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105.病一場，醒醒神

“連翹，連翹。”莫喬陽返回她身邊，“你還好嗎？”

連翹掩面痛哭。

“葉心妍。”莫喬陽起了身走到葉心妍面前，“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我為什麽要給你一個解釋？我憑什麽給你解釋？”吓傻了的葉心妍大喊起來。

“為什麽連翹會在這裏？你是故意的？”莫喬陽逼近一步。

“你強出什麽頭？不關你的事兒。”葉心妍伸手推他。

“你和陳嘉南的事情，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找陳嘉南的麻煩去，你為難連翹算什麽本事？”莫喬陽寸步不讓。

“我就要找她的麻煩，我偏要找她的麻煩。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怎麽樣？你想怎麽樣？”葉心妍高昂着頭。

後來，120終于來了，醫生證實。沙少明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再後來，警察也來了。連翹和葉心妍都被帶走了。

派出所裏，連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沙少明自殺的過程，她感覺自己象在夢游。看到的人，聽到的話，自己發出的聲音，全都飄忽得好遠。她好像聽見，又好像聽得不太清楚。

連翹被關起來的第三天。陳嘉南從北京回來了。兩個人隔着審訊臺見的面。

“連翹。”陳嘉南看着憔悴而脆弱的連翹，那顆硬得象鐵石的心忍不住也顫起來。是他沒把自己過往的孽緣處理幹淨，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後果。

“嘉南，你來了。”連翹蜷起了手指，她的手指很髒，“你家人是不是很生氣？我是不是很丢臉？”

“現在不管這些，沙少明的死已經被定性為自殺了，等流程走完你就可以回家了。”陳嘉南握住她的手，“受苦了。”

連翹的眼淚簌簌而落，這幾天，她天天以淚洗面，夜夜噩夢連連，睜眼閉眼都是沙少明凄然的樣子。

沙少明不是她害死的。她也知道沙少明并不是為了她自殺。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了她面前，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她想救他無門，那種對心靈的巨大沖擊才是最令人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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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熬了兩天。連翹總算被無罪釋放。從拘留所裏出來那天，風很冷，陽光十分好。上了陳嘉南的車，連翹瑟縮到車門旁。

“沒事了。”陳嘉南伸過手來拉了拉她。

“我身上很髒。”連翹又縮了縮。

“我們回家吧。”他啓動了車子。

連翹轉頭看着窗外，景物開始慢慢倒退。

連翹病倒了，肺炎，病情排山倒海，醫生一度下了病危通知書。所有關心她的人都吓壞了，陳嘉南也吓到了。他的計劃沒了她，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那天，莫喬陽來了，本來他應該是避嫌的，但嚴貝貝給他打了電話。

“可能，她會撐不過去。”陳嘉南側頭看着走廊的牆面。

“陳嘉南，我以為你會好好照顧她。”莫喬陽狠狠推了他一把。

陳嘉南沒說話。

“如果你照顧不好她，麻煩你放她走。”莫喬陽冷冷的說。

“并不關你的事兒。”陳嘉南語氣更冷。

“陳嘉南，其實，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她是有目的的。”莫喬陽微眯着眼睛。

“你有證據嗎？”陳嘉南淡淡的語氣。

“會有的。”

“我等着。”

所幸的事，陳嘉南和莫喬陽的談話結束大約半個多小時後，連翹從深度昏迷中醒了過來。她總算挺了過來，陶承安在病房門口看了一眼，然後默默離開。

因了這場病，倒是喚醒了連蕭。在失去姐姐和認一個姐夫的選擇中，他痛快的認了姐夫。連翹安心養着病，就連陳老爺子有一天大發慈悲也來醫院看了她一回。

搞得連翹差點下床三叩九拜的擺個歡迎儀式。

連翹徹底康複出院時，已經到了次年的正月了。陳嘉南直接把她接到了骊園的別墅，司機保姆配了一大堆。

連翹便正式過上了少奶奶的生活。系土丸弟。

星雲工廠在去年底就徹底的關掉了，陳老爺子并沒有來追究她的責任。

日子沉靜得現世安穩，連蕭情況穩定後也回到學校去繼續念書了。只不過，現在為了他的安全，都是司機接送他上學放學。

“少奶奶，夫人來了。”家裏的保姆小香上了二樓，對着站在陽臺發呆的連翹道。

“啊，好，我馬上就下去。”連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邁步往樓梯口走去。

陳嘉南的母親坐在一樓客廳的大沙發裏，今天的她穿着一襲墨綠色的套裝，頭發也罕見的放了下來，顯得她整個人知性又優雅。

“媽。”連翹走到沙發旁輕輕喊了一聲。

“我說了很多遍了，喊我阿姨就好。”陳夫人瞟了她一眼。

“阿姨，你喝點什麽，我讓小香去拿。”連翹乖巧的順着她。

“不喝。”陳夫人打量着她，“病好了嗎？”

“謝謝阿姨關心，我的身體已經好了。”連翹笑着回答。

陳夫人點頭，“那行，既然你好了，那我們今天就可以開誠布公的談點事情了。”

“阿姨，您說。”連翹态度很好。

陳夫人拿起手機，只見她拔了個號碼，不一會兒，一個拎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就進來了。

“冉律師，你坐。”陳夫人指了指旁邊的座位。

連翹心想，這是要代表陳嘉南來跟她劃清一些界線了。

“這是你爺爺的意思。”陳夫人仿佛知道她的想什麽，“你們不打一聲招呼就領了證，所以，今天才來跟你辦這件事情。”

“我都沒有意見。”連翹道。

陳夫人微愣了一下，“冉律師還沒說話呢，你就沒有意見，你都知道些什麽呀？”

“阿姨，總之是讓我不要觊觎陳家的財産，不是嗎？”連翹微笑着。

陳夫人優雅的拂了一下頭發，“你倒是不糊塗，既然你這麽爽快，那麽冉律師，你開始吧。”

連翹靠着沙發坐好，然後聽着冉律師念那些條條款款，春困得厲害，她聽得昏昏欲睡。

“連小姐，你再過目一下，沒什麽問題的話，你就簽字吧。”冉律師把一疊文件遞了過去。

“我都沒意見，把筆給我吧，我答字。”連翹道。

字簽完，陳夫人松了一大口氣，起身後，她非常和顏悅色的說：“連翹啊，你臉色有些蒼白，多喝點燕窩湯。”

“謝謝阿姨關心。”連翹也跟着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