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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佑祈去教務處領新校服,回來的路上被一名女生叫住。
女生站在他面前扭扭捏捏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他煩了,要走,結果又跳出來一個男生,二話不說,直接質問蔣佑祈,為什麽欺負他妹子。
蔣佑祈:……
演戲呢?
蔣佑祈解釋幾句,對反也不聽,認定了他欺負人,非要道歉才行。
他懶得多說,本來都想走了,忽然邬落落出現了。
小兔子聲音軟軟的,微仰着小臉沖他擠眉弄眼,怪可愛的。
就是不知道,下巴怎麽紅了一塊。
“傷着了?”蔣佑祈彎下身,拉近兩人的距離,他弓着腰細瞧邬落落的下巴,沒破皮。
他突然靠近,邬落落瞬間繃緊了神經。
同桌以來,兩人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觸。
他身上好聞的薄荷香前所未有的清晰,桃花眼沒了平日的困頓和散漫,眼尾上翹,黑眸似深潭,略微沙啞的嗓音像是在耳邊低語。
“磕到的?”蔣佑祈沒得到她的回答,再次湊近些詢問。
小兔子不在擠眉弄眼,稍稍低頭,耳根紅了,手指攪在一起,目光游離,磕磕巴巴地回:“沒、沒有,睡覺弄的。”
“啊?”睡神蔣佑祈從來沒有因為睡覺弄紅過下巴,想不通她怎麽睡紅了下巴。
見她耳垂上的粉紅色蔓延至脖頸,蔣佑祈忽而意識到什麽,輕咳一聲,直起腰板拉開距離說:“回了,不是說老師叫我。”
邬落落回神,連連點頭:“對,對。”
見兩人要走了,邊上旁觀了一切的寸頭男生不幹了。
“哎哎哎,別走啊!”寸頭男生快走幾步到邬落落和蔣佑祈面前,攔住兩個人的路。
他的目光在邬落落身上溜了一圈,一改剛才對蔣佑祈的态度,笑了:“話還沒說完就走,不太好吧?”
邬落落向前一步,擋在蔣佑祈身前,警惕地瞅着寸頭男生問:“還要問什麽話?”
蔣佑祈垂眸,身前的小不點剛好到自己下巴,他有一種沖動,想把下巴墊在她頭頂,高度正好。
這個想法一出來,他微愣一瞬,腦海裏忽而浮現出邬落落下巴放在課桌上閉眼睡覺的模樣,小臉肉呼呼的,像只小豬。
難怪下巴會紅。
蔣佑祈沒忍住,笑了一下。
邬落落疑惑回頭,她剛才好像幻聽了。
蔣佑祈怎麽可能會笑,認識一個多星期了,他嘴角向下彎的弧度,就沒變過。
寸頭男生的視線像是黏在邬落落身上一樣,說話的聲音變得輕浮:“你同學欺負了我妹妹,道個歉,總應該的吧?”
邬落落皺眉,直接反駁:“不可能,他轉學來的,誰都不認識,怎麽可能欺負你妹妹,你搞錯了。”
明顯的瞎掰。
說罷,邬落落繞過寸頭男生朝着高二教學樓走。
“哎,美女,那算我錯了,你哪個班的,我有時間去給你道歉,好吧?”寸頭男緊跟在邬落落身旁,像個粘人精。
“不必。”邬落落被寸頭男生看的不舒服,下意識靠近蔣佑祈。
蔣佑祈不留痕跡地跨出兩步,攔在兩人中間,不偏不倚擋住寸頭男生的視線。
寸頭男生收回視線,看了眼蔣佑祈,停下了腳。
“蔣佑祈,”離寸頭男生遠些,邬落落小聲問:“你得罪人了?”
蔣佑祈換了一只手拿校服回:“沒有,大概是誤會。”
邬落落回頭,後面的寸頭男生和一直沒說話的女生似乎在争吵,隐約聽見‘誰是你妹妹’‘你什麽意思’的話音。
她收回視線,皺了皺鼻子說:“以後遇見這樣的不要理他們,找你麻煩的話,可以告訴老師的。”
身邊的人語氣鄭重,認認真真地給他普及着跟這類學生混在一起的壞處,蔣佑祈聽着她說話,步伐放緩。
“蔣佑祈。”
“嗯?”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嗯。”
邬落落鼓了鼓臉,停下步子。
她剛說了一堆,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自己像是對着空氣自言自語,得給他教訓!
蔣佑祈跟着停下,見她低着頭不說話,正要問怎麽了,就聽邬落落飛快說一句:“誰後到教室誰是小狗。”
踩着話音,邬落落飛快跑出去。
蔣佑祈:“……?”
沒兩步,蔣佑祈追上邬落落:“你幼不幼稚?”
他一雙大長腿,邬落落怎麽跑的過他。
“規則改變,只能用走的!”邬落落又說一句,同時不停的倒騰着小腿。
“你三歲麽?”蔣佑祈語氣不屑,腳下還是放緩了動作。
再怎麽比,蔣佑祈身高腿長,先天優勢在那兒,邬落落想贏他,需要非正常手段。
“蔣佑祈,”快到教室門口,邬落落委屈巴巴地喊他:“我義無反顧的救你,你居然讓我當小狗!”
蔣佑祈停在教室門口,滿頭問號:“啊?在講什麽?”
趁着空擋,邬落落一個大跨步,成功踩着上課鈴聲,早一步蔣佑祈踏入教室的門。
Nice!心曠神怡~他是小狗!
蔣佑祈站在門口,稍側臉,看見一個人影閃過樓梯拐角。
“嗯?看什麽呢小狗?”邬落落探過腦袋,跟着瞧。
“你是幼稚鬼麽?”蔣佑祈收回視線催她:“別看了,老師來了。”
課間,總有學生喜歡在走廊的窗邊聊天,三五成群,聊着共同的愛好。
天氣尚好,蔣佑祈弓着腰,手托着下巴拄在窗臺上,懶散的望着窗外。
隔壁班好多女生聚在臨近蔣佑祈的窗戶處,竊竊私語,眼神時不時瞄向蔣佑祈,見他看過來,發出低低的驚呼聲。
蔣佑祈:“……”
感覺自己像是在動物園被圍觀的動物。
轉過身,他後背靠在窗臺上,長腿微微曲起,細碎的劉海垂落,黑眸淡然,漫不經心。
邬落落斜靠在班級門口,抱着手臂,一雙眼睛明亮,笑的意味深長。
蔣佑祈:“……笑什麽?”
“笑你的桃花運不淺,”邬落落背着手出來,站在蔣佑祈邊上,沖着隔壁的女生堆挑了下眉:“就差一整個樓層都讓你收了。”
蔣佑祈壓根沒在意這些,桃花對他而言,就是春天裏樹上開的粉色小花。
“喏,”他沖着另一邊努努下巴:“你也不賴。”
另一邊,幾名男生聚在一起,見邬落落出來,說話聲音驟然提高,其中一個更是怕誰聽不見似的高聲說:“我早就是王者段位了!”
說完,男生們還假裝不在意的瞄邬落落,瞧她的反應。
邬落落一陣無語,撥弄了下劉海,學着蔣佑祈背靠窗臺,像個老者一般嘆氣:“可惜啊,我只愛學習。”
“不錯,”蔣佑祈評價:“至少還有個喜歡的。”
背靠窗臺邬落落有些不太舒服,她胳膊沒有蔣佑祈長,不學他了,改成趴在窗臺上。
他們是三班,在一樓,外面風景看的清楚。
窗外的花壇邊上,蹲着幾名學生,其中一個,邬落落認識。
“那不是那天堵你的人嗎?”邬落落說:“他也高二的?”
蔣佑祈後側頭,黑發下垂,眼尾上挑,深刻的眼掃過外面的人,漫不經心應:“大概”
外面的寸頭男生跟着看過來,他眼睛一亮,對着邬落落使勁兒的揮手,邊上幾個跟他一起的男生,動作一致地看向邬落落。
“咦~”
邬落落輕皺眉,站直了身子後退兩步遠離窗臺:“他眼神讓人好不舒服。”
蔣佑祈和寸頭男四目相對,對方收起笑,眼神陰沉。
“那就別看他,”蔣佑祈收回視線說:“回班級去。”
邬落落縮了縮肩膀,寸頭男生眼神給人感覺,特別的——下、流。
走到教室門口,邬落落想起來今天是周五,放學後要開班會的。
回身她見蔣佑祈逆光站在窗邊,陽光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明亮又毛茸茸的輪廓,金燦燦的。
“大金毛,”邬落落故意這樣叫他,嘿嘿一笑:“別忘了晚上有班會,別跑。”
蔣佑祈換個姿勢,手撥弄了兩下頭發,他不喜歡開班會,奈何之前還答應邬落落了。
“啊,”有些不情願,他回:“知道。”
等邬落落回了教室,隔壁班的一名女生,紅着臉,眼裏藏着小興奮靠近蔣佑祈問:“同學,能開下窗戶麽?有點,有點熱。”
蔣佑祈掃了眼女生,對方立刻避開視線,又擡眼看他。
沒答話,蔣佑祈擡手,拉開自己這邊的窗戶。
“謝謝。”女生颔首,門頭快速跑回她的姐妹堆裏,很快,那邊低低的傳來一句:“他的手好好看,又細又長!”
蔣佑祈內心十分無語,這些女生都沒事幹麽?看自己的手幹嘛,就不能像邬落落那樣,好好學習麽。
窗戶打開,外面的鳥叫聲更加清晰。
快上課了,蔣佑祈準備起身回教室。
“我都問好,那個小胡同是邬落落每天回家的必經路,一會兒咱們提前走,準能堵到她。”
窗外傳進來的聲音,真讓人惡心。
班會結束,邬落落和蔣佑祈像往常那樣一起回家。
走過熱鬧的街道,快到小區了,街道和小區之間,有一處胡同,不知通向哪,蔣佑祈從來沒去過。
“邬落落,”快到胡同了,蔣佑祈停下腳步,有些生硬的說:“吃雪糕嗎?”
“我家有,”邬落落回:“一會兒到家給你拿。”
“我現在就想吃,”他喉結上下滾動,眨眼頻率增加:“你去買。”
“啊?”邬落落睜大了眼,轉頭不解地問他:“你幹嘛突然任性?馬上就到家了。”
“熱,”他輕推了下邬落落:“多買點,還有雪碧。”
疑惑地打量他,這人平常請他吃東西他都嫌麻煩,今天怎麽主動要了,不會是中暑頭暈了吧?
雖疑惑,邬落落還是順着他的力道,前往街對面的一家超市。
等邬落落拎着雪糕和雪碧回來,蔣佑祈人不見了。
“不會是先回去了吧?”邬落落有點生氣,他是在故意耍人嗎?
“告訴你,你別多管閑事,我大哥可是……”
邊上不起眼的胡同裏,傳來一聲警告。
聲音有點熟悉,熟悉的惡心人。
小胡同裏暗,裏面黑漆漆的,看不太清。
邬落落不打算管閑事,她想立刻馬上找蔣佑祈算賬,問問他什麽意思。
“說了,離她遠點。”
邬落落腳停在半空中,再次看向小胡同。
蔣佑祈?
是他的聲音,又有點,不像。
過于陰沉和危險。
“我樂意,你管的……”
肉碰肉的悶響聲,打斷那人的話。
小心翼翼湊過去,邬落落抿着唇,想靠近,又不太敢。
“最後一遍,離她遠點。”蔣佑祈聲音沉緩有力,嗓子刻意壓的低,自黑暗裏傳出來,比冷風還涼。
“蔣……佑祈?”
邬落落站在胡同前,手上拎着雪糕,眼中滿是詫異。
狹窄的胡同裏,蔣佑祈站着,手上拎着寸頭男的衣領,他身邊還倒着兩個男生。
空氣裏有輕微淺淡的血腥味,寸頭男生腦袋有氣無力的垂着,白色的校服上沾了血。
“你……”邬落落動了動嘴唇,慢慢回神:“沒事吧?”
松了手,寸頭男軟綿綿倒在地上,蔣佑祈右手上還滴着血,他慢慢直起身子,指着地上的人,幹巴巴地說:“他們、他們又誤會我。”
作者有話要說: 一打三毫發無傷的祈哥委屈:老婆,他們欺負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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