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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還看不出來什麽，可能要去家裏看一下。”葉紙紙謹慎地觀察着老板的臉色，生怕被他認為自己學藝不精。

“當然可以，那我們這就走？”老板說完才注意到葉紙紙還沒喝完咖啡，擔心他的催促會不會令大師不爽。

“邊走邊喝。”葉紙紙注意到老板的視線，還以為老板嫌她喝得慢，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表明自己想要去實地勘察的迫切心情。

“茗茗，你在看什麽啊。”祝茗茗的小姐妹看見祝茗茗一直扭着頭，看着那家炒得過火的網紅咖啡店，不明白祝茗茗為什麽會是這個反應。

以她們的身家，應該不會對這種店産生向往之情才對，難道祝茗茗是想收購那個品牌？

“我好像看到我妹妹……”祝茗茗突然頓住，改口道，“沒什麽，我們走吧。”

“你妹妹？”祝茗茗的小姐妹覺得這個叫法有點可笑，“這麽多年了，我們怎麽不知道你有個雙胞胎妹妹啊。這私生女手段還挺厲害的，竟然能讓祝叔叔點頭給她個身份。”

“茗茗你性子太軟了！”另一個人說道，“這種戲碼我見得多了，那個心機女以後肯定會跟你搶財産的，你可別傻乎乎的被她哄騙了。”

“可……可她畢竟是……”祝茗茗繼續不安地看向咖啡館，那裏面葉紙紙正和兩個衣服洗得發白的男人坐在一起。

“喲，這是嫌祝家給的錢不夠多，來外面當傍家的啦？”小姐妹啧啧啧地撇着嘴，“茗茗，既然你把她當妹妹，那我們就好好教育教育她吧，不然路走歪了可怎麽辦。”

“哎，等下……”祝茗茗嘴上這麽說，卻沒有阻攔小姐妹去找茬的意思。

上次她去嘲諷葉紙紙，結果葉紙紙有黎雅茵撐腰，把她一陣數落。

這次她很謹慎，确定那兩個男人穿的是不到一百元的便宜襯衫，這才放任她的朋友去鬧事。

“哎呀哎呀，沒上過學的人就是不一樣，這麽快就找到工作能夠自立了，不像我們，還要家裏幫忙交學費呢。”

小姐妹撩了撩頭發，眼中帶着揶揄的笑，居高臨下地打量這一桌窮鬼。

在看到葉紙紙的臉後，小姐妹的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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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好看又有什麽用，賣價能更高一些嗎，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祝叔叔打算怎麽安排。想要把一個從來沒上過學的人塞進大學，這事恐怕挺難的吧。”另一個小姐妹站在葉紙紙身旁想要推她，可人沒碰到，卻被潑了一裙子的咖啡。

“不好意思，沒拿穩。”葉紙紙卻并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樣子，只是遺憾地看着手中的杯子，似乎還沒有喝夠。

“你知道這條裙子值多少錢嗎？你這土包子賣一個月都賠不起！”她拎着裙子極為狼狽，臉上的表情猙獰得有些吓人。

她在家中并不算受寵，零花錢自然不多，裙子報廢後還是很肉痛的。

“不然我們給你介紹點高端客戶吧，你賣給這些窮打工的，得多久才能賺出裙子的錢啊。”說完，小姐妹嘻嘻嘻地笑了出來。

咖啡館裏的客人沒見過這種場面，還以為她們是在拍離譜短視頻，但怎麽也沒找到攝影器材在哪兒。

“或許孫小姐可以向令尊讨要買新裙子的錢，畢竟你們不自立，花銷什麽的還要靠家裏呢。”老板忍無可忍敲了敲桌子，把祝茗茗她們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邊。

“你又是哪根蔥啊，穿個襯衫就以為自己是成功人士了嗎，農民工少做夢了。”另一個小姐妹正罵着，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同伴安靜得有些過分了。

被點名的孫小姐臉色蒼白，終于認出老板是她父親的合作夥伴。

如果合作崩了的話，項目利潤起碼要少百分之五，她會被她爸爸打斷腿的，說不定還會連累媽媽被小三小四小五擠兌。

他為什麽要穿得這麽樸素啊？！孫小姐幾近崩潰，但凡他身上的衣物超過五千元，自己也不至于認不出人。

“紙紙對不起，我沒能攔住她們……”祝茗茗見勢不妙，急忙出聲道：“不過她們也是擔心你，只是方式有點沖動……”

“只是有點沖動？”包工頭掃了一圈，看那些年輕的女孩子臉色青了白白了青，不敢相信她們之前竟然說了那麽惡毒的話。

“總之我會和你們的家長談一談的，沒有事的話就不要在這裏堵着了。”老板仔細地看了看這些人的臉，似乎是在認人。

祝茗茗的小姐妹急忙轉身離開，生怕被老板記住，告狀告到家裏。

家裏不介意她們在外面作威作福，但前提是不要惹到不該惹的人。

孫小姐已經被記住，整個人陰沉得幾乎能擰出水，她恨恨地瞪了祝茗一眼茗，拿着自己的包轉身進到服裝店裏，先把被弄髒的衣服換下來。

祝茗茗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這個姓孫的恐怕已經不能要了。

“都是我的錯，我……嗚。”祝茗茗手足無措，嘴唇抿了又抿，最後無助地蹲了下來，喃喃重複道，“都怪我，都怪我……”

其他小姐妹見祝茗茗哭了，急忙安慰道：“茗茗，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只能怪那個私生女心機深沉，竟然這麽快就找到了靠山。”

“夢夢也真是的，誰欺負她就去找誰啊，幹嘛對茗茗甩臉子……活該她被潑咖啡。”看見祝茗茗的可憐模樣，她們對孫小姐也有了意見。

“別……她也是想替我出頭……”祝茗茗下唇咬得發白，眼中淚水将落不落，惹人憐愛。

見祝茗茗竟然這麽大度，她們對孫小姐的意見更深，彼此對了個眼神，決定以後要孤立孫小姐，不過這件事不能讓善良的茗茗知道。

祝茗茗微微翹起嘴角，但很快就低下了頭，繼續發出微弱的啜泣聲。

“不用在意她們的話。也不知道家裏是怎麽養出來的，這麽沒教養！”老總之前見過孫小姐，那時候看着還挺乖的，沒想到私下裏竟然這麽跋扈。

看起來要好好考慮一下和孫家的合作了。能養出這樣的孩子，家長沒準也有問題。

停車後，葉紙紙看着厚重的紅棕色門板，還是不太有信心能夠順利解決這件事。

“怎麽了？”老板拎着打包好的咖啡下車，看見葉紙紙臉色不太對，以為她還在為不久前遇到的鬧劇苦惱。

“沒……沒什麽，我們進去吧？”學藝不精的葉紙紙努力裝出高人模樣，以贏得客戶的信任。

老板看見葉紙紙那副被欺負了但強忍不說的模樣，打算好好找孫總談一談他女兒的教育問題。

“我們要怎麽辦？”一想到這裏有鬼，包工頭警惕起來左右環顧，手中緊緊地掐着好幾張符紙。

老板也有點緊張，不停地摸那個裝了符紙的口袋，後來實在是不安心，也像包工頭那樣把符紙緊緊地攥在了手中。

“先找個鬼問問？”葉紙紙也沒有頭緒，四處搜尋想要找到鬼留下的痕跡。

“不愧是大師！”包工頭可沒有找鬼的勇氣，老板也沒有。

他們兩個站在原地，雖然不至于瑟瑟發抖，但腿明顯站得不穩。

“呃啊啊啊啊！”包工頭突然爆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有了有了！”

老板被吓得一哆嗦，和包工頭緊緊地抱在一起，但他什麽都看不到，這反而更令人毛骨悚然。

葉紙紙回頭一看，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女鬼，看起來挺慈祥的，身上也沒有黑氣。

“應該是自己人……呃，自己鬼？”葉紙紙見奶奶鬼眼巴巴地看着老板，估計是認識的，便打算給老板開眼。

不過老板這幾天擔驚受怕，剛剛又被吓到，陽火已經滅得差不多，不需要開眼就能看見奶奶鬼了。

“媽？”老板突然看見了死去多年的親媽，只覺得心髒差點停跳，但想到媽媽不會害自己，老板很快就平靜下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且媽你怎麽沒去投胎？”

“我怎麽放心得下你們……看看看看，這才幾年啊，就被鬼附身了，我哪裏走得了啊！”奶奶鬼哭天搶地，眼淚抹個不停。

老板羞愧地低下了頭。

奶奶鬼抹眼淚的同時還小聲嘟囔着：“而且你也沒給我燒紙錢啊，別人家孩子怎麽就那麽孝順，錢一箱一箱地送。”

老板聽了這話開始懷疑，媽媽留下來真的是因為放心不下他麽。

“我之前還想着怎麽才能跟你說呢，有空趕緊給我燒點錢，紙錢和元寶都要，再來點紙紮，什麽大別墅小帥哥，還有那個叫……叫平板的，要這麽大的！”

奶奶鬼雙臂大張比劃了一下她期望中的平板尺寸。

“媽媽，這比電視都大了。”老板的笑容逐漸僵硬。

“我就要。”奶奶鬼拉長了臉。

老板看向葉紙紙。

“沒問題的！”葉紙紙的聲音充滿底氣，畢竟這個她擅長。

“好的，大平板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媽你剛剛說的附身到底是怎麽回事？”老板擔憂地往二樓望着，那裏是他妻女的卧室。

“不是說過不要來打擾我嗎？！”女兒聽見門打開的聲音，眉毛立刻豎了起來，看到老板手裏拎着的咖啡之後聲音更是尖利了不少，“我不喝飲料！你是想把我養成肥豬啊？”

老板沉沉地盯着自己的女兒。

妻子也過來了，渾身戾氣叫道：“一天只知道工作，根本不顧家，我想買個包你都不給我買！還想給我喝飲料……想給我女兒喝飲料，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們啊！”

“他要是顧家了你還有機會上身麽？”葉紙紙探出頭來，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女兒，“是一個啊……”

妻子和女兒驚恐地看向葉紙紙，表情完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