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焦慮不安的下了飛機，接機口的地方，舉着一塊大牌子的李昊朝她奮力揮手。

柳素言拉低了帽檐，假裝沒看到，快速淹沒在了人海。有時候有心躲避一個人，有的是辦法讓他找不到。不管有沒有那條簡訊，她都不會再跟他有過多的糾纏。

令她意外的是，她前腳剛在家門口站定，李昊後腳便跟了上來。

“素素，你是怎麽了？剛才在機場沒見着我麽？”

他眨巴着雙眼，扮起了無辜。以前她可是很吃這一套的。

她定定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盯着一個陌生人。李昊倏地覺得後脊梁骨都有些發冷,眼簾也垂了下來:“素素,怎麽了”

“李昊，四年前我們就已經結束了。從你選擇用逃避的方法面對事情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徹底沒有關系了。難道——你還不明白麽？”

他激動地一把握住她的雙手，雙眸裏滿是悔恨的淚水：“我錯了，我現在真的知錯了。這四年沒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

柳素言的嘴角微微上揚，冷靜地抽出手：“這個世界上還沒有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你——這四年不也活得好好的麽？”

軟磨硬泡這一招屢試不爽，他沒料到她的态度竟然如此堅決，他雙眸變得猩紅，一把環住她的胳膊使勁兒搖晃:“你真的就忍心舍棄我們之間的感情麽？我們以前——”

“夠了！”

她冷聲打斷。

即使她生氣到了極致，從前也不會這麽對他，這些天的冷暴力讓他無所遁形，他楞楞地看着她，語氣幾乎是哀求了起來:“素素，我是真心知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以後我一定做個有擔當有責任的男人，讓你能踏實地過日子。”

如果是從前他說出來這番話，她怕是要感動涕零，如今只覺得這個男人太過懦弱。

她伸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耐心道：“以前我一直以為，橫在我們之間的是家世背景，但我錯了，其實……我們之間最大的阻礙，是互相壓根就不了解，既然連了解都談不上，又何曾談愛？”

沒想到她竟三言兩語輕易地否認了過去，他的面色一片死寂，良久才擡起頭來，“素素，你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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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她竟會如此絕決。

她點點頭:“我們彼此不适合，放手對彼此都好。”

她說的是實話，門第觀念她解決不了，他同樣也不能解決。況且，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也沒真的到‘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地步。

她從前的固執，只是想要一個解釋。如今他該解釋的都解釋了，她也就釋然了，心中的執念一旦落地，就再也拾不起來。

看着她青黑的眼袋，他頹然笑道：“就為了那個男人？”

柳素言一時沒反應過來，李昊卻欺身将她逼到了牆腳，她怒目呵斥：“你想做什麽？”

“你跟別人做了什麽勾當，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可以，難道我就不可以？”

她眼底是再明顯不過的倦意，此刻泛着紅血絲，他越看越覺得怒不可抑，俯身就将冰冷的唇貼了上來。

她擡腳就朝他的小腹狠踹了一腳，李昊猝不及防疼得龇牙咧嘴，雙手立即松開了她護住了當前，狼狽地看着她：“你……你……”

“李昊，你太讓我失望了。在你不告而別的那一天，我父母在車禍中去世了，那個時候——你又在哪裏？”

突如其來的重磅消息讓他不知所措，這些——他居然都不知道。

見他一臉的驚詫與愧疚之色，柳素言拉開了房門，冷聲道：“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糾纏至此，那些美好的記憶也随之消失不見。

“嘭”的一聲，房門應聲合上。李昊踉跄着走了幾步，才悔不當初地回到房門前猛摁門鈴。

“素素，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

無論他怎麽敲門，房內一點回應也不曾給出。

隔壁的住戶探了個頭出來:“吵什麽吵？要囔囔去大街上……”

李昊并不作理會，哭得傷心欲絕。見他哭得傷心，鄰居也只是滿臉郁悶地搖搖頭，悶聲關上了門。

正傷心間，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以為是她不忍，滿心歡喜地接過電話，聽到對方的聲音，他毫不掩飾地皺起了眉頭：“又打電話給我做什麽？不是讓你自己去解決麽？”

“李昊，你做人可不能這樣啊……我肚子裏懷的可是你的骨肉，你怎麽能……怎麽能說讓我拿掉呢？”

電話那頭的女人，哭得梨花帶雨，他卻絲毫不在意，繼續惡言相向，“我心裏有誰，你自己也清楚。楚尤，你以為你是誰……是不是過了兩天舒散日子，連自己幾斤幾兩都拎不清？嗯？再說……你肚子裏的，是誰的孽種都說不定……”

還沒來得及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一通咆哮，“臭小子，說的什麽混賬話！給老子趕緊滾回來！”

緊接着是挂線的聲音。

李昊氣得一把摔爛了手機，雙眼變得陰鹜了起來，轉身步入了電梯。

此時站在樓梯口的沐少涵，雙眸悠然瞪大，這個李昊——簡直禽獸不如。

彎腰撿起了被李昊摔爛的手機，放進了包包裏，這才神色自然地按門鈴。

摁了好幾下，都不見裏頭有動靜，她連忙掏出手機撥了過去。好在沒幾聲那頭就接通了，“素素，你怎麽不開門？我在你家門口。”

柳素言開門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放她進來之後，她還要朝外面看上幾眼，這才合上了房門。

“李昊又過來騷擾你了？”

沐少涵一邊喝着茶一邊觀察她的神色，見她面色并無異樣，這才安心。

“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回頭的。”

且不說那則簡訊，四年了感情也不再像當年一般純粹，如果再在一起，只會徒增煩惱，何必呢？

沐少涵攬住她的胳膊，難得露出小女兒姿态，感慨道：“據說昨天跟你相親的，是個官富帥呢！長腿歐巴……”

方才還醞釀的悲情，被她這麽一說，柳素言立馬破功，翻了個大白眼，“既然你那麽垂涎欲滴，幹嘛不自己去？”

“你個白眼狼，姐姐我這還不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着想麽？”

柳素言前幾年拼了命的往項目上跑，把自己操得跟個大老爺們似地，如今好不容易轉進了總部，辦公室裏的男人都是拖家帶口的，稍微年輕一點的也都是剛出學校的楞頭青。好不容易給她塞個韓亞，她倒好……直接把人拐兄弟上去了。

一個女人太強勢，總要有個比她更強勢的才能駕馭得了她。周子微确實是個不錯的人選，關鍵是身家清白，配得上她家的素素。

沐少涵在一旁打着自己的小算盤，柳素言卻信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你可別亂點鴛鴦譜。”

她反身撲到了柳素言的大腿上，擡頭納悶道：“我家老頭可是把他誇上了天，看樣子……也不怎麽樣嘛。有時間，我可得會會他。”

“我們認識。”

沐少涵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地，坐直了身子，好奇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沒聽你說過？”

“反正你就別亂點鴛鴦譜了……”

她支支吾吾又不說，惹得沐少涵渾身癢得難受，擡高了聲調：“柳素言，可不帶你這樣吊人胃口的。”

了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沐少涵虛握着拳在嘴邊輕咳了兩聲:“優質男一枚，稍加調-教，可是很好使的呢！”

說罷朝她的胸前瞥了兩眼。

柳素言立馬捂緊了領口:“眼神那麽猥瑣,想做什麽？”

“我是替你擔心啊，胸/前就跟飛機場似地，還不找個免費□□給你揉揉，怎麽大得起來？”沐少涵相當豪邁的大笑起來。

說實話，她的胸還真的不算太豐滿，但是……被沐少涵略帶桃色的講出，她真心受不了，羞憤道：“敢情你的使了免費的，杯杯才大起來的麽？”

沐少涵也不害臊，平常在男人堆裏待久了，要是這點沖擊都抵不住的話，她還拿什麽在江湖上混。雙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瞬間又恢複自然，挺起一雙傲人的胸器，得意地道：“本小姐自身條件優良，那些自然不需要。不過，你就不同了……”

被她這麽一通沒羞沒臊地說下來，柳素言顯然招架不住，連忙轉移話題：“你不會是有新的對象了吧？不然連這枚優質男都能舍棄？”

有人戳中了要害，沐少涵難得地報以羞澀。

見她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柳素言放大了雙眸，訝異道：“到底是哪個良家婦男遭到你的荼毒？”

沐少涵白她一眼：“我這麽青春靓麗，活潑可愛，追我的人都從世界南半球排到北半球了，用得着倒貼？”

她連連點頭：“不用倒貼！不用倒貼！快跟我說說，是哪個……”

“季祁楓……”

沐少涵如實招供。

見她一臉魂不守舍春-心-蕩-漾的模樣，柳素言挑眉：“你們攻到幾壘了？”

☆、優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