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14.依依不舍

“坐下啊，杵在那裏做什麽？”陳嘉南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寶寶，我們坐一起好嗎？”連翹拉着小湯圓的手。

小湯圓有些拘謹，但看了看陳嘉南和陳嘉東後，他竟然點了點頭。

連翹心下一喜。趕緊抱着他坐到了兒童餐椅上，她則坐到了他旁邊。今天陳家的保姆沒有跟來，連翹有機會親自照顧小湯圓吃東西了。

陳嘉南瞟了她一眼，淡淡道：“以後不要喊他寶寶，要喊就喊全名或者啓明。他是個男孩子，不許嬌慣。”

連翹擡頭。“他才兩歲，你們就把他當大人對待，會不會太過分了？”

“過分？”陳嘉南皺眉，“難道你不知道行為習慣是從小培養起來的嗎？按你的想法，應該給陳啓明一個童話的世界，等他成年後，再把他扔到這個殘酷的世界裏來。是這樣嗎？”

連翹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咽了咽口水，見小湯圓已經坐好了，她也就不想跟陳嘉南去争辯什麽了。

“阿姨。”小湯圓奶聲奶氣的喊連翹。

“哎，哎，寶……啓明。怎麽了？”連翹柔聲問。

“水，我渴了。”小家夥乖乖的坐着，指一旁的茶壺。

連翹趕緊給倒了一杯水，然後喂着小湯圓喝了半杯。

“謝謝阿姨。”小湯圓乖巧的說。

“她是你媽媽。”陳嘉南冷不丁的就冒出來一句話。

這句話落下後，連翹心頭劃過一絲感動。陳嘉南也不是真的那麽冷酷無情嘛。

“媽媽？”小湯圓呆呆的看着連翹，“奶奶說，說……說……”小湯圓畢竟才兩歲。語言表達能力還不是那麽完整。

“別聽你奶奶說，你旁邊的就是你媽媽，你親媽。”陳嘉南淡淡道。

“騙人，騙人。”小湯圓看着連翹扁着嘴，看着看着。他哇一下大哭起來，“騙人，騙人，媽媽是魔鬼，魔鬼。”

“別哭，別哭，寶寶，你別哭啊，這是怎麽了？”連翹慌神了，起了身将小湯圓抱了起來。

“不許抱他。”陳嘉南制止她。

小湯圓一哭，連翹哪裏還顧得那麽多，抱着他就哄起來了，久違的天倫之親，讓她的眼眶也跟着濕潤起來。

“回家，奶奶，回家，奶奶。”小湯圓在連翹懷裏掙紮起來。

“陳啓明。”陳嘉南生氣了，起了身走到連翹身邊，一把就搶過了他，然後重重的放回了餐桌裏。

小湯圓被吓得生生止住了哭，含着淚想哭又不敢哭。

“二哥，你別吓了陳啓明。”陳嘉東也有些看不過去了。

連翹簡直氣得渾身發抖，小湯圓才兩歲，哪能要求他象二十歲懂事呢。咬着牙，她走到小湯圓身邊，再次抱起了他，連翹看着陳嘉南：“你們是養孩子呢？還是養寵物？這麽小，你們就開始給他拔掉翅膀，真是沒有人性。啓明乖，不哭，乖，啓明聽話，不哭啊。”

小啓明趴到她的肩上，抽抽噎噎的又哭起來了。

“媽媽帶你到外面轉一圈好嗎？然後我們再回來吃飯。”連翹抱着陳啓明往包廂門口走去。

“去哪呢？”陳嘉南問了一聲。

“你放心，我今天不會跟你搶孩子。”連翹冷冷的說，然後就跨出了包廂。

抱着小湯圓在酒樓廁所外轉角處的小假山前玩了一會兒，總算把孩子哄好了。小湯圓摟着連翹的手臂問東問西，連翹有問必答。

“奶奶說，我沒有媽媽。媽媽是魔鬼。”小湯圓還惦記着他剛才沒說完整的話。

“啓明，那你記住了，我就是你的媽媽，我不是魔鬼。”連翹親了親他。

小湯圓很不解的樣子，畢竟小，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心中所想。

“因為爸爸和媽媽之間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媽媽沒有辦法陪你一起住。”連翹說着覺得喉嚨發酸，怕惹得小湯圓又哭，她只能忍了又忍。

“啓明，我們回包廂去了好嗎？媽媽餓了，你也餓了，我們去吃飯，可以嗎？”她問。

小湯圓看着連翹，他完全沒聽懂連翹說了些什麽，聽到吃飯兩個字時，他點了點頭。

連翹重新回到包廂時，陳嘉南站在窗邊接電話。陳嘉東則在看着手機，菜已經上了一半了。連翹給小湯圓裝了湯。

一頓飯吃下來，小湯圓就很粘着連翹了，視線總是放在她身上。

“我有事兒得先走。”陳嘉南走了過來，伸手抱起了小湯圓。

“媽媽。”小湯圓看着連翹，特別不舍的樣子。

連翹跟着起了身，“啓明，你回家好乖乖的好不好？下次，你就又可以出來和媽媽一起吃飯了。”

“爸爸。”小湯圓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着陳嘉南。

“我們回家。”陳嘉南故意不看連翹。

“媽媽，再見。”走到門口時，小湯圓一直跟她揮手再見，很快，陳嘉南父子就消失在了門口。

小湯圓喊媽媽的聲音一直在連翹耳邊回蕩，她忍了又忍，沒忍住，拔腿就追了出去。

“連翹。”陳嘉東在後面喊。

“我等一下再上來。”連翹甩下這句話後跑得更快了。莊邊溝扛。

在樓下的大堂裏，她追上了已經到了大門口的陳嘉南，“等等。”

“幹嘛？”陳嘉南停住腳步。

“我……”連翹也不知道自己想幹嘛，就是想和小湯圓多呆一會兒，愣了一下神後，她說：“我想親親他。”

小湯圓張開雙臂就撲向了連翹，連翹在他額頭上親了親。

“爸爸，媽媽也回家。”小湯圓看着陳嘉南。

“你自己問她。”陳嘉南故意走到一旁的休息區，他覺得自己也是有神經病。明明和連翹早就橋是橋，路是路了，可現在看着她難過不舍，心裏竟然也有一絲酸酸。

本來是三口之家，唉，說起來，也是怪自己。陳嘉南冷眼看着連翹和小湯圓依依不舍。

和小湯圓每多呆一秒，連翹的不舍就加重一分。可她心裏也明白，這片刻的溫存是沒有用的。除非和陳嘉南複婚，或者能把小湯圓的撫養權奪回來。

第一條路她不考慮，第二條路太艱難，這樣一想，真是太傷心了。明明是自己生的兒子，卻不能親近，這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情嗎？

“別哭，媽媽。”小湯圓抹着連翹的淚水。

連翹怎麽也忍不住，淚眼朦胧中，她抱着小湯圓到了休息區，“啓明，再見，我們下次見。”

“再見！”小湯圓扁着嘴也要哭了。

連翹扭過頭，步履淩亂的往回跑，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怎麽也沒辦法止住。

陳嘉南看着她的背影，好一會兒都沒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