。
林宇将他們帶到佩姐的住處,果真她搬家了,和之前的家離的很遠。
招待他們的是佩姐的女兒,她說幾年前她離婚後,就帶着兒子和母親搬家到這裏。她因要照顧孩子一直無業,都是靠佩姐的工資支撐着。
談話間,沒什麽不妥。
臨走前,傅今問:“冒昧問一下,您是何時離的婚?”
女子身子一僵,“很多年了,我也忘了。”
傅今看向角落玩耍的孩子,道:“我多言了。”
到家已是天黑,念念跟着他們東奔西走的,早在車上就已經睡着。
忙活一天,并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不,我們得到許多有用的信息。”傅今道,“我想公司的事,确實有隐情。”
張以覓不解,現在最可疑的就是佩姐,但她不肯出面,問題就無法解決。就算報警讓警察協助,至少也要拿出證據。
“看來調查的活,還得給別人來做。”
“誰?”
“祺臻。”
潘祺臻在隔天中午就到達,他依舊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也依舊能說出和他形象及不符合的話語。
他說:“傅太太不用太感激我,雖然我在接到傅今的電話後,幾乎通宵整理了整個案件,你知道的,五年前遺留資料實在少。今早我趕了最早的動車,在動車上被一個無禮的人弄濕衣角。最重要的是,我向學校請了一個禮拜的假,盡管這禮拜我才三天課,但……”
傅今道:“好了,我沒說我不付報酬。”
潘祺臻一笑,溫柔的不行。
張以覓:“……”
講真,她寧願看自家老公板着的臉。
基本情況昨晚就已對潘祺臻說清楚,傅今又将昨天他們的走訪跟他說了,順帶給了陳佩的住址。潘祺臻邊吃午飯邊聽,吃完沒多久,就拿上資料急匆匆地出門。
張以覓擔憂道:“他一個人可以嗎?”
傅今道:“他一個就夠了,正好這兒的人都不認識他,他打聽事情還能方便些。我們要是陪同,陳佩或許還不肯露面。”
張以覓覺得有道理,也只能等潘祺臻的消息了。忽然她想到秦岑和傅今是校友,兩人還一同創業,那潘祺臻又是如何跟他們認識的?三人的關系,不像是一般的上下屬。
才将問題提出來,傅今慢慢湊近盯着她瞧,“真想知道?”
張以覓想想,選擇搖頭。傅今這樣的表情,絕對不是好事情。
傅今仿佛沒看到她搖頭,道:“祺臻父親是潘強生。”
潘強生?他不是傅成的死對頭嗎?聽說兩人當年都是很有名氣的律師,一山不容二虎,先是公司之間的戰鬥,不知何時兩人開始怄氣,非要拼個你輸我贏。
根據傅今說的,在他小時候傅成就打算将他打造成名律師,傅今從小聰慧,傅成一直很欣慰,認定傅今能繼承父業。
孰不知,潘強生也有個兒子,“教育”方面不輸傅成分毫。在潘祺臻小時候,潘強生就指着報紙上面的傅成說,這個叔叔是壞人,你要努力去打敗他兒子。
這輩子他們未能拼出輸贏,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
然而,在潘強生的兒子不斷往律師的職業發展,傅今在創業打拼。潘祺臻已是赫赫有名的年輕律師,傅今創業有成。潘祺臻成為大學教授,傅今和律師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傅成輸了,潘強生很得意。
傅成恨兒子不争氣,傅今恨父親眼裏只有潘強生。
“這事爸知道嗎?”她指傅成。
“不知道。”
張以覓:“……”
要是傅成知道他的死對頭兒子和自家兒子這麽要好,大半輩子鬥下來,結果人家達成合作關系,友誼天長地久,不氣死才怪。
“要說生氣,最生氣的應該是潘強生。”
傅今薄唇一張一合,這句話說的淡淡的,可在他眼中,張以覓能捕捉到一絲狡詐。潘強生讓兒子完美地繼承了他的衣缽,本該可以傲視傅成,輕蔑地說出“你輸了”這番話,孰不知半輩子心血付諸流水,他應該死了都能氣活。
潘祺臻回來時已過半夜,不見他吃點心就去睡覺了。張以覓不好做打擾,打算隔天再問問情況。
清晨一早,潘祺臻的房間已不見人影。
連着幾天,潘祺臻早出晚歸,一言不發。
張以覓的請假時間早就到期,只好向公司請了段長假,可氣壞了黃偉。但事關于父母死亡的真相,她不得不留下。念念已讓傅成接走,小家夥估計隐約看出有關父母的事,雖沒見過父母,可心裏念想是在的,走時淚眼汪汪的。
傅今來回兩頭跑,工作狂的他臉上都能看出疲憊。
總算有天下午,潘祺臻回來了。張以覓急忙迎出去,眼巴巴地看着他,生怕他說出一句要回房睡覺。
潘祺臻将資料遞給她,勾唇一笑,“放心,我不做沒把握的事,來的第一天就是要給你個交代的。”
張以覓接過資料,牛皮紙袋裏裝着A4紙和幾張照片。
一張張仔細看過去,張以覓已經驚地說不出話來。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擡頭想問是否确定,嘴巴張開卻說不出話來,上邊的資料清清楚楚,每一個重要信息邊上,都貼着确鑿的證據。
張以覓盯着最下方的名字,身子有些發抖,直到肩膀被人抱住,才穩定下情緒。
潘祺臻早已收起笑容,“要不要起訴,你決定。”
如果不是他,父母的公司不會破産,如果不是他,父母不會死,弟弟也不會受苦。
張信前!
三個字就如同針一樣戳着張以覓的眼睛,五年裏發生的種種就像蝴蝶效應,細小的事情足以改變整個家庭——要是父親能聽母親的,不要把張信前往公司帶,什麽慘狀都不會發生了。
資料雖少,足以将整個案件串聯起來。
潘祺臻沒有從張父的公司入手,而是調查了陳佩的家庭。
陳佩早點喪夫,有個獨女陳宛,對她極其寵愛,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性格潑辣嚣張。
張以覓想到上次拜訪時見到的陳宛,說話輕聲細語,人也熱情,沒辦法想象是個性格乖張的人。但潘祺臻做事滴水不漏,資料中就有陳宛學生時代的照片,打扮誇張,眉目兇相。
陳宛結婚後,性格問題和丈夫不和,雙方沒少打架,陳宛再潑辣,還是敵不過男人的力氣,幾次後陳宛就不敢再動手了。她丈夫卻打上瘾了,稍微不合心意就會對她拳腳相加。
才一年時間不到,雙方離婚,此時陳宛肚子裏已經懷了孩子。
張以覓看離婚時間,正是五年前家裏出事的時間。
“很巧對不對?”潘祺臻抽出另一張遞給她,“我還打聽到一件事,陳佩是十三年前來的這兒,說明她并非是本地人。獨自養陳宛很不容易,陳宛原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人,兩人住着出租房,五年前陳宛還離婚,被趕出家門,根本沒有錢買一套房子。”
陳宛遇人不淑,肚子裏有孩子,疼愛女兒的陳佩,一定不想女兒和外孫受苦。這時,張信前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在張信前接觸陳佩前,他已經負債,我猜測他接近陳佩是他的下策之舉,萬一陳佩舉報,他就不可能再在公司待下去,可就湊巧,陳佩也在困難頭上。”
潘祺臻繼續道:“張信前一開始是個混混,你父親帶他入行後,沒多久他學會炒股和投資,虧損不少錢,連房子都做抵押了。無奈之下他想挪用公司的錢,當時財務經理是陳佩,只有讨好她才能接觸到錢。”
張以覓看到掃描的電子憑證上,有好幾個公司向張信前名下分多次轉賬。
“這些都是空頭賬戶,我猜是陳佩用公司賬戶将錢打進空頭賬戶,再轉移過來的。陳佩是做財務的,行事很小心,死活不肯查流水,倒是張信前被我刺激刺激就上當了。”
張以覓問:“你怎麽刺激他的?”
潘祺臻道:“我直接報警,說張信前騙我公司的錢,五年前莫名奇妙一大筆錢轉移到他的名下,他做賊心虛,說的語無倫次。在他憋不住的時候,我報了個公司,他一聽沒這公司,底氣十足地讓我查賬戶。”
“你怎麽說服警察的?”
潘祺臻推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笑道:“我和張信前有大把的聊天記錄,警察自然信。”
張以覓:“……”
“我調查張信前和陳佩期間,林宇給我找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是公司人事,她說在車禍前,老板有指示要她解雇張信前。”
張以覓猛然擡頭,“我爸爸知道是張信前所為?”
潘祺臻點頭,“我認為是的,作為一個公司老板,財務做這樣的手腳他不可能全然不知。但很抱歉,我只能查到這裏,你父母的死因……”
張以覓能理解,五年時間太長了,況且是車禍。當時車子碎的七零八落,父母身子血肉模糊,要找證據談何容易。
……
提起訴訟沒多久,陳佩先認罪,她确實勾結張信前動用公司公帳,但張信前做過擔保,兩個月後一定會一分不少還回公司,張信前不但沒信守承諾,還得寸進尺嫌不夠。
原本極力否認的張信前在陳佩認罪後就慌了,說話漏洞百出。指責陳佩要了他的錢後就搬家躲起來,沒資格說他得寸進尺。
官司一結束,張以覓沒多留就回到A市,盡管如此,時間已過了一個月。
周娅麗那晚失禮後,沒有與張以覓有過多交集。一段時間她心裏總有道坎,讓她呼吸不順暢堵的難受。晚上一閉眼睛都能想到張以覓那張臉,還有傅今看她的一臉柔情。
事情操心多了,對工作多少有懈怠,平日對她疼愛有加的朱雯一改常态,批評了她好幾次。
“娅麗,好幾個立面圖出現同樣錯誤,上個單子還是因為你的不仔細黃了,如果你還心不在焉,就不要在我手下做事了。”
周娅麗從走神中驚醒,看到朱雯嚴肅的臉吓一大跳,哆嗦地拿過圖紙找問題。
她知道朱雯最近心情不好,公司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的,她和楚總曾經是情侶關系,不知為何分手了。以前朱雯處處針對張以覓,有人八卦說是楚總喜歡張以覓。張以覓結婚後,楚總一直心情不好,連帶着朱雯脾氣也很大。
上次讓朱雯損失一個單子是她的過錯,她不是犯錯後就只會認錯的人,她挖了個要簽的單子,但她不打算給朱雯,而是要憑自己實力先拿下,給朱雯和趙媛一個好印象。
她看時間,估摸着客戶就要打電話過來了,約好今天會簽協議的。
等到下午,客戶依舊未聯系她,周娅麗等不及了,主動撥電話過去,對方很詫異,說他已經簽完合同,款都打了。
“和您簽合同的是哪位?”周娅麗問的很小心。
“姓黃的小夥子。”
黃偉?周娅麗條件反射地往黃偉那邊看一眼,他也正好盯着她瞧,周娅麗吓地差點把手機給丢了。
她挖的正是張以覓的客戶。
別看黃偉平時愛和她開玩笑,她清楚黃偉的情商之高,很多人以為黃偉喜歡朱雯,其實不然,他不過是抱朱雯的大腿,遇到好事情,他跑的比誰都快,朱雯讓給他的大單子,不見得他有絲毫不好意思。
周娅麗洩氣地坐下,顯然黃偉已經知道她暗地裏撬張以覓的單,單子沒簽成,倒落了個把柄在他手上。
才回A市,張以覓就一心撲在工作上,落下的許多事都要補回來,加班是必不可免的。
勝訴後她出奇的淡定,愣是嬸嬸和多多百般哀求,她都無動于衷。該坐牢就得坐牢,該賠償的他們砸鍋賣鐵地要把錢還上。
當年不顧母親萬般阻撓,父親要把叔叔帶進公司,得知叔叔動用公帳,讓公司面臨危機,父親第一反應是讓人事開除,而不是要将叔叔告上法庭。父親在乎親情,也是因為他心腸過于柔軟,讓一切追悔莫及。
……
案子在潘祺臻手上完美勝訴,在報酬上卻出現問題,他等了幾天也沒等到提醒到賬短信。
“怎麽回事?”潘祺臻問傅今。
傅今道:“工資卡在老婆手上,你去問她要。”
“你是不是算準了我會多要一筆慰勞金才故意這麽做的?”
“你忘了幫我墊付的花?”
潘祺臻吐槽,“傅今你真是個沒種的!”
張以覓得知潘祺臻的報酬沒支付後,埋怨了傅今一番,趕忙将款打過去,人家可是幫了他們大忙呢。
她不知道的是,潘祺臻損失了一大筆錢,報給張以覓的錢是如實的,報給傅今的錢卻是虛的。在張以覓風風火火地将款結清後,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湊巧的是,潘祺臻上門時,傅成也在。
在傅成盯着潘祺臻看了足足五分鐘後,潘祺臻禮貌道:“伯父,您別看了,我是潘強生的兒子。”
張以覓急忙将弟弟拉到身後,免得惡戰中傷害到他。傅今則将他們兩人護到身後。
不想傅成仰天花板大笑三聲,“我以為我輸了,沒想到我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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