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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堂發黑,此乃兇兆……”葉紙紙被高大包工頭的陰影籠罩住,聲音越來越小。
包工頭看了葉紙紙一會兒,從兜裏掏出二十塊錢塞到葉紙紙手裏,指了指不遠處的奶茶店:“去買杯奶茶,喝完趕緊回家。天馬上就要黑了,還在外面溜溜達達,也不怕遇到壞人。”
說完,包工頭轉身就要往工地裏去,卻又被葉紙紙攔住。
“其實你身上确實有黑氣……”葉紙紙為了追上包工頭,邁步太大扯到筋了,臉有點發白,但她還是認真地看向包工頭,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你……”包工頭剛想問葉紙紙作業寫完了沒,就被身後傳來的一陣涼意冰得打了個寒顫。他回頭一看,看見一大團黑乎乎的影子從他的鼻尖擦了過去。
包工頭踉跄往後退了兩步,把葉紙紙擋在身後,警惕地看着涼意的來源:“小孩,你剛才說什麽印堂發黑,不會是真的吧?”
“真的黑。”葉紙紙探出頭,打量着那個不太能看出人形的鬼,卻被包工頭一把按了回去。
“別亂看,一會兒我讓你跑你就……”包工頭看到突然沖上來,幾乎要貼到他臉上的黑影,大腦一片空白。
他餘光看見傻站在旁邊的葉紙紙,想要讓她快跑,卻發不出聲,冷汗滴進眼睛裏,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
葉紙紙頭一次實踐,也緊張得不得了,流程什麽的全都忘了,下意識地把手裏的袋子套到了鬼影身上。
鬼影在袋子裏左沖右撞,眼看着就要頂出來,葉紙紙這才想起到底該怎麽做,從兜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符按在了上面。
袋子總算是平靜下來,裏面的鬼影也不再動彈。
葉紙紙又往上貼了幾張符,小心翼翼地把袋口捏住,剛想松口氣,卻發現包工頭正看着自己,急忙換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道:“黑氣淡了些,想必工地裏還有更棘手的厲鬼……”
“你真會捉鬼?”包工頭看着學生樣的葉紙紙,還是不太敢相信,但剛才的鬼影又确實被葉紙紙降伏了。
葉紙紙謹慎地點了點頭。
“其實最近确實有東西在阻礙我們施工……”包工頭帶着葉紙紙往工地裏走,“我還以為是競争對手來搗亂,但監控裏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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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工頭被剛才的鬼影吓到了,心慌想摸根煙抽。但他突然想起葉紙紙還在邊上,只能用手搓了搓煙,沾上點味兒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但心中更加焦慮。
雖然葉紙紙确實抓住了鬼,但她總給人一種不太靠譜的感覺……包工頭開始後悔帶葉紙紙進來了,萬一出點什麽事可怎麽辦。
“監控自然是拍不到鬼的。”葉紙紙努力裝出高人風範,可她臉太嫩,實在是違和。
包工頭又搓了搓兜裏的煙,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抑制住問她幾歲的欲望,問道:“為什麽鬼會來騷擾我們?我們應該沒有得罪過他們,而且開工的時候也祭拜過了。”
“得沒得罪這種事不好确定,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踩他們雷點上了。”葉紙紙的目光飄向不遠處的一個工人,“而且對方的目的可能不是簡單的騷擾……”
“不是騷擾還能是什麽?都是亂丢材料飯裏揚沙子之類的小事。”包工頭見葉紙紙正往工人的方向走,便将那人叫住,問道,“最近又出什麽事沒?”
“摞好的板子被推散了,不過不是什麽大事……對了,最近是不是降溫了啊,怎麽這麽冷。”工人說到一半吸了吸鼻涕,身後的龐大黑霧緩慢升騰。
包工頭看見那片黑影,身體由內而外開始變冷,嘴巴張張合合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團黑影圍着吊籃飛來飛去。
站在吊籃裏施工的工人打了個寒顫,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但他想趕快把活幹完好去吃飯,便沒有擡頭,自然也沒看到上方的黑影。
“不行……”包工頭的嗓子沙啞得厲害,憋了半天只擠出這麽兩個字。那黑影想割繩子,這要是割斷了,吊籃掉下來,那工人不死也得殘。
“咣!”一塊石頭投到牆上,将黑影打散。
“誰啊?!”吊籃裏的工人罵罵咧咧。他剛把牆抹平,這石頭就砸出來一個坑,他還怎麽去吃飯啊。
“趕緊下來!”包工頭看着又凝聚起來的黑影,大聲吼道。
“啊?活還沒幹完……”工人只覺得腳下狠狠一晃,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看,總算明白包工頭為什麽讓他趕快下來了。
葉紙紙繼續用符紙包裹石頭,往黑影的方向砸去。可黑影的位置實在是太高,葉紙紙砸了五六次也只有一兩次能夠砸散黑影。
包工頭看得着急,又怕這符紙只有葉紙紙擲出去才有效果,但他實在是擔心工人的安危,便焦急地問道:“我可以麽?”
葉紙紙立刻把已經裹好符紙的石頭遞給包工頭。
包工頭力氣大準頭又好,幾下就把黑影砸得聚不起來:“趕緊下來,還發什麽呆呢!”
工人看着坑坑窪窪的牆面正心疼着,被包工頭吼了之後才急匆匆地往下降吊籃,落地之後踉踉跄跄跑過來,躲在包工頭身後。
但想到包工頭并沒有驅鬼的本領,符紙是葉紙紙給的,工人又往旁邊挪了挪,半蹲着躲在葉紙紙的身後。
葉紙紙回頭瞅了一眼,總覺得自己被嘲笑了身高。
“大師,要一直這樣扔下去麽?符紙會不會不夠用?”包工頭年輕的時候跟着老板去請過大師,一張符都夠在他老家買一套房,這麽丢下去得浪費多少錢啊。
“先停一下。”葉紙紙翻找另一種符紙,這時候黑影飄了過來。
雖然只是一團黑霧,但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散發的惡意。
黑影以為這邊已經沒有符紙可以用了,正想着要先吃哪個比較好,就看見葉紙紙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符紙,貼到了自己身上。
“這就結束了?”包工頭和工人低下頭,看向趴在地上的那團東西。
葉紙紙蹲在一旁,伸出手指戳了戳黑影:“為什麽要害人?”
外層的黑霧慢慢消散,露出了半透明的人形。
這鬼還想龇牙恐吓葉紙紙,但看見葉紙紙手裏的符紙後,立馬轉為讨好的讪笑。
“這……他們搞豆腐渣工程,害死了那麽多人,報複一下怎麽了嘛。”鬼轉向包工頭,青白的臉上突然冒出了血淚,牙齒變尖刺破嘴唇,地上很快就積了一攤血。
包工頭雖然受到了驚吓,但還能勉強保持體面,而另一個工人已經跳到包工頭腰上,抱着人瘋狂嚎叫了。
“我們工程還沒完呢,怎麽就豆腐渣工程害死人了?”包工頭十分肯定,“我幹了這麽多年就沒出過人命,你別睜眼說瞎話。”
“死了!都死了!一百多人啊!”鬼又有了發狂的跡象,被葉紙紙貼了張符才蔫了下來。
“這塊地之前好像确實死過人?我記得是承重計算失誤。”包工頭突然想起來,“但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你找我們幹什麽?”
鬼仍恨恨地盯着包工頭看,明顯是不信,身上又浮起了黑霧。
“這可怎麽辦?”包工頭正煩躁着,看見工人點了煙抽,一把搶過來按滅了,還照着他屁股踹了一腳。
“我想想……咦,還有?”葉紙紙掏出符嚴陣以待。
一個女鬼飄了過來,身上沒有多少黑氣,整個鬼都透透的,和之前惹事的鬼簡直像是兩個物種。
“當年是有人故意偷工減料,才不是算錯承重!我舉報後反而被滅口了!”
女鬼是當年的工人,被男工人排擠不讓幹活,沒想到閑逛時正好撞見包工頭和老板密謀,匿名舉報後沒幾天就被推進水泥裏面。
“消除執念後這些鬼就會離開……理論上。”葉紙紙也是第一次接活,語氣有些遲疑。
“這位大師說得對,只要看到那些人遭報應,我還有其他的住戶都能放下執念去投胎。”女鬼點點頭,情緒又有點激動,貼上符紙之後才平靜下來。
“這件事我得往上報。”包工頭拿出手機,“但這段時間工地該怎麽辦,先停工麽?”
葉紙紙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來:“我這裏有平安符!要考慮一下麽?”
包工頭點點頭,報了工人數量後,就看着葉紙紙像數錢一樣數出足夠的平安符。
“謝謝了。”包工頭接過葉紙紙遞過來的厚厚一摞平安符,拽了一下,對面沒松手。
他疑惑地擡起頭,看向葉紙紙。
“不用謝,要錢的。”葉紙紙謹慎地搓了搓指腹。
包工頭又想問葉紙紙幾歲了。這個摳氣勁兒,他只在他六歲的小侄子身上見過。
“錢的話也得上報等批,不過肯定不會跑單的,如果不批我就自掏腰包。”包工頭說道。
“老大你真好。”工人淚眼汪汪地看着包工頭。他還沒從之前的驚吓中緩過神來,感情比往日裏要熱烈許多。
葉紙紙談成了一單大生意,雖然暫時還沒拿到錢,但包工頭看着就是個言而有信的,一定沒問題!
“對了,我要回家了。”葉紙紙看了眼時間,匆匆忙忙就要往外走。
“我送你回去?”包工頭怕葉紙紙在路上出什麽意外,但想到她扔張符紙就能定住鬼的能力,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點多餘。
“不用不用。”葉紙紙從包裏掏了張紙,寫下自己的聯系方式塞到包工頭手裏,頭也不回往家的方向趕。
包工頭看着手裏那張足足寫了十多條聯系方式,生怕打錢不順利的紙,不禁笑着搖了搖頭。
“老爺,人找到了,在工地裏打工……”工地外,一個人對着手機點頭哈腰,“先不聯系?好的,那我這就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開文啦沒有拖到下一年,心虛探頭,心虛縮頭,探頭縮頭,動次打次,動次嘎次,嘎次咕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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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我去看看新買的護毛素到了沒有。”方懷初顧左右而言他,腳邊圍了一群毛茸茸,正得意地看着小黑蛇。
小黑蛇氣得鱗片失去光澤,要方懷初哄才能好起來……哦,方懷初沒空哄他,正和那群妖豔毛貨親親抱抱舉高高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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