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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感覺鎖不太對勁?”傭人走過去一看,才發現挂在葉紙紙房門上的鎖已經被解開了。

被叫來的管家沉着臉,連門都沒敲,直接用備用鑰匙把門打開。

房間裏面空無一人,被子沒疊窗簾沒拉,地上散落着幾張被撕出奇怪形狀的紙。

簡直像是豬圈一樣。

管家知道下等人的生活習慣都不怎麽好,但他沒想到葉紙紙竟然這麽邋遢。

天哪,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其實祝家那幾位也不疊被子不拉窗簾,甚至連洗臉都要傭人伺候,但管家有選擇地忽略了這一點。

紙人正倒在地上小憩,突然被踩了一腳,艱難地掙紮着,把身上的管家掀了個倒仰。

管家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麽摔一下也有點受不了,躺在地上半天說不出話,嘴裏咿咿呀呀地叫着。

紙人往旁邊挪了挪,嫌管家不長眼睛。

“有風麽?”傭人看着地上亂顫的紙,後背攀上一絲涼意。

“我們先送管家去看看腰吧?”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紙張抖動的唰啦聲中毛骨悚然,不敢多待趕緊退了出去。

到了走廊上,他們才覺得身子暖了一些。

葉紙紙此時剛剛完成一筆大訂單,正在炸雞店裏大吃特吃。

黎雅茵将買來的符紙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在兜裏,然後托着腮看着葉紙紙啃炸雞,并在葉紙紙不好意思的時候适時提上一句,這個年紀正應該吃炸雞。

葉紙紙便忽略了炸雞店全是瘋跑小孩子的事,繼續投入到炸雞之中,吃得滿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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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啊!你幫幫我……我一時被豬油蒙了心,已經知道錯了……你幫幫我,看在多年友情的份上……”一個女人突然闖了進來,手腳并用往黎雅茵的方向爬。

李豔頭發像鳥窩一樣蓬亂,臉上的妝已經花掉,眼下泛着青黑,哭得臉都變形了,沒了以往精致刻薄的模樣。

炸雞店裏的顧客認出了李豔,繼而認出了戴着口罩和帽子的黎雅茵,紛紛舉起手機進行拍攝,還呼朋喚友來現場看熱鬧。

眼看着李豔就要撲到她,黎雅茵急忙站起身,繞着桌子躲李豔。

“茵茵你幫幫我……那麽多年的友情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嗎?!”李豔哭得賣力極了,畢竟發瘋的樣子流傳出去後,她什麽都沒了。

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工作能力是不錯的,就算沒有黎雅茵,她闖出名頭也是早晚的事。

可自己的真面目曝光後,那些人視她如喪家之犬,還嘲諷說他們是為了和黎家搭上關系才給她資源,不然她哪兒配。

李豔更恨黎雅茵了,但當務之急是把這個傻子騙回來,老實一段時間等黎雅茵放松警惕後,再找別的方法和黎雅茵換命,這樣黎雅茵擁有的一切就都是自己的了。

家世美貌還有運氣……李豔光是想想就已經興奮起來,臉上表情變了一瞬,不過很快就恢複到之前的可憐樣子。

“茵茵我也是被潘子澤騙了啊!他……”李豔卡殼了,“他……呃。”

李豔想要把自己塑造成被渣男騙了的戀愛腦形象,但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潘子澤有哪點好,能讓她愛得要死要活的。

這說不通,所以李豔他了半天也沒他出來什麽東西。

其實有個問題她一直也想不通。

潘子澤那麽油膩,那麽智障,就連臉也只是普普通通,僅是化完妝還算能看的水平,他的粉絲為什麽還能那麽狂熱地喜歡他?

黎雅茵靜靜地看着李豔,看她能編出什麽花樣。

李豔感受到黎雅茵冷冷的視線,突然回過神來。現在不是東想西想的時候,她得趕緊想個借口,把黎雅茵哄好了再說。

于是李豔打算換個人設,被潘子澤威脅的小可憐。

“他拿我父母威脅我,我沒有辦法……”李豔剛編瞎話的時候還有點結巴,不過後面越來越順利,“茵茵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知道我做的事太過分,我對不起你……”

“你前些年還說你父母要把你賣了換取高額彩禮,賣給打死三個老婆逼瘋五個老婆的村頭瘸腿光棍。”黎雅茵冷酷地指出李豔話裏的漏洞。

李豔想起自己的父母,眼中閃過兇光,恨不得沖回老家把人手撕了,但為了取得黎雅茵的信任,她不得不把下輩子的善心貸過來:“都、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的仇。”

黎雅茵毫不心軟,畢竟李豔做的事太絕了,自己又不是聖母,怎麽可能原諒李豔。

李豔見黎雅茵要走,急忙爬過去想要抱住黎雅茵的腿,不過被黎雅茵躲開了。

兩人你追我跑,繞着桌子轉來轉去,繞了不知道有多少圈,也不知道還要繞多久。

路過仍在啃炸雞的心大葉紙紙時,黎雅茵把人拔蘿蔔一樣拔了出來,帶着葉紙紙一起躲。

葉紙紙茫然地看着亂爬的李豔,跟着黎雅茵一起躲,咽下口中的食物後,從桌上撈了個雞塊塞進嘴裏,還不忘喝點可樂潤潤嗓子。

李豔看見之後表情瞬間就崩了,不想再裝下去,恨恨地說道:“媽的,別給臉不要臉!別以為你這次就贏了,只要我不死,你一輩子都要防着我哈哈哈哈哈!”

說着,李豔從袖子裏抽出了一把長長的西瓜刀,往黎雅茵的方向撲了過去。

炸雞店裏人實在是太多了,黎雅茵躲閃不開,被夾在看熱鬧的人群之中動彈不得。

李豔猙獰着靠近,卻突然被什麽東西絆到了,咣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李豔身子下面露出半截符紙,慢慢化為黑灰,緊接着有血溢了出來,李豔摔倒時手中的刀刺傷了自己。

黎雅茵手伸進口袋裏,發現之前放在裏面的符紙少了一張。

炸雞店裏一團亂,尖叫聲此起彼伏,直到警察來了,這些受了驚的顧客才逐漸平靜下來。

做完筆錄後,黎雅茵送葉紙紙回紙紮店。

她覺得她還是得多買點符才行。

葉紙紙拎着兩大袋炸雞,邁着碎步跟在黎雅茵後面,突然聽見有人在叫自己,聲音還有點熟悉。

“家裏沒有虧待你,你不用出來打工的,還是做牛做馬當助理……”祝茗茗看見葉紙紙拎着東西跟着人走,特意停了車下來找葉紙紙。

她在頂流翻車的視頻裏看到了葉紙紙。

沒有存在感,傻傻地站在那裏,祝茗茗看了都嫌丢臉,但又開心得不得了。

本來她和葉紙紙就差距甚大,現在葉紙紙又自甘下賤跑去當個打雜的,甚至還沒有家裏的傭人體面……想必這個鄉巴佬這輩子都追不上自己的腳步了。

祝茗茗眼中滿是悲憫,嘴角卻得意地翹起。

不過網上那群人跟瞎了一樣,竟然誇葉紙紙好看?!

呸,好看有什麽用,不過是個打雜的,這輩子也只能幹幹搬磚跑腿之類的下賤活計。

葉紙紙看了祝茗茗一眼,想說祝家虧待她了,她從來都沒有收到過零花錢。

但她不想在外面和祝家扯上關系,所以很快又收回了視線,假裝沒看到祝茗茗。

祝茗茗見葉紙紙落荒而逃,急忙追了上去繼續譴責葉紙紙。

黎雅茵停下腳步,扭過頭看着祝茗茗,冷聲說道:“祝小姐看起來很閑。”

祝茗茗這才認出了黎雅茵,之前還叭叭叭說個不停的嘴現在卻結巴了。

黎家比祝家厲害,她不能得罪。

但葉紙紙怎麽認識上黎家人的!明明只是個土包子……難道是因為幹活賣力所以被黎雅茵看中帶在身邊麽?

葉紙紙竟然靠着下等人那不值一提的特性,得到了黎家人的青睐?!

祝茗茗難以接受。

她站在那裏臉色變了又變,根本沒注意到葉紙紙和黎雅茵已經離開了,而兩人的關系也不像她想的那樣,反而是黎雅茵言語中透着對葉紙紙的恭敬。

“确定是這個地址?”黎雅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那邊不是富人區麽?

“嗯嗯,我家的紙紮店在那邊。”葉紙紙解釋道,“動遷的時候沒走,就留下來了。”

“你家是開紙紮店的?那我再給家裏過世的老人買點紙紮。”

葉紙紙聽到又有新生意,嘴角立馬揚了上去,又努力往下壓,想要表現出一種看淡錢財的高人形象。

黎雅茵等紅燈的時候,抽空揉了揉葉紙紙的腦袋。

“紙紙姐你回來了!”高天佑正看着紙紮店門上貼着的紙,聽見聲音回頭,急忙跑了過去,“你都走了好幾天了,又不好打電話打擾你……”

黎雅茵驚訝地看着高天佑。

“這是幫忙打下手的。”葉紙紙見黎雅茵一直盯着高天佑看,便簡單介紹了一下。

“紙紙姐你開張啦?”高天佑興奮地問道。

葉紙紙用力點頭,把黎雅茵要的東西告訴高天佑,讓他幫忙把貨打包出來。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黎雅茵本來還想和葉紙紙聊一會兒,但看高天佑在這兒,她轉了錢後忙稱自己有事,把東西搬上車後先行離開。

“紙紙姐!”黎雅茵走後,高天佑明顯變得更活潑了,“這幾天你去哪兒了啊,我還想找你做點小玩意呢。”

“抽獎抽到了一個供吃住的小飯桌,不去白不去。”葉紙紙沒說那是她親生父母家。

她不希望被別人知道她和祝父祝母的關系,畢竟葉紙紙總覺得自己未來的某一天會暴富,萬一被那對夫妻纏上了可怎麽辦。

高天佑還想追問哪裏抽獎送小飯桌體驗券,卻被葉紙紙帶到了其他話題上。

“你之前要找我做什麽?”葉紙紙問完,高天佑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

“我哥又病了,想弄點小東西擺他床頭櫃上,讓他開心開心。”高天佑提起生病的哥哥,聲音都低落了不少,“紙紮小鳥或者紙紮小貓咪之類的,都可以,不挑的。”

葉紙紙很想問高家是不是在争家産。

一般來說,紙紮都是拿去燒給死人的,雖然送給活人也不是不行,但總覺得有點怪。

“你哥真的不介意在床頭擺紙紮麽?”葉紙紙做到一半,還是忍不住問道。

“不介意吧應該?”高天佑摸了摸下巴,“他不信這些的,平時總能聽見他說這個世界不存在鬼之類的話。”

葉紙紙這才繼續做下去。

高天佑坐在椅子上沒有事幹,四處張望着。

他總覺得鼻尖萦繞着一股特別霸道的香氣。

見葉紙紙正專注做紙紮,高天佑也沒問,自己順着香氣尋找來源,看到了兩袋炸雞。

那炸雞正散發着誘人堕落的濃香,高天佑控制不住地伸出了手。

葉紙紙做好了兩個小紙紮,放松下來後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回頭一看,發現高天佑把她帶回來的炸雞吃了。

葉紙紙想着吃了也沒關系,反正還有很多,但這時一股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邪風把空蕩蕩的袋子吹到了地上。

幾粒金黃色的殘渣掉了出來,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你都吃了?”葉紙紙看着地上的空袋子,問道。

“哈哈哈哈,那個……嗯。”高天佑尴尬得想抓頭發,又想起自己滿手的油,只好把手放下。

“你的七折優惠資格沒了。”葉紙紙微笑道。

高天佑如遭雷劈,但嘴裏的炸雞還是香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平安夜,我在這裏放兩箱蘋果,想吃的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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