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喝醉
潞王夫婦如今并不在府中, 去了京郊別院并沒有回來,府內的人看見張誠帶着一個和尚過來自然不會攔着, 管家親自過來帶路,朱翊鈞和鄭韻到的時候,張誠已經把那和尚安頓好, 正往外面來。
“皇上。”
張誠低聲道:“人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就過去嗎?”
朱翊鈞看了一眼身邊神神思恍惚的鄭韻, 面色嚴肅的點頭。
張誠立刻在前面引路,王府管家過來拜見之後, 知道皇上不想驚動多餘的人,便安靜的在後面跟着, 并不大張旗鼓。
鄭韻跟在朱翊鈞的身邊, 真的到了會客廳外面,突然又有些躊躇了,咬了咬唇, 拉着朱翊鈞的衣袖停下腳步。
“我……”
見朱翊鈞也停下腳步,鄭韻小聲的開口,卻還未說完就被朱翊鈞打斷:“既然都來了, 總歸是要問清楚。”
“可要是……”
鄭韻一雙眼盈盈的看着他:“皇上……也要一起進去嗎?”
朱翊鈞看着她, 知道她表現有異, 也知道她定然是有什麽難言的事情, 可入宮時鄭家的家底都是清清白白的,并無什麽需要隐瞞的事情,況且她如今的反應, 倒是好似與鄭家無關。
不管如何,他也想聽聽。
“你心裏惦記着那些事,若是不問清楚,你能安心?”
鄭韻低頭,她就是怕。
剛剛在街上的時候什麽也沒有多想,只想着這個和尚是唯一可能知道她的來歷的人,所以想要不顧一切的抓住這個機會,卻忘了現在是什麽時候,自己又是什麽身份,要是最後也無法回去,卻無端的将那些事情說出來讓他知道。
他會不會覺得……她是妖孽?
一個在別人的身體裏活着的妖孽。
“皇上能不能……讓我自己進去?”
鄭韻擡頭,看着朱翊鈞的眼睛,目露祈求。
她還是不想讓她知道,若是她無法回去,讓他知道這些于她無好處,若是能夠回去,那麽這個原來的鄭韻也不知會如何,但妖孽之名一旦傳出來,想必鄭家也讨不了好,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不相信這個環境。
這樣的事情放在現世,都是驚天奇談,何況此時?
見朱翊鈞不說話,只是一雙墨色眸子深沉的看着她,鄭韻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我就是問一些小事,都是女兒家的心事,皇上就不要進去了嘛……”
“也就只有你……”
後面怎麽樣,朱翊鈞沒有說,但顯然是答應了。
鄭韻看着朱翊鈞帶着張誠離開,才深吸一幾口氣,他不可能什麽都沒有懷疑,卻依舊沒有強迫她,這份情誼……其實也并不單純的是皇帝和後妃的情誼吧。
胡思亂想着轉身進了屋內,和尚正盤腿打坐,似乎絲毫不受周圍環境變化之擾。
“大師。”
鄭韻在他對面坐下,輕聲喊了一句。
和尚這才睜眼,見是鄭韻一個人進來,眉目又要和善幾分,笑道:“看來,那位貴人心底定然是很在意你的,這個時候也不為難。”
鄭韻抿了抿唇,直接切入主題:“我聽大師之言,是知道我來自哪裏,好似也知道因果為何,我就想知道,我怎麽樣才能回去?”
“為何要回去呢?”
“那裏有我父母親人,朋友,還有一些無法割舍的東西,我自小生長在那裏,自然要回去!”
“這裏也有你的父母親人,也有你牽挂的東西,憑心而論,如今你回去了,你能放下嗎?況且,萬物有因才有果,必定是先有因,施主才會來到這裏,何不順其自然,了結了這個果呢?”和尚依舊慈眉善目,好似天下之大,那些牽挂親情都如同無物一般。
鄭韻心中酸澀,忍下去才道:“我不知道什麽因果,我只知道我不想在這裏,我想回去,大師您是出家人,自然已經将親人牽挂放到一邊,但我只是一介俗人,我也只想依從俗人的心願,至于這裏……我不過才來了一年,自然……自然是回去後就會忘了。”
“還請大師,指一條明路。”
鄭韻說完,虔誠的雙手合十拜了一拜。
“貧僧……無法指路。”
“怎麽會!”鄭韻猛然一驚,他知道她的來歷,應當也知道……
“貧僧亦不是神人,只能盡量解了施主心中執念,這一年,施主其實并沒有多想那過去之事了,不必執念了。”
……
鄭韻失魂落魄的從裏面出來,被帶到朱翊鈞面前的時候,還沒回過神來,只眸光黯淡還閃爍着淚花。
朱翊鈞皺眉,回過頭去給張誠使了個眼色,張誠立刻安靜的出去了,屋內就剩下兩個人,鄭韻眼中的淚忍不住吧嗒掉了下來,朱翊鈞無奈道:“問清楚了就是,何必哭呢?”
鄭韻突然聽見這麽無奈卻又好似能夠無限的包容她的語氣,忍不住一下撲到他懷裏,哽咽道:“我回不去了……”
朱翊鈞神色一頓,見鄭韻明顯沒有反應過來,似是沒有聽見這句話一半,将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好了,好了,沒事了,你若是還哭,就該被笑話了。”
鄭韻吸了吸鼻子,誰愛笑話誰笑話去,傷心還不讓人哭嗎!
但此時也算是清醒了一些,想到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心底有些不安,但見朱翊鈞什麽都沒有說,一顆心又慢慢的放了回去,或許她說的迷糊,他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呢。
今日之事,若說他半點想法都沒有,那肯定是假的,但他不問她也不想說,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躲在他懷裏悄悄的抹了抹眼淚,鄭韻這才擡起頭,眼眶紅紅的看着朱翊鈞:“我們回去吧。”
“……好。”
回宮之後,朱翊鈞便就在鐘粹宮陪着她。
次日,張誠低調的将一個和尚帶進了乾清宮,一個時辰後,又把人送了出去。
晚上朱翊鈞過去時,就見鄭韻面前擺了兩壺酒,而她則是捏着酒杯一杯一杯的往嘴裏灌,流雲伴月在旁邊怎麽勸也勸不住,見朱翊進來更是吓了一跳。
朱翊鈞看着這一幕,黑着臉問:“喝了多少?”
“一……一壺。”流雲顫抖着道,伴月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那桌上的兩個酒壺,其中一個已經是空了的,另一個也快差不多了,鄭韻酒量本就不好,此時更是醉的什麽都不知道,聽見聲響回過頭來就看見朱翊鈞站在那裏,眯了眯眼,突然笑了。
“這位帥哥,你長得不錯啊。”
說着就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他身上撲過來,朱翊鈞面色黑沉的把人接住,冷聲道:“都出去!”
流雲看着鄭韻現在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才出去,宮內其餘的人早就畏懼與這股氣勢,匆匆的出去了。
鄭韻對這一切全無所覺,笑眯眯的扒着朱翊鈞的手臂,仰着頭傻兮兮的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皇上,你是那個!那個挂在牆上的胖子!”
後面一句話說的特別大聲,流雲剛退出去,就聽見這麽一句話,頓時吓得腳下一個踉跄,面色煞白,匆匆的往裏面看了一眼。
看不見皇上的神色,只看見自家娘娘整個人都挂在皇上身上,不知道說了什麽,突然又嘤嘤的哭了起來。
流雲快步退出去,沒見皇上生怒,這才松了一口氣。
屋內,鄭韻扁着嘴,不滿的被朱翊鈞壓制在塌上,整個人都動彈不得,看着上方神色黑沉的人,委屈道:“你欺負我!。”
“欺負你?”
朱翊鈞急怒反笑。
這世上誰還敢當着他的面說他是挂在牆上的胖子!這女人實在是……
偏偏他居然還沒有生氣,若是別人說了這話,現在早就被拖出去了,自然別人也不敢,就只有她!
鄭韻卻又突然纏了上來:“皇上……我知道你是皇上,你一定要對我好,我,我回不去了,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就會餓死的……會被人欺負。”
鄭韻迷迷糊糊的湊上去,說完這句話,沒等朱翊鈞見反應,就一口咬上他的唇角,嘟囔道:“我乖乖聽話。”
朱翊鈞好笑,分明是最能鬧的人,卻非要說自己會乖乖聽話,這話若是放在剛進宮那會兒,他或許還會信。
鄭韻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鬧了一通覺得有些累,抱着他的手壓着閉上眼,很快就傳來小呼嚕的聲音。
“……”
朱翊鈞看着她就這麽睡了,叫人進來伺候着她洗漱了,這才把人放到床上去,蓋上被子起身往外面去。
流雲聽到了鄭韻那句話,現在看見朱翊鈞往外面走,根本就不敢說話,戰戰兢兢的送走了人,才去床邊看睡的正熟的鄭韻,心道娘娘這番話皇上也不知道有沒有計較,此時沒有計較,若是以後想起怪罪,那也是一樁大罪啊。
鄭韻此時并不知道流雲心裏的擔憂,次日起來只覺得頭痛難忍,盤腿坐在床上,敲了敲腦袋,直到流雲進來,點點也跟着跳到了她的懷裏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擡頭問流雲:“我昨晚喝了多少?”
“娘娘差一點把那兩壺酒都喝完了,這是皇上吩咐的醒酒湯,讓娘娘醒了就先喝了。”流雲忙道。
鄭韻這才看見流雲手中端着的白玉碗,乖乖的端起來喝了,才後知後覺的擡頭:“皇上吩咐的?這麽說,昨天晚上……皇上來了?我怎麽記不起來?”
呵呵,娘娘您何止記不起來皇上來過?你還說皇上是挂在牆上的胖子你記得嗎?不記得吧!
作者有話要說:(づ ̄ 3 ̄)づ:我家皇上可是很溫柔滴!就是女主有點蠢。
╭(╯^╰)╮:誰說的,我明明辣麽聰明。
(づ ̄ 3 ̄)づ:不知道是誰喲,喝醉了就亂撒瘋,你這樣的在電視劇裏活不過半分鐘知道嗎?
╭(╯^╰)╮:我家老公就是無條件寵着我,你咬我啊!你咬我啊!來呀來呀!
(づ ̄ 3 ̄)づ: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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