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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情景不甚幽靜,偶爾聞得鳥叫蟲鳴,如果不是現下的情況,倒是讓應随雲生出一種自己正在踏春的錯覺。

他被人綁着,并沒有蒙住眼睛。本來是由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擡着的,但是在見到他醒來後,便推推搡搡的讓他自己走。

這個地方陌生得很,應随雲在思考自己的處境。

仔細想來,應氏乃修真名門,在西境是極有威望的存在,他也不曾聽過有什麽仇家。所以,如果是因為家族的原因綁他,似乎可能性不大。

那?難道是私仇?

天地良心,應随雲雖然自穿越過來後就到處沾花惹草,但可不曾辣手摧花,算得上是徒有風流之名。如果是因此招人記恨,那他可是比窦娥還冤枉啊。

走了許久也不見有什麽人跡,似乎這個地方并沒有人居住的樣子。幾人轉了一會兒,應随雲忽然大叫一聲,“啊!”接着道,“不好了,我肚子疼,我要上茅房!我疼啊!”說完便直接倒地将自己蜷縮成一團。

那押人的大漢見到這個情況,有些狐疑,朝同伴問道,“這小子莫不是在裝痛?”但是說話間只見應随雲額間冒出冷汗,整張臉也白皙得不像話。

另一人見狀,趕忙将他的繩子解開,去推他,“喂,小子,趕緊去解決。”

“你就不怕他跑了?”

“跑了大不了我們也跑,今天緋袖姐差我們去抓人的時候,格外交代了,這人不能有任何的損失。要是他因為我們真的憋出什麽毛病,慘的就是我們了,而且這是什麽地方?你認為他可以跑出去?”

聽了這一番話,那人贊同般點點頭。

應随雲裝模作樣的捂着肚子站起身子,然後支支吾吾的問,“茅房在什麽地方啊?”

此話一出,那兩個大漢直接嗤笑一聲,“喲,到底是富家公子,是個講究人。這地方那有什麽茅房?你要是捱得住那就再走一陣子,捱不住就找個草叢解決了,不要廢話。”

聽了這話,應随雲臉上先是泛起一陣菜色,他有些讪讪的掃了兩人一眼,然後找了個枝繁葉茂的草叢,想也不想就直接蹲了進去。

應随雲在草叢裏抖抖索索地蹲下,也是覺得無語,以前看狗血電視的時候覺得女主角或者男主角裝病裝痛什麽的,現實中保管分分鐘被拆穿。結果落到自己身上,想不到也同樣适用。不過還是要感謝這個身子的性能了,可以裝得自己真的像發病。

就聽剛剛那兩個人的對話,似乎抓自己的這個人叫緋袖?

應随雲在自己的腦海裏思索了一下,看書的時候對于這個人并沒有什麽印象啊?不對,好像是書中壓根沒有這個人吧。

那自己穿過來的這些年,也沒有得罪過什麽叫緋袖的女子啊?

而且他們怎麽就那麽肯定自己逃不出去?真當他是廢物嗎,雖然他不是什麽天才,但好歹也是有兩把刷子的耶。

“喂,小子,你好了沒有啊?”兩人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不禁出聲催促。

“好了。”自然是好了,應随雲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然後直接長臂一揮,随手将兩枚銀針甩入兩人的肩臂處。

那兩人大概是沒有料到應随雲這突然的襲擊,中招後不免有些惱羞成怒。幫應随雲解繩子的大漢直接大吼一句,“暗箭傷人,你這個卑鄙小人!”

應随雲從草叢中背着左手踱步而出,他伸出右手在自己的額頭點了點,不由無語的說道,“你們說這話也是好意思,剛剛我可是讓你們從背後偷襲才被抓的來着吶。”

那兩人表情一時之間赤橙紅綠青藍紫各自走了一遭,說不出話來反駁。

銀針是被麻藥浸染,不會讓人有生命危險,只是會暫時麻痹身體,讓人無法使出功法。

說起來,應氏的百煉穿楊中就需要對于這些暗器有很好的使用,應随雲雖然做不到像自己的兄長那樣随心所欲,但是對付這兩人倒也是綽綽有餘的。

應随雲走到随着藥物發作已經倒在地上的兩人身旁,然後蹲下看着他們,“我猜,那人讓你們來抓我,一定沒有告訴過你們我是誰。”

兩人對視了一眼,眸光中都泛着不解,他們确實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只是緋袖讓他們來抓,他們只管執行就好,難道這有什麽必然的聯系嗎?

應随雲看他們的反應就知道是猜對了,他笑了笑,本來水波潋滟的眸子細微的眯起來,“我可是應氏的小公子啊,如果你們知道要抓的是我,應該多多少少會防範一下吧?”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這是自然的,在這西境要想要對付應氏的人,能不下點功夫嗎。

這話雖然有些傲慢,但是他确實是有資本的。

應随雲說這番話的目的,只是為了告訴他們,他好歹也是有背景的人,如果得罪了他,可有他們好受的。

“一個時辰後藥效自然會解除,我就不陪你倆唠嗑了,再見了您嘞!”應随雲起身,往他們來時的路走去。

直至應随雲的身影已經看不見,那兩個大漢才不由得皺眉,雖然很早就知道自家主子很愛抓些什麽名門氏族的人,但是在西境要抓應氏的人,這次——當真是有些過火了。

·

蘇柒柒聽到外面的響動,纖細的手指,一掀,便撥開了自己面前隔擋的珠簾。

“姑娘,人跑了。”緋袖一句話說得誠惶誠恐。

蘇柒柒笑了笑,然後走到小幾旁坐下,開始磕起了瓜子。這一番動作直直讓緋袖摸不着頭腦,明明當時說讓去抓這個人的時候,還着急得很,結果現在聽到人跑了,也不見生氣。

“就是你們兩個去抓的人?”蘇柒柒磕了把瓜子然後看着底下剛才的兩個大漢問着。

“那小子使詐,給我倆下麻藥,不然指不定誰對付誰。”顯然他還是有些不服氣的,正是剛才為應随雲解繩子的那人,名叫孔植。另一人是他的弟弟,孔全。

這兩人本來是在西境邊戍專門打劫過往商旅過活的,但是不劫窮困婦孺,名聲說不上好壞。

當時兩人正好劫到了蘇柒柒的車隊,還以為是那裏來的富貴人家,但是別說蘇柒柒,他倆連緋袖都打不過,簡直是丢臉丢到家了。

蘇柒柒那時候心情好,便收了這兩人在自己底下做打手。

“給你們下藥了嗎?”蘇柒柒這句話說得輕忽,讓人幾不可聞。她将自己桌子上的瓜子殼往一邊掃了掃,然後雙手撐在桌子上托着自己的下巴,緩緩道,“那他人倒是還不錯,我還以為,他會将你倆殺了呢。”

她這話說得輕巧,卻是不覺讓孔植孔全心底一驚,腦海裏霎時冒出一詞——蛇蠍美人。

見底下人沒有動作,她眉目一凝,“還愣着做什麽,去找啊,這裏可是垣谷,他第一次來的人,怎麽可能走得出去。”

看來是放過他們了,兩人同時舒了一口氣,然後抱拳行了個禮就退下了。

真的猜不透她心思,眼下已經快要下晚,緋袖正打算問一下是不是要準備晚飯了,就見蘇柒柒看着她問道,“你知道我這次讓你去抓的這個人是誰嗎?”

“知道。”雖然應氏的人不好得罪,可是對于緋袖而言,蘇柒柒更不好得罪。

“你見過他麽?”

“曾遠遠見過。”就是在這人從一品樓出來的時候,懷裏還摟着個梨花帶雨的女子來着。

“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蘇柒柒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是微微皺着的,顯然,這人在她心裏,有些讓她犯難。

緋袖思量了一下,回道,“聽聞應小公子風流多情,別的不太清楚,但他模樣确實是生得俊朗。”

蘇柒柒笑了一下,整個人眉眼突然就勾起了幾絲媚态,“也不知道我這樣的入不入得了應小公子的眼。”語氣裏竟然還有幾分嬌嗔。

緋袖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姑娘,我去讓人給你備晚飯了。”

“嗯。”蘇柒柒點了點頭。

緋袖趕緊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天啊,她要緩一緩。蘇柒柒她這是——思春了?

難怪,難怪,說什麽千萬不要傷到他呢。

看來自己得通知下去,谷中的人遇見了這位爺,可一定不能得罪了。搞不好以後這垣谷得有兩位主子了,不過也許蘇柒柒要跟着這應小公子出去也說不定。緋袖甚至連兩人的娃娃長什麽樣子在自己的腦海裏都有了模子。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有人可以把蘇柒柒收了,緋袖居然覺得有些興奮。雖然蘇柒柒脾性不好,但是待她不薄,能看到她有歸宿,對于她而言也未嘗不失為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這樣的話,自己不就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光明正大的相處了嘛。

沒錯,蘇柒柒說了,谷中的人一律不能——談戀愛!

·

夜色中,明月高懸,有人經過草叢的窸窣聲驚起一陣飛鳥。待不過一會兒,整個林子又會恢複寂靜。

在一處半人高的灌木處,應随雲直接疲累的癱倒在地上,他伸了個懶腰,滿臉都是郁結。

原來那兩人說的話真是不假,他都從天亮走到天黑了,還是沒有走出這個破地方。

可是,這個地方看着也不像什麽迷宮一類的啊,應随雲心中腹诽,也不知道現在府中,父親還有兄長他們急成什麽樣子。

休息了一會兒,應随雲接着動身。倒也不是徒勞無功,至少這次,他找到了一個小水池。起碼證明自己不是在兜圈子。

本來走了半天,身上又是出汗,再加上經過那些草木,衣服上招了不少粘草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應随雲直接将脫了衣服,下水洗澡了。

應随雲正洗得痛快,突然耳邊響起一女聲,“西境都傳應小公子生得俊俏,想不到這身材也是好的很。”完完全全是女兒家的嬌俏語氣。

應随雲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尋找聲源。

只見月光下,水池邊,一女子正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一雙眼睛透亮透亮的。

應随雲皺眉,他倒不為自己的情況感到尴尬,反正他又不是女的。他皺眉,只是因為——他竟然不知道這人是何時出現的。

那她是看了自己多久,是從洗澡的時候?或者更早。脫衣服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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